《觸不可及》裏,丁辰幾乎沒有晚間戲,下午拍完戲不過六點,丁辰剛要走,崔令叫住了他。
時間過得不知不覺,《觸不可及》馬上就要殺青。丁辰為夏如彈琴唱歌的重磅戲份,明天下午開拍。雖然相信丁辰,但是作為壓軸,崔令還是想簡單地囑咐一下。
漆黑的晚上,橘黃色的大燈開著,伴著冬風,劇組一片蕭瑟。白天的人來人往已經不見,只剩下場務們忙忙碌碌的在收拾東西。
每一部戲拍完,丁辰都會進步一些。認識一些人,了解一些事兒,心中多一份不舍,腦中添一份想念。
在這部戲裏,縱使大家不說,丁辰也能夠感覺到崔令對自己的偏袒。陳宇陽霸道,崔令綿柔,讓丁辰從裏面脫身,對於陳宇陽,丁辰心中與其說是多了份感激,倒不如說是多了一份友誼。
崔令是個愛幹淨的人,整個人收拾得簡樸利索,脫下手套,一邊笑著和丁辰寒暄,一邊往辦公室裏走。
「薑琦老提起你。」崔令說著,嘴上還帶著笑。
崔令與薑琦的關系,丁辰雖然察覺到了端倪,卻沒有妄加揣測,聽崔令主動提起,丁辰笑了笑,問道:「提我什麼?」
推開辦公室的門,辦公室是臨時場所,布置得很簡陋。可是新娛攝影基原有的配置卻很妥帖,空調已經打開,裏面暖融融的。
拉了把椅子坐下,崔令問丁辰:「紅茶還是綠茶?」
崔令慢悠悠的,丁辰點開手機屏幕看著時間,好在壽宴是晚上八點開始,現在才六點出頭,應該不急。
「綠茶。」丁辰笑著應聲,然後說:「崔導別麻煩了!要不我來吧。」
說著,丁辰已經沖上去,將茶葉放入茶幾上的瓷壺中,熱水蒸汽嫋嫋,倒入茶杯之中,綠色的茶葉打著璿兒,清香撲鼻。
茶葉都下好了,崔令顯然是要與丁辰促膝長談。丁辰將水端到崔令身邊,自己也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淡淡的茶香在嘴中漸漸暈開,丁辰不由自主地說了句:「好茶。」
原本笑盈盈的臉上笑容再次加深,崔令湊過來,伸手從茶幾底下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禮盒用青花瓷的紙套裝好,高貴清雅,很上檔次。
崔令這個動作,讓原本喝茶的丁辰微微一僵。心中想著崔令這是要做什麼,崔令卻笑眯眯地直接開了口。
「這是衛導最喜歡的綠茶。」
崔令說完,丁辰瞬間了然。微微一笑,沒想到自己要去壽宴的消息,崔令竟然已經知道。將茶杯放下,丁辰說:「禮物我一定會帶到,崔導還有什麼話需要帶麼?」
嘴上這樣說,丁辰也沒有把握能不能跟衛臨沅說上話。畢竟,這種著名導演的壽宴,講究禮儀尊卑,丁辰的檔次,應該還排不到主桌與衛臨沅坐在一桌。能說上話,也只能是在壽宴結束後的茶會上。
聽丁辰說完,崔令倒是笑了,端著茶杯,笑著說:「這是送給你的,至於你是自己喝還是送人,你自己說了算。」
崔令與衛臨沅同為導演界人士,衛臨沅年少出名,崔令的路子也大致如此。所以對崔令,也多了份惺惺相惜的味道。但畢竟同為導演,性格又多是驕傲,兩人不過點頭之交,各自敬重對方,卻不深交。
衛臨沅喜喝綠茶,還是他去茶館時,店裏的服務員告訴他的。衛臨沅喜喝綠茶,尤其是洞庭碧螺春。
百轉千回間,已經了然了崔令的意思。感激之心已經溢於言表,丁辰突然一笑,抬頭看著崔令,只說了一句:「謝謝崔導。」
不知何德何能能得到崔令這樣的提攜與幫助,丁辰心中對崔令的敬重化為感激。
崔令笑了笑,又喝了口茶,然後說:「對了,我與薑琦婚期將近。她希望你能來,到時候別忘了份子錢。」
臉上笑容加大,既有對兩人喜事的祝賀,又有對薑琦重新找到愛情的欣喜,丁辰笑著說:「當然,二百塊錢我還是拿得出來的。」
說完,丁辰起身就要走,身後,崔令卻叫住了他。
丁辰疑惑轉頭,崔令語重心長地說:「這提茶葉,是我花了一千多塊錢買的,你湊個整,算是我跑腿費,給我兩千得了。」
拎著茶葉,丁辰頭也不回地拔腿就跑了。
青年小跑著,背影有些踉蹌,可能是前些天腿傷還沒有好利索。不時地回頭看著他,一臉賤兮兮地笑著。笑容雖然賤,但是圓圓的眼睛裏卻幹淨到透徹,帶著盈盈笑意,像是湖光中倒映的月影。
用口型罵了句「不要臉」,丁辰笑得更加歡快,爬上車後就關上車門。
suv很快啟動,車子馬上消失在了崔令的面前。崔令臉上笑容未消,回到茶幾跟前坐定,淡笑著看著白色瓷杯被綠茶染成綠色,茶葉像是綠花兒一樣已經全部綻開。
崔令不是個喜占別人便宜的人,更不是喜欠別人人情的人。先前,薑琦與丁辰的緋聞蓋住了他與薑琦的緋聞,才讓兩人一路走得這麼平坦。
丁辰對他心中存有感激,是因為他這樣幫他。但是不知丁辰如果知道,薑琦和他的緋聞是他派人放出去並且炒起來,丁辰會不會慪死。
不過,眼下欠了丁辰的,他崔令都一點點地還回去了。至於兩人的關系,就不鹹不淡地當做什麼事兒都沒發生的做個朋友吧。
車上,張雪正和陸明澤在翻花繩。對於這種娘了吧唧的玩意兒,陸明澤原本不想玩兒。結果張雪和小淼玩兒了一會兒,陸明澤實在悶得慌,就加入了戰斗。而現在,已經完全沉浸在和花繩的恩愛裏。
丁辰上車後,陸明澤眼角瞬間笑彎彎,一雙臥蠶鼓包包的,沖上來就抱著丁辰撒嬌。丁辰笑著哎喲了一聲,趕緊將手上的茶遞給小淼,一把將小孩兒抱了起來。
趴在丁辰的懷裏,陸明澤像是包子一樣來回滾著,將手上的花繩給丁辰看,笑著說:「嬸嬸你陪我玩兒會!」
這熊少爺當著陸軒的面叫自己嬸嬸也就罷了,怎麼當著外人的面也叫嬸嬸啊!丁辰心中抓狂,面上裹了層紅紗,幹咳一聲,眼睛瞟了一眼正在研究茶葉的小淼和張雪,摟緊陸明澤,丁辰小心叮囑道:「以後叫我叔叔!」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他叫你叔叔,難道叫陸總嬸嬸嗎?」旁邊研究著茶葉的張雪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
丁辰的臉瞬間噴起了白煙。
張雪了然他和陸軒的關系,但是小淼未必啊!丁辰瞄了一眼小淼,後者沖著他嘿嘿一笑,露出兩顆純潔無比的小虎牙。
張雪知道他心中的顧慮,安慰道:「放心吧,小淼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張雪的話像是定心丸一樣,雖然丁辰的心定下來了,但是還是覺得有些尷尬,臉色還是不自在。
陸明澤纏著花繩,自然沒有為剛才的話影響到,只是手上的花繩因為自己胡亂翻騰,現在已經將他的小手纏住了。
哭喪著臉求助丁辰,陸明澤問:「怎麼辦?」
丁辰的心思瞬間被陸明澤給吸引了過去,趕緊給他小心翼翼地解著花繩,丁辰這才想起來,他和陸軒今晚上過去吃壽宴,陸明澤怎麼辦?
還未等丁辰問,張雪先問了:「這茶葉是崔令給你的?」
「嗯。」丁辰笑了笑,想起崔令與薑琦將要結婚的消息,然後說:「薑琦和崔令好事兒快了。」
這樣說起來,兩人現在連消息都沒放出來。說要結婚,難道是隱婚?
張雪說:「應該是隱婚。薑琦的肚子已經包不住了,他們倆在一起,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兒。說實話,這孩子是誰的都不一定。現在要是說出來,恐怕兩人都難獨善其身。薑琦上次雖然已經得到了輿論的保護,但是女性的地位,尤其是娛樂圈女性的地位,太低了。就算陳鋒嫖娼,幹盡了喪盡天良的事兒,只要薑琦在婚內出軌,那就是婊子。現在的人啊,真是太不公平了……」
說完,張雪想起陸明澤還在車上,就換了個話題。
談話間,車子突然停住。丁辰透過窗外看了一眼,才發現車子停在了新宇大廈的門前。丁辰轉頭看著張雪,張雪已經打開車門下了車,回過頭對丁辰說:「下車吧,陸軒已經在樓上等著了。」
要抱著懷裏的陸明澤上去,張雪卻將小娃娃接了過來,笑著說:「兩口子的主場帶什麼孩子啊,來,小六跟嬸嬸再見。」
乖巧地抱住張雪,陸明澤笑眯眯地說:「嬸嬸,要跟叔叔好好恩愛喲!」
血氣上湧,丁辰馬上就要糾正陸明澤的錯誤,誰料兩只肉呼呼的小手抱住了丁辰的臉,然後軟軟而又濕潤的一個吻就落在了丁辰的額頭上。
丁辰的心瞬間化為一灘水……
額頭上觸感還在,丁辰眨了眨眼,心中自然是甜得發膩。沒想到熊少爺跟他家叔叔一個毛病,將他說炸毛了以後,一個吻就給平息掉。
自己簡直被吃的死死的!
笑著捏了捏陸明澤的小手,丁辰拿著額頭蹭了蹭陸明澤軟乎乎的臉,說:「小六乖乖的,晚上回來抱著你睡覺。」
說到睡覺的問題,陸明澤非常有話要說。將右手握成肉拳放在自己的嘴邊,陸明澤嚴肅認真地說:「可以,但是你和叔叔晚上睡覺的時候請不要晃床。」
丁辰:「!!!」
臉紅得已經見不得人,丁辰扭臉就往大廈裏面跑,身後張雪的笑聲魔音穿耳,丁辰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所以說,有孩子的時候還他媽的緩解肉欲,還能不能做一個賢良淑德的嬸嬸了!
呸呸呸!什麼嬸嬸!是叔叔!
爆發著小宇宙,丁辰進入電梯一路狂飆到頂層。到了辦公室,丁辰開門沖了進去。
怒氣沖沖的青年猛然闖入,男人抬頭,湛藍的眸中依舊是那難以讓人拔出的溫柔,唇角勾起,依舊是那性感不償命的笑容。
磁性而低沉的聲音,男人問:「怎麼了?」
氣鼓鼓的身體瞬間被一個針紮了一個小眼,肚子裏的氣越來越少,越來越少,最終,癟成一張薄片,丁辰怏怏地走過去,說:「沒事兒。」
陸軒這個時候還在工作。
戴著眼鏡,臉上有一絲難掩的疲憊,旁邊堆疊著大堆整理好的資料,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拿著筆,手下也正在寫著什麼。
有錢的男人真是太累了。
閃過一絲心疼,丁辰湊上去,想著幫陸軒整理一下資料。誰料,剛走到男人身邊。男人將筆放下,一手攬住丁辰的腰,微微一用力,青年驚呼一聲,直直坐在了男人的身上。
心跳加速,丁辰坐在陸軒身上,腰被男人有力的雙臂抱緊。頭埋在他的頸間,丁辰能感受到男人深深的鼻息。熱氣噴薄,將丁辰漸漸勾起,丁辰開始掙紮。
雙臂微微收緊,男人輕笑著,聲音裏卻難掩疲憊,低沉著嗓音說:「別動,讓我休息一會兒。」
從早上開始忙,看文件、會議、會談、宴會……陸軒簡直像個陀螺一樣。眼前,因為母親去世,股東人心不齊,整個公司像是一盤散沙。陸軒從英國帶來的幾個助手,也被股東們一路碾壓,陸軒自己在一群老狐狸堆裏斡旋,已經身心俱疲。
玻璃窗外,燈火通明,等忘得見對面大廈led屏幕上閃爍的華影,也能望得見樓下車水馬龍熱鬧非凡的街道。
辦公室亮如白晝,頭頂的水晶燈裏,光亮源源不斷地輸出,卻沒有絲毫的溫暖。頂層的玻璃上,因為室內的溫暖,已經結了朦朧的冰霜。抬頭望著漆黑的天空,幾粒星星閃爍,將辦公室襯托得更加獨孤寂寥。
頂層之人固然可以忘得見底層的闌珊美意,但是頂層的寂寞,卻也是只有頂層之人才能懂得的。丁辰低頭看著男人埋在他頸間的發,微微動了動,用臉蛋蹭了蹭他。
青年的頸間,還能聞到幹淨舒爽的沐浴露的香氣,陸軒喧囂的心和疲憊的身體漸漸安定下來。微微抬頭,男人的吻幹幹淨淨地落在青年的唇上,沒有絲毫**成分,只像是魚兒尋求水一般地輕吻了一下。
抱住男人,丁辰笑著,輕輕地回吻了一下,淡笑著說:「我一直有個問題。」
眼中閃過一絲好奇,男人笑著問:「什麼問題?」
認真思忖了一下,丁辰從男人身上下來,看著燈火通明的窗外,他皺眉嚴肅地問:「你說你在最頂層,萬一地震了,你是不是必死無疑?」
陸軒:「……」
說完,丁辰原本嚴肅的表情瞬間被哈哈大笑取代。這邊眼裏還帶著笑意,那邊丁辰就已經被男人給扛了起來。
身體突然騰空,丁辰哎呀一聲,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兩條腿亂撲棱,丁辰笑著說:「你放我下來!不累啊你!」
男人那裏肯聽,遙控器打開側室的門,未等丁辰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扔在了床上。陸軒看著姿勢妖嬈的丁辰,眸中笑意未減。
陸軒說:「脫!」
這一個字一說出來,丁辰瞬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趕緊起身,丁辰踩在地上,揪住自己的領口,苦口婆心地說:「不行!以你那個速度!咱們要是來一發的話,去壽宴肯定會晚了!」
這話有理有據,陸軒絕對無法反駁!
丁辰堅定地想。
誰料,男人眼中的笑意漸漸加大,不一會兒,轉身打開旁邊的衣櫃,從裏面拿出一套藏青色的禮服,說:「謝謝你對我持久力的肯定,但是,你真的要穿你身上這身衣服去參加壽宴嗎?」
丁辰:「……」
一邊幹咳一邊在男人**裸的視奸目光中穿上,丁辰目光瞟向一邊,實在無法再質疑陸軒的純潔。換好衣服,丁辰對准鏡子開始給自己綁領帶結。
一身得體的禮服,是對宴會主人最起碼的尊重。
丁辰穿著這身禮服,剪裁、用料皆是上乘,將丁辰原本不太高的身體襯托的挺拔修長。丁辰不要臉的鏡子裏自戀,覺得自己簡直高大勇猛,威武雄壯。
誰料,手上的領帶結要命綁不好,壓迫性的氣息從身後透過,手上的領結被一雙手給拿了過去。
身後的男人一站出來,瞬間將原本高大勇猛的丁辰襯托得格外嬌小。整個身體都被包裹在男人的身體之中,丁辰愣愣地看著男人嫻熟的雙手將他的領結打好,擺正了一下衣領。
整個動作安靜而又綿長,像是兩人細水長流的愛情一樣,淡淡的,卻又暖暖的。
臉上不自覺又裹了一層粉色,丁辰幹咳一聲,低頭打破自己的別扭,轉頭問男人:「你不換衣服麼?」
其實這話純粹沒話找話說,因為陸軒根本不用換,隨隨便便一身衣服都能壓倒眾人,奪得花魁!
果然,男人笑了笑說:「我已經換過了。」
丁辰轉眼,看著陸軒身上的西裝,果然與上午那套略有不同。嘴角微微癟了癟,丁辰的注意力被男人身上的那枚胸針吸引了過去。
金色的豎琴小胸針,將整套西裝襯托得更加筆挺而高雅。
想起自己的那一枚,丁辰抬頭看著陸軒,眼中帶笑,卻不說什麼,心中像是被熬化開的糖一樣。
知道丁辰心中想什麼,男人微微一笑,見青年開心,自己心情也不由變得愉悅。男人說:「走吧。」
丁辰拉著男人的胳膊,哪裏肯放,湊上去問:「你還跟我是情侶胸針呢,你那時候就喜歡我了啊?」
「該走了。」男人似乎有些別扭,臉上帶著笑,卻一直不回答丁辰的這個問題。
「哎!」丁辰被男人拉著,掛著一臉笑,走了出去。
一路上,丁辰都笑得見牙不見眼,男人嘴角帶笑,兩人之間除了一首首悠揚的歌曲和化不開的深情,再無其他。
到了宴會當場,陸軒的助理已經過來,手中拿著兩人賀禮,陸軒微微握住禮服扣子,說:「走吧。」
門外的迎賓是一個女人,微胖的身材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旗袍,韻味十足。黑色的長發微微盤了一下,露出光潔的額頭和細彎得長眉,眉下一雙如水的丹鳳眼嫵媚十足。一雙嘴唇塗著豔紅色的唇膏,將整張臉襯托的更加白淨。
女人對來往的賓客說著客套的歡迎,笑容真誠而美麗。
陸軒的到來,很快吸引了大批人的側目。出眾的長相和溫和儒雅的氣質,以及讓人望而卻步的地位。陸軒與人一一打著招呼,身後的丁辰也是得體而禮貌的笑著。等走到門前,陸軒將賀禮放下,門內已經有人叫他。
陸軒微微轉頭與丁辰叮囑道:「我先進去,你馬上跟上來。」
「好。」來壽宴的人大多是在娛樂圈有頭有臉的人物,厚重的中國風氣氛讓丁辰顯得有些緊張而壓抑。
抿了抿唇,跟門口登記人員低低說了句:「洞庭湖碧螺春。」
聽到這話,女人笑盈盈的目光瞬間被丁辰吸引了過去。上下打量了丁辰一下,女人丹鳳眼中的笑意漸漸加深。
登記人員似乎不認識丁辰,禮貌得笑著詢問:「請問先生是……」
「丁辰!」女人清脆而婉轉的聲音傳了過來。
帶笑望著女人,丁辰感激一笑,說:「謝謝。」
能站在門口迎賓,顯然女人與衛臨沅是親屬關系,而且關系親厚。丁辰自然不敢得罪,笑著說完後,丁辰禮貌點頭,進了大廳。
壽宴以金紅為主色,天花板距地面十五米有餘,上面用紅紙剪成的剪紙拉開做的拉花。中間水晶吊燈上,血紅色的紙張裹在上面,讓整個大廳籠罩著厚重的紅色。
大廳四周已經被紅色的絲綢拉起,絲綢上繡著大大的壽字,凸顯整個大廳的主題。大廳內,已經擺滿了圓桌二十餘張。每張桌子上,都蓋有印著金色大「壽」字的絲綢,紅木椅子一一排列。
想來巴結衛臨沅的不在少數,大廳內端著酒杯四下敬酒的俊男靚女皆是能說得出名字的演員。身著現代服裝,在古樸的大廳內,像是穿越了一般。
進來之後,丁辰的目光就放在陸軒身上。陸軒正端著白酒,與周圍的人談笑著。看那打扮長相,估計是投資商。丁辰不打算過去耽誤陸軒談事情,侍者過來,丁辰拿了杯酒,准備去一邊坐著等著。
手還未放在小小的白瓷杯上,丁辰就聽到了耳邊熟悉的聲音。
衛澤笑意滿滿,對他說:「你不是不能喝酒嗎?」
身體猛然一僵,丁辰撤開身體,讓衛澤閃在了身後。
丁辰的動作讓衛澤心中湧上一絲苦笑,將手裏的杯子放在嘴邊,醇香的白酒熏醉了衛澤,一仰頭喝下去,衛澤苦笑說:「你這麼怕我幹什麼?」
對於衛澤,丁辰下意識地躲避,原本平靜如水的心也被攪起一池的漣漪。丁辰以前確實是怕衛澤,見了衛澤心會痛得很難受。
可是現在,除了胸腔內心髒跳動得不規律外,倒是也沒有其他的感覺。
衛澤怎麼會在這裏?丁辰有些想不透。
沒等丁辰想明白,衛澤就自動重新自我介紹了一下:「衛臨沅是我伯父。」
長舒一口氣,丁辰依舊盯著衛澤,不說一句話。這時,衛澤倒是自說自話了起來。
「你最近還好嗎?」問著話,純粹是沒話找話瞎寒暄。丁辰進入娛樂圈,娛樂版塊的新聞衛澤幾乎每天都看,就像窺探他的隱私一樣。
衛澤連自己都覺得自己變態。
聽到衛澤與衛臨沅的關系,丁辰心情有些複雜。沒想到自己躲避了這麼久,現在倒直接送上門來了。
丁辰自嘲一笑,淡淡地說:「挺好的。」
說完,丁辰轉身就要走。在衛澤面前,實在是保持不了淡定。而且,今天自己的目的是爭角色,不是為了敘舊。
皺著眉頭,丁辰一身煩亂,腿還沒邁開,胳膊卻被人拉住了。
「你要做什麼?」
下意識地趕緊去甩,丁辰轉過頭,沖著衛澤,聲音有些沖,剛要發火,身體就被一個人給撈了過去。
腰被緊緊摟住,男人熟悉的氣息壓抑住了丁辰的躁動。唇角不自覺揚起,丁辰睜著圓圓的眼睛抬頭看著男人,後者也正望著他。
兩人只是淡淡摟著,曖昧卻不過火。
陸軒眸中含笑,手上的力度卻有些出賣了他。把另外一只手上的玻璃杯遞給丁辰,男人嗓音低沉而性感。
「你不能喝酒,這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