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信息時代, 打人視頻被放到網上後, 引起網友熱議。
當然,大部分人就是瞧個熱鬧,畢竟就是富二代之間的小打小鬧,只要不是什麼開車撞人逃逸等大惡之事, 網友也沒那個閒情去關注。
直到有人爆出邵顯和傅柏洲的關係。
【打人的姑且稱為S君,被打的稱為F君。F小時候遭受家暴, 後來因為某些原因,S家收養了他, 兩人成為好朋友。具體有多鐵……簡單來說, 就是他們穿同款衣服, 背同款書包,在學校經常爭奪第一名, 等等等等。再後來,F親生爸爸將他帶回家, 到現在已經八年。】這條爆料出現後, 很快就被不少人點贊。
畢竟當初邵顯和傅柏洲是學校的風雲人物, 有不少校友記得兩人, 紛紛在爆料下說一些其他「關係鐵」的細節。
於是有網友問了。
【既然關係這麼鐵,為什麼S要打F?】【視頻里S說, 他當年是瞎了眼, 所以, F有做對不起S的事嗎?】【弱弱舉手, 我大概知道一點內情。F的公司好像惡意搶了S的項目。】【為什麼要搶項目?如果真的是這樣, 那F被揍不冤!】【有些人張口就來,什麼內情不內情的?都是胡扯!】網友因為這種狗血的身世和關係,評論愈演愈烈。
邵顯適時開通微博,認證後,說了第一句話。
【邵顯V:打人是我不對。下週四晚上專門設宴道歉,敢不敢來?】這條微博被不少大V轉發後,一大波網友前來關注。
他們都在等傅柏洲回復。
沒過多久,一個新註冊的微博號回復邵顯。
【來。】
眾人:「……」
這瓜還沒吃完呢,兩人怎麼就又設宴又道歉了?要是以後重歸於好,這瓜還怎麼咽下去?
不少人持觀望態度。
只有極少數人明白邵顯那句話的意圖。
下週四是七月六日,傅柏洲的生日。
錢文傑捧著手機,敲響邵顯的房門。
「顯顯,你說的那個是什麼意思啊?」他半開心半困惑問,「你是要給柏洲過生日?你倆和好了?」
房門拉開,邵顯直接問他:「你去不去?」
「去!」
與此同時,傅柏洲接到傅琮的電話,來自大洋彼岸。
「怎麼回事?」
傅柏洲冷漠道:「如你所見。」
「你最好別搞什麼小心思,」傅琮以命令的口吻道,「還有,那個什麼道歉宴,不准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就是想借機去見邵顯。」
傅柏洲:「知道了。」
電話掛斷。
趙思欽挑了挑眉,「什麼情況?他讓你出爾反爾?名聲不想要了?」
「這就是他的目的。」傅柏洲在手機上戳了幾下。
白眼狼、忘恩負義等詞語,如今都被按在他頭上,而這,正是傅琮想要看到的。
傅琮覺得,他帶走傅柏洲時給予邵家的補償,已經足夠還清邵家對傅柏洲的幫助。
他問心無愧。
他現在讓傅柏洲背上罵名,一是為了讓邵顯與邵家厭惡傅柏洲,二是因為他忌憚傅柏洲。
這個兒子天賦雖高,但不易掌控,必要時候,不得不捨棄。
傅柏洲名聲臭了,對傅琮來說,便會減少幾分威脅。
【傅柏洲V:抱歉,不去了。】
這條微博,再次掀起狂風巨浪。
錢文傑刷到的時候,都忍不住驚了一下。
再看評論,果然好多罵人的。
什麼情況?傅柏洲腦子被門夾了?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他正想著怎麼安慰邵顯,網上的風向竟慢慢變了。
很多人從不滿傅柏洲這個繼承人,到不滿傅氏企業,因為節奏帶得太快,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滿屏的「傅氏藥丸」。
因為信用問題,傅氏股價開始下跌。
股價有波動算是正常現象,一開始,傅琮並沒有太在意。
畢竟他們在華國投入的精力尚不算太多。
他雖精明,但到底沒經歷過信息時代對各行各業的影響。
他低估了互聯網的作用。
就因為他的失誤,傅氏在華國的股價一跌再跌,等他發現的時候,已經跌破了歷史記錄。
他盛怒之下,直接質問傅柏洲:「華國市場是你負責的,現在變成這樣,你難辭其咎!」
要不是老爺子病重,傅家人皆蠢蠢欲動,為了防止家業被搶,不得不留在國外,傅琮早就飛到華國來了。
傅柏洲:「我是依你吩咐行事。」
「股價下跌的時候,你為什麼沒有及時處理?」傅琮已經出離了憤怒。
他頭一次這麼挫敗,傅家其他人看他的眼神,讓他極度不爽。
在傅家,只要出一丁點兒錯,就是個失敗者。
別人可不管你有多辛苦。
他有時候覺得,當初帶傅柏洲回家,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雖然他因此獲得更多權力,卻因為傅柏洲羽翼漸豐,而日漸忌憚。
根本沒人理解這種感受。
自己慢慢老去,一個有能力的年輕人在旁邊虎視眈眈,他能睡得安穩嗎?
傅柏洲:「你說過,遇事讓方徽請示你之後才能行動。」
傅琮:「……」
之前他在參加一個重要會議,哪有什麼閒心?
他將電話掛斷,又打給方徽。
「傅董,這次股價下跌的事情來得太快,我也沒想到網上一點風浪會波及這麼廣。」
「這件事交給你,別讓傅柏洲沾手了。」
「是。」
方徽在傅琮的命令下,開始架空傅柏洲。
傅柏洲索性當個甩手掌櫃,班都不上了。
他這種遇事逃避的表現,讓公司諸多元老不滿,並認為傅柏洲不堪大任。
方徽因為一些私心,精力幾乎全都放在公司事務上,就無暇去管傅柏洲。
七月六日這天,邵顯和錢文傑一起去了唐欣的甜品店。
這個店是唐欣大學的時候開著玩的,現在雇了店長,今日特意歇業一天,供邵顯他們使用場地。
兩人過來的時候,祝曼羅、周夢圓和杜澤正在佈置現場。
在路上的時候,錢文傑還有些莫名其妙:「沒想到柏洲說不來是假的啊,我還以為他是來真的,氣了好久。」
邵顯笑了笑,「就是他名聲受累。」
雖說一開始傅柏洲就有此打算,但邵顯並不願看到那些人誤會他。
他猜出傅柏洲要做什麼,所以那天去酒店進行確認。
為了配合傅柏洲,又或者說是推動局勢發展,邵顯不得不讓人在網上帶節奏。
這種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局面,邵顯看著有點心疼。
不過幸好沒有耽誤生日。
「我和蠟筆需要做什麼?」邵顯見三人忙得熱火朝天,問道。
他掃一眼牆上的裝飾,都是粉色系的,會不會太少女了點?柏洲能喜歡嗎?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這樣了。
甜品店門窗關閉,空調打開,燈光曖昧,一切都已就緒,就等正主到場。
「他們快到了!」錢文傑收到趙思欽的語音,開心宣佈。
邵顯關上燈,因為窗簾緊閉,屋內頓時暗黑一片。
門外傳來動靜,應該是傅柏洲和趙思欽。
「不是應該迎接的嗎?門怎麼是關著的?」趙思欽調侃著推開門。
兩人剛走進來,噴射彩帶轟響,炸了他們一身。
趙思欽因為先走進來,所以形容比傅柏洲要狼狽許多。
「怎麼這麼黑?」他扯著腦袋上的彩帶問道。
角落里忽然響起悅耳的曲子,像是八音盒唱出來的生日快樂歌。
有人點燃蠟燭,插在蛋糕上。
傅柏洲駐足,借著蠟燭微弱的光芒,看向邵顯。
青年神情溫和,正認真擺弄蠟燭,將它們一一栽上去。
待全部完成,邵顯抬首彎眸,笑道:「柏洲,生日快樂。」
八年期間,他都沒有送過一句生日祝福。
甚至連傅柏洲在哪裡都不知道。
這種滋味,真的很難受很難受。
現在他終於能再次說出口,只覺得世界都明亮了許多。
傅柏洲眸中光芒閃動,他緩緩走近,千言萬語也只能匯成兩個字:「謝謝。」
燈光忽然被打開,橘色的,攜幾分溫和曖昧之感。
他這才看清屋子全貌。
到處都是粉色夢幻系的裝飾,連蛋糕都頗具萌感。
「快點許願,吹完蠟燭咱們就開始喝酒!」錢文傑笑著催促道。
傅柏洲不禁看向邵顯。
「看我幹甚麼?許願啊!」邵顯笑著拍了他一下。
「嗯。」
傅柏洲閉上眼睛,心裡想著的全都是邵顯。
等睜開眼睛吹滅蠟燭後,趙思欽湊過來問:「許的什麼願?能跟大伙兒分享一下嗎?等等,你先別說,我猜猜看……你現在什麼都不缺,就缺個對象,你剛才是不是許願早點找個對象?」
「哈哈哈,」錢文傑表示贊同,「一定是這樣。」
傅柏洲再次看向邵顯,眼裡浮現幾分笑意。
邵顯心臟一顫,不自在撇過臉去,抓著蛋糕刀塞進傅柏洲手裡。
「切吧。」
剛才一瞬間,兩人手指相觸,心中俱動蕩不堪。
蛋糕不大不小,幾人分食正好。
不過蛋糕中央有個巧克力小人,做工很是細緻,就連左眼下的淚痣都點出來了,一看就是傅柏洲的模樣。
小人佔據圓心位置,有點不太好分。
傅柏洲用刀在小人周圍划出一個圓形,分離出小人,然後將剩餘環狀蛋糕分為六份。
趙思欽拿了兩份,殷勤地將其中一份遞給杜澤。
錢文傑不甘示弱,替祝曼羅取一份。
周夢圓:「……」單身狗不想說話。
一隻手伸過來,「你的。」
哇,顯顯真的又美又甜又善良!
「謝謝!」她喜滋滋接過,坐在沙發上開吃。
邵顯轉過身去,就見傅柏洲將那小人放進蛋糕碟中,遞到自己面前。
「你的。」
「嘖嘖嘖。」趙思欽發出酸酸的語氣詞。
邵顯心頭跳得厲害。
巧克力小人是傅柏洲,小人是他的,那是不是可以說,傅柏洲也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