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的假期過完, 邵顯和傅柏洲一同回國。
之前說好要給趙思欽放假, 傅柏洲說到做到,但也因此變得忙碌起來。
邵顯也因為幾天耽擱,積了不少文件要處理。
兩人每天都忙到很晚,也沒精力去認真勞動了。
如此半月後, 二人終於得閒,正好錢文傑的賽程也快結束。
錢文傑成功帶領團隊進入決賽。
決賽場館恰好就設在燕市。
邵顯悄悄買了兩張票, 於決賽當日,同傅柏洲一起來到場館。
場館外粉絲媒體眾多, 場館內座無虛席。
比賽還沒開始, 粉絲們就舉起燈牌揮舞, 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
邵顯和傅柏洲尋到座位坐下,旁邊就是舉著燈牌的姑娘, 燈牌上儼然畫著Q版錢文傑,那雙被著重加粗的眉毛實力搶鏡。
看來是蠟筆的粉絲。
兩人都沒進行偽裝, 就這麼大喇喇坐下, 引起旁邊小姑娘們的注意。
幾個小姑娘竊竊私語一會兒, 臉上神情越來越激動。
終於, 坐在邵顯旁邊的小姑娘忽然羞澀問一句:「請問,你們是來看文神比賽的嗎?」
邵顯笑笑:「是的。」
那姑娘轉首跟其他姑娘小聲說了幾句, 膽子大了點, 又轉過來問道:「我看你們覺得好面熟, 你們是文神的好朋友嗎?」
邵顯大大方方承認:「嗯, 今天他打決賽, 我們來給他加油。」
「嗷嗷嗷,」幾個姑娘開心地笑起來,「我們是文神的粉絲,也是來給他加油的!文神真的很厲害的!」
說起偶像來,小姑娘更加興奮,滔滔不絕。
邵顯臉上一直帶著微笑,邊聽邊點頭回應。
直到有其他姑娘扯了扯這姑娘的衣服,這姑娘才反應過來,對邵顯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不再說話。
邵顯側首問傅柏洲:「你玩過遊戲嗎?」
傅柏洲:「玩過。」
「覺得怎麼樣?」邵顯笑眯眯問。
場館內的氛圍實在太過熱烈,連邵顯都受到一絲影響,話變多了起來。
「並不比管理公司輕鬆,蠟筆真的很有實力。」傅柏洲毫不猶豫誇贊。
「是啊。」
邵顯笑著回應,只可惜前世的蠟筆沒能實現自己的夢想,他慶幸自己重活一世,支持蠟筆追求夢想。
四強進入決賽,在比賽開始前,每隊都上台和觀眾打了招呼,觀眾的呼喊聲簡直要震破場館。
比賽時候,每到精彩之處,觀眾的喝彩聲幾欲掀翻天花板。
角逐冠軍之位時,比賽一度很膠著,連邵顯的心都被拎起來,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屏幕。
「別擔心,蠟筆會贏的。」
傅柏洲見邵顯這麼緊張,不由開口安慰。
「你怎麼這麼確定?」
「他現在應該是示敵以弱,估計等會兒就會翻盤。」
果然,他話音剛落,觀眾突然尖叫歡呼,連解說都激動到有些口齒不清。
錢文傑帶領的戰隊果然逆風翻盤了!
並且一路勢如破竹,用極快的速度贏了決勝局!
邵顯也笑得很開心。
比賽結束後,錢文傑領著戰隊到台上接受採訪。
他臉上洋溢著笑容,台下觀眾熱情的掌聲,讓他既感動又愧疚。
因為他要宣佈退役了,他要離開這些可愛的朋友了。
「戰隊拿了冠軍,文神有什麼想說的嗎?」主持人笑著問道。
錢文傑先是發表了一下冠軍感言,然後在鏡頭下竟露出幾分羞澀,最後還是鼓起了勇氣。
「最後要說的是,我喜歡一個人很久了,我想對她說,我退役了,就有足夠的時間去追你,去照顧你,去對你好。」
場館安靜數秒後,觀眾席突然尖叫起來,連戰隊其他成員都驚訝看向錢文傑。
從沒聽說錢隊有喜歡的人啊!
邵顯忍俊不禁:「沒想到蠟筆還會這麼浪漫。」
「浪漫?」傅柏洲轉首問他,「你喜歡?」
察覺到某種微妙的情緒,邵顯忙搖搖頭說:「這對小姑娘管用,對我不管用,也不知道曼羅會怎麼想。」
估計以祝曼羅的性格,對這樣的表白並不會多動心,但不管怎樣,這都是錢文傑的一片真心。
他們倆之間的事情,邵顯沒打算去摻和。
終於等到一切結束,錢文傑和隊友來到後台,剛要給祝曼羅發消息問她有沒有來,就收到來自邵顯的信息。
【打得很帥!】
他趕緊回復:【你們看了?】
【嗯,現場氣氛真的很熱烈啊。】
錢文傑目露驚喜:【你們來現場了?在哪裡?我去找你們!】【場館旁邊的車庫。】
沒過一會兒,錢文傑就來到車庫里,一眼看到不遠處站在一起的兩人,高興地大步過去,一臉驚喜道:「你們怎麼來了!」
「你退役前最後一場比賽,當然要來看看。」邵顯笑著道。
錢文傑瞪大眼睛,「那怎麼之前不跟我說?」
「怕影響你專心比賽,」邵顯往他身後看了一眼,「你要和隊友一起慶祝吧?我和柏洲就不打擾了,等你事情都交接完,咱們再一起慶祝慶祝。」
錢文傑不能丟下隊友,只好不捨道:「那你們路上小心。」
比賽結束第二天,錢文傑就在微博上正式宣佈退役。
電競選手退役很常見,大家習以為常,但更多的還是不捨。
「顯顯,我現在是自由人了,一起出來玩吧!」
一大早,錢文傑就將邵顯的瞌睡蟲嚇跑。
邵顯坐起來,揉揉眼睛回道:「時間地點等會發給我。」
昨晚剛勞動了一回,現在身上有點不舒服,幸虧今天是星期六,可以不用去公司。
房門忽然開了,傅柏洲穿著居家服,緩步走進來,看到邵顯醒了,露出一個笑容:「不多休息會兒?」
「不了,今天先去看看爺爺,晚上蠟筆還要請吃飯。」
「好。」
傅柏洲替他將衣服拿過來。
待走近了,邵顯才發現他眼眶居然紅紅的。
「怎麼了?有人欺負你了?」
傅柏洲搖搖頭。
他只是看到邵顯因勞動而受傷,心裡有些難過而已。
「顯顯,我不想看到你受傷,以後……」
邵顯打斷他,「別想太多,我就這體質,不過是看著嚴重,其實沒什麼事兒,你早上不會哭了吧?」
傅柏洲早上醒來後,確實在客廳哭了一會兒。
一是因為心疼邵顯身上的傷,二是覺得自己太幸福了。
悲喜交加,有感而發。
邵顯沒想到小時候的傅柏洲容易掉眼淚,長大後的傅某人竟也會掉眼淚。
擱在以前,他想都不敢想。
不過,怎麼就這麼可愛呢?
「我只是覺得高興。」
自從和邵顯在一起後,他一直覺得很不真實,自己彷彿泡在了蜜罐里,每天都能嘗到甜味。
邵顯太好了,好到他甚至懷疑這只是一個夢而已。
「我也覺得高興,只要跟你在一起。」邵顯的甜言蜜語越來越熟練。
兩人開開心心吃完早飯,就開車去老宅看望邵青山。
和老爺子下了幾盤棋,吃了午飯後,他們又回到家裡,享受二人世界。
悠閒的午後時光漸漸流逝,邵顯和傅柏洲換上情侶款的休閒服,開車去往錢文傑訂好的會所。
兩人到達的時候,包間里只有錢文傑、趙思欽兩個人。
「曼羅他們呢?」邵顯坐下問。
錢文傑放下手機,「她陪周夢圓去商場了,就在這附近,一會就過來,至於阿澤,你問他。」
手指向趙思欽。
趙思欽嘆口氣:「阿澤有個重要實驗要做,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來。」
好在杜澤給力,實驗在太陽下山之前做完,擦著黑來到會所。
祝曼羅和周夢圓先他一步到了。
幾人聚齊,錢文傑乾脆地給每人滿上酒,「慶祝我拿到冠軍,也慶祝我退役!哈哈哈哈,你們不用擔心,我已經訂好房間,今晚不用開車回去,可以盡情喝!」
他都這麼說了,大家自然放開肚皮。
不過傅柏洲胃不好,不能多飲酒,邵顯也只讓他喝了一小口。
「你也不能多喝,傷身。」傅柏洲有些擔憂。
邵顯笑笑,「沒事,今天為蠟筆慶祝,我高興。」
看到朋友因實現夢想而綻放光芒,他怎能不高興?
他以前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重生,而且也不明白自己重生的意義在哪裡。
現在隱約有些明白了。
至少傅柏洲會哭會笑了。
至少錢文傑能站在台上舉著冠軍獎杯了。
至少祝曼羅不用因仇恨手染鮮血,最後身死監獄了。
他一人之力到底渺小,能關心到的,也只有身邊幾個朋友。
不過,這樣也足夠了。
杯盞碰撞聲,開懷大笑聲,他們臉上洋溢的笑容,全都滾入邵顯的耳中,落入他的眼中。
他看著他們。
真好。
卻未在意,傅柏洲也在看他。
酒足飯飽之後,他們沒法開車回去,便相攜往樓上的房間而去。
邵顯喝醉了,又或者,他是因此情此景而醉。
傅柏洲攙扶著他,一步一步往房間走去。
「顯顯。」他輕喚一聲,在安靜的走廊上回蕩。
邵顯迷迷糊糊應了他。
「什麼事啊?」
傅柏洲忽然笑起來,「沒事,我扶你去房間睡。」
他只是恍然有種錯覺,他的生活或許本來不是這樣的,但因為有了邵顯,一切都不一樣了。
「嗯,我要睡覺。」
傅柏洲眉眼俱生溫柔。
「好。」
一夜無夢。
然而,第二天一早,邵顯就被一陣激烈的敲門聲吵醒。
等他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傅柏洲已經打開門。
錢文傑一下子躥進來,滿臉驚慌之色,細看之下,似乎還帶著幾分莫名的喜氣。
「怎麼了?」
邵顯見他這模樣反常,關切問道。
「我、我昨晚喝醉了,然後……」
「然後怎麼了?」邵顯越發好奇。
錢文傑卻似乎想起什麼,連忙轉身就跑出去,奇奇怪怪的。
邵顯:「……」
傅柏洲重新關上門,淡淡道:「估計不久後就要喝他的喜酒了。」
「真的?」邵顯一下子反應過來,「他和曼羅成了?」
傅柏洲點點頭。
從他剛才的神情以及身上痕跡來看,應該是成了。
「依曼羅的性格,要是真不喜歡,就是寧死也不會……咳,既然現在事成了,說明曼羅還是喜歡蠟筆的。」
「嗯。」
傅柏洲見他神色疲倦,問:「再睡會兒?」
邵顯順勢躺回去,「九點叫我起來。」
「好。」
果然沒過多久,錢文傑就和祝曼羅舉行了婚禮。
邵顯和傅柏洲給他當伴郎。
酒席散去,邵顯扶住微醺的錢文傑,聽他大舌頭叨叨:「顯顯,從小到大,我就服你一個,當然,現在也服柏洲,畢竟他把你都拐走了……」
「說的什麼胡話?」邵顯眼中盈滿笑意。
錢文傑繼續大舌頭:「不過,我還得跟你說件事,我知道有點不應該,但我想讓曼羅幫我管俱樂部的事情……」
「行了,曼羅之前就跟我說了,我都知道。」邵顯笑著哄他。
結婚前,祝曼羅給他遞了辭職信。
她說很感激邵顯培養她,但是錢文傑更需要她。
邵顯表示理解,並欣然答應。
終於將錢文傑送回房間,邵顯長嘆一口氣。
「柏洲,咱們也去結婚吧。」
傅柏洲沒有絲毫猶豫,「好。」
邵顯彎眸笑起來。
其實,他說的結婚不是指去國外結婚。
在他重生前,華國已經通過相關法案了。
他想在這片土地上,和傅柏洲完成婚禮。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