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要賠償孟春曉,具體多少錢不知道,父親一早就去山上炸山背石頭掙錢,他原本以為天要塌了,陶妃和滔滔的到來,像是把黑壓壓的天拉開了一條縫,有光照進來,是希望的光。
滔滔不忍心回頭,有些難過的說:“他們家真可憐。”
“嗯,都會過去的。”陶妃攬著滔滔的肩膀說。
滔滔攥了攥小拳頭:“孟老師真是太可恨了。”
陶妃可沒辦法說出一日之師,終身為父的話,再說孟春曉確實過份了,也就任由滔滔去抱怨。
兩人到部隊時剛好中午時分,陶妃讓滔滔回家,自己徑直上樓。
家門又是虛掩著,陶妃發現只要周蒼南在家,她沒回來的時候,家門總是開著一條縫,哪怕冬天再冷。心中驚喜的輕輕推開門,看見周蒼南坐在沙發上,頭靠枕在沙發背上閉眼休息,眼下暗影很重,他膚色那麽深,都能清楚看出來。
陶妃顧不上換鞋躡手躡腳的過去,準備伸手去摸他的臉,卻被突然攫住了手腕,一拉一扯間,人就被帶進了周蒼南的懷裡。
“呀,你是裝睡的……”陶妃彎眼笑著說。
“去哪兒了?”
陶妃突然想到了照片,努嘴一副很不開心的樣子說:“心情不好,出去走走。”眼神裡卻流轉著喜悅的光。
周蒼南挑眉:“說謊鼻子會變長。”
陶妃頓了一下,腦子有記憶的碎片閃過,她卻抓不住。
周蒼南看著陶妃臉上的表情,勾唇笑著說:“好了,怎麽心情不好了?”
陶妃一下跳起來,跑去從包裡掏出信封,抽出照片很有氣勢的往茶幾上一摔,雙手叉腰一副妒婦模樣:“這就是你去市裡開會了?!還和陳曉玉在賓館門口說話,看看你倆站這麽近,什麽關系?什麽關系!”說的最後一句,陶妃還故意將聲調拉高,顯得很有氣勢的模樣。
周蒼南蹙眉探身把照片拿起來,一張張仔細翻看,看完後抬頭看著一副氣鼓鼓模樣的陶妃,語氣帶著笑意的說:“好好說話,你裝生氣的樣子不像。”
陶妃癟了,嘟囔著:“找個大叔談戀愛,果然連吵架都吵不起來。”
周蒼南把照片扔在茶幾上,伸手拉著陶妃坐下:“我碰見陳曉玉了,問了她點兒事,至於什麽事,我現在不能說。”
陶妃覺得可能和毒品什麽的有關,點頭說:“我不問就是了,不過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對不起我了,我是不會質問你的,我會直接離開,讓你一輩子找不到。因為就算是誤會,首先也是你給了對方有機可趁的機會。我這人就是這麽小的心眼。”
周蒼南皺眉狀似思考了下說:“嗯,我也心眼很小,不過不管你做錯什麽,我都會聽你解釋相信你。”
陶妃笑了:“你在用我的小氣彰顯你的大度嗎?”
笑鬧了一會兒,周蒼南起身拉著陶妃的手:“走,去食堂吃飯吧。”
陶妃邊走還邊說:“哎呀,這樣是不是不太好?我聽說家屬去吃飯次數多了,要交夥食費的。”
“嗯。”周蒼南沒有否認,領著陶妃下樓。
陶妃路上又把最近幾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周蒼南只是安靜聽著,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包括在聽到學生捅傷老師的事情後,也只是微微愣了下,沒有說話。
等到中隊門口時,周蒼南才說了句:“以後不要什麽事都衝到第一個,這些事自然會有人管。”
陶妃停下腳步,抬頭看著周蒼南:“為什麽?”
“我怕你有危險。”周蒼南淡淡的說了一句,
像她這種性格很多時候非常不討喜,特別在複雜的工作環境中。陶妃笑眯眯的點頭:“我會小心的。”
一到食堂門口,就見余光騎個三輪車,拉著兩桶泔水往豬圈走,看見陶妃一捏車閘停下:“嫂子,你親自來吃飯了。”
陶妃撲哧樂了:“吃飯還可以幫忙嗎?你就臭貧吧。”
余光看著陶妃旁邊的周蒼南,也不管他是黑臉白臉,依舊笑著說:“中隊長,回頭我表現好了,也給我轉個志願兵啊。”
周蒼南淡淡的掃了一眼余光,自顧直接進了食堂,對這個孩子兵,其實更多的都是縱容。
陶妃笑著剛要邁步,余光壓低聲音說:“嫂子,嫂子,中隊長在家也是這樣?”
“哪樣?”陶妃有些不解?
余光衝周蒼南離開的方向歪歪嘴角:“就剛才那副冷冰冰的模樣。 ”
“你覺得呢?”陶妃笑著反問。
“肯定不是,我們班晚上睡不著的時候都分析了,中隊長那就是在我們面前裝裝樣子,在嫂子面前肯定是老鼠見了貓,乖著呢,要不嫂子不讓他上床啊。”余光小得意的說,當然他還是很聰明的把議論中帶黃色部分的都省略了,要不陶妃肯定得捶死他。
陶妃斜眼:“看你的樣子就是撒謊,好了,你趕緊去喂豬吧。”
余光還興奮的不肯離開:“嫂子,別忘了幫著跟中隊長說說啊,我真想當志願兵。”
陶妃哭笑不得:“這個我說了不算,你們中隊長說了也不算,除非你有立功表現。”
余光抬頭望天,惆悵的想了半天:“我能有什麽立功表現?難道舉報一下我哥?”
“你哥?你哥有什麽事,你要舉報啊?”陶妃有了興趣。
余光愁眉苦臉:“我這不也希望他出點兒,好讓我舉報啊,不過我哥可是個很好的生意人,聽說還要捐錢給學校建教學樓呢。”
陶妃驚訝:“你哥?建教學樓?”
余光小自豪的點頭:“啊,對!我哥說了先建咱們鎮上的小學,因為小學和團裡是共建單位,而且小學的教室最破,他打算投資建一個二層的教學樓。”
陶妃心裡想罵人了,這個余振東有病吧?她可不信他會目的單純的真心去小學建教學樓,直接給錢不就完了嗎?
余光繼續說:“我哥昨天跟我說的,估計很快就能落實了,我立功看來沒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