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微微蹙起,這個孩子既然出現這裡,肯定不會是巧合。
靳皓昱像是在山裡迷路一樣,四處奔跑。
周蒼南耳麥裡傳來顧辰東的聲音:“這個孩子出現的有些蹊蹺,肯定是跟對方一夥的,現在怎麽辦?”
再怎麽樣,也不忍心將槍口對準一個孩子。
可是因為同情婦女孩子,而慘遭報復的案子實在太多,他們不能冒這個險。
周蒼南盯著鏡頭裡的靳皓昱沉思了一會兒,才開口:“我去抓他,不管發生什麽事,記住槍口調高一寸。”
說著拿著槍貓著腰輕輕朝靳皓昱的方向走去……
林中除了清脆的鳥鳴聲,不見半個人影,沉寂的像是這個山林裡從未有人來過。
周蒼南快要靠近靳皓昱時,靳皓昱突然絆倒,一個趔趄摔在地上,雙手按在泥坑裡,嘴裡發出痛苦的哀鳴。
腳腕赫然是被捕獸的夾子夾住,尖利的齒尖深深沒入腳脖。
周蒼南環顧了四周,沒見有異常發現,才輕輕過去蹲在靳皓昱面前:“你還好嗎?”
靳皓昱青澀的小臉上帶著堅毅和隱忍,因為疼痛,額間有細密的汗珠滲出,緊緊咬著下唇一聲不吭。
抬頭看著周蒼南,倔強的把臉扭到一邊。
周蒼南笑了:“還挺倔啊。”說著挪到他腳邊,把槍放在地上,伸手去看他腳上的傷口。
靳皓昱半趴著轉身,看著低頭看他傷口的周蒼南,目光閃爍帶著糾結,最終在周蒼南伸手去取他腳上的捕獸夾時,從袖子中抽出短刀狠狠的刺向周蒼南的腰間,十幾厘米的利刃深深的戳了進去,速度夠快,手勁夠敏捷。
周蒼南只顧看他的傷口,身形未動,扎扎實實的挨了這一刀,扭頭神色淡淡的看著靳皓昱。
鮮血順著刀柄流出來,染紅了靳皓昱的小手,也染紅了他的雙眼。
白皙的小臉上閃現驚慌和恐懼,抬頭看著周蒼南,嘴唇抖動半天,特別輕的說了一聲:“……對不起。”
周蒼南忍著劇痛,神色平靜的動了動嘴,用唇形告訴他:“別怕孩子,你是最優秀的。”
林中有槍聲響起,靳皓昱咬牙狠心拔了周蒼南腰間的匕首,轉身不顧腳上的疼痛,迅速消失在山林中。
周蒼南嘴角噙笑,緩緩躺在地上……
因為小男孩的突然出現,因為周蒼南錯誤決定,留給對方一個逃跑機會,錯失了狙殺間諜頭目時機。
所以這次的任務以失敗告終!
顧辰東有些不可置信,周蒼南執行過多少次任務,怎麽會感情用事?怎麽會讓一個十歲的孩子傷了自己?
看著躺在病床上跟個沒事人一樣的周蒼南,忍不住問道:“你怎麽回事?明明知道這個孩子有問題?你竟然一點兒防備心都沒有?你要說是,我可不相信。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樣會受處分的。很可能大隊長這個位置不保。”
周蒼南垂著眼皮,好看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讓人無法看清他的心裡想法。
顧辰東煩躁的耙了耙頭髮:“林豪冒著九死一生,才把這些人員的情況摸清楚,這下可好了,最後還跑了兩個。全城通緝,也沒找到那個小男孩。”
周蒼南這次總算是有了反應,抬頭看著顧辰東:“你不是要回去看多多的孩子,怎麽還在這兒?太聒噪了,趕緊回去吧。”
顧辰東氣結:“你竟然嫌棄我聒噪?為什麽不讓我去跟旅裡匯報任務,讓一個不能說的霍正錫去?要是我去,我能把今天這事給你漂漂亮亮的圓過去,然後還能保證你大隊長位置不變。讓那個霍冰山去,那就是個死心眼兒,肯定有一說一,你說你怎麽辦?回家?”
周蒼南皺了皺眉:“回家也行,我還想好好陪陪孩子們呢。”
顧辰東看著不爭氣的周蒼南,伸手指了指,咬牙說了倆字:“你行!”
然後氣衝衝的轉身離開。
周蒼南不著急,他著急啊,他必須想辦法給周蒼南開脫去。
等顧辰東氣哼哼的甩門離開,周蒼南靠在枕頭上閉眼沉思,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靳皓昱,只是一個十歲的孩子,竟然讓一個十歲的孩子去做情報工作。
情報部門恐怕是瘋了。
在獲取情報上,每個國家誰都不比誰高尚,只看誰是最後都贏家。
華國撒向全世界的情報人員也非常多,只是立場不同,角色解讀自然不同。
可是對於讓一個十歲的孩子卷入進來,還是太殘忍了。
他不知道靳皓昱會派在哪個國家,或者跟了什麽人,只是希望在未來的時間裡,這個孩子還能堅持住本心。
還記得他身上背負的任務。
陶妃匆匆趕來時,周蒼南剛剛合上眼睛,看見滿頭大汗闖進來的妻子,有些愧疚,掙扎的坐起來:“對不起。”
“你起來幹什麽,趕緊躺下,傷口還疼不疼?”陶妃哪還敢怨他,紅著眼圈過去扶著周蒼南的胳膊:“都傷哪兒了?怎麽不給我打電話?”
“沒事, 我休息一下就能回去。”周蒼南笑看著陶妃,這麽近都距離能看見她鼻尖的汗珠,還有眼裡的淚花,有些心疼了:“真沒事,我就怕你知道了擔心。這次就是一個小小的失誤。”
“我聽顧辰東說,你腰上的傷是讓你一個小孩子捅的?你怎麽那麽大意啊?這個孩子呢?”
周蒼南心裡罵了遍顧辰東,還真是什麽都跟陶妃說啊,笑著搖頭:“沒事,我看那個孩子還小,和小周幾一樣可愛。”
陶妃哼了一聲:“我雖然不懂打仗任務,但是我也知道作戰中不能有婦人之仁。你說說這要是扎到胸口,你還能活著回來看我和小周幾他們嗎?”
周蒼南笑著伸手握著陶妃的說:“林豪回來了。”
“少岔開話題,他回來就回來,他又不是我男人,我也沒空管別人。我現在說的是你的問題。”陶妃確定周蒼南沒事,才凶巴巴的說道。軍少的律政嬌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