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去過喬家遺址的人一死一瘋,這無疑坐實了喬家冤魂因為開棺驗屍化為惡鬼害人的事。
一時之間,村裡沸沸揚揚,看到喬昭這些人時下意識移開視線,掩飾眼中的埋怨。
大人物他們小老百姓惹不起,可大人物也不能這麽害人呀!
豆腐西施宅子裡,錢仵作冷笑道:“狗屁的惡鬼害人,我看了一眼就知道,王家小兒子就是被人扭斷了脖子。從指印的角度推斷,那人身高應該和侯爺差不多。”
身高和邵明淵差不多?
喬昭猛然想到了什麽,看了邵明淵一眼。
邵明淵眸光轉深,顯然也想到了。
楊厚承一屁股坐下來,揉了揉頭髮道:“不管他怎麽死的吧,我看白雲村的人都恨不得咱們趕緊滾蛋了。庭泉,後面咱們再想從村人口中問出喬家大火的線索,恐怕比登天還難了。”
邵明淵點點頭。
村人多愚昧,相信了鬧鬼一說,對他們就存了責怪與忌諱,到時候一問三不知,他們總不能把這些普通村民嚴刑拷問。
“庭泉,會不會有人為了阻止你查下去,才故意殺人引到鬧鬼上面去?”池燦開口問道。
“也有這種可能。”
“那你打算怎麽辦,還在白雲村待著?”
邵明淵笑笑:“對方不知道,咱們該從白雲村找到的線索已經找到了,倘若對方真的打著殺人往鬧鬼上引的主意,對我們也毫無影響。我打算拜訪過喬家故友,便離開這裡。”
“去南海?”
“對,去南海。”
待只剩下喬昭與邵明淵二人時,喬昭問:“你真的認為王家小兒子的死,是對方為了干擾我們查案?”
“昭昭覺得呢?”
喬昭走到桌邊:“這只是一種可能,還有一種可能是殺人滅口。”
她提起筆很快畫出白雲村的布局圖,一指最東邊:“你看,這裡是王家,住在村頭,村長家在村中央的位置,而我們家在村尾再往西走,過了杏子林才到。昨夜王家小兒子與三妮匆忙逃跑,到了這裡三妮回到村長家,這一段路他們都是安全的。”
邵明淵點頭:“不錯,這證明昨夜咱們去那邊無人跟蹤,所以他們沒有遇到凶手。”
“對,王家小兒子是在這裡出事的,這裡離他家很近了。邵將軍,你說他在這裡遇到凶手的原因是什麽?”
二人思路極為合拍,邵明淵立刻道:“最可能的原因,那時候有人正好溜進白雲村,沒想到那個時候卻遇到了王家小兒子,於是殺人滅口。”
喬昭眉眼一彎:“我也是這般想的。”
邵明淵目光中閃過冷然:“與我差不多高,那個人很可能就是鐵柱見過的凶手。我們去白雲鎮拜訪謝家,李知府那邊坐不住了,派這位高手過來監視我們。”
喬昭抿了抿嘴角,神情冰冷:“那人也是個聰明的,殺人滅口後立刻想到了轉移視線,今天一早王家小兒子被惡鬼所害的謠言就傳遍了,定然少不了對方的推波助瀾,想來個一箭雙雕。”
今天村人的胡言亂語把喬昭氣得不輕,邵明淵很是心疼,伸手拉住她的手道:“村民愚昧,不必與他們計較。對方沉不住氣了是好事,他們沉不住氣要出手,咱們才能抓到他們的尾巴。昭昭,你說咱們要是把李知府身邊這位高手抓到手裡,李知府會如何反應呢?”
喬昭略一琢磨,輕笑一聲:“大概會狗急跳牆吧。”
“要的就是他狗急跳牆!小昭,繼續陪本侯拜訪喬家故交去吧。”知道喬昭心情不好,邵明淵有意逗她道。
“本侯?”喬昭揚了揚眉。
這個自稱,倒是新鮮。
男人低笑一聲:“為夫?”
喬昭一張臉不受控制紅了,白了他一眼:“胡言亂語,還不快些準備出發?”
對面的男人深深凝視著她,目不轉睛。
喬昭抿唇。
這個傻子又發什麽癡呢?
“昭昭,我昨夜夢到了咱們的洞房花燭夜——”
“你閉嘴!”喬昭黑著臉拂袖而去。
被拋下的年輕將軍摸了摸鼻子。
他就是想告訴昭昭,昨夜夢到他們剛拜過堂就來了聖旨,他又沒來得及見她便出征了,這個夢害他醒來後依然滿心不是滋味。
昭昭為何沒聽他說完就生氣走了?
直到二人出發後,年輕的將軍還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接下來幾日,白雲村人對喬昭這些人越發孤立,雖然礙於他們的身份不敢說把人趕出村子的話,卻再沒了以往的熱情,遠遠見了就恨不得躲得遠遠的。
有了先前的談話,眾人皆不以為意,留下池燦與楊厚承應付王縣令等人,喬昭則隨邵明淵每天去拜訪一兩家喬家故交。
李知府那邊對二人的舉動越發摸不著頭腦了。
“冠軍侯這幾天去拜訪喬家故友,看起來對喬家大火一案並不怎麽上心。”
“大人不要掉以輕心。冠軍侯擺出這般姿態,說不定就是故意迷惑我們。”
“這是自然, 所以本官才把劉虎叫了回來去盯著他。”
幕僚皺眉:“大人,學生覺得您叫劉虎回來有些冒險了,劉虎畢竟是當初對喬家動手的人——”
李知府不以為然笑笑:“傳說冠軍侯武功蓋世,不叫劉虎回來我還真有些不踏實。韓先生放心就是,劉虎那天對喬家動手,只有白雲村住在最西頭的一個寡婦見過他,那個寡婦已經被劉虎滅口了,所以這世上除了咱們不會再有人知道這件事。劉虎在本官身邊多年,忽然放一邊不用真的很不順手。”
說到這裡,李知府眼中閃過冷光:“再者說,咱們的援軍馬上要到了,就算有什麽意外,冠軍侯那些人也插翅難飛!”
喬昭二人從嘉豐城朱家出來,喬昭面色凝重:“邵將軍,我在想,朱世叔真的是意外墜馬嗎?今天見到朱世兄傷心的樣子,我有些難受。”
朱世兄?
聽到這個稱呼,年輕的將軍眉頭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