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朋友帶來的姑娘,說是中醫世家的後人,我……”
“怎麽?陳總是不相信我的醫術?”老人家明顯不悅。
“不,周老……”
周奎正哼道:“陳夫人在我治療下,血已經止住,已有好轉跡象,陳總這時候打斷我治療,若是出了什麽岔子,你承擔得起嗎?”
陳家華連連點頭,不停道歉:
“周老,我們都聽你的,您是這個領域的專家,也是您止住了我老婆的血,我當然相信你!”
周奎正這才臉色緩和,哼道:
“這就對了,再說陳夫人的病只要把血止住就行,這事還是西醫擅長,至於什麽中醫世家的後人……”
周奎正掃了蘇檀一眼,愣是半天沒瞧得上:“算了吧!中醫只能養生治治小病,人命關天的大事,哪是中醫能治好的!”
周奎正是市醫院的老院長,在本市很有權威,陳家華這次托了不少人才把他給請來,且在周奎正的治療下,他老婆的血確實止住了一半。
是自己太心急了!不該冒著得罪周奎正的風險,請這小姑娘來看病,明知道是沒希望的事。
再來周奎正說的也沒錯,中醫哪能治好這種大病?
想到這,陳家華客氣地說:“姑娘,得罪了,我老婆現在需要休息,您還是先走一步吧!”
蘇檀沒做聲,如墨的眼睛微微彎曲,嘴角輕勾:
“陳總,你叫我走我也不能走,畢竟我不能看著一個醫生,對病人用錯了藥方卻不告知,也不能看著這錯誤的治療方法害了病人的命!”
一石激起千層浪,周奎正雙目瞪大,怒道:
“你說什麽?你的意思是我的治療方法是錯的!不僅不能治病,還會害了病人?”
“恕我直言,是!”蘇檀很肯定地說:“周老,我沒猜錯的話,你用強心針急救,又用止血藥止住陳夫人的血,使得血崩看起來得到緩解,殊不知從中醫角度來說,血崩就如同洪水,不能堵,只能疏,一味地見血止血,是治療血崩的大忌!”
作者有話要說: 【去了一條支線,我覺得太雜了,還是想著重於醫生這條線】
第9章 治愈
周奎正當了一輩子醫生,數十年院長,還第一次被一個小姑娘這樣不留情面指出錯誤,他將醫藥箱猛地一扔,惱羞成怒道:
“猖狂!哪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你才學了幾年醫,就敢說血崩不能堵只能疏?見血止血是最明智的做法,否則如你所說,去疏通那血,血豈不是如河水,越流越快?越流越急?最終病情只會更嚴重!”
陳家華一臉懵相,完全不明白這倆人是怎麽對上的?且倆人說的都很有道理,只是觀點完全對立,一個認為血崩要止血,一個認為不能止血,兩個完全不同的做法會讓治療結果完全不同?
蘇檀尊敬周奎正這樣的老醫生,可醫生這行不是別的,不管長幼尊卑,在病人面前,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否則每一次的誤診,都可能讓病人喪命,這可不是小事情!
因此,蘇檀無比堅持:
“是,周老!我敬重您這樣的老前輩,可中西醫對病情的治療手段不同,西醫一向以快速出結果為主要目的,見血止血看起來見效快,卻會為病人埋下禍根,病如果不除根,以後還會犯,所以,我認為,不能止血!”
“荒唐!荒唐!”周奎正氣得鼻孔冒煙,不禁吼道:“行!你能!你能你倒是試試看!”
他吼得很大聲,就連樓下的封京墨都聽到了,封京墨上樓,沒方便進屋,便站在走廊盡頭觀望。
屋裡不停傳來爭吵,封京墨忽然懷疑,自己帶蘇檀來的決定是不是錯的。
忽然,大門打開,腳步聲傳來,封京墨抬眼看去,只見一位和周奎正差不多大的老人家走了過來,他一身白色的練功服,頭頂全禿,一雙眼卻很有精神,嘴角兩撇白胡子,看起來面色紅潤,很有精神。
對方見了封京墨,先驚道:“京墨?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封京墨笑著扶起他的胳膊,道:“王叔,我回來有兩天了,本打算去拜訪您的。”
“上次和你爸下棋,還聽他念叨說你要回來,一轉眼,你去國外都幾年了。”
封京墨笑笑沒搭話,聽到屋內的爭吵聲,王輔仁側目不解:
“周奎正在裡面?怎麽還吵起來了?”
封京墨搖頭:“恐是我帶來的一個丫頭不認同周院長的治療方法。”
“哦?”王輔仁雙眼一亮:“還有敢和周奎正那老古板對叫的?年輕人有前途!”
封京墨一滯,失笑道:“王叔你可別看熱鬧,進去後該訓斥訓斥,該責罵責罵她,能得您教導,是她的福氣。”
王輔仁在“國醫評選”中被評為國醫,給國家領導人看了很多年病,在業內很有威望。
王輔仁笑了:“你這小子,什麽時候見你對女人這樣上心?怎麽,這姑娘是你小女朋友?”
封京墨微怔,忙道:“哪裡,是我侄媳,王叔你說笑了。”
“侄媳?哪個侄子的?”
“陵遊的。”
“哦,他啊!”
王輔仁沒說話,隻不停搖頭,進了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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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還吵著呢,各執己見,蘇檀要為陳夫人用藥,周奎正不讓,說她會擾亂自己的治療方案。
忽然,門打開,周奎正指著門口道:
“來!輔仁你來的正好!你看看你們中醫的後生,都是些什麽人!”
王輔仁笑眯眯地盯著蘇檀,蘇檀忙說:
“是周老一直瞧不起中醫,說什麽治大病用不上中醫。”
這話一出,周奎正臉猛地紅了,他是說過類似的話,可王輔仁就是中醫,當他面這樣說,這不是揭他底嗎?這丫頭還真是一點面子不給他留,當下氣得眼睛一瞪,去一旁生悶氣了。
王輔仁呵呵笑了,邊開藥箱邊問:
“我聽你們在爭論病人血崩的原因,怎麽,有結果了嗎?”
他看向蘇檀,蘇檀在對方的注視下,當下打起十二分精神,她雖不知道對方是什麽級別的醫生,可對方的氣場很大,一看就不是凡人,若能得到他的認可,對她有利無弊。
想著,蘇檀忙道:“我觀陳夫人脈象,陳夫人氣虛,在血崩前應該一直月經淋漓不盡,經期延長,時間不定。”
王輔仁沒有意外,又笑眯眯問:“還有呢?”
“還有……”蘇檀知道對方在考自己,語氣平靜道:“陳夫人雖然七日前才開始血崩,看似無緣無故,實則,我沒猜錯的話,陳夫人在血崩前應曾大量進補過。”
這話一出,王輔仁的臉色有了變化,他抬頭看向陳家華,問:
“陳總,這位姑娘說的是否正確?”
陳家華在一旁早就憋不住想說話了,只因這姑娘說的每句話都戳到他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