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皇上抓貴妃娘娘手腕引起的後遺症?
思及此,他鼓足勇氣問道:“皇上要找貴妃娘娘侍寢嗎?!”
蕭策正欲休息,聞言看向張吉祥,眼神有如刀鋒一樣銳利。
張吉祥頓時腿一軟,嚇得跪倒在地:“奴、奴才多嘴,奴才該罰!”
他狠狠往自己臉上抽了幾掌,直到蕭策冰冷的聲音響在他的頭頂:“以後莫在朕跟前提及貴妃,退下!”
“是,奴才遵旨!”張吉祥連滾帶爬,退出了寢室。
他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意,心有余悸。現在的皇上不像以前那樣溫和,他切不可再在皇上跟前自作主張。
皇上不喜貴妃娘娘是整個后宮都知道的事,他怎麽可以再犯這樣的低級錯誤?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后宮風平浪靜,蕭策除了太和殿便待在養心殿跟朝臣議事,或者是處理奏折。
這幾天最難熬的人是趙鈺。
因為每次一上朝,他都會被蕭策緊盯。蕭策似乎是看他不順眼,每天都要點他的名,他一回答不好,便會被訓斥。
這一來,連趙太傅都不安了。
回到趙府,趙太傅特意把趙鈺叫到書房詢問是怎麽回事。
“皇上這幾日頻頻挑你的錯處,你可知是何緣故?”趙太傅沉聲喝問。
“孫兒不知。”趙鈺低頭應道。
“是不是上回傳出的替身事件讓皇上對你不滿?”趙太傅若有所思。
這個傳聞剛出來的時候,他就找趙鈺問過話,趙鈺回得斬釘截鐵,月晴跟秦貴妃毫無相似之處。
他當然也知道這兩個女人身上沒有相似點,本以為此事揭過,後來秦昭被打入冷宮,並且打入冷宮的時間點過於接近,他心裡也有不安。
只是後來秦貴妃出了冷宮,事件似乎已經過去,不想現在皇上又再盯著鈺兒不放,此事不同尋常。
“月晴根本就不是貴妃娘娘的替身,我解釋過很多遍……”一提起這件事,趙鈺的情緒便有點激動。
趙太傅冷眼看著趙鈺:“你這麽激動做什麽?”
“被冤枉的是我,我怎會不激動?若無其它事,我先告退。”趙鈺說完,快步走遠。
趙太傅看著趙鈺的背影,心情有些沉重。
若皇上真看鈺兒不順眼,將來鈺兒的前程隻恐受到影響。鈺兒是趙家的希望,萬萬不能被一個女人毀了。
若真是替身的謠言讓皇上不高興,必要時刻,他要把月晴送走,或者是……
壽康宮內,秦昭把公事也搬了過來。
端午節是大節日,她既然掌管六宮事務,此事必須得辦得妥妥當當。再加上太皇太后娘娘的生辰也在五月,無論太皇太后如何低調,太皇太后的聖壽節也不能輕忽。
這天她正在忙碌,就聽蕭策的腳步聲漸近。
蕭策是特意來向太皇太后請安,太皇太后卻在心裡頭琢磨,得想個法子讓蕭策跟秦昭和好。
她低聲對李嬤嬤交待一聲,李嬤嬤應聲而去。
可惜的是,李嬤嬤是一人回來的,她對太皇太后搖搖頭。秦昭在忙碌,不願意過來面聖。
蕭策看到太皇太后跟李嬤嬤的眉眼官司,便問道:“皇祖母這是有事?”
“哀家是想讓昭丫頭過來,誰知那丫頭不願意。哀家記得你們兩個以前很要好,現在怎麽昭丫頭都不願意見你了,是不是你這孩子做了什麽事惹昭丫頭不快?”太皇太后直言不諱。
蕭策心道他也不想見秦昭,不過秦昭這一招應該是以進為退,這樣的女人招式他見慣了。
“朕不想見她。”蕭策淡然啟唇。
他對任何女人都沒什麽喜惡,但對秦昭卻是說不出的排斥。
“切莫讓昭丫頭聽到你這話,不然她記仇,往後再不跟你好了。”太皇太后緊張地道。
蕭策不喜再聽太皇太后提及秦昭,索性起身道:“朕是來向皇祖母請安的,見皇祖母安好朕便放心了……”
“哀家就快生辰,昭丫頭正在忙碌此事,你就不關心哀家的聖壽宴怎麽打理?”太皇太后很快想到一個撮和兩人的法子。
蕭策一時語塞。
若非太皇太后提醒,他都忘了太皇太后的生辰是在五月,距離端午很近。
“阿策,你去看看昭丫頭籌劃得如何,距離端午沒多長時間,哀家怕她忙不過來,你去看看有沒有什麽疏漏之處。”太皇太后輕拍蕭策的手背:“莫對昭丫頭太苛刻了。那回她確實衝動了些,傷了你,但她絕非故意……”
怕太皇太后再念叨, 蕭策接話道:“朕去看看。”
那廂豎起耳朵偷聽的秦昭知道蕭策要來找自己,頓時打醒十二分精神。
她敢篤定,蕭策一定會挑她的錯處,這可不妙。
蕭策過來的時候,秦昭已經恢復了常態。
按她的想法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什麽好怕的。
見蕭策來了,她中規中矩地上前請了安。
蕭策想從她行禮中挑錯處,奈何她的宮規學得很好,比后宮其他人都要好,尤其是行禮的姿態不只規矩端莊,還很悠美,說是賞心悅目也不為過。
蕭策挑不出秦昭的錯處,卻也不急於免秦昭的禮。
秦昭便維持行禮的姿勢,不動如山,下盤很穩,沒有絲毫搖晃。
這也多虧她前世為了討蕭策的歡心,日夜訓練自己的宮規禮儀,只因蕭策說過她沒規沒矩,沒有貴妃該有的樣子。
是啊,多虧了前世的鍛煉,以至於蕭策再刁難她的時候,她也穩如泰山。
張吉祥見一刻鍾過去,皇上還不免貴妃娘娘的禮,他頓時忘了昨晚的教訓,忍不住開口提醒:“皇上還沒有免貴妃娘娘的禮……”
蕭策淡掃一眼張吉祥,張吉祥立刻低下頭,背脊一涼。
這時蕭策終於大發慈悲,開了尊口:“免禮。”
他也不得不承認,秦昭的規矩確實學得不錯,這一點不可否認。哪怕是在他故意刁難的時候,也顯得很穩重,是貴妃應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