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倒也不避諱:“那些人天天在議論,想不知道都難。不過你別擔心,本宮不在意。”
阿蔻再像她,也不可能成為她, 這世上每一個人都是獨立的存在,怎麽可能輕易複製克隆?
阿蔻是當初被念素找進宮的,容貌與她有幾分相似,本來就是她的替身。
後來阿蔻進了司衣司,她也沒去關注過阿蔻,更沒有因為阿蔻酷似自己便去處置這個宮女。
而今阿蔻突然再重新回到蕭策的身邊,到底是巧合, 還是有人謀劃, 這值得商榷。
秦昭沒有太關注這件事, 只不過錦陽宮時有提起阿蔻,她才會因為阿蔻而走神……
那廂養心殿內確實多了一個禦前伺候的大宮女,這位宮女正是阿蔻。
阿蔻被蕭策看見是偶然,也是必然,只因郭太后被軟禁之後,往養心殿送聖上衣物的司衣便成為了她。
而阿蔻本人並不知她接下往養心殿送衣物這樁差事,有郭太后的謀劃在其中。
郭太后當時也沒想到,蕭策撞見阿蔻的時機正是秦昭激怒蕭策的時候。
蕭策一看到阿蔻,就把阿蔻調到禦前伺候。
秦昭太過膽大妄為,而他對秦昭的關注太甚,他需要一個像阿蔻這樣的宮女轉移對秦昭的注意力。
自從阿蔻來到養心殿當值後, 四知的地位一落千丈, 除了張吉祥, 也就是阿蔻在禦前伺候的機會最多。
阿蔻除了斟茶遞水,還要做書童,蕭策一時興起的時候, 她還要彈琴作畫。
阿蔻在進宮前就出自書香世家, 後來家道中落, 才被人牙買走,後來是念素把她帶進皇宮。
她在司衣司的時候,也有人特意栽培她,因此她琴棋書畫樣樣皆能。再加上有一張酷似秦昭的臉,蕭策看重她,大家傳聞她取代秦昭的消息更是甚囂塵上。
阿蔻也知道那些傳聞,她本人是沒什麽野心和欲丨望的人,皇上的看重也讓她不驕不躁。
但唯獨一點不好,蕭策太優秀,她怕自己會太過投入,入戲太深。
她太清楚自己是因為什麽才被皇上看重,不過是因為她的這張臉長得像貴妃娘娘罷了。
當初她會進宮,同樣也是因為這張臉酷似貴妃娘娘。
而她也明白一點,她再像貴妃娘娘,卻也永遠不會是貴妃娘娘。
她告訴自己不能陷入太深,不可以心生妄念,但一個像蕭策這麽優秀的男人離她那麽近的時候, 不過幾天時間,她便有些扛不住了。
這天用了晚膳過後,阿蔻看出蕭策情緒不高,便主動提議道:“奴婢為皇上彈奏一曲解悶兒吧?”
蕭策沒有斥她自作主張,她就知道這是默允的意思。
阿蔻有意想要舒緩蕭策的不好情緒,特意挑了一首歡快的曲子。巧的是,上回蕭策去找秦昭的麻煩時,秦昭在書房彈的也是這一首《春光》。
蕭策原本沒有焦慮的雙眼定格在阿蔻身上,阿蔻曲藝了得,最起碼彈的比秦昭要好,曲意相通,原是挑不出什麽錯處,蕭策卻不自覺地把阿蔻看成了秦昭。
阿蔻原是正在彈琴,當她看到自己身畔多了一雙男人的黑色雲紋朝靴時,她一時有點緊張,彈錯了一個音符。
蕭策在瞬間清醒過來,看著阿蔻的頭頂沒說話。
阿蔻忙跪在地上:“奴婢琴藝不精,請皇上恕罪。”
蕭策輕揮龍袖:“退下吧。”
阿蔻依言起身,抱著琴走了幾步遠,又回頭看向蕭策。
只見那人長身玉立,俊顏莫測,五官分明,比謫仙還要好看幾分。她年紀也大了,即便將來出了宮也不可能嫁人,若能把自己的清白交給這個人,她這輩子怕也沒什麽遺憾了?
進宮的這幾年,她終於看清楚了自己的作用,總不過是貴妃娘娘的替身罷了,她也不稀罕什麽名分,她的這具身體的價值也只有這樣……
當下她鼓足了勇氣,折回蕭策跟前道:“奴婢知道皇上想要的人是貴妃娘娘,奴婢能成為貴妃娘娘的替身深感榮幸,奴婢也希望自己有幸能伺候皇上——”
她緊張之余,抓住了蕭策的袍腳,仰頭看向蕭策。
蕭策看著卑微地跪在地上的阿蔻,覺得她確實長得像秦昭,但她也永遠也不可能是秦昭。
秦昭不可能如此卑微地委身於他……
“退下。”蕭策面無表情地下命令。
阿蔻並不意外這樣的結果,她不舍地放開手:“奴婢終究不是貴妃娘娘。皇上若有朝一日不想要看到奴婢這個替身了,奴婢可以懇求皇上一個恩典麽?”
蕭策疑惑地看著阿蔻,沒接話。
“奴婢從前家中也算是書香門弟,後來家道中落,被人牙子賣了,再後來又進了宮。進宮後奴婢才知道自己進宮是因為奴婢有一張和貴妃娘娘相似的臉。奴婢不想當任何人的替身,哪怕是尊貴如貴妃娘娘。奴婢還是想有機會能出宮,不想一輩子困在宮牆之內。”阿蔻徐徐說道。
她知道皇上不近女色, 皇上讓她成為養心殿的大宮女也不是因為喜歡她,皇上定是和貴妃娘娘鬧矛盾了,不想見貴妃娘娘,卻又想著貴妃娘娘,從而提拔了她。
她該歡喜的,所以方才她試探過了,皇上並非那種朝三暮四的男子,也不會因為她類似貴妃娘娘便寵幸她。
蕭策靜默了許久,他想起秦昭不只一次說過想出宮,後來因為他嚴厲苛責,她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今日再從阿蔻嘴裡聽到想出宮的話,他意外的同時,又很不解:“為何想出宮?”
在養心殿當值不好?
“奴婢不適應這裡的勾心鬥角,奴婢也想要自由。若這回皇上再把奴婢踢出養心殿,奴婢再無任何價值,奴婢可能會死在這兒。”阿蔻目光灼灼地看著蕭策:“求皇上給奴婢一個恩典,準奴婢出宮,奴婢來世一定做牛做馬,還皇上的恩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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