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這個男人當年看她時眼裡有光,那是看其他女人時不曾有過的神采,明明她就是那個最與眾不同的才是。
他為什麽變了呢?
如果沒有秦昭,一切都會不一樣。
“說什麽移情別戀?本王這輩子除了秦昭,不曾心悅過任何一個女子,包括你。”蕭沂語帶諷刺。
他若心悅過左昭容,那倒是好事,但他很肯定曾經對左氏的那份特別,其實不過就是欣賞,那並非什麽男女之情。
左昭容沒想到蕭沂會這麽殘忍,她臉色慘白如紙,不敢置信地看著蕭沂,紅唇微顫:“你、你說的是真的麽?”
“是!本王僅有的真心都給了秦昭。若有朝一日事成,你要權勢,本王可以給你,但除此之外的東西,本王沒辦法給。”蕭沂不想再和左昭容爭辯:“回宮吧,安王府不是你該停留的地方。”
左昭容慘然一笑,突然再靠近蕭沂:“那你再寵幸我一次!”
蕭沂皺緊眉頭看著左昭容,好一會兒才道:“不要讓本王再說第二次!”
“你想為秦昭守身?!”左昭容突然間放聲大笑,笑到最後,連眼淚都出來了:“太可笑了,你可是安王,你怎麽可能為一個女人守身?”
那是蕭策才會乾的蠢事,怎麽可能是蕭沂會做的事?
蕭沂不耐煩再應付左昭容,直接命人把左昭容帶進密室之中。
左昭容卻不願意,從密室中走了出來,目光灼灼地道:“就這一次,不然我就不回宮了!”
蕭沂沉下臉,冷聲喝道:“左層雪,你是在威脅本王嗎?!”
左昭容覺得自己好像有一輩子都沒聽見蕭沂叫自己的名字了,乍一聽還有些恍惚。
“須知風月尋常見,不似層層帶雪看。殿下可還記得風月公子的出處?!”左昭容淚眼漣漣。
蕭沂默然,他記得的。
風月公子是他取的,左層雪代指風月,公子則是他,這是他們二人的合稱。
年少輕狂時以為那就是喜歡,所以他待左層雪從來不同。他寵幸過很多女人,獨獨不曾碰左層雪。
唯一的一次他喝多了,就在幾個月前,那一次真的只是意外。
“明明殿下曾經那麽喜歡我的閨名,明明殿下看我的眼神曾經那樣熱烈,為何會變了呢?”左昭容有些茫然,想不通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為什麽說變就變了呢?
她抱著信仰在后宮裡煎熬,想著終有一日能熬到頭,可是到頭來,只等到他心悅秦昭的消息。
他為什麽對她這麽殘忍?!
“如今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蕭沂再下逐客令:“你回宮,繼續當你的昭容。哪怕本王事敗,你也可以繼續享受你的榮華富貴,這是好事。”
不像安王府的其他人,如果他對蕭策下手的事跡敗露,整個安王府都不得善終。
左層雪有機會跟其他人不一樣,這也是她的造化。
左昭容靜默許久,而後才轉身:“蕭沂,你說我殺了秦昭可好?!”
蕭沂臉色變了,他攔住左昭容的去路:“你想做什麽?!”
左昭容看到蕭沂著急的樣子,不禁失笑:“你真這麽在意秦昭啊?我其實不太懂,為什麽你們這些男人一個個都喜歡她。她嫁過兩次呢,你居然還對她這麽著迷,她是不是對你下了蠱?”
蕭沂皺緊眉頭,“你若敢動她,本王一定不放過你!”
左昭容臉上的笑意淡去:“我就是隨便說說而已,你沒必要害怕,再者秦昭是我想就能殺的人麽?”
雖然她不明白秦昭為何這樣討男人喜歡,可她領教過秦昭的手段。無論她的布局如何嚴謹,都動不了秦昭,這還是她在暗、秦昭在明的時候。
如今秦昭已對她起了疑心,試問秦昭怎麽可能再輕易被她算計?
“等你事成,一定不能少了我的好處,我回宮了。”左昭容臨走前拋下這句話,便進了密室。
這裡沒有第三者,她壓抑的、憤怒的所有情緒卻依然沒有發泄的余地。
她好恨,如果沒有秦昭,她不會被蕭沂這般嫌惡,她本該是蕭沂生命中最重要、最特別的女子。
一切都是秦昭的錯!
另一邊,坤寧宮。
秦昭正準備用晚膳的時候,小林子匆匆入內,對她附耳。
“果然還是忍不住了。”秦昭並不意外。
雖然左昭容偽裝得很好,但小林子派去的也是高手,認出扮作太監出宮的正是左昭容本尊。
左昭容會離開皇宮,當然是去密會蕭沂。
這一來,她便斷定了一個事實,左昭容確實就是她要找的風月公子, 這是百分百可以肯定的事。
“這說明娘娘步步緊逼的計策成功了,讓昭容娘娘亂了手腳。”小林子由衷佩服自己的主子。
主子甚至不需要做什麽,只需偶爾刺激刺激左昭容,就能讓心計深沉的風月公子坐不住,露出狐狸尾巴。
“繼續盯著鹹福宮那邊的動靜,之後不必再做什麽了,盯著那邊即可。”秦昭摸摸自己的肚子。
蕭策不在宮裡,她要靠自己保護他們母子三人,必須穩扎穩打,不能過於急進,把左昭容逼急了,對她並沒有什麽好處。
再如何說左昭容都是蕭沂的人,兩人之間還有見不得人的私情,這兩人如果聯手在暗中陰她,她不怕自己受傷,就怕孩子因她被連累。
這天晚上,秦昭在歇下前讓所有人打醒十二分精神,衣食住行都得留意,不能讓任何人鑽了空子。
翌日她起得早,發現蕭沂連早朝都沒上就來到了坤寧宮。
與此同時,吳惜柔也來了。
“我特意過來陪姐姐解悶。”吳惜柔說著,瞟一眼不遠處的蕭沂:“安王這麽早就來了?”
她倒是覺出蕭沂和以前不大一樣,看起來似乎更沉穩了一些。
秦昭看一眼蕭沂,正好蕭沂看過來,她對吳惜柔道:“本宮也很費解,不知道安王為何執著於來坤寧宮。待會兒用了早膳,妹妹陪本宮出去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