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甚至沒察覺危險靠近就登時慘叫出聲,手腕上好像被扎破了的氣球,涼颼颼的空氣往外散。
“啊啊啊啊!”男人驚懼,“我手斷了!”
宋初把被血染汙的刀片在他衣服上擦拭一圈,翻了個白眼:“斷什麽斷,剌了個口子而已。”
他們對宋初的恐懼過於根深蒂固,對她的功夫也已經妖魔化,受了點兒傷就驚懼不已以為自己要丟性命。
其他人也瑟縮著衝上前,讓宋初慶幸的是他們都沒有帶槍,砍刀和匕首一類她尚且還能應付。
她敏捷地側身躲過一刀,就這慣性,抬起手肘狠狠朝那人的手腕砸下去,“哢”一聲,他手一軟,握著的砍刀筆直掉落,眼見著就要朝他的腳劈下去。
宋初不知是怕場面過於血腥惡心還是什麽,她屈指將刀片一揮,穩穩地砸在刀柄上,砍刀偏了一個弧度,刀背砸腳。
***
宋初拎著完好無損的零食與啤酒回了公寓。
季亦安的東西還在客房,她估摸著等他解決了新型毒品的案子以後可能會來那一趟,也可能就直接扔在這了。
剛才的打鬥宋初還是有分寸的,除了那一處下意識割傷了那人的手腕,其他人都沒見血。
還真是越來越往“普通人”的方向走了。
可惜,普通人根本連遇上這檔子事的機會都沒有。
宋初盤腿坐在沙發上,一邊吃零食一邊仰頭灌幾口啤酒,目光落在屋外黑沉一片的夜空中。
手機已經安靜了許久了。
季亦安沒再打電話過來。
應該已經知道她回金三角了吧。
生氣了嗎?
應該會生氣吧,完全把他當猴兒耍了。
填飽肚子後,她又連抽了三四根煙,人都懶得動,直接把煙灰磕在地板上,到最後也不知是什麽時候睡著的。
直到火苗燒到煙蒂燙到了手指,宋初才醒過來,手一抖,煙落在地上。
她倦怠地搓了把臉,沒急著收拾地板,而是趿著拖鞋進屋睡覺。
這一覺睡的不沉,卻斷斷續續地睡了許久,她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傍晚。
宋初從床上坐起來,腦袋鏽頓地很,掌根貼在眼上,倦怠地眨了眨眼,而後進浴室洗了個澡,又翻出一身紅裙。
她不打算出門,酒吧也已經好久沒去,可她還是畫了個極其精致豔麗的妝,黑眉紅唇,眼尾延展出的色彩勾人心魂。
宋初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忽而自嘲勾唇,慢悠悠地踱步到客廳,從酒櫃裡翻出一瓶紅酒,給自己倒了半杯。
漂亮的酒紅色液體沿著杯壁下滑。
宋初輕撚高腳杯,側躺在單人沙發,腿彎搭在扶手上。
她慢悠悠地晃著酒杯,思緒早飄到不知什麽地方去了。
直到門口突然響起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她才扭頭朝門邊看去,動作慢鏡頭似的,冷眼旁觀門後的動靜。
門被打開。
季亦安站在門口,手裡還拿著鑰匙。
他隻穿了件襯衣,袖口卷起,小臂線條分明又優美。
走道上隻一點還未落的殘陽,火燒雲燃燒大半個天際,也燒紅了宋初那顆好不容易才涼下去的真心。
宋初一襲貼身紅裙,領口偏低,胸線隱約,她吸了吸鼻子,垂在沙發邊的腿慢悠悠晃蕩。
四目相觸。
宋初在季亦安朝自己走來時聽到了自己活躍的心跳,聽到自己的塵封內心開始土崩瓦解,讓所有委屈與傷疤都匯成血流,涓涓而出。
季亦安眉心緊皺,在宋初面前站定,抓住那隻冰涼細白的手腕。
宋初聲音都有些抖:“你……怎麽來了?”
季亦安冷笑,聲音已是風雨欲來:“不是結婚了麽,也該盡盡夫妻義務了。”
第29章 第二十九滴毒
宋初不受控地指節用力,在皮質沙發上抓出兩道抓痕。
她心跳鼓噪得厲害,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揚起下巴,黑葡萄似的一雙眼冷靜地看著季亦安。
“哦?”宋初揚眉,“你說,怎麽盡義務?”
季亦安在一片寂靜中捏著宋初的下頜骨俯身,手上力氣不小,宋初痛得蹙起眉,張口要罵,就被他的唇舌佔據了口腔。
季亦安的接吻技術很好。
宋初第二次意識到這一點。
她又不受控地犯了病。
宋初呼吸不穩地厲害,紅唇被封緘,因為劇烈起伏的情緒與窒息感分泌出生理淚水,眼淚沾濕了睫毛,濕漉漉地被分成一綹一綹,神色卻還是一如往常的冷淡。
像是分離出兩個靈魂。
一個全身心投入滾滾紅塵,另一個在一旁過分克制的冷眼旁觀。
意識飄遠,大腦一片空白。
直到季亦安突然吃痛地“嘶”一聲,宋初才驟然轉醒。
指尖已經濕膩一片,血腥味彌漫開來,宋初垂眸,血是從季亦安手心流下來的。
她無意識地朝季亦安下了刀,她茫然地眨眨眼,終於在那一層冰封防護中產生了一絲裂隙。
“你的手……”
“宋初,下手挺狠啊。”
季亦安眼底黑沉,但這一刀似乎把他原本的火氣都給消弭而盡,手上的動作沒了方才的狠意,轉而輕柔又繾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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