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是被人一掌切中後脖子,直接就暈了,還是九爺的人把他弄醒的,壓根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所以,問了也是白問。
大家興衝衝的來,卻是滿腹失望。
夏淳風否定了是琉璃綁架的可能性,那麽現在還剩林氏,小景去想辦法查林氏,蘇逸和趙啟軒就去發現馬車的地點,看看有沒有線索。
兩人在西市附近繞了一大圈,葉佳瑤失蹤的地方在城東,這裡是城西,由東到西,對方是不是故布疑陣?
“我肯定人不在這一帶,不是在城東就是城南或城北。”趙啟軒肯定地說。
蘇逸嗤鼻道:“你怎麽不說在皇宮?”
故布疑陣虛虛實實,虛中帶實,實中帶虛,大家首先第一反應就是人肯定不在這附近,說不定對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呢?
趙啟軒訝然道:“這不可能吧,宮門各處都有侍衛把守,連太子的馬車進出宮門也要檢查的,現在可是非常時期,宮中查的嚴。”
蘇逸懶得跟他廢話,要偷運個人進宮還不是小菜一碟的事,他都能做到。
目光落在不遠處一隊官兵身上,只見他們敲門進了一座宅子,從昨晚起,官兵就開始挨家挨戶的搜查了,但這樣的搜查能起到什麽效果,蘇逸並不報太大的希望。
目光到處搜尋,蘇逸看到了大通匯的招牌,腦子裡靈光一現,似乎想到了什麽,卻是沒能抓住。
“喂,在想什麽呢?”趙啟軒看他怔怔出神的樣子,用手肘捅了一下他。
蘇逸的思路被打斷,惱火的瞪了他一眼。
趙啟軒不以為然,自顧喟歎道:“感覺這個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似的,線索又沒有,上哪兒找啊!我都不敢想象淳於哥回來後會是什麽反應,你說我以後還有什麽臉去見他呀!”
蘇逸看他那慚愧的模樣,淡淡道:“水過留痕,雁過留聲,不可能沒有線索,只是我們還沒有找到而已。”
“說的那麽玄乎,沒有找到還不是等於沒有一樣麽?”趙啟軒有些沮喪。
“我還擔心咱們動作太大,萬一對手急了,乾脆來個毀屍滅跡如何是好?”
趙啟軒的擔心不無道理,如果他們那個大膽的猜測是真的,情況就糟糕了,為了不被發現,那個人真有可能乾出毀滅證據的事情。到時候隨便把屍首一拋,誰知道是誰乾的?這種無頭公案,衙門裡壓著一大堆呢!
蘇逸蹙眉,事情真的很棘手啊!
此時,在贛州的一座深山裡,夏淳於趴在山頭,看著下面密密麻麻的土匪正往山上搜尋而來。
“世子爺,怎麽辦?要不小的帶人衝下去,殺開一條血路。”宋七道。
夏淳於目色沉沉,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副將給自己設了這麽一個局,將他的計劃全盤打亂,令他腹背受敵。
自他十六歲開始出征,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被自己的手下人坑,說什麽圍點打援,最後自己成了被人打的點,需要別人來救援。
當然,援軍不可能會有了,關副將自稱被一股土匪纏住了,估計這會兒正坐在某處等著他戰死的好消息呢!
但他畢竟是經歷過沙場百戰,不是那些華而不實的侯門子弟,眼下狀況雖然凶險,可他也不怵,無論如何,他都要安然回去,不然瑤瑤怎麽辦?會哭死的。
夏淳於看著四周都是密林,滾石早已經用完,砍樹做滾木也來不及,且滾木也不頂用,滾到一半就得被樹木擋住,身後就是懸崖了,若只是他一個人,憑他的身手,完全可以爬下懸崖逃生,可這些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們怎麽辦?五百多兄弟,奮戰了三天三夜,現在只剩下不到一半。
大家都是有父母親人的,眼看就要過年了,他許諾過,年前解決戰事,讓大家回家好好過個年……
夏淳於咬了咬牙,盤算著,硬拚的話有幾分勝算。
土匪少說也有七八百人,而且很凶悍。但是這些烏合之眾也有弱點,畢竟他們不向正規軍,軍紀嚴明,令行禁止,只要謀劃得當,應該還是有勝算的。
大家都期待地看著夏淳於,他可是有戰神之稱的夏將軍,是僅次於赫連王爺的人物,而且剿匪也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大獲全勝,大家相信夏將軍會有辦法的。
夏淳於抬眼看看天色,天就快要黑了,林子裡就更暗了,心中有了計較。
夏淳於在宋七耳邊指著幾個方向低語了幾句,宋七連連點頭,貓著腰下去準備。
又叫來幾個統領,如此這般吩咐一番,大家點頭會意,也各自去做準備。
“弓箭手準備,只要打退土匪們這一輪進攻,我們就有辦法突圍。”
夏淳於命令道。
弓箭手立刻就位,沒有人懷疑夏淳於的決定,虎視眈眈地瞄準底下的土匪。
“用排箭,三隊輪射,不要心疼羽箭,讓土匪們嘗嘗箭雨的滋味,大家準備,聽我號令,”夏淳於發狠道。
土匪們小心翼翼地往上摸,實在是因為上面的官兵太厲害了,死了那麽多弟兄才乾掉對方一半人馬,才把對方圍困在這個山頭。
大家的命都只有一條,不得不謹慎。
五十米,四十……夏淳於耐心地等待,等待靠近的敵人越來越多,到時候撤退就會更亂。
直到土匪靠近三十米處,正是一處陡坡,夏淳於才大手一揮,大喝一聲:“給我射。”
利箭如雨如蝗,呼嘯著朝土匪們疾馳而去,瘋狂的收割著敵人的生命。
衝在最前面的土匪頓時倒下一大片,如此凶猛的箭勢,讓後面的人嚇破了膽,掉頭就跑,夏淳於縱身躍出土坡,殺氣騰騰,大聲道:“兄弟們,都跟緊了,給我殺……”
將軍帶頭衝鋒,底下將士們也嗷嗷叫著揮舞著大刀衝殺下去。
另外幾個方向也同時發起了衝鋒,都扯直了嗓子喊殺,身後拖著松枝,造成人多的氣勢。
這時,宋七指揮著幾架大弓弩,箭上沾了火油,朝著夏淳於剛才指的幾個點射去。
連日無雨,草木乾燥,遇火迅速燃燒起來,上面的土匪逃竄下來,奪路狂奔,下面又著了火,四處火光,土匪更是亂作一團,有匪首大聲呼喊想讓大家不要亂,可是一來土匪們都慌了,再則,山上衝下的來的官兵個個如狼似虎,嗷嗷地喊殺聲震天,愣是把匪首的呼喊聲淹沒,哪裡還有人聽。
夏淳於帶著將士們按著事先看準的路線玩命的衝鋒。
兩陣對壘,拚的就是氣勢。
狹路相逢勇者勝。
此時的夏淳於就是一隻下山的猛虎,擋我者死。
四面火光燒的夜空露出猙獰的面孔,到處都是喊殺聲,嚇的土匪們搞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官兵,哪一面才是突圍主力。
整個戰局的主動權,全掌控在了夏淳於手中,
手中大刀左砍右刺,跑的慢的都做了刀下亡魂,很多人都拿來滾了,將士們順利地殺開一條血路。
剿匪先鋒大營裡,關副將安然地在睡覺,這一次,夏淳於是死定了,只要夏淳於一死,等天亮,他去打掃戰場,收拾一些土匪的屍首,就能向裕王交差了,而且還能算大功一件。呵呵,關副將想的很美,似乎已經看到前程爵位,榮華富貴在向他招手。
夏淳於帶著兩百多將士浴血回來,每個人都像是從修羅血池裡爬出來的,看到原本該阻擋住土匪援兵的二營的人在營地裡休息,大家不由的怒目噴火,渾身散發出迫人的殺氣。
有士兵看到歸來的將士如同看到了鬼,驚悚片刻,想起來要去稟報關副將,卻被一把飛擲而來的長刀,一刀穿心,臨死都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
其余蠢蠢欲動的士兵頓時被嚇的頓住了腳步,不敢動了,兩百浴血而歸的勇士,很有默契的上前繳了他們手中的武器,長刀指著,沒人敢反抗。
夏淳於沉著臉,一臉的肅殺寒意,大步走向那個被他一刀穿心的士兵身邊,緩緩抽出長刀,也不擦拭刀身上的血跡,朝關副將的帳中走去。
呼啦掀開帳簾。
關副將是習武之人,六識比尋常人靈敏地多,睡夢中馬上驚醒過來,隻覺眼睛一花,旋即脖子一涼,一把血淋淋的長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關副將看清來人後,嚇的面無人色。
這人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嗎?一千多土匪圍困幾百官兵,居然沒能把夏淳於殺死?難道他還在做夢?
“怎麽?我還活著,你很失望?”夏淳於唇邊噙著陰冷地笑意。
“夏……夏將軍,不,不是,我怎麽會失望,將軍能回來實在是太好了,末將,正擔心著呢!”關副將馬上做出一副驚喜的神色。
夏淳於冷笑:“你的擔心方式還真是特別啊,睡的很香嘛!”
“末將已經派人去打探消息,打算摸清情況後就前去援救將軍,末將這是在養精蓄銳……”關副將辯解道。
夏淳於沒心情聽他廢話:“別跟我玩虛的,老實交代,是誰指使你這麽乾的?”
“夏將軍說什麽?末將怎麽聽不明白?”關副將故作茫然。
“老實交代,本將軍就饒你一命,不然,本將軍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夏淳於威脅道。
不多時,外頭的人就聽見裡面傳來陣陣慘叫聲,那淒厲的慘叫在寂靜的夜空中回蕩,令人毛骨悚然。
又過了一會兒,夏淳於提著血刀出來,另一隻手上還提著一個人頭,赫然就是關副將,睜著一雙驚恐的大眼,死不瞑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