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想起什麽,回身在旁邊小貨架上挑揀了個青檸味的壓片糖。 還沒轉回,談梨就聽見收銀小姐姐不好意思地說:“抱歉,我們刷校園卡的機器壞掉了,現金或者手機支付都可以。”
談梨意外回眸:“那稍等,我停一下通話……” “刷這個吧。”
一隻修長好看的手遞過手機,屏幕裡是支付二維碼。
那個清冷聲音一停,又起。
“還有她的糖。” 談梨怔了下,順著那截骨型漂亮的手腕望上去。
秦隱正撩起眼,眸子黢黑,仍是沒什麽情緒的冷淡五官。他抬了抬另一隻手,在耳邊朝她做了個接電話的動作。 清冷雋淡,不沾人氣兒。
但隻從腕骨到修長指節的那一段凌厲得性感的弧線,就已經十足“殺”人了。
“……”
這一秒裡,談梨突然覺著有點口乾舌燥。 收銀小姐姐紅著臉:“好、好了,掃完了。”
“謝謝。”
那人收回手機,拎起自己盛著護腕護膝的小購物袋,往外走去。 “梨哥?梨哥??談梨!?”
“…別叫了,回魂了。”談梨從仍紅著臉的小姐姐那兒接走自己的一包零食,勾到手上。
盛喃:“你怎麽了?”
“沒什麽。”
“少來,沒什麽你會呆那麽久嗎?好幾秒都沒搭理我。”
“……”
談梨走出超市門。
視線裡,那道修長挺拔的身影已經走遠了。 她沒追,還停下來。
過去兩秒,談梨慢慢眯起眼,她晃了晃糖盒,輕笑起來:“就是發現,自己有點失算。”
“?什麽失算?”
“本來想,挺好玩的一個小哥哥,他肯定被人撩習慣了,鬧一鬧沒什麽關系,反正也撩不動。”
“結果呢?他被你撩動了啊?”
“他是沒動,”談梨輕嘖了聲,似乎有點小不甘,“我好像差點把我自己撩動了。”
“……謔。” 這次輪到盛喃幸災樂禍了,在電話對面笑得開懷:“難得,太難得了,你這戀愛殺手帶惡人也有這麽一天,我替中學時候被你發過好人卡的那一個團編制的可憐人兒們發來賀電。”
談梨也不在意,跟著笑。她低了低頭,勾著購物袋空出手來,單手拿出口袋裡的壓片糖盒。
盒子被她舉到眼前,背著光拓下一塊影子。 談梨慢吞吞晃了晃。
“當啷。” 盛喃:“什麽聲音?”
談梨:“糖盒。”
盛喃:“……”
談梨:“如果有個小哥哥,給你買過兩盒糖了,那你說該怎麽辦?”
盛喃:“簡單。”
談梨:“?”
盛喃:“你以身相許唄!” 談梨放下糖盒,一邊氣得發笑一邊走出去:“兩盒糖就以身相許,這筆帳是不是不太劃算?”
“噫,你說得對。小哥哥破財又破身,是不劃算。”
“盛喃同學,”談梨輕歎聲,“你確實該回去複讀,讓古今中外的先賢們好好洗滌一下你的肮髒思想了。”“……呸!” 暑夏的熱風裡,林蔭道上蟬鳴和樹蔭散了一地。
那兩道隔著幾十米的身影,一高一低,走在如川流的面孔模糊的人群間,一起走了很遠。 ? 秦隱回到寢室不久,就接到了dida的電話。 電話接通,手機裡先沉默了五秒。
秦隱揚了揚眉:“不說話我就掛電話了。”
dida終於憋不住:“你,老實交代,你和你那個女粉到底發展到哪一步了?粉絲福利,還最後一次?我就是信了你的鬼話!”
“……” 見秦隱不為所動,dida似乎和旁邊人交流了下,又立刻換了一個突破方式,他轉為苦口婆心地勸。
“我可提醒你,雖然你退役了,但你、你和別人不一樣你知道吧?你以前站得太高了,還一顆塵土粒都不沾似的。多少像卓梓期這種垃圾一樣的人想把你拽下來啊,就算退役了,你可不能犯糊塗……” 秦隱打開免提,放下手機,慢慢按揉發麻隱痛的左手手腕。
等dida叨叨完,換氣的工夫,他才終於淡淡插了句話:
“你到底想說什麽。” dida沉默兩秒,一咬牙:“Liar,艸粉可是原則性錯誤,你三思啊!”
秦隱:“…………?” 秦隱按摩腕部的動作停住,聲音浸上一絲冰涼的輕哂:“我沒聽清,你剛剛說、什麽粉?”
dida求生欲素來強悍,隔著電話感受到死亡威脅後,他立刻改口:“啊,這,沒什麽,就一個動詞,動詞。” 沉默須臾。
秦隱輕嗤:“你跟我開玩笑沒什麽關系,少和第三個人胡說。一旦傳出去,圈裡的語言暴力你沒體會過?出了事誰能負責?”
dida不滿地哼哼了聲:“還不是你做的事情太出格了?”
“一局遊戲而已。”
“還一局?”dida聲音高了個八度,“你自己手什麽情況你沒數啊,咱隊醫今個下午可在基地裡一邊罵罵咧咧一邊看得你們直播solo――這種強度的操作,你他媽手還沒斷嗎??” 秦隱還沒說話。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進入背景音:“記上,dida髒話,再扣1000。”
dida:“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