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著就挺好的。
他想的大概也一樣。
因為她差點死掉了,所以這時候覺得只要一個活著的她就好,別的都不重要。
但又怎麼可能真的只有她就好。
一個人的追求如果就那麼少,他們就不會兜兜轉轉這麼多年。
“信。”
夜爵放開了些,這回語氣確實篤定的說,“不,你沒信。”
她沒抬頭,語氣平靜沒有波瀾,“現在是信的,但你以後可以改。”
“你這麼確定我會變?”
莊素聲音淡得並不冷漠,似乎也是經過思考,“不是確定,是你可以改變主意。以後你不這麼想了,我也不會怪你。”
夜爵“失憶”時,整個人變了。
在司令找到她之前,她自己都差點快要習慣這種生活。
是司令將他“從前”的打算說出來,莊素才如被當頭棒喝,瞬間清醒。
他原本是做好選擇的,所以她怎麼可能只是他唯一要的。
鬧著要退伍的事,她知道也並非說著玩。
但她想他那段時間,即便沒有失憶,也的確因為瀕臨死亡而有些改變。
就連她都是如此。
她不知道他死了,她能怎麼辦。
只要他能活過來,她做什麼都心甘情願。
只是人回歸到正常生活,終歸還是會回到自己。
他還是會回到他的世界。
但現在的她,其實不是太計較一個無法掌握的未來。
“說到底你還是對我沒有絲毫的信心。”夜爵流露一絲自嘲的苦澀,但只是短短一瞬,恢復堅決,“你現在能信也好,至少你現在在我身邊。”
至於以後,他還可以一點一點的改變她的想法。
會用整個後半輩子來告訴她,她可以信任他。
“所以,不離了?”
莊素聽著這種老黃曆的問題,已經連白眼都懶得翻。
她想也不想的說,“不是你給的離婚協議嗎?”
“在哪兒?”夜爵說著就將她抱起來,“我記得你東西搬過來時,往書房放了很多文件是不是。”
“你先放我下來……”
“先告訴我那份該死的協議在哪裡。”
*
書房裡,夜爵還是將當初他們兩個都簽好字的文件找了出來。
“既然沒用,那我扔進碎紙機。”
莊素靠著書桌,“等等啊。”
等這個字,讓男人臉上很不好看。
這兩個多月來,他一直都心心唸唸什麼時候能夠將這份協議給毀了。
半分鐘都不想再等。
“你就不覺得,都簽好字了,用起來挺方便的。那不如留著,萬一以後……”
夜爵冷哼了一聲,在她還沒說完的時候,直接將離婚協議扔進了碎紙機。
他冷聲反問,“以後?沒有這種以後。素素,你還記不記得,當初你在這份協議上籤字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你會後悔的。”
“……”
“最後這份協議,你不還是白簽了?”
莊素對這個邏輯也是無話可說的。
後悔的不該是他這個擬好協議的人?
毀掉了心口的那塊大石頭,夜爵一身的輕鬆,抱著她,將她放到書桌上,“素素,你確定不想跟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