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著一起說童家事兒的百姓們都驚了:“鐵礦?你說真的假的?這種事兒可不能亂說,是會被砍頭的!”
那鐵礦是什麽?可是堪比金礦的好東西,軍隊、車馬、輜重、農人種地的農具、造飯的鍋,哪一樣不需要鐵?
大楚四大礦中,鐵礦能排在銀礦前面,比銀礦、銅礦都要值錢。畢竟你銀、銅是不能變成武器的,可鐵卻可以。
先前說話的人道:“我家姑婆的外孫女婿就是黃班頭,消息是從他哪裡傳出來的,知府大人跟府城守軍大營的章將軍已經帶人去了燕山,估摸著最遲明天晚上,就能有消息傳回來。”
“啥?你是說童家的鐵礦在燕山?”大家夥驚了,沒想到童家最大的莊子竟然是個鐵礦。
有老人聽到這話,是唏噓出聲:“原來燕山有鐵礦,難怪童長興當年在家中敗落的時候,還賣掉三個鋪子,盯著全家的謾罵,把燕山給買了下來。”
大家夥聽到這話,紛紛問他:“林伯,您知道童家買燕山的事兒?”
林伯是個打更的更夫,如今正是下午,他剛剛睡醒出來溜達,聽到大家夥在說童家的事情後,湊過來聽,聞言點頭道:“嗯,當年童家買下燕山的時候,很多人都嘲笑童家,說童家瘋了,買這種連野草都不多長點的荒山幹啥?種地種不了多少,開山采石,那石頭長得又不怎地,別說富貴人家建假山不要,連農人建房子都不會要。”
“可童長興說,他找了老先生去看過,說燕山的風水好,跟他的八字合,要是買下燕山,童家不但能再富貴起來,起碼還能富上三代!”
“如今想來,童長興是早就知道燕山有鐵礦,這才賣了家中僅剩的三個鋪子,把這座金山給買了下來,還真就富起來了。”
只不過……
“童家不是世家豪族,也不是仕宦高官之家,就是普通富戶,在大楚是不能擁有鐵礦的。”
這鐵礦可是跟兵器掛鉤的,跟兵器掛鉤的東西都得掌握在朝廷手裡,就算你家的地裡發現了鐵礦,只要你敢采,你九族就得死。
可童長興是富家少爺出身,打生下來過的就是好日子,等到他十幾歲的時候,童家因著他父親不成器,開始快速敗落,他嘗過苦日子後,是怕得要死。等到二十多歲,家裡的日子越發不行後,他就更加害怕,一朝發現鐵礦,即使知道開采是犯了大楚刑律的,他也冒險做了。
他想著,世家豪族、勳貴高官也有人家有銅礦,他家怎麽就不能有個鐵礦?只要他做得小心隱秘,趁早把燕山的鐵礦挖了賣光,朝廷就不會知道,他家就會沒事。
可事與願違,童老爺的膽子是越來越大,從最初的隻敢悄悄賣點生鐵塊,到現在連彎刀都敢賣,這是典型的找死啊。
大家夥聽到林伯的話,害怕起來,問道:“林伯,童家的事兒這麽大,朝廷肯定是會來人的,咱們府城人不會受連累吧?”
百姓隻想老實安穩的過日子,是最怕朝廷來人的。朝廷要是來了欽差,整個府城都會戒嚴,官府還會挨家挨戶的上門搜查,勒令他們沒事不要外出,是連出門乾活養家都要受製,所以他們很是擔心。
林伯活了六十多歲,啥事兒都經歷過了,聽到這話,只能歎道:“這有啥辦法,大家夥這段時間老實點,多備點糧食油鹽,沒事兒別老出門,老實點,免得惹上官非。”
大家夥聽罷,那聽八卦的心都沒了,有人忙道:“那我得趕緊去城外的村子收些糧食回家,免得城門關了,咱們出不去,得去糧鋪買貴糧吃。”
“大聰說得對,走走走,我們也出城去收些糧食。”不少人是結伴出城,想要去城外的村子收糧食。
可他們還是來晚了,城門已經關了,守城的將士用木棍敲打著告示牌,告訴想要出城的百姓:“大家夥注意咯,咱們府城這幾天不得外出,要是有啥關乎人命的大事需要出城,就去府城衙門說明情況。”
“啥?要關城門幾天?為啥啊?”有人很不樂意,朝著守門的將士道:“軍爺,我們是城外苦楝樹村,是進城賣農貨的農人,如今已經賣完了,要趕回家收麥子。現在都六月下旬了,麥子再不收就完了。”
將士道:“這是府城衙門跟府軍大營一起下的命令,我們也沒辦法,你們就先在城裡住幾天,幾天就好。”
童家的事兒是被逮了個現行,不需要怎麽查,只要確定燕山真的有鐵礦,童家的罪名就能做實,所以不用五天,等將士們把童家在城裡的人都給抓住後,大家就能出城。
“我們在城裡住是要銀子的,鄉下人家,哪裡有錢住客棧?軍爺,您行行好,偷偷把我們放出去吧,我們定會記住您的大恩大德。”
守城的將士差點氣笑了,指著自己的腦袋道:“你覺得我是活膩了嗎?悄摸摸的把你們放出去,然後我全家被抓去砍頭?”
什麽腦子,連這話也說得出來,敢情老子的命不是命?
那些急著出城的人聽罷,有些臉紅,可他們不是傻子,這關城門不讓出去,定是城裡出了大事兒,他們可不想被牽連,是想早點離開,繼續求著將士:“軍爺您行行好,就開個小門縫,把我們放出去吧。”
守城門的將士是直接給了他一個大白眼,手中木棍砰砰砰地敲著地面,把湧向城門的人往城內趕去:“都後退,後退啊,要是敢找事兒,刀棍無眼!”
大家夥被一隊十幾人的將士往回趕著,被趕出十幾米後,就放下挑著的籮筐蹲在原地,想等等看,城門會不會開?
可他們等到天黑,將士們還是沒有開城門的意思,只能罵罵咧咧的回城,找地方休息。
守城的將士們見他們走了,松了一口大氣:“娘的,可算是走了,真能耗,我還以為他們要在這裡打地鋪過夜。”
抱怨過後,又說起童家的另一個八卦:“誒,你們聽說沒有?童家的三少爺昨晚死了,聽說是受不了童家被抄家,絕望之下,撞牆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