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裡看得笑了,一個人只要不傻,懂得為自己考量,那就不會做蠢事,他們就能用一用:“我十歲就與胡觀主相識,既然是她老人家保舉的先生,那咱們就合作,滅許家。”
千山先生聽罷,朝著顧錦裡恭敬的作揖行禮:“多謝小主子信任。”
顧錦裡糾正道:“先生不用叫我小主子,喊我秦夫人就成。”
千山先生皺眉:“小主子可是憎恨魯家多年沒有尋到你們,讓你們受苦多年?萬萬不可如此,魯家也是有難處的,都是崔家的錯,是他們沒有照顧好你母親。”
“真是崔家的錯?魯家一點錯也沒有嗎?”顧錦裡笑了:“千山先生,你能被派來西北給許家做軍師,應當是最被魯家信任的心腹之一,定然知道魯家的本事之大,連皇族秘幸都能查到,為何找了幾十年,卻沒找到我娘?讓她吃了那麽多苦!”
顧錦裡壓下怒氣,道:“千山先生乃是智者,有些事情,你應該能想到,所以不要逼我們,要是先生要做說客,逼著我們認魯家,咱們這合作就算了。”
這?
千山先生確實覺得魯家幾十年沒能找到大小姐,有蹊蹺之處,也想讓顧家的幾個孩子早點認回魯家……子嗣太重,乃是立大業的根本,要是連繼承人都沒有,還謀籌什麽大業?
可經過這三年的較量,他是摸清了顧錦裡的脾氣,逼是不成的,得用時間軟化,因此他道:“這事兒暫且不提,先商議滅許家的事兒。”
很識趣,顧錦裡很滿意:“多謝先生。”
兩方是放下魯家的事兒暫且不表,打開門把高雷氏喊進來,商議怎麽對付許家。
在商議之前,千山先生道:“梁盡留了八個人在村子四方蹲守,得先把他們抓住,一旦久等不到梁盡的消息,他們會立馬離開去報信,找更多的人來捉你們母子。”
叩叩叩!
遊平敲門,說道:“夫人,盯梢的死士已經全部解決,有五個吃毒藥死了,活了三個,沒有漏網。”
顧錦裡:“做得好,進來議事。”
“是。”遊平進來了,很懂規矩的到遊喜旁邊站著,沒有坐下。
遊平是平安喜樂慶裡最厲害的,帶的手下也一樣,一個個堪比死士,原本應該是一直跟著秦三郎打仗的,可戎賊打來後,秦三郎擔心顧錦裡母子,讓遊平帶人回來護送。
千山先生看向遊平,心下微驚……這群人當真厲害,連梁盡死士蹲守的地方都不知道,竟然那麽快就抓住人了。
更讓他震驚的還在後頭。
等事情商議完後,顧家村又來了一批人,領頭者是馮進,他快馬加鞭,帶來了顧錦安送給兩個外甥的二月二禮物。
見到顧錦裡後,單膝跪下,行了一個大禮:“馮進,拜見夫人!”
被秦三郎敲打三年,馮進身上那股老子第二的脾氣是去了七成,顧錦裡很滿意:“起來吧,你來的正是時候,隨我們去前方戰場,等事情辦妥後,你就去打仗。”
“當真?”馮進激動不已,眼眶都紅了。
他是個不甘心一輩子做奴才的,沒來西北之前就想從軍,建功立業,給自己跟弟弟改命。
可他太急進,又因著身手好,有點目中無人,看不起其他下人,被大人給打壓了一番。
顧錦裡點頭:“嗯,當初就說好了,只要你改掉恃才傲物的脾氣,變得穩重顧全大局了,就會給你機會立功,如今你改得不錯,自然要給你機會。”
“多謝大人,多謝夫人!”馮進很珍惜自己的膝蓋,可這回他是雙膝著地,給顧錦裡叩了一禮。
又拿出小錦盒,遞給顧錦裡:“是大少爺給的,說是很急,要盡快送到夫人手中。”
“大哥給的?”顧錦裡接過錦盒,打開一看,裡面是兩個小荷包,以及一張紙條:皇后娘娘所賜,怕是不同尋常。
一句話,讓顧錦裡鄭重起來,拿起荷包,裡外翻開檢查後,是什麽都沒有發現,想到高雷氏跟元國公府的關系,她把紙條給了高雷氏看。
高雷氏看後,拿過荷包,打開看見裡面紅豆大小的繡珠後,笑了:“拿小刀來。”
顧錦裡一翻,從內袖裡拿出一把小刀子,遞給高雷氏。
高雷氏接過,拿起小繡珠,慢慢的拆解著縫製在一起的線……這種用布料做成的小繡珠很小,且很多,縫製的線路還是經過設計的,一旦拆錯,就會把裡面的‘字’給拆沒了,所以高雷氏很是花了一番工夫,才把小繡珠拆開。
“拿紙來,在紙上塗點糯米膏,其余人等都退開!”高雷氏吩咐著,其他人趕忙照辦。
可這個時辰沒有糯米膏,只能把糯米飯團拿來,把糯米飯碾碎後,塗在紙上。
高雷氏開始把那些小繡珠布,粘在紙張上,忙活到傍晚,終於把一封特殊的信件給拚了出來。
字不多,可這句話,卻讓顧錦裡大驚,看向高雷氏:“雷姑婆,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高雷氏笑道:“寫得這麽清楚,你還看不懂嗎?自然是你想的那樣。”
可高雷氏笑著笑著,卻掉下淚來,把顧錦裡給嚇到了:“您老沒事吧?”
高雷氏多堅強的一個人啊,竟然哭了。
高雷氏搖頭:“老婆子沒事,就是想起一些往事。”
當年,元國公家在軍中的勢力比衛國公家還要大,是滿門忠烈,立下赫赫戰功,幫著景武帝打下萬裡江山的功臣。
然而,功臣並未得到善待,元國公一系雖然沒有成為叛賊,可下場當真淒慘……還相當憋屈。
又想起皇后娘娘,當年那樣一個鮮衣怒馬的好姑娘,可惜喜歡錯了人,把自己一生都困在了冰冷的宮裡,成了一具活屍體!
不過,皇后娘娘不愧是將門虎女,骨子裡的氣節還在,這回是終於想通了,給了這樣東西。
“跪下,磕頭。”高雷氏沒有多說什麽,只是拉著顧錦裡跪下,兩人一起朝著東邊,磕了三個響頭,謝過皇后娘娘的大恩。
千山先生沒有看見紙條上的內容,可見高雷氏這麽鄭重就知道是好事,問道:“高老夫人,可是有什麽大喜事?”
高雷氏:“確實是大好事,元國公舊部願意相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