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軍令已下,不可能更改。
不過秦三郎給李知府回了信,說:李知府莫要擔心,東陽府距離吉慶府有不少距離,即使戰敗,兩地相距的時長,也足夠李知府帶領吉慶府的百姓,逃往前一個府城。
這,這說得是人話嗎?!
李知府收到信後,氣得把秦三郎臭罵了一頓,又說小劉將軍跟葉夫人“這兩位也不攔一攔他,事關整個東北的安危,怎麽能讓他任性行事?!”
“不成,我得去陽吉府攔住他,不能讓他這麽發瘋。”
“大人莫要衝動!”師爺趕忙攔住李知府:“大人,秦國公是陛下的親表弟,又剛收復了陽吉府,可見秦國公很有本事,沒準能打下東陽府。”
哈,李知府氣笑了:“陽吉府能跟東陽府比嗎?那裡可是趴著二十幾萬的兩國聯軍,別說他只是陛下的親表弟,就算他是老天爺的親兒子,也難取勝!”
李知府一把推開師爺,命人備馬車,趕去陽吉府。
可他趕到陽吉府時,兩路大軍已經出發,城內只有邴將軍跟葉夫人坐鎮。
李知府急哭了:“葉夫人,您可是陛下的嶽母,怎麽不拿出身份攔住點秦國公?完了,完了啊,咱們得趕緊逃了,不然怕是來不及了。”
葉夫人忙道:“李知府放心,秦國公打過戎賊,又隻用一天就收復了陽吉府,即使不能收復東陽府,憑秦國公的本事,也能全身而退。”
可李知府怕啊,還是要帶葉夫人離開:“您得跟下官離開,不然有個閃失,陛下定會斬了我。”
葉夫人不走:“我要留下,等女兵們凱旋歸來。”
什麽!
“女兵們也出征了?!”李知府是一口氣沒上來,又暈了過去。
李知府鬧了這麽一通,芮雄他們收到消息後,越發覺得秦三郎是經受不住黑火油的誘惑,而急匆匆地來攻打東陽府。
可拓古德卻道:“秦穆歷來謹慎,不是衝動的人,這次兵分兩路,同時攻城,恐怕有詐。”
“秦穆謹慎?”芮雄笑了:“十九歲時,他不過是個小百戶,就敢衝進大軍中斬殺勒木欽。這次又以尊貴的國公之身做誘餌闖病營、不顧陽吉府半城百姓的生死強行攻城,連葉知府慘死在他面前都無動於衷,秦穆骨子裡就是個瘋子。正好,本將也是個瘋子,這回定要好好會會他!”
“天可汗莫要擔心,屆時只需配合本將就成,咱們這麽多兵馬,即使分幾萬去馳援第二城,也能把秦穆跟衛軍碾成肉泥!”
言罷離開,開始排兵布陣,等待秦三郎入局。
第二城因著有黑油礦,芮雄分了自己的兩萬兵馬,又分了全侯爺的兩萬兵馬,湊夠四萬兵馬去馳援。
全侯爺不滿,可芮雄搬出東慶老皇帝的密令,全侯爺只能聽命。
……
七月初十,上弦月夜,東陽府的上空飄來一盞盞孔明燈。
“放箭,射下秦賊的鬼燈!”
嗖嗖嗖!
箭雨齊發,在孔明燈飄進東陽府前,孔明燈被全數射下。
芮家大夫們先去檢查,確認沒毒後,才把孔明燈拿去給芮雄。
孔明燈的燈座內,有楚衛文字寫給全城百姓的書信。
芮雄看後笑了:“又是告罪書跟承諾書,秦穆就這點攻心之計嗎?”
可惜這次不管用了。
因為東陽府內有八成都是聯軍,剩下一成是半殘廢的粗使男奴,另一成則是供聯軍玩弄的女奴,根本沒本事反抗聯軍。
又下令:“六嵬、芮深,你們帶侍虎軍出城,逮住放孔明燈的秦賊先遣軍,我要拿他們的血肉祭旗!”
“是!”六嵬跟芮深立刻集合侍虎軍,奔出東陽府,往孔明燈飄來的山谷殺去。
可鷹食幫的人早就跑了,六嵬他們撲了個空。
不過,他們沒有回城,而是原地埋伏:“要是他們今晚還敢來,咱們就一舉滅了他們!”
七月十一夜,鷹食幫的人還真來放孔明燈了,可不是來這個山谷放,而是去了東陽府北面的山內。
一盞盞孔明燈從北面山內飄往東陽府,依舊是書信,可芮雄還是怕燈內藏有毒藥,是費了一番工夫,才阻攔了這批孔明燈。
芮雄心裡窩火,是沒再派兵出去逮人,而是把芮深他們召回城內:“無須跟秦賊的先遣軍玩這些小把戲,只需等秦賊大軍到城外,再一舉燒死他們就成。”
逸郡王跟拓古德沒有異議,全侯爺在生悶氣,巴望著芮雄鬧笑話。
七月十二夜,芮雄是早早就準備著射下孔明燈,可今晚來的不是孔明燈,而是一大群帶有新毒蟲的飛鳥。
啾啾的鳥叫聲響徹夜空,利箭一射下,長著翅膀的新毒蟲就從鳥身上飛出,從口鼻鑽進慶兵體內。
被鑽進體內的,很快就腹痛。
只是被蟄傷皮膚的,皮膚也會潰爛,讓人頭暈。
“芮大將軍,飛鳥屍體上有紙條!”芮家大夫趕忙把紙條呈給芮雄看。
芮雄看後,臉色發沉,對烏諾道:“這是秦穆給你們大戎的禮物,拿去給你們天可汗看看。”
烏諾接過紙條,只見上面用戎文寫著:用你們的腐蟲培養出來的新毒蟲,只有我們大衛有解藥,送給你們,好好嘗嘗腦子被吃空、毒蟲破肚而出的痛苦。
“桑諾!”烏諾咬牙,能培育出新毒蟲的,只有桑諾。
他恨死桑諾,要不是桑諾害死大巫師,他們大戎也不會戰敗:“呵,來得好,這次大戎勇士們定要活抓了你,拿你活祭巫神!”
烏諾轉身離開,把紙條拿去給拓古德看,又提議:“天可汗,毒蟲之威,咱們都見識過,必須盡快殺了桑諾那賤人,不然他還會培育出更多毒蟲。”
逸郡王也跟來了,對拓古德道:“天可汗,你們的巫醫何在?速速派去驅蟲,否則毒蟲破體而出,城內軍心必亂!”
又罵秦三郎:“好毒辣的秦賊,那楚衛之人還誇他赤城,當真是笑話!”
你們是敵人啊,要是秦三郎對你們赤城,那他就是有病。
拓古德道:“新毒蟲,我們也沒有解藥……不過逸郡王不用擔心,秦賊手裡定然沒有多少新毒蟲,且他最多兩天就到了,屆時宰了他跟桑諾,毀了新毒蟲,聯軍自然可平安。”
逸郡王聽罷,氣得半死,可沒有解藥,他再逼迫也沒用,是沉著臉離開。
這一晚,因著新毒蟲之亂,整個東陽府的慶兵跟戎賊是忙活了一夜。
可翌日早上,還是有千余名慶兵被新毒蟲鑽壞內髒而死。
因著千名慶兵慘死,慶兵軍心亂了。
逸郡王沒法子,只能下了賜金令,芮雄又下了斬殺令,這才穩住軍心。
可軍心剛穩住沒多久,七月十三夜,前哨斥候兵是點燃烽火塔,朝東陽府報信。
噔噔鐺!
東陽府內,大鼓聲起,傳令兵喊著:“衛軍殺來了,速速迎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