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裡水色澄碧,程湛兮拿過手機掃了眼,看到鬱清棠回復的消息, 不由得出起神來。
今天早上起來, 她發現自己不著寸縷地躺在被窩裡, 連片擋風的布料都沒有, 而鬱清棠穿著吊帶睡裙, 規規矩矩地睡在她身邊。
讓程湛兮十分懷疑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們倆在一起幾個月了, 還沒出現過這麽離奇的事情。
昨晚那幫損友一直說她是0, 該不會是她喝多了拉著鬱清棠非要她霸王硬上弓了吧?不對, 她不至於睡得這麽死,感覺來了更不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
鬱清棠故意不給她穿衣服?
沒想到鬱清棠是這樣的鬱清棠,悶裡騷。
茶室裡的另一位客人打完電話進來, 就見正對面的程湛兮滿臉的笑意, 燦爛無比。
客人:“?”
程湛兮稍作收斂,恢復了溫良恭儉。
***
另一邊的珠寶店裡。
鬱清棠在店員的介紹下在玻璃櫥窗看花了眼, 表面卻鎮定自若。
店員微微笑道:“您是想買成品還是定製?我們品牌提供定製服務。”
鬱清棠沉吟問:“有什麽區別嗎?”
店員道:“成品就是我們店裡或者線上有的。定製分為兩個類型, 全定製和半定製, 全定製就是量身定製,我們有專業的珠寶設計師, 您提供草圖或者想法,和設計師進行溝通,需要您全程參與,及時交流, 打造出理想的鑽戒;半定製則是您選定鑽石和戒托……”
店員介紹完, 問道:“您著急要嗎?”
鬱清棠腦子裡的熱血從昨晚程湛兮的朋友聚會一直燒到現在, 沒有猶豫地道:“著急。”
店員說:“那建議您買成品鑽戒或者半定製, 半定製的周期在十天左右。”
鬱清棠皺眉:“十天?”
店員看出她的急迫,抿嘴一笑道:“是的。”
鬱清棠道:“我先看看成品吧。”
店員道:“好的。”
鬱清棠看了幾款成品鑽戒,樣式都不錯,又遲疑道:“買成品的話會不會顯得不夠重視?”她說,“我是第一次求婚,沒有經驗。”
店員撲哧一笑。
鬱清棠反應過來,也被自己逗笑了,抬指揉了揉額角,說:“不好意思。”
店員笑著道了聲沒關系,她說:“看您這麽認真,一定很愛你的另一半吧?”
鬱清棠垂下眼瞼,輕輕地“嗯”了一聲。
店員說:“求婚看重的是心意,相信她收到你的求婚,在意的是求婚的你,而不是鑽戒是不是私人訂製。如果您實在介意的話,可以選擇半定製,我這邊給您備注加急一下。”
鬱清棠追問:“加急能提前多久?”
店員委婉道:“具體還是要看製作需要的周期,我只能幫忙備注。”
鬱清棠聽明白了。
這是買賣的套話,總而言之就是我可以加急,但不保證真的能加急。
鬱清棠想了想,道:“半定製吧,具體要怎麽做?”
鬱清棠在店裡一直待過了午飯的飯點,選定了半定製的方案,在店裡下了單。
預付了定金,店員笑臉盈盈地打算送鬱清棠出門,鬱清棠卻在玻璃櫥窗前停了下來,淡道:“你再給我推薦一款成品吧。”
店員:“!!!”
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嗎?!
鬱清棠提著裝好鑽戒的小袋子出來,在店員鎮定卻難掩震驚的目光下出了門。
她在回家的車後座上打開了藍色絨面的小盒子,切割好的鑽石鑲嵌在戒托上,閃閃發亮。
不知道為什麽,鬱清棠總有一種程湛兮會向她求婚的直覺,尤其是昨晚,這種直覺更強烈了。她的朋友說出結婚祝詞的時候,鬱清棠甚至懷疑那一刻程湛兮會不會當場拿出求婚戒指。
鬱清棠從宋青柔那裡聽說了她和程頤的愛情故事,程頤在他們交往的第二個月,當月的第一天,凌晨,策劃了求婚儀式。程湛兮和她爸爸那麽像,說不定現在已經在籌劃怎麽求婚了。
她們倆在一起四個月,一百多天,鬱清棠沒有考慮過結婚的事。但她這輩子如果要和一個人攜手共度一生的話,那個人只會是程湛兮。
時間的長短不是問題,在她心裡她們已經奔赴一生。
程湛兮已經主動了那麽多次,這一次她想做那個一往無前的人。即使不能,她也不要再等在原地,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求婚戒指。
她也是她的玫瑰,長在她身體,開在她心上,獨一無二的玫瑰。
鬱清棠把鑽戒盒子扣上,對前面駕駛座的司機老李道:“李叔,不要告訴別人我今天去了哪,做了什麽。”
老李說:“我知道的,少奶奶。”
鬱清棠又道:“宋阿姨那裡也不要說。”
老李這次停頓了一會兒,說:“好的。”
鬱清棠把袋子和盒子都藏在了帶鑰匙的抽屜裡,程湛兮極為尊重她,鬱清棠的東西,只要是上了鎖的哪怕是蓋了蓋子,不經她允許她絕不會隨便打開,所以鬱清棠不擔心會暴露她的秘密。
老李在車裡給宋青柔打電話:“太太,已經送少奶奶平安到家了。”
宋青柔在擺弄面前的盆栽,長勢極好,葉子青碧,問:“她出門做什麽了,這麽久才回來。”
老李道:“少奶奶不讓說。”
宋青柔詫異地“嗯?”了聲,笑道:“好,那沒事了。”
宋青柔只是隨口一問,沒有窺探鬱清棠隱私的意思。但是從老李那裡得來意外的答案,讓宋青柔饒有興致。
她這個兒媳婦是要搞事情啊。
***
程湛兮才是真的遇到了事情。
這個事情是指不好的事情。
她從茶室出來,去地面停車場取車,剛好遇到一個女人在一輛藍色寶馬旁打電話,她站的位置偏外,妨礙了程湛兮把車開出去,所以程湛兮停在她身後,降下了車窗,探出半邊腦袋道:“你好?”
背對著她的女人有一頭烏黑的長發,未燙未染,長度一直到腰,身材曼妙。
她聞聲微微一震,慢慢地回過頭來。
程湛兮看清了她的臉,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禮貌地道:“你好,可以稍微讓一下嗎?”
女人愣愣地看了一會兒,才讓開路。
程湛兮說:“謝謝。”
她升起車窗,驅車從她身邊路過。
“穗穗?”電話裡那頭的聲音響起,“戚穗,你怎麽了?”
名叫戚穗的年輕女人手扶在了藍色寶馬的車把上,過了會兒,將背慢慢地靠了上去。
“戚穗。”
戚穗閉了閉眼,說:“我在。”
“在你怎麽不說話?”
“我剛剛……”一陣風吹過來,戚穗低頭,長發垂落到眼睛,輕輕地呼了一口氣,道,“沒什麽,東西掉地上了。”
好友道:“那你倒是提前跟我說一聲,我以為你怎麽了呢,晚上的聚餐來不來啊?慶祝你回國,大家特意為你舉辦的接風宴。”
戚穗將長發別到耳後,笑道:“來。”
好友道:“那就這樣決定了,晚上見。”
戚穗說:“晚上見,拜拜。”
她在停車場靜靜地站了一會兒,遙望那台早已看不見影子的保時捷帕梅消失的方向。
她……沒認出自己嗎?
戚穗自嘲地笑了下,舌根苦澀。
戚穗拉開寶馬的駕駛座車門,彎腰坐了進去,駛離了停車場。
***
程湛兮繞路買了份蛋糕,還有一束玫瑰花,放在副駕駛座位上,開車回了家。
別墅院門打開,鬱清棠就在一樓客廳裡聽到了動靜,盤在沙發上的腿放下來,換鞋走了出去。
程湛兮一隻手背在身後,把手裡的蛋糕遞給她。
鬱清棠看了眼袋子上的LOGO,是她喜歡的那家店。鬱清棠口味清淡,大部分蛋糕對她來說都太過甜膩,上次她們一起去了一家甜品店,水果蛋糕做得剛剛好,後來程湛兮就時不時過去買一份回家,有個缺點就是不順路,每次都要拐上一大圈。
鬱清棠接過蛋糕,踮腳親了一下程湛兮的臉頰。
“謝謝親愛的。”她聲音極輕地說,透著難為情。
程湛兮另一隻手拿出來,變出了一束火紅的玫瑰。
哇,好驚喜啊……並沒有。
其實鬱清棠一早就看到了,她手藏得太明顯了,但不妨礙鬱清棠收到花很開心。
鬱清棠笑了笑,要親她另一邊臉頰,程湛兮偏開頭,空著的手食指點了點自己的唇,挑眉。
鬱清棠吻向她的唇。
程湛兮扣住她的後腦杓,加深了這個吻。
傍晚的夕陽燒紅了半邊天,程湛兮牽著鬱清棠的手進了家門。
“今天在家都幹什麽了,無不無聊?”程湛兮一邊換鞋一邊問她。
“睡覺,看書,吃水果,不無聊。”鬱清棠道,“對了,花園裡的月季開了,我還去拍了幾張照片。”
兩人把蛋糕拿到茶幾上,程湛兮用叉子叉了一小口喂給鬱清棠,鬱清棠張口吃下,給她看自己手機裡的照片。
程湛兮道:“拍照技術有進步,要不要買個專業點的單反?”
鬱清棠笑道:“不用,我就隨便拍拍。”
程湛兮道:“用的,買來試一下。”
鬱清棠道:“太重了。”
程湛兮啞然,一下竟無法反駁。
片刻,她撲哧笑出聲。
“說真的。”程湛兮認真建議道,“你要不要鍛煉一下身體?”
鬱清棠意有所指地道:“我還不夠鍛煉身體嗎?”除了生理期,她們每天都會做一到兩次,興致來了半夜都不在話下,萬一有事分開幾天更不得了,鬱清棠能纏著她不停要。
鬱清棠知道自己體力差,所以一方面把這事當成了健身運動,自覺且主動。
只要不讓她跑步,什麽都好說。
程湛兮再次無法反駁。
她換了個策略:“你喜歡游泳嗎?”
鬱清棠說:“我不會水。”
程湛兮道:“我可以教你。”
這套別墅有室外游泳池,現在是夏天,剛好適合游泳,就是閑置太久,需要找人重新弄一下。
程湛兮打電話約了物業明天上門。
等泳池弄好了,她們又可以開發新地點了。
兩人分吃了半個蛋糕,剩下的放進冰箱裡。一起去廚房做飯,今晚做的西餐,程湛兮下廚,鬱清棠在旁邊看著,順便學習,下次做給她吃。
快好的時候,鬱清棠去餐廳點上蠟燭,把醒酒器裡的紅酒緩緩注入高腳杯,新鮮的玫瑰插在花瓶,點好香氛。
程湛兮端上七分熟的牛排,南瓜奶油湯,水果,蔬菜沙拉。
極具情調的燭光晚餐,深紅色的葡萄酒醇香悠長,口感綿延。
鬱清棠沒忍住多喝了幾口。她酒量一般,知道紅酒後勁大,但因為在身邊的是程湛兮,心裡沒有顧忌,想喝就一直喝,程湛兮也不攔她。反正她會照顧她。
鬱清棠臉色酡紅,醉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程湛兮去浴缸放滿水,把鬱清棠抱進去,自己跟著跨了進去,在寬敞的浴缸裡泡澡。
水自帶浮力,即便是睡著了的鬱清棠,托扶起來也很輕松。
鬱清棠囈語了一聲。
程湛兮沾滿水的手指撩開她臉上的長發,撫摸她沉睡的眉眼,目光漸漸溫柔。
鬱清棠的臉自動來找她的手,找到以後眷戀地蹭了兩下,伏在她肩膀不動。
程湛兮耐心細致地給她洗了澡,用大浴巾擦乾包住,抱回到床上,自己再回浴室三下五除二衝完淋浴。
繞是她常年鍛煉,體力優於常人,這一套做下來也累出了一身的汗,她不由想起昨晚的自己,鬱清棠應該站在床邊弱小、可憐、又無助吧?說不定不給自己穿衣服的理由只是因為她沒辦法扶自己起來。
程湛兮笑了笑,還是下定決心以後不能喝多。
“啪”,程湛兮躺回床上,擰滅了臥室的燈。
鬱清棠半夜口乾,醒來找水喝,腦子還是在酒精作用下,暈乎乎的,四肢無力。
她手去找被窩裡的程湛兮。
“兮兮。”
程湛兮被她喊了兩聲,半夢半醒地問道:“怎麽了?”
鬱清棠閉著眼:“我想喝水。”
“喝水……”程湛兮也閉著眼,重複了兩遍才清醒一點,支起身子開燈,“在你床頭櫃上,我給你拿。”
程湛兮身體越過鬱清棠上方,一隻手端過水杯,另一隻手將鬱清棠扶了起來。鬱清棠兩隻手捧過水杯,一口一口地抿著,速度不快,但是把一杯都喝光了。
“還要嗎?”
“不要了。”
鬱清棠全程閉著眼,從她懷裡滑進被窩,抱住了她纖細的腰。
程湛兮重新關了燈。
再躺下來卻怎麽都睡不著了。
不是她沒了困意,而是有人不讓她睡。
程湛兮睜開眼睛,心口起伏,開始喘氣。
鬱清棠的腦袋已經全都鑽進了被子裡,程湛兮隔著夏季單薄的涼被按住了她的後腦杓,主動把自己送過去,低低地、緩慢地呼吸著,鼻息沉重。
她開始情不自禁地抱住身上的人,向後仰起修長的雪頸,毫不吝嗇自己的聲音。
然後戛然而止。
像是煙花齊齊射向夜空,卻在半空就失去了蹤跡。別說綻放了,連個綻放的前奏都沒有。
程湛兮:“???”
鬱清棠枕在她胸口,氣息均勻地睡著了。
程湛兮氣得……輕輕地捏了一下鬱清棠的耳朵。
壞女人。
她磨了磨牙,又笑起來。
鬱清棠感覺自己在情海裡浮沉,熟悉的浪潮朝她湧過來,身體比大腦更快地做出反應,倏然繃緊了一根弦。她不停地搖晃,在昏暗的光線裡睜開眼睛,看見程湛兮坐著的身影。
鬱清棠合上眼簾,把臉和酣暢的聲音埋進枕頭裡,任由海水淹沒了她。
……
翌日鬱清棠難得和程湛兮一起醒來,剛六點,程湛兮去一樓的健身房,鬱清棠去廚房準備早餐。
淘米煮粥,鬱清棠掬著涼水,一次又一次地走神。
她昨晚好像做了個夢。
夢見在吃紅豆餡的包子,廚師一流水平,面發得極好,軟軟彈彈,豆餡很甜,不喜歡吃甜品的鬱清棠都無法拒絕。
鬱清棠去櫥櫃裡取了麵粉,決定早上做紅豆包子吃。
程湛兮健身完去衝了個澡,回來餐桌上多了一屜熱氣騰騰的包子,紅豆蒸得將將爛,散發出甜香,聞著讓人食指大動。
程湛兮顧不得燙用手直接拿了一個,咬了一口,紅豆從開口處流了出來,溢進唇齒裡,她閉上眼,盡情舒適地享受著早晨的美食。
鬱清棠把筷子放到她手上,一邊嗔怪她拿手抓,一邊眼神裡都是笑。
誰不喜歡戀人喜歡自己的廚藝?
程湛兮坐下來,另外半個用筷子吃。包子個頭不大,程湛兮一口氣吃了三個,滿足地放下筷子,端起粥碗,笑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紅豆餡的包子?”
鬱清棠神情微訝:“你喜歡吃?”
程湛兮點頭“嗯”了聲,道:“那看來是我們倆心有靈犀。”
鬱清棠笑笑,道:“我昨晚做了個夢。”
“夢見什麽?”
“夢見吃包子,就這個。”鬱清棠下巴指了指。
“確實是心有靈犀,這是老天指引你,給我做好吃的。”程湛兮這樣說道。
早餐快吃完時,程湛兮看著籠屜裡僅剩的兩個紅豆包子,並排擺著,眼神漸漸微妙起來。
她抬頭看向對面的鬱清棠:“你……剛剛說夢到了什麽?”
***
程湛兮開車出門。
在下山途中,她實在忍不住,靠邊停車,兩隻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哭笑不得。
什麽紅豆包子!
鬱清棠這個女人!
下次非得讓她在清醒的時候吃個夠!
程湛兮在車上笑了半天,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臉部肌肉,把車開到了畫廊。
她今天約了人在畫廊見面。
曉雪在門口等她,說約的人還沒到。程湛兮把墨鏡拿手上,不緊不慢地往裡走。畫廊裡有好幾個系列的展出,都是最近推出來的,來看展的人不少。
程湛兮目不斜視地去裡邊的待客室。
曉雪道:“對了程老師,剛剛有人想買畫。”
程湛兮詫異:“這麽早?”
曉雪道:“是的。”
閑著也是閑著,程湛兮問道:“人在哪兒?我去接待一下。”
曉雪指了一個方向,說:“就在那兒。”
程湛兮掃了眼,不易察覺地蹙了蹙眉,神色無異道:“待會兒客人就來了,買畫的事你負責吧。”
曉雪說:“好的。”
程湛兮又問:“她想買誰的畫?”
曉雪道:“吳老師的,那幅《烏鴉》,吳老師最近行情看漲。”
“行。”程湛兮戴上墨鏡,“我最近很忙,這種閑雜小事不用跟我說了。”
曉雪依舊道:“好的。”
程湛兮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深處的拐角。
曉雪去接待買畫的年輕女人。
“戚小姐你好。”曉雪道。
一襲白色長裙的女人轉過來,戚穗頷首淺笑:“你好。”
曉雪不動聲色地往程湛兮離開的方向擋了擋,別以為她沒看見面前這個女人隱晦的視線。覬覦她們老板的沒有一萬也有一千,曉雪見得多了,何況她們老板現在是有家室的人,和老板娘感情好著呢。
身為一個合格的助理,不僅要工作能力強,還要會察言觀色。否則她憑什麽動不動威脅程湛兮要上吊,讓她出來工作。
“買畫的話,這邊請。”曉雪指了個截然相反的方向。
戚穗點頭,依言跟上去。
戚穗很爽快,不討價還價地簽了買賣合同,曉雪打電話讓人把畫拿過來。
剛掛斷電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溫和詢問:“你們這,有程默的畫嗎?”
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曉雪回頭,微微笑道:“程默老師的畫展已經結束了,不好意思戚小姐。”
“沒事,我只是隨口問問。”戚穗說,“我在國外逛過很多畫廊,你們這一點都不遜色。”
“謝謝戚小姐誇獎,歡迎常來。”曉雪道。反正她們老板忙完馬上又要翹班了,來了也見不到。
戚穗接過包好的畫,說:“謝謝。”
曉雪送她到門口,揮手:“戚小姐慢走。”
戚穗走了段路,回頭看不遠處陽光下的招牌,頤青畫廊。
這兩個字,是誰的名字嗎?
算了,反正也與她無關了,可是她今天是一個人過來的,會不會……她還有機會?
***
程湛兮自己給自己泡了壺茶,趁著約的人沒到給鬱清棠撥了個電話。
鬱清棠在去程家的車上,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有點驚訝。
程湛兮很少在這個時間段給她打電話。
“怎麽了?”鬱清棠接起來。
程湛兮把茶壺裡的茶倒進茶杯裡,心情回升到了她今早剛出門的愉悅程度,道:“無聊了,想聽你說話。”
“說什麽?”鬱清棠的聲音裡有了笑意。
程湛兮想了想,道:“就說你昨晚吃紅豆包的夢吧。”
鬱清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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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鬱棠棠徹底愛上了紅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