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惠寺今兒有佛事,碧青剛進側門,就聽見旁邊大殿裡的誦經聲,傳出去老遠,可見誦經的僧人有多少。常來普惠寺走動,碧青這個門外漢也多少聽出了些門道,誦的是地藏經,看來是給死人做法事。
普惠寺如今早不是前些年了,還得淨遠老和尚親自出面忽悠信眾,來維持寺中香火,如今的普惠寺聲名在外,慕名而來的香客,多到寺後的客舍,都需提前半年預定,不然,想住在普惠寺裡,感受一下洗滌靈魂的暮鼓晨鐘是絕無可能的。
除了初一十五,各個佛節,普惠寺隔三差五就會有高僧主持的法會,故此,普惠寺幾乎每一天都是人山人海香火鼎盛,個人法事已經很久沒有了。
據碧青所知,上一個在普惠寺做法事的是繡娘,老和尚完全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應了,去年自己捐深州的一百畝地建普惠寺,一個為了深州的百姓,另外一個原因也是為了還老和尚當初這個人情,今兒是誰有這麼大的面子,如此大張旗鼓的做起了法事。
碧青實在好奇,就問了小沙彌:「今兒是誰家做法事?」
小沙彌道:「冀州知府閆府的老夫人沒了。」
閆子明?碧青挑挑眉:「捐了多少香火?」
小沙彌雙手合十道:「閆大人一心向佛,說要給寺裡建一座大悲殿。」
碧青點點頭,怪不得老和尚動心了呢,一座大悲殿,至少要幾萬銀子,這閆子明如此大手筆,還真是發財了啊,就憑他知府的俸祿,莫說大悲殿,恐塑一尊菩薩的金身都不可能,看來真沒少貪銀子。
雖說之前閆子明的官聲就不大好,可也沒敢如此明目張膽,莫非是因為靠上了二皇子,覺得自己有了靠山,再也不藏著掖著裝窮了,不過這麼大張旗鼓的炫富,也真是找死,二皇子找這麼個不知輕重的人,簡直就是豬隊友。
碧青跟著小沙彌進了淨遠大師的院子,剛進來就見老和尚正在侍弄院子裡的花圃,老和尚這院子裡種的東西,碧青每次來都不一樣。
記得第一次來的時候,老和尚正在種蕃薯,後來種過一院子辣椒,碧青家的辣椒就是從他這兒弄回去的,特意叫人在武陵源種了一畝,讓自己解饞。
在太子哪兒發現的辣椒,後來碧青問過慕容湛,說是西域什麼國進貢的,在廚房裡擱了有兩年了,廚娘也不知怎麼吃,最後都讓碧青拿走了。
碧青愕然,還以為這東西不稀罕呢,在雁門的時候都給吃了,一點兒也沒剩下,種辣椒的想法就這麼破滅了。
慕容湛倒是答應幫她找找,而且,太子殿下並非敷衍自己,後來真給自己找來了,那時候自己已經在老和尚的院子裡發現了半院子辣椒,直接采種拿了回去,不過,對於慕容湛碧青還是心存感激的。
記得太子殿下也能吃辣,家裡的辣椒採了之後,讓崔九捎回去一口袋,並且詳細寫了幾個辣菜,讓東宮的廚子看著研究,就當自己給太子殿下的回報了。
而老和尚這兒,碧青每年都會來幾趟,不是為了禮佛,而是為了看看老和尚又種出了什麼新鮮東西。
碧青有時候覺得,老和尚就像一個百寶箱,時不時就能翻出個驚喜來,今年這一忙活,倒沒怎麼過來,因此老和尚院子裡種的這些開著黃花,散發著奇怪氣味的植物,真不知道是啥。
老和尚正在採集上頭的一顆顆長豆莢,碧青看著有趣,從旁邊拿了個提籃,想過去幫忙,冬月忙扯住她道:「姑娘,您懷著身子呢,這氣味古怪,仔細別傷了孩子。」
碧青道:「放心吧,大師既讓我進了院子,這東西就對我肚子裡的孩子無害,再說,懷個孩子罷了,哪有這麼嬌氣。」推開她,過去幫著老和尚采豆莢。
碧青如今已經七個月了,雖這孩子前幾個月沒少折騰她,卻並不大,七個月大的肚子跟當初懷虎子五個月差不多,加上天涼了,穿的多,不仔細瞧都有些瞧不出來,而且,碧青沒感覺行動有什麼不便,很是利落。
她娘因此一個勁兒說是小子,可碧青記得,懷虎子七個月的時候可比現在笨多了,女孩小巧,所以,肚子裡這個一定是女娃。
冬月也過來幫忙,主僕倆不一會兒就摘了半籃子,老和尚過來看了看她籃子裡的豆莢,點點頭:「差不多了,這是留的種子,不用采太多。」說著跟後頭的兩個小沙彌道:「把剩下的全草都割了吧,仔細些,記得別傷了葉子。」小沙彌答應一聲,拿著鐮刀過去開始割。
碧青道:「雖說氣味古怪,可那花開得蠻好看,做什麼割了啊?」
老和尚笑著捋了捋鬍子:「你可知這是什麼花?」
碧青搖搖頭:「沒見過。」
老和尚道:「這叫野扁豆,也叫蛇滅門,西域人習慣把它們種在房前屋後,用來驅蛇,全草入藥治蛇毒最有效,跟硫磺雄黃等物製成藥丸隨身攜帶,可驅毒蟲。」
碧青眼睛一亮,真是瞌睡了就有人給送枕頭,遂開口道:「大師此話當真。」
淨遠大師笑了一聲:「出家人不打誑語。」
碧青:「大師,咱們打個商量,你把制的驅蟲丸都給我,如何?」
碧青話一出口,老和尚就開始絮叨上了,什麼這種草極難得,是他從西域千辛萬苦帶回來的,途中有多少劫難,差點兒提前去西天見佛祖等等……
老和尚這番話說了不止一次,每次碧青找他要什麼東西,必然就絮叨一回,說的惟妙惟肖,艱苦萬分,碧青第一次聽的時候,都疑惑他不是普惠寺的淨遠老和尚,而是去西天取經經歷九九八十一難的唐僧了。
老和尚深諳營銷技巧,知道什麼東西都得需要足夠的鋪墊,才能賣出好價錢,碧青很懷疑,老和尚這一院子蛇滅門就是給自己種的,要不,怎麼之前沒見種過。
從春天的時候,就有皇上有意南征的傳聞,老和尚肯定知道自己會來跟他要驅蟲藥,這才種了一院子蛇滅門。
碧青笑瞇瞇看著他:「大師,咱都是老熟人了,有些不必要的流程,咱就省了吧,我這兒正有件事要跟大師商量呢。」
老和尚念了句佛號:「沈居士請講。」
碧青道:「想必大師已經知道,各地府兵的花名冊已下發到州府,大軍南征已成定局,我萬分希望皇上能忘了我們家大郎,另選能將作為南征的主帥,可目前看來無此可能,只要大軍南征,我家大郎必是主帥,南蠻孟氏統攝蠻族,以深林密壑為屏,林中多煙瘴毒蟲,要想滅南蠻孟氏,必須要過毒蟲這一關,這是朝廷大事,跟大師這個出家人沒多少干係,可江南富庶,想必大師是知道的,江南善男信女眾多,若是能在此繁華之地廣開佛門,普及眾生,豈不是大功德嗎,若是南境得安,大師想建幾座普惠寺算什麼大事。」
老和尚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若成此事,實乃大善,只不過江南寺廟眾多,普惠寺恐難爭得一席之地。」
碧青道:「大師的驅蟲藥若能助大軍平了南蠻孟氏,此乃大功一件,到時我會讓大郎為普惠寺請功,普惠寺聲名遠播,在江南立足有何難。」
老和尚連聲道:「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此事甚善,此事甚善。」
碧青從普惠寺走的時候,拉走了半車藥丸子,老和尚還答應她在大軍開拔之前,會再配幾麻袋給她。
碧青還要了一些蛇滅門的種子,這可是好東西,明年在房前屋後,雞捨鴨籠周圍種上幾顆,就再也不用怕蛇鼠之類的毒蟲鑽進來了。
碧青從普惠寺回來的時候,天都擦黑了,馬車停在門口,碧青剛下車就看見桃花帶著兩個孩子站在大門前。
見了碧青,桃花忙叫兩個兒子跪在地上:「承業承安快給姑娘磕頭,不是姑娘心善不計前嫌,你們哪能進學堂唸書。」
兩個孩子跪下就要磕頭,碧青忙叫人拽起兩個孩子,自己扶著桃花道:「你這是做什麼,地上涼呢,孩子小可禁不住。」
桃花抹了抹眼眶:「當初不是姑娘,我連周家的大門都進不去,俺娘那麼不看事,跟姑娘為難,姑娘一點兒都未記在心上,讓小三管著鋪子,還讓杏果兒風風光光的嫁給了小五,如今還讓承業承安進學堂唸書時,姑娘的大恩,桃花三輩子做牛做馬也報答不完,不讓承安承業給姑娘磕個頭,俺這心裡實在過不去。」
碧青拉著她的手:「咱兩家是鄰居,如今更是親戚,說這些可就遠了,俗話說,吃水不忘挖井人,當初若不是富貴叔幫著,碧青也沒有今天,外頭冷,咱進屋說話兒吧。」
進了院才看見杏果兒跟小五,在門裡頭等著呢,碧青不瞞的道:「大冷的天兒,怎麼讓你姐跟孩子在門外站著,凍病了可怎麼好。」
杏果兒道:「姐非要帶著兩個外甥兒在大門外等著給嫂子磕頭,俺勸不住。」
桃花道:「不怨杏果兒,是俺想給姑娘磕頭。」
碧青道:「往後可不用這麼著了,武陵源的學堂不稀罕,承安承業是咱自己家的孩子,進去唸書也是應該的。」
話是這麼說,桃花心裡比誰都明白,武陵源的學堂請的是大齊最好的先生,教經史子集,算學之外,還有手藝,啟蒙之後不是唸書材料的,可以學手藝,木匠,鐵匠,泥瓦匠什麼都有,武陵源王家的買賣大,只要學會一門手藝,將來就不愁飯吃,且不收一文學費,先生的工錢都是王家出的,進了學堂的學生,一年四季的衣裳,鞋子,帽子,還有在學裡的一日三餐跟住處都管。
武陵源牌樓旁邊那幾棟新起的小樓就是學堂,誰都知道,只要進了哪個學堂的大門,一輩子的飯碗就算有了。
學堂不收學費,能進去唸書的學生門檻也不高,只要家裡有給王家幹活的,無論說夥計掌櫃的還是小廝丫頭,哪怕你是給王家掃地打雜的,家裡的孩子也能進學堂唸書,武陵源的人進學堂容易,可別人想進來卻是難上加難.
雖說小三在王家當管事,杏果兒又嫁給了小五,可桃花的兩個兒子卻是周家人,不是碧青吐口,承業承安是進不來學堂的,心裡能不感激嗎,加上碧青還讓自己在王家幹活兒.
王家的工錢福利可是出了名兒的好,自己在娘家住著,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兩個兒子姓周,兩個嫂子縱然嘴上不說,心裡不定怎麼想呢,再說,也不能讓小三養她們娘仨一輩子啊,小三早晚的娶媳婦兒,將來有了自己的家,再養著出了門子的姐姐跟外甥像什麼話,如今兩個兒子進了學堂,就算有了出息,自己在王家做工,有吃有住還能賺些錢存起來,等以後承業承安娶媳婦兒的時候,不至於兩手空空,能得這份的差使,心裡萬分感激。
自打開春,江婆婆的身子就不怎麼好,年紀大了,再好的身體也會出毛病,不是老人家捨不得虎子,碧青早讓江婆婆歇著了,跟江伯老兩口子累了一輩子,也該享享清福,可江婆婆一直不放心,說冬月跟冬時年紀小,又沒嫁人,有些事兒不好近前伺候,桃花來了正好補上這個空,知根知底兒,又是親戚,人穩妥,手腳也勤快。江婆婆看了幾天,終於放了心,這才把手裡的事兒都交代給桃花,自己跟江伯回去養老了。
兩位老人伺候了師傅一輩子,不可能離開,就在師傅的宅子旁邊兒劈出過地方蓋了個小院,這是江伯跟碧青要的。
老人家難得要什麼東西,碧青自然不會反駁,更何況,不過是個小院,兩位老人守了一輩子主僕規矩,臨老也不肯稍有逾矩,碧青本打算把山腳下空著小樓給二老一棟養老,可兩位老人死活不要,碧青只能依著他們蓋了個小院。
竹籬笆門兒,三間房,房前養幾隻雞,房後種幾畦菜,想虎子了,江婆婆就來王家溜躂一圈,抱著孩子玩會兒,膩煩了,老兩口套上牛車去田里轉上一圈,瞧瞧地裡的莊稼,日子過得其樂融融,心情一好,江婆婆的身子也好了不少。
貴伯來了一趟,都不想走了,不是大軍南征,碧青要去京城送他,貴伯擔心京裡沒人料理,就留在武陵源了。
走的時候跟碧青說:「怪不得人人都說武陵源好呢,老奴來了也不想走呢。」
碧青道:「這有什麼難的,等大軍開拔,貴伯就跟著我回來吧,您的年紀大了,總在京城裡頭待著做什麼,武陵源上瞧瞧桃樹,看看莊稼,釣釣魚,跟江伯說說話兒,比什麼不強,京裡您老就不用費心了,交給小五什麼都能料理的妥妥帖帖。」
貴伯點點頭:「成,等這回大軍開拔,老奴就跟著姑娘回來,好好享幾年清福。」
馬車進了內城門,貴伯忽的停了車,跟碧青道:「姑娘是成材。」
碧青一愣,聽貴伯說,開春的時候成材的婆婆病了,成材尋不著好郎中跑來小院,跪在地上直給貴伯磕頭,腦袋都磕出了血,貴伯尋了熟人,請了位太醫給他婆婆瞧了,也不頂用。
成材的婆婆年紀大了,加上這些年饑一頓飽一頓的,沒少受罪,如今眼看著生活安定,日子也好了起來,就再也撐不住了。
這人啊,苦難的時候就靠一口氣兒撐著,多苦多難,咬著牙關也能挺下來,可就怕難過去,這難一過去,咬住的牙關一鬆勁兒,人就垮了,跟攔河的堤壩一般,開了口子,河水傾瀉而下,就再也堵不住了。
堪堪熬過了一夏,剛入秋的時候沒了,成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貴伯說當時瞧成材那樣兒,都怕他想不開跟著婆婆去了,大病了一場,生意也耽擱了,這會兒怎麼跑城門來了。
碧青推開車門,成材看見碧青,噗通就跪下了,懷裡頭還抱著一個骨灰罈子,碧青忙叫貴伯扶他起來:「好好的跪什麼?」
成材道:「俺婆婆臨死最後的願望就是埋在家鄉,俺不能讓婆婆死不瞑目,俺想回鄉。」
碧青想了想:「你想跟著大軍南下?」
成材點點頭:「俺爹娘都是南蠻子殺的,俺想給爹娘報仇,也能把婆婆埋回家鄉。」
碧青想了想:「你先起來,這事兒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清楚的,咱們家去再說。」成材這才起來,跟著碧青的車回了小院。
這一晃都十月中了,天也冷了起來,淨遠老和尚十月初才把驅蟲丸做好,十月初四,皇上就下旨招大郎回京,封平南將軍,安大牛常六封威武將軍為先鋒,擇吉日率大軍南下。
這次因為知道的早,有所準備,比起上次北征強的多,可碧青這心裡仍然七上八下的不安生,戰場上變數太多,就沒有穩操勝券的時候,哪怕準備的再充足,也可能出現意外,尤其南境氣候濕熱,易生瘟疫,叢林中更是危機重重,一不小心命就沒了。
自己這次也不能跟上回似的不管不顧的跟去,家裡有個大的,肚子裡還有個小的,這一大一小都離不開她,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多準備些東西。
陸超跟大郎去了,震天雷剛研發成功,具體性能應用沒人比陸超更清楚,碧青本來不想讓陸超去,畢竟戰場上太危險,若陸超有個閃失,碧蘭怎麼辦,可陸超一定去,說年紀不小了,想建功立業,回來好娶碧蘭。
碧青知道這不過托詞,陸超若想建功立業,從北胡回來,慕容湛就曾延攬他們父子,可父子二人執意要回武陵源,這才幾年,怎麼就想起建功立業了,想是怕大郎不熟悉震天雷,才跟去的。
師傅說男人志在四方,總圈在跟前不成,得出去歷練,小海如此,陸超也一樣,年少去各處走走見識見識,沒什麼不好,陸明鈞也是這個意思,執意讓陸超跟去。
碧青不同意也沒用,大郎走的時候陸超偷偷跟去了,如今是大郎跟前的小兵,比起熟知震天雷的陸超,成材也相當有用。
當初幫成材的時候,碧青真沒想到有一天會用上他,成材是南境人,他家的村子就在叢林邊兒上,對於叢林的地形,南白呢的氣候環境,比誰都熟,在南邊有他跟著會好的多。
可成材不是陸超,而且成材有蠻人血統,從他眼珠的顏色就能看出來,這讓碧青頗有顧慮,想來想去把崔九找了來。
上回去北胡,是太子慕容湛監軍,此次南征監軍卻是崔九,皇上的意思很明顯,就是為了振奮軍心,都知道戰場凶險,也都知道崔九是皇上最寵的皇子,這次派了崔九任監軍,就是告訴南征的兵士們,皇上必勝的決心。
還有一個,碧青覺得是為了寶藏,赫連家富可敵國的寶藏,如果真在南境,即使知道大郎無仕途之心,皇上也不放心,所以才派了崔九跟去。
皇上是明君,可只要坐在那個九龍御坐上以後,就不得不處處提防,其實挺可悲的,聽師傅說,皇上從深州回來就病了,如今還沒好利落呢。
這是大齊的最高機密,師傅之所以知道是因為皇上召師傅進宮議事,至於議什麼?估計十有**是儲君的事。
皇上只要覺得自己身體不好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即使慕容湛這個太子做的十足完美,皇上依舊不放心,對於自己的選擇也存著一些疑心。
究其原因,大概是因太子對原太子妃所出孩兒的偏愛,讓皇上有些不滿意,碧青真心覺得,皇上管的太寬了,對崔家的打擊到了這份上,也差不多算趕盡殺絕了,就一個女流之輩能怎麼著。
更何況,肚子裡的孩子也是他的親皇孫,娘是誰?有這麼難以接受嗎,非把太子逼得毫無人性才滿意不成。
師傅回來不久,太子良娣就懸樑自盡了,這大概是交換條件,想保住儲君之位就只能犧牲老婆,新生的孩子交給太子妃趙氏撫養。
碧青忍不住想,在這一連串的變故中新任太子妃趙氏出演了什麼角色,恐怕並不簡單吧,宮斗大戲從來不是她們這樣的平民老百姓能想明白的,所以還是敬而遠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