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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婦 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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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欣欣向榮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4-08-26 16:12:59 来源:搜书1

杜子峰愣了楞,低聲道:「處處都是桃源……」

碧青點點頭:「大人造福一方,將來必然會千古留名。」

杜子峰剛要說什麼,見崔九走過來,開口道:「在下還要回京,這就告辭了。」跟崔九拱拱手走了。

崔九拽了板凳過來坐下:「怎麼我一來他就走了,心虛啊。」

碧青白了他一眼:「這得問你了。」

崔九撇撇嘴:「你少跟爺打馬虎眼,杜子峰心裡那點兒小九九,當誰看不出來呢,要我說,你也該避嫌,別有事沒事兒就跟他近乎。」

碧青一叉腰:「你吃飽撐著了吧。」

崔九:「就那兩碗麵還撐不著爺。」見碧青臉色不好,也知道見好就收,立馬轉了話題:「我倒是問你,閆子明那個混賬小舅子在冀州開舖子跟你打對台的事兒,怎麼沒跟爺說,不是爺從冀州過去鋪子裡看了看,還不知道這事兒呢。」

碧青道:「誰規定鋪子就只能我開啊,他想開就開唄,我還能攔著不成。」

崔九:「這話說的,要是正經開舖子,爺也不問你了,那鋪子明明白白就是衝著你來的。」

碧青想起什麼:「你剛才說閆子明靠上你二哥,是真的嗎?」

崔九點點頭:「這還能假的了嗎,之前大郎還在驍騎營的時候,你在冀州府這麼折騰,見過閆子明上前找麻煩嗎,武陵源當初賣房,他還不帶頭買了一套嗎,那時候都不敢招惹,如今卻開舖子跟你唱對台,若不是靠上我二哥,哪來的這麼大膽子,我二哥這個人你不知道,跟太子哥正好相反,我太子哥經年累月,也沒個笑模樣兒,朝臣多有些怕我太子哥,二哥卻是出了名的和善,素有賢王之稱,莫說朝臣就是對宮裡最低賤的宮人也是溫柔和善,不瞞你說,我這個親弟弟都沒見我二哥生過氣,赫連一族滿門抄斬,淑妃貶為美人幽禁內宮,二哥一下子失了助力,按說該難過吧,可我二哥一切如常,跟之前毫無二致,臉上的笑仍是那麼親和,說句實話,就算他是我二哥,我也不知道他心裡想的什麼。」

碧青挑挑眉:「要是真跟表面上一般平靜,又怎會結交地方官吏,二皇子這是著急了,不過,皇上的確偏心,同樣是外戚,崔家倒了,皇后仍是皇后,太子仍是太子,赫連一族獲罪,淑妃就成了美人,這明顯就是偏心嗎。」

崔九不愛聽了:「你,你倒是站那邊兒的啊,早知道你這麼不識好歹,爺就不該管這檔子閒事。」

碧青眨眨眼:「算我說錯話,謝謝九爺幫忙,要不然,今年冀州的鋪子可虧大了。」

崔九嘴裡說:「少拿這話哄我。」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碧青:「你二哥這個人最好還是盯著點兒,榮昌齋那樣兒事要是再來一回,估摸就沒這麼好運了,賀魯說過,孟十一曾獻計於他賬下,讓瘟疫流行以取勝自保,好在賀魯是個愛民如子的北胡大王,怕瘟疫流行開來無法遏制,北胡反受其害,這才拒絕,賀魯為人極精明,估摸是看破了南蠻孟氏想鷸蚌相爭從中取利的目的,權衡之下選擇跟大齊會盟,南蠻一計不成,這才又找上榮昌齋,若不是湊巧你搶了這把彎刀,瘟疫一旦散出去,大齊百姓不知要死多少。」

崔九道:「南蠻不過彈丸小國,百姓不過數萬之數,竟敢屢犯我大齊國威,待我回京奏請父皇,爺親自帶兵,一舉掃平南蠻,滅了南蠻孟氏一族,以安我大齊南境。」

碧青撲哧一聲笑了:「真沒瞧出來,原來九爺還有如此志向。」

崔九一仰頭:「那是,你以為就你家大郎能帶兵啊。」

碧青笑看著他後頭:「聽見沒,便征南,也沒你什麼事兒了,這有位現成的征南將軍。」說著蹲身一禮:「臣婦這裡先祝九爺旗開得勝馬到功成了。」

崔九回頭見是大郎,嘿嘿一笑,指著碧青道:「你別擠兌爺,爺就算不能當個主帥,押個糧草什麼的還不在話下。」

一句話說的碧青跟大郎都笑了起來,三人進屋,大郎才道:「南蠻雖不大,卻比北胡還要麻煩,胡人遊牧為生,胡地是草原,依仗的不過是他們的騎射功夫,有了床,弩,連,弩,胡人必敗,再有,賀魯也是個心有百姓的北胡大王,所以北境才能安定,南蠻卻並非如此,孟氏野心勃勃,豈會甘心據守南蠻。」

碧青道:「聽師傅說過,前朝孟氏曾封領南王,後造反自封南國,定都番禺城,大齊立國,收番禹,把孟氏驅逐南境以南的蠻族聚集地,孟氏統攝蠻族,自立為王,便是今天的南蠻國了,莫非孟氏是想復國?」

崔九一拍桌子:「做他的春秋大夢,我慕容氏治下,怎會容他有復國之念。」

碧青道:「不容他復國,就得把孟氏一族斬草除根,當初既然打到了南蠻的老巢,為什麼還留著孟氏一族,即便不絞殺,也該俘虜了帶回大齊,或殺頭,或軟禁,由皇上發落,怎會就這麼撤軍了呢。」

大郎道:「當初俺也納悶,雖說南蠻境內深林密壑,煙瘴遍地,若圍住蠻境,捉拿孟氏並非難事,不想竟班師回朝了,留下孟氏,如今才後患無窮。」

崔九道:「赫連一族跟南蠻孟氏早有勾結,一場仗打了五年,耗費了多少銀兩,以至於國庫空虛,若不是赫連起想趁機搜刮財物,一個小小的南蠻何至於打五年之久,無奈之下,父皇才下令班師,南征五年,國庫裡都能跑老鼠了,若不是父皇動用了內庫,將士們的軍功都不知拿什麼封賞,國庫空了,赫連一族卻積攢了富可敵國的寶藏,只可惜,不知道藏在何處了,赫連府掘地三尺也沒見著寶藏的影兒。」

碧青倒不想這裡頭還如此複雜,怪不得北征的時候,皇上讓太子慕容湛親自押運輜重糧草去雁門呢,這就是防著赫連家再用這招呢。

赫連家這麼幹,估摸也是為了確保萬一,手握兵權,再積攢出富可敵國的財富,即便皇上不把大位給二皇子,等慕容湛登基,赫連家一樣可以造反,這麼說來,估摸赫連一族果然跟南蠻暗通款曲,怪不得皇上如此恨赫連一族呢。

不過,赫連家那富可敵國的寶藏到底藏在哪兒了,莫非在二皇子手裡?若真有寶藏,何必還要冒著風險拉攏地方官呢,此舉可有些蠢了,實在不像二皇子這樣的精明人幹出來的事。算了,不想了,太費腦子,反正跟自己也沒什麼關係,至少,現在還沒關係,什麼時候大郎真出征了,自己再琢磨這些吧,目前還是先想想安置二郎的事兒,既然崔九來了,也別麻煩東籬先生了,找他或許更快些。

想到此,問崔九:「聽說皇上讓你管著戶部?」

崔九點點頭:「本來我還以為戶部是個肥差呢,一管上了才知道,是個最倒霉不過的差事,根本沒銀子,一點兒好處沒撈上不說,倒是把我自己的存項墊進去不少。」

碧青笑道:「大齊都是你家的,墊進去也不虧,有件事兒正好求你幫忙。」

崔九立馬來勁兒了,翹起二郎腿:「爺可不是那麼好求的?」

碧青懶得搭理他:「一句話,幫不幫吧?」

崔九跟大郎道:「我說大郎,管管你媳婦兒成不,有這麼不講理的嗎。」

小媳婦兒跟崔九一個塞一個的靈,自己哪是他們倆的對手啊,大郎很明智的保持中立,怕兩人拉著他吵架,嘿嘿樂了兩聲道:「你們的事兒俺可不明白,俺去瞅瞅虎子醒了不。」站起來跑了。

碧青這才跟崔九把二郎要去司農寺是事兒說了,崔九道:「我還當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兒呢,不就司農寺嗎,回頭我跟太子哥說說,不就成了。」

碧青道:「光進司農寺還不成,我想讓二郎去深州。」

崔九眉頭都皺起來了,往外看了看,湊近碧青:「你真是不避嫌啊,杜子峰是深州知府,你把二郎弄過去,是想讓他照顧,還是又想幫杜子峰搞政績啊。」

碧青沒好氣的道:「我跟杜大人之間坦坦蕩蕩,毫無曖昧,讓二郎去深州是知道杜子峰的為人,二郎在他手下做事簡單些,至於政績,如今的深州還用得著我幫嗎?」

崔九撓撓頭:「也是啊,杜子峰這人是挺有兩把刷子的,我太子哥說他是能臣,是我大齊的棟樑之才,比起他爹杜相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太子哥可不輕易誇人,對地方官吏也多會避嫌,如此誇獎杜子峰,可見多看重了。」

碧青道:「太子殿下禮賢下士,是百姓之福。」說著看向崔九輕聲道:「赫連如玉的喪期過去了吧?」

崔九沉默良久:「以九王妃的身份下葬,我也算對得住她了,好歹她也嫁了我一場。」

碧青點點頭,知道他不樂意提,也就岔開話:「榮昌齋那幾間門面,在京城裡也算拔尖了。」

崔九挑挑眉:「怎麼,想把你的往記開到京城去?」

碧青:「武陵源的桃子每年都要運往京城,雁門城的那些皮貨,在京城方能賣出好價錢,原先是沒找著合適的門面,如今榮昌齋正合適。」

崔九皺了皺眉:「涉及南蠻奸細,榮昌齋如今還封著呢,此事干係重大,恐不好辦。」

碧青心說,這小子現在也學會跟自己打太極了,直接伸出兩個指頭:「辦成了,以後鋪子裡你佔兩成干股,如何?」

崔九眨了眨眼:「才兩成?」

碧青翻了個白眼:「要是嫌少那就算了,我再找別的門面。」

崔九忙道:「兩成就兩成,不過,京城鋪子的掌櫃得爺點頭才成。」

碧青:「你管的還挺寬。」

崔九:「那是,京城可不是冀州,大街上隨便一個,弄不好就是王公大臣,真要是弄個二愣子的掌櫃,天天惹事,不是給爺找麻煩嗎。」

碧青想了想:「你看小海成不?」

崔九愣了愣,忽的高興起來:「爺瞅著碧蘭挺能幹的,要不然讓他們姐弟倆一起去,有爺照應著,管保出不了差錯。」

碧青瞪了他一眼:「碧蘭跟陸超可都定親了,你還賊心不死,小心回頭陸超找你拚命。」

崔九嗤一聲:「爺能怕那小子啊,不過說正經的,小海的年紀畢竟有些小,倒是小五更合適。」

碧青點點頭:「小五是穩妥,可狗娃子太小,他也沒成家,去京城的話,讓狗娃子跟去,我有些不放心,不讓跟吧,父子倆老不見面,只怕要生份了,若是他能娶個媳婦兒,三口子一塊兒去倒恰好,行了,這事我再想想,你先把榮昌齋的鋪子弄到手再說,別回頭讓別人爭了去,可不白惦記了。」

崔九道:「放心吧,榮昌齋出了奸細,朝中大臣能躲多遠躲多遠,生怕被牽連上,我那幾個哥哥嫌晦氣,更是提都不提這檔子事兒。」

碧青:「假如我是二皇子,一定會要榮昌齋。」

崔九愕然:「他瘋了不成,人是他指使的,避嫌還怕來不及呢,上趕著往前湊,不是犯傻嗎。」

碧青看了他一會兒,搖搖頭:「所以說,你這輩子就老老實實的當個逍遙王爺吧。」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頭:「你這兒有點兒不夠使。」說完轉身走了。

崔九愣了一會兒,才想明白:「哎,你這丫頭說誰腦子不夠使呢,把話說清楚……」

碧青菜不搭理他,腦子夠使的話,哪會連這麼淺顯的道理都想不明白,不過想想,崔九這樣也挺好,正因為頭腦簡單,性子直,所以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皇上不會疑心他惦記大位,太子也真心把他當親兄弟,不用想也知道,崔九這輩子定會長命百歲,這就是典型的傻人有傻福,要是再娶個王妃,就更好了,省的總惦記著碧蘭。

有時想想,這男人還真是一點兒都不一樣,崔九是個花心大羅卜,見了漂亮女人,道兒都走不動,小五卻是個恨不能一棵樹上吊死的死腦筋,自己只要一跟他提娶媳婦兒的事兒,他就跟自己說秀娘,弄的碧青現在也不好再跟他提這事兒了。

就算想提也得等過了年再說,崔九待到了小年,讓碧青趕走了,他在武陵源待著,有事沒事兒就往碧蘭跟前湊,沒話找話兒,他這一湊,陸超立馬就炸毛了,每天天一亮就往碧蘭院裡跑,防賊似的防著崔九,弄的虎子外婆總跟碧青叨念:「雖說訂了親,到底還沒成禮,這陸超總往碧蘭院子裡去,像什麼話等等……」

碧青說了兩次也不管用,只能把罪魁禍首崔九趕跑了,家裡才算消停下來,也該過年了,今年家裡尤其全和,大郎二郎兄弟都在,小五也在家。

小年那天各處買賣的賬都結算清楚了,臘月二十五碧青就讓放了假,夥計們辛苦了一年,也該回去陪家裡人過個團圓年。

除了夥計們該拿的工錢分紅之外,碧青還給每人發了一份年貨,一袋子十斤的大米,兩條豬後腿,一提足有十斤的肥膘肉,鹹鴨蛋跟灰包蛋各一籃子,還有兩罈子酒,一人一捆清凌凌的韭菜,回家好包餃子。

別的還好說,大米跟韭菜卻少見,冀州的地裡種不出大米,這東西就南邊有,嶺南的稻穀最多,可惜如今南蠻作亂,運不過來,就成了稀罕東西,以往也就有錢人家的才能吃得著,市面上即便有,也賣的賊貴,平常人家誰捨得買這個啊,如今東家一人發了十斤,哪有不歡喜的。

沒娶媳婦兒的,想著回家給老娘熬粥,軟糯的米粥正適合牙口不好的老人,娶了媳婦兒有孩子的,就想著給孩子蒸米糕,磨碎了抓把糖霜蒸出來,又香又甜,家裡的小子丫頭一准饞的流口水,左領右捨的見了,不定多眼饞羨慕呢。

還有這一捆湛清碧綠的韭菜,這東西夏天的時候不稀罕,家家的菜園裡都會種,拿鐮刀割了一茬,沒幾天就又長起來了,可如今正在臘月裡,天寒地凍,地都凍裂了,如今日子好了,家裡能見點兒青兒,也不過是入冬前存下的大白菜跟蘿蔔,往哪兒弄韭菜去啊。

東家姑娘就能種出來,還不當稀罕東西,舉凡給王家幹活的,不論夥計還是賬房,一人一捆,大年三十,兌著剁的碎碎的肥膘子肉包頓餃子,一家子坐在炕頭吃著,這日子給個神仙都不換,馱著東西,一個個喜滋滋的家去了。

之所以發韭菜,是因為碧青家的暖棚裡沒別的,古代沒有塑料,玻璃比金子還稀罕,一塊通透的玻璃,簡直就是稀世珍寶,所以,碧青弄現代大棚種菜的想法徹底破滅了,而崔家的大棚還不是玻璃的,就被杜丞相歸為了崔家九宗罪裡,說奢靡無度等等。

自己還是低調點兒的好,就種點兒韭菜吧,家裡的孩子們都喜歡吃,這東西也好長,不費勁。故此,碧青家的暖棚裡,都是一茬茬的韭菜,割了發給夥計回去包餃子正好,好歹算個福利。

碧青對現代過年時候,單位發福利的事兒,記憶猶新,發袋白面,發桶油,提回家去,比拿年終獎都高興,所以,也給自己的員工發,員工們高興了,心裡想著東家,比什麼都強。

還有另外一項福利,是碧青給武陵源的鄉親們找的樂子,叫小五從冀州府請了戲班子來武陵源唱戲,從臘月二十八唱到臘月三十,讓武陵源的鄉親們好好過個年。

戲台就搭在桃林邊兒上的空地上,守著武陵源的牌樓,那地兒大,多少人都招的開,戲台昨兒就搭好了,戲班子也是昨兒就接到武陵源了,安置王大娘家閒著的老院裡,從昨兒戲班子一到,王家的老院就沒斷過人。

小孩子最興奮,狗娃子昨兒一宿都沒怎麼睡,一大早就來纏著碧青給他做爆米花,不止狗娃子,陸超,小海,碧蘭,燕子,家裡的一眾丫頭小子,都跑到灶房門口來扒頭,就是想看看,姑娘說的爆米花怎麼個做法。

這也是碧青臨時起意,總覺得看電影得有點兒零食才像樣兒,即便這不是電影,在碧青看來,也差不多,碧青就想起了爆米花。

武陵源的今年種了幾畝玉米,收成下來,家家戶戶的院子裡都掛的滿滿當當,給孩子們做點兒小零嘴也不當什麼。

冬月把搓好的棒子粒舀了半瓢過來,問碧青:「姑娘,這麼多成不成?」

碧青搖搖頭:「太多了。」倒出去一些,鐵鍋放到小灶上,把玉米粒放進去,倒了些菜籽油,等開始冒泡了,抓了把糖霜撒,晃了晃鍋,拿起鍋蓋等著,抬頭見門外窗戶外都是小腦袋,一個個眼巴巴盯著鍋裡的玉米粒,不禁失笑。

忽聽辟一聲,冬月忙道:「爆了,爆了,姑娘您瞧,有個玉米粒爆開了。」

碧青蓋上鍋蓋,把灶火埋小,聽見裡頭辟里啪啦的聲音不絕於耳,時不時端起鍋晃晃,等鍋裡的辟啪聲沒了,打開蓋子,狗娃子吸溜了一下口水,吧嗒吧嗒嘴:「好香。」說著眼巴巴望著碧青,一臉渴望。

碧青笑著拍拍他:「這會兒燙呢。」把爆米花倒進旁邊的筐裡,見狗娃子饞的那樣兒,捏了一個吹吹塞到他小嘴裡問他:「好吃不?」

狗娃子忙點頭,小手伸過去抓,也不怕燙,就往嘴裡塞。

碧青抓了把給燕子,把爆米花的小筐塞到狗娃子手裡:「走了,看戲去。」碧青剛一走,小海跟陸超立馬催著碧蘭給他們爆。

等戲開鑼的時候,碧青發現,家裡的小廝丫頭,碧蘭,小海,陸超,一人提著一筐爆米花,吃的不亦樂乎,饞的自己懷裡虎子,口水滴答滴答的往下流,眼睛根本不看戲台上的戲,只管盯著狗娃子手裡的小筐,小手伸過去,嘴裡一個勁兒嚷:「吃,吃……」

燕子懂事,吃了幾個就不吃了,跟狗娃子道:「你要是吃米花,就去後頭小姨那兒吃去,在這兒虎子看著不能吃,多眼饞啊。」

狗娃子嘿嘿笑了兩聲,提著小籃子跑後頭去了,燕子伸手接過虎子抱在懷裡哄,小孩子忘性大,看不見就不想了,不一會兒也就老實了,眼珠子開始盯著台上看。

冀州唱的是棒子戲,唱腔高亢鏗鏘,很有味道,過年了,自然唱熱鬧的,今兒唱的是一出打金枝,是說郭子儀的兒子郭愛招了駙馬,卻因為父親過生日,公主不肯去拜壽,惱恨起來,打了公主一巴掌,鬧到了皇上跟前兒。

很簡單的劇情,卻透著沒落皇朝的無奈,若不是君權沒落,給駙馬一百個膽子,估摸也不敢打公主。

老百姓不會卻理會這些,看的就是個熱鬧勁兒,覺得貴極天下的帝后,也不過是一對最平常的父母,公主不講理也會挨打,就平衡了,進而再想想自己家的閨女,所以說,也挺有教育意義。

忽瞧見後台那邊兒有個人立在哪兒扒頭,背著身子,看不清臉,穿著一件紅襖配著條綠裙子,頗招眼兒。

武陵源的鄉親們大多穿襖褲,穿裙子的,也就是武陵源裡頭住的那些有錢人家,低聲問冬月:「那是誰?」冬月看了一眼:「姑娘是瞧後台邊兒上站著的那個嗎?」

碧青點點頭:「瞧著眼生,不再下頭看戲,跑後台幹什麼去?」冬月道:「姑娘沒看出來啊,那是楊喜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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