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婭一身的素衣,梳著發髻隻戴一根玉簪,哪裡還有往日的鮮活,竹蘭看的心裡唏噓,卓婭享受了國公府的富貴,到頭為了國公府毀了姻緣,日後想再婚難了。
女子要嫁妝鬧的這麽凶,還將男方給告了,古代最在乎名聲,卓婭和離不是時間能夠抹平的。
卓婭附身見禮,“見過夫人。”
竹蘭心裡清楚,卓婭在國公府的日子不好過,流言蜚語能殺人,對於家族沒有價值的女子會被舍棄,顯然卓婭沒了利用價值,“你在城門口等我?”
卓婭大方的承認,“是。”
竹蘭也直白,“你等我為何事?”
卓婭又是一拜,“小女本欲青燈古佛後半生,然最近兩期報紙讓小女又有了希望,小女今日去看了陪嫁莊子,日後會在陪嫁莊子過後半生。”
頓了下繼續道:“夫人辦女子學院為大功德,小女子也想出一份力,所以小女子想資助女子讀書。”
竹蘭仔細打量著卓婭,卓婭眼底一片清明,“姑娘想怎麽資助?”
卓婭暗沉的眼底有了光亮,“小女子唯有豐厚的嫁妝傍身,所以小女子願意捐一半嫁妝資助貧苦女子讀書。”
竹蘭並沒有回話,而是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她見卓婭的次數不多,幾次見面卓婭都是傲氣的,而不像現在的卓婭一身的淡漠。
卓婭面上平靜內心是焦急的,嫁人又和離,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好一會,竹蘭才開口,“你可以去學院找學院女官,她會告訴你如何做。”
說著,竹蘭就關上了馬車窗,車夫聽到聲響趕著馬車繼續排隊進城。
卓婭站著沒動直到看不見周侯府的馬車,臉上這才有了笑容,對著貼身丫頭道:“成了,我日後能依靠自己活著,你們不用跟著我惶恐度日。”
她和離歸家,開始爺爺父母會愧疚,時間一長她和離的不體面,不說外面就自己親人都有微詞,尤其是家中妹妹們,她看不見生活的希望,每日越來越壓抑,她隻想逃離國公府。
而且國公府也不是一輩子的依靠,國公府日子不好過,沒落的國公府危機重重。
丫頭臉上也帶了笑,“小姐,我們什麽時候去學院?”
卓婭語氣輕快,“不急,我們先將嫁妝搬到莊子去。”
周侯府,竹蘭一下馬車見到玉蝶幾個,“你們這是逛街去了?”
玉蝶道:“靖萱公主今日出宮,琳熙帶著公主來的,我們剛送公主離開。”
竹蘭,“公主出宮方便了許多。”
玉雯回著話,“的確方便了不少,靖萱公主消瘦許多。”
竹蘭回過味,“琳熙帶公主出宮的吧。”
玉蝶笑著道:“是,琳熙帶公主出來散散心。”
竹蘭帶著孫女回了主院,她說了卓婭的事。
玉雯,“她倒是聰明。”
第一個資助的人意義不同的,現在皇上很重視學院,這也算入了皇上的眼,日後國公府真的敗了,卓婭也能依靠這份香火情好好活著。
玉蝶問,“奶奶,您同意了?”
竹蘭示意丫頭將水盆端走,邊擦手邊道:“我沒有拒絕的理由。”
這是好事,她不會因為私人情緒拒絕,這筆銀錢會改變許多女子的命運,女子的命運改變未來子嗣的命運也會改變。
玉雯起身幫奶奶重新梳頭,接過清雪手裡的梳子道:“卓婭的嫁妝可不少,一半的嫁妝也有幾萬兩了。”
竹蘭,“嗯。”
晚上,竹蘭和書仁道:“有了第一個資助的,
日後資助的會更多。”周書仁掌管銀錢,心裡一算就有數了,“會是一筆不小的銀錢。”
誰都想要好名聲,到時候女子學院會快速的發展。
竹蘭也清楚,“我本意專門讀書的女子書院等一等,看來要準備起來了。”
周書仁勾著嘴角,“到時候會以娶到學院的女子為榮,潛移默化的影響,女子地位會加快提升。”
“最早收的女孤兒都應聘上了,這些孤兒沒父母,最近學院女官見了不少媒婆。”
周書仁摸著胡子,“成香餑餑了。”
“是啊,還有不要臉的親戚找上兩個學院想認回孩子,最近什麽魑魅魍魎都有,女官被煩的沒少找我念叨。”
周書仁一聽問,“有人跟親戚回去嗎?”
竹蘭指了指腦袋,“他們識字明事理了,從小被拋棄又嘗遍了冷暖,哪裡會被忽悠回去。”
“那就好,免得被騙回去壓榨。 ”
“都聰明著呢!”
川州,昌智喝了白粥,聽著門外小廝的聲音,問丁玦,“第幾個獻殷勤的了?”
丁玦伸出一個巴掌,“五個。”
昌智無語,“不會以為本官生病是趁虛而入的好時機吧。”
“他們的確這麽認為。”
“嘖嘖,這是將本官想的多脆弱?”
丁玦好奇的問,“大人,您真不動心嗎?”
“動心錢財?呵,你家大人我見多了好東西。”
丁玦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一聲,“說的是美人。”
他自認為夠心志堅定了,還是忍不住多看兩眼。
昌智皺著眉頭,“還不如賄賂本官幾本孤本。”
京城美女眾多,投懷送抱就沒斷過,誰讓他有個位高權重的爹,想打進侯府的人一直沒放棄過,他本就不重女色,早就對美女免疫了。
丁玦壓低聲音,“我聽人議論說大人懼內。”
昌智,“你什麽時候聽說的?”
“剛才給大人取粥的時候。”
昌智撇嘴,這是故意說給他聽的,面對丁玦好奇的目光,壓低聲音道:“本官娘子掌握我的經濟,當然本官也愛重娘子。”
丁玦懵了,“經濟?”
昌智樂了,“你可知京城怎麽稱呼我閨女的?”
丁玦搖頭,他去過最大的地方川州城,京城哪裡知道,“請大人解惑。”
昌智自己忍不住笑出聲,“金娃娃,我閨女有銀子,她的銀子哪裡來的?全都是我媳婦給的。”
京城誰不知道他媳婦生財有道,多少人羨慕他娶了個金山回家,咳咳,還是媳婦先盯上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