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大心裡飛快的算著帳,“爹,鄭家給的價格是不是太低了?”
現在一等的旱田五兩二錢呢,三十畝少了六兩,而且契書的錢也不少,鄭家的宅,他雖然沒進去,可佔地不小才一百兩?
周老二覺得有問題,重點一定在爹收起來的契書上,爹收起來就是不想說的,“爹,鄭家賣的這麽急,很快就要搬走了吧!”
周書仁點頭,“車隊和船隊都雇好了,一個星期後啟程,鄭家已經先走一批了,鄭老爺子是最後一批。”
為了安排好宅子才最後走的,三房在他去平州的時候就走了。
周老二擰著眉頭,“爹,我們明年要去平州,光妹夫一個人看顧不了六十畝地和宅子。”
周書仁早就考慮到了,看著周老大,“地在李家村,你嶽家的男兒多,等田地過了戶,你去你嶽家跑一趟,咱家的地誰幫著種,每畝地可留二成半糧,如果第一年糧食過不了每畝的平均產量,我就收回土地。”
說白了,就是用糧食換人工錢,越用心種地糧食自然收獲越多,最後分的也多一些,盡可能的避免了偷懶的麻煩。
周書仁的辦法,不像地主分田租給佃農,為的是壓榨更多的利益,佃農累死累活一年,交著租金還要交稅收,有的時候連吃喝都用不夠,還要被地主壓榨更多的勞動力,趕上不好的年頭,日子都過不下去。
周書仁的辦法,只要伺候好地,不用農戶擔風險就得到了糧食,伺候的越好得到的越多,李家村的男娃多,剩余勞動力特別的多,只要不傻的都不會錯過機會的。
周老大替李氏驚喜,嶽家的大小夥子是真多,家裡沒那麽多活給大小夥子乾,嶽母每天也愁的很,這回大小夥子的勞動力有用處了,伺候好了每年得的糧換成銀錢,能存下不少錢,明白爹是拉嶽家一把呢,“我替李氏謝謝爹。”
周書仁也不是白給李家便宜的,親家在李家村,李家村基本都姓李,一個族姓的都是親戚,他們家去平州,宅子的看顧還是要多靠李家的。
周書仁道“行了,該說的都說了,我和你娘休息一會,這牛車坐的顛簸的厲害。”
周老大,“爹,我先出去了。”
竹蘭等兩個兒子出去關了門,竹蘭伸出手,“給我看看。”
周書仁掏出契書,“這才是真的契書,六十畝地半賣半送的給了咱們家,水田旱田都是四兩銀子一畝地,六十畝地二百四十兩,本來想白給我們家要我們一個承諾,我拒絕了談了別的好處,鄭家要求我宅子不許賣,希望我一代代傳下去,鄭家人拿著信物來,我們就要歸還宅子。”
周書仁說著掏出了個印章,“這是信物,我這裡一半的印章,另一半在鄭家人手裡,宅子因為會被鄭家收回,宅子沒要我們銀錢,宅子裡的家具也都沒拿走,白送我們了,不過為了避免麻煩,鄭家的宅子只能我們住,不能分租出去。”
竹蘭擺弄著印章,印章做的特別的複雜,“我們是能保證我們君子一諾遵守承諾,兒子也沒問題,至於孫子輩的我們就保證不了了,我們死了管不了以後,萬一我們子孫不還呢?鄭老爺子就不怕?”
周書仁摸著印章,今個見識了鄭老爺子,才知道人外有人,尤其是狠人特別多,“鄭老爺子是狠人,他親手殺了自己弟弟,你說,他會沒有後手?”
他嚴重懷疑,他的後輩不守承諾,估計他真要斷子絕孫了,哦對,是原身斷子絕孫,天下掉的餡餅,從來不是好接的,很容易砸死自己。
今個鄭老爺子一直笑眯眯的,笑的他後背都發涼,第一次覺得離死亡特別的近,他知道了鄭家的秘密,就沒給他拒絕的機會,他拒絕了都不用想,他和竹蘭絕對沒命。
竹蘭知道鄭老爺子不簡單,沒想到手也這麽狠,“不是騙你的?”
“你覺得可能嗎?”
竹蘭,“”
周書仁幽幽的道“誰家都會出一兩個敗類,我估計鄭家被發配,與鄭老爺子弟弟的關系。”
鄭老爺子誰都沒告訴,對,告訴他了,他是真不想知道!
竹蘭瞪眼,“鄭家就不怕,現在威脅你,日後你登高了反水?”
周書仁怎覺得竹蘭這麽可愛呢,竹蘭是生氣他被恐嚇了,摟著竹蘭,“因為鄭老爺子給了我足夠的利用,鄭家的宅子很早就有人看上了,鄭老爺子親自辦契書,也是為了表達,我們被鄭家護著,這老頭四十幾年沒閑著,我總覺得縣裡的暗線不少,否則,你以為鄭家建這麽大的宅子,怎麽沒人搶佔呢!”
竹蘭,“我們好像遇到隱藏的boss?”
周書仁噗呲笑出了聲, “只是趕巧了,王茹作死走了,鄭氏趕巧搬過來,與我們家相熟,鄭家調查了我,認為我是最合適的人,不過也的確遇到隱藏的狠人。”
竹蘭眯著眼睛,說白了今個接到差點沒噎死的餡餅,還是王茹帶來的變數,竹蘭一直好奇鄭氏大伯,“鄭氏大伯一房家裡是不是有西北的將領?”
周書仁點頭,“鄭家當年逃走分了兩路,為了絕後患,分開沒留下任何聯絡的方式,只有大致方向,大房去了西北隱姓埋名,後來王朝亡了又是戰亂,一家子本就是武將就在邊關當了兵,新王朝建立又爬了幾年,才成了現在正四品都尉,這些年西北一直不安穩,小戰不斷上面有人好撈軍功,鄭家過去也是拚前程去了。”
這也是鄭家為何走的這麽乾脆的原因,鄭家在東北隱姓埋名,後輩還沒有讀書的料子,還是西北最適合鄭家生存。
竹蘭想到剛才周書仁說拒絕了白送田地,換了別的好處,“你和鄭老爺子換了什麽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