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繼續往後看,皇上愣住了,站起身的動作有些大,見到太子看他,才道:“朕下去走走。”
太子沒錯過父皇眼裡的驚愕,隨後父皇就不自覺站起身了,這麽多年,父皇第一次失態,眼睛緊跟著父皇。
皇上控制著步子,盡量顯得正常,慢慢的一步步走著,先是繞著整個大殿轉了一圈,隨後才一行一行的走動。
皇上腳步終於邁到了十六號的桌前,目光落在名字上,張容川,這個名字熟,周書仁家的小童養夫,目光看著認真寫文章的少年,像,太像了,側臉更像了,好像記憶中的少年郎活了一樣,只是一個身穿鎧甲,一個穿著書生長袍。
皇上目光又落在文章上,快速的看了一遍,雖然寫的不多,讓人很期待後面未寫的篇幅。
皇上站著不想動,這種感覺好像怎麽都待不夠一樣,心裡是喜悅的,這份喜悅許久不曾有了。
只可惜皇上不能一直待著,邁著步子離開,轉身又到了周書仁三子的桌前,看到文章,眼裡是讚歎的,周書仁的確會教兒子,更滿意周昌廉並未因為他的到來而慌亂,這份心性不錯。
整個大殿內,最了解皇上的,只能是太子了,太子看向少年,面善,很快反應過來,像二舅舅,也有些像外公,說來,他見外公和舅舅並不多,外公身子不好,二舅舅有隱疾也不常出來,整個寧府真是格外的低調了。
太子仔細瞧著少年,長的不錯,還給人一股子親切的感覺,不過,這些都不該是父皇失態的根源,太子想不通,父皇為何會如此失態。
皇上很快就回到了龍椅上,他沒多少心思待著這裡,他回憶著周書仁的資料,對於周書仁的信息,他記得很全,只是這個童養夫,消息並不多,他也沒在意過。
皇上又在心裡過了一遍,並不是陰謀,他對周書仁是信任的,那麽世間怎麽會有如此相像的人?難道真有轉世一說?這會是寧紹的轉世嗎?
容川別看面上鎮定,心裡也格外的緊張,還好他感覺到皇上對他很和善,否則,他也扛不住的,穩了穩心神又回憶了一遍打好的草稿,繼續寫著。
昌廉停下筆,他也要恢復恢復,他可沒自家爹的能耐,剛才能穩住已經實屬不易了,這是皇上,皇上!
皇上腦子亂想了,本該注意力在沈揚的身上,這眼神就是忍不住往張容川的身上飄,這心裡想著,這孩子怎麽看怎麽好,寧紹要是從文也是這個樣子吧。
太子腦子有些混混的,他越發的猜不透父皇了,父皇剛才不是格外的關注第六名嗎,現在怎麽連看都不看了?
太子有點亂,那他要不要多想?
皇上收回了目光,終於注意到太子就差直面看他了,也注意到自己格外失態了,“朕在此處,太子就先回吧,政殿內的一些折子等著你處理。”
太子低著頭,“兒臣告退。”
他都站了許久了,這可比上朝站的時間久,雖然沒看透父皇的心思,能離開也是好的。
太子離開了,還沒到政殿,竟然在殿前見到了母后,加快了腳步,“母后,您怎麽來了?”
皇后手裡拿著在花園折的枝條,“本宮剛從花園過來,折了一些枝條送過來。”
太子看到了枝條上的芽包,沒用宮人接手,自己親自接了過來,“一會兒子找花瓶插上。
”皇后問,“你剛從大殿過來?”
“是,父皇讓兒子回來處理折子。”
皇后不問政事,隨口道:“聽說這一屆上榜的貢士,年少的不少?”
太子和母后說話就隨意了許多,“母后,您好像很關注這屆貢士?”
皇后笑了下,“算是吧,母后不打擾你了,先回去了。”
太子恭送母后離開,今個父皇奇怪,母后也奇怪啊,這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猜想又翻了上來,太子進了政殿,拿起折子也沒看進去,他敢肯定,父皇母后一定有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京城,周府,竹蘭不斷的看著時辰,眼睛就沒離開過沙漏,這心就沒踏實過,現在也不知道宮內是個什麽情況,不過,依照這些年對皇上的了解,皇上可不是衝動之人,這位多疑的很,就是不知道皇上是不是早就注意到沈揚了。
竹蘭腦子亂,皇上的心思難猜,這事態的發展就難預測,不過,她不關心別人,就關心容川,如果是設好的局,容川真是意外了。
說來,她和周書仁從到古代就小心謹慎融入古代的規則,結果早早就自己撿了最大的麻煩,真是世事難料了。
昌忠湊到娘的身邊,“娘,您哪裡不舒服嗎?”
竹蘭見小兒子擔憂她,“娘沒事,娘就是想躺一會。”
今個要不是為了應急突發情況,她真的更想什麽都不想一覺睡到晚上。
昌忠不信,小胖手抬起學著娘以前的舉動,摸著娘的額頭,“娘,額頭熱乎乎的,要請大夫。”
竹蘭被兒子的手涼到了,“你剛才外面回來,手是涼的,娘親的頭不熱,不用請大夫。”
昌忠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咧著笑著,“嗯。”
竹蘭被萌到了,“去玩吧。”
昌忠拖鞋爬上炕,“兒子陪娘親。”
竹蘭心裡熱乎乎的,兒子也是小棉襖,“好。”
津州,周書仁已經放棄去猜想了,這個時候他能做的就是事找上門,有些光棍的心態,辦公的效率提升了不少。
周書仁等到汪大人進來,“這些是各縣送來的調查,你抽個時間整理下。”
汪大人覺得,他還是喜歡前一陣子的周大人,周大人心思不在公務上,他也能跟著清閑一些,“大人,我手裡還有事沒處理完。”
周書仁,“你這效率不行啊。”
汪苣呵呵了,“大人,津州府,可只有一位周大人。”
周書仁,“本官就當你在誇我了,的確,你們的效率跟本官比不了。”
汪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