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放下手裡的資料,“朕要先看過資料再談規劃,你要留在京城一些日子了。”
這和周書仁的猜想一樣,“臣遵旨。”
皇上又道:“這幾日你進宮來,與朕和太子講講這些記錄的手法。”
周書仁恭敬的道:“臣領旨。”
周書仁並不會因為給皇上和太子講課高興,他現在心塞的很,他這回真的將自己給坑了。
皇上挺高興的,周書仁越有能力,他越高興,日後進京一定是得力的幫手,因為容川的原因,皇上的內心對周書仁更加的認可了。
中午的時候,竹蘭沒等到周書仁回來,那就還在宮內呢!
竹蘭沒覺得多高興,隻覺得周書仁不容易,雖然面見皇上是榮譽,可也意味著危險,伴君如伴虎不是說說的,誰知道哪一句話說不對踩雷了,周書仁在宮內待的時間越久,精神也就越緊繃。
董氏很高興,吃飯的時候還說了一句,竹蘭只是笑笑。
飯後,竹蘭拿著施卿府上送來的喜帖,“現在已經開始送喜帖了,時間過得還真快,施卿再有幾日就成親了。”
雪晗拿過喜帖,喜帖上的名字,一個是施公子,她相熟的人,一個是姚瑤,她比較喜歡的小姐,“希望二人百年好合。”
竹蘭笑著,“一定會的,他們都是明白人,知道怎麽相處能過好日子。”
雪晗道:“娘,爹到京城了,施卿也在翰林院,應該知道消息了,昨個怎麽沒一起來?”
竹蘭幽幽的道:“你三哥他們早到的京城,施卿不也沒登過門嗎?昨個容川和昌廉雖然沒說,可也能猜道,他們在翰林院並沒有接觸。”
雪晗有些不懂了,“娘,那為什麽啊!”
竹蘭倒是能猜出幾分,“第一,翰林院,你三哥,容川,加上個施卿,三人相熟會讓人忌憚的,少一個施卿也少一分關注,第二,施卿與姚侯府聯姻,應該也是不想將咱們家卷進去,所以才遠了咱們家。”
其實,施卿這人是恩怨分明的人,心裡對周家是感恩的,正是感恩,所以才遠離周家。
雪晗明了了,“好像,施卿定了姚二小姐後,施卿就不和咱們府上接觸了。”
竹蘭嗯了一聲。
雪晗拿著喜帖,“娘,施卿成親去嗎?”
竹蘭看著帖子,“施卿成親的時候,我和你爹應該在津州了,你三哥和容川去就行了。”
哪怕遠了周家,可成親,施卿還是想得到真心祝福的啊!
翰林院,昌廉從修纂的屋子裡出來,往回走的路上遇到了剛出來的施卿,昌廉心裡歎氣,昨個施卿就跟透明人似的,今個的話也不多,本來就因為出身被排擠了,還不讓他與之交談。
昌廉壓低了聲音,“一定要這樣嗎?”
施卿眼裡帶笑,“我即將卷入漩渦中,還是離我遠一些的好,你只需要看著就好。”
別人休假,他在看資料,接手一些暗地裡的差事,越接觸,他越明白,周家本來就不容易了,一步步小心的走到今日,他還是遠離的好。
昌廉聽到了腳步聲,點了點頭越過了施卿,施卿有他自己要走的路,他幫不上任何忙,只能不添亂而已。
施卿慢悠悠的繼續走著,再過一些日子他就要成親了,想到接手的差事與侯府,施卿眼神暗了暗,日後的麻煩只會多。
昌廉回了屋子,呂公子湊了過來,“我剛才看到你和施公子說話了?”
昌廉明了,剛才的腳步聲是呂公子的,“嗯,他跟著我爹學了一年多。”
這不是秘密,哪怕施卿遠著他,該知道的還是知道的。
呂公子語氣裡的鄙夷沒有掩飾,“人家娶了姚侯府的嫡出小姐,那是攀上高枝了,早就忘了周府了。”
昌廉低頭沒吭聲,這就是施卿要的結果,他為施卿心酸了下,“這份是你要的資料。”
呂公子還想多說幾句的,可看著周昌廉沒有繼續開口的意思,只能乾笑著拿著資料走了。
昌廉有些看不進去資料,心裡長出一口氣,不想了。
下午,周書仁回了家,竹蘭正坐在院子裡看著兒子與慎行踢球玩。
竹蘭起身跟著周書仁進屋,“累了吧,快換衣服休息一會。”
周書仁的確累,主要是心累,皇上這種生物,特別喜歡壓榨有能力的人,他自己送上門的,只能怨自己,再加上個太子,呵,今個真累死他了。
周書仁今日說了不少話,有些不想開口了,嗯了一聲後,換了衣服洗了臉就躺著不願意動了。
竹蘭心疼壞了,伸手給周書仁按摩,尤其是腰,這在宮內也不能走動活動活動腰,別管是坐著還是站著,這將近一天的時間,腰一定不舒服。
周書仁緊繃的腰慢慢的舒服了,“我會留在京城一些日子,不過,我要時常去宮內。”
竹蘭心疼,“還不如不留下呢。”
周書仁往好的一面道:“心累是心累, 可也是機會,這次進京是穩了,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安排進京。”
竹蘭手上慢慢用了力氣,“那我回去就清點行李,將行李都清點好了,免得突然進京手忙腳亂的。”
話音剛落,竹蘭就聽到了小呼嚕聲,側過身子一看,周書仁已經趴著睡覺了。
竹蘭聽到開門聲,比了個噓,示意兒子別出聲,隨後讓宋婆子帶兒子出去,竹蘭又給周書仁按了按後背和腿,才輕輕的將周書仁翻過來,拿過被子蓋上,小心的穿鞋下地。
昌忠見娘出來了,“娘親,天還亮著,爹爹怎麽就睡著了?”
竹蘭拉著兒子的手,“因為爹爹累了,所以需要休息。”
昌忠歪著頭,“娘親,我能幫上爹爹嗎?”
竹蘭笑著,“能啊,不過,要等你長大了才行。”
“我現在不就長大了嗎?”
“你什麽時候和你三哥一樣大了,那才是真的長大了。”
昌忠眨著眼睛,“娘親,我晚上多吃一些,爹爹說,多吃就能長高高了。”
竹蘭失笑,還是小啊,懂的並不多,摸著兒子的頭髮,小家夥的頭髮長的倒是快。
晚上,晚膳好了,周書仁才醒,“什麽時辰了?”
“晚膳了,你不起來,我也該叫你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