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基妹子:“……”
她以為自己幻聽了,但是她伸向木枕溪杯子的那隻手實實在在被截住了,告訴她這不是幻覺。
辦公室裡喝咖啡喝得最凶最猛的木枕溪居然要戒咖啡了?還喝牛奶,牛奶這種娘們唧唧的東西是她們老大能喝的東西嗎?
木枕溪拉開自己腿邊的抽屜看了眼, 再環視自己的辦公桌,別說牛奶粉了, 連瓶和奶沾邊的東西都沒有。
木枕溪從座位上站起來, 目光淡淡掃過辦公室裡的同事,自若啟唇:“你們誰平時有喝牛奶的習慣, 我想泡杯牛奶喝, 勻我點兒?”
話音剛落, 有一瞬間的靜。
旋即一位女同事應道:“我有。”
五分鍾後, 木枕溪用細長柄的杓子攪拌著杯底的牛奶, 掀了掀眼皮, 對上柯基妹子從開始震驚到現在的視線, 淡道:“工作做完了?”
柯基妹子立馬做認真工作狀。
木枕溪小口地抿著對喝慣了咖啡的她來說基本沒什麽味道的牛奶, 不知道是什麽品牌的,可能是減肥專用, 淡得和水差不多。
還沒到正式上班時間,木枕溪對柯基妹子若有若無的打量目光視而不見。
柯基妹子想起昨天他們在群裡打的賭。
公司內部小八卦群再次熱鬧起來。
-同事3:內部一手爆炸消息, 速來
-同事2:我聞訊趕來
-同事4:火速出現
-hr:來遼來遼
-同事3:咦?同事1呢?
-同事2:同事1自閉了,現在正在療傷
柯基妹子私聊同事2:【怎回事兒啊?怎還真的整自閉了呢?】
同事2回復她:【因為她喜歡木姐啊,我是開玩笑的喜歡,她是真的喜歡, 我也是昨兒才知道,昨天晚上下了班拉我到她家喝了一晚上酒,不要說出去啊】
柯基妹子表態:【了解】
-同事3:出一條老大的新聞,有意者私聊,價高者得
-同事2:測bug去了
-hr:我這兒還忙著招聘呢,今天木女神不在少了不少人啊
-同事3:逗你們的,我現在就說,我今天一來辦公室,看到老大在傻笑,然後戒了咖啡,改喝牛奶,這說明什麽?
-hr:愛情的力量
-同事3:她桌子上還多了本書,我剛趁她去茶水間的時候瞟了一眼,沈從文的《湘行書簡》,她就是對著書傻笑的,合理懷疑是女朋友送的,那麽問題來了,你們會把女朋友送的禮物特地帶到公司春心蕩漾嗎?
-hr:不會,據我昨天觀察,木姐還挺內斂的
-同事3:那麽答案只有一個,這本書是女朋友在她出門以後上班以前給的,最可能的地方是哪裡[扶眼鏡]。還記得昨天我們打賭女朋友什麽時候送老大來公司上班嗎?前台
-前台:報告,早上沒有看到可疑人員
-同事3:……
-hr:哈哈哈哈哈哈哈
-同事5678:老馬失前蹄
-同事9:嘿嘿,講個鬼故事,你們不知道昨晚上這個群加了個新人嗎,好像是木……姐……啊……
木枕溪皺著眉頭把牛奶喝光了,剛放下杯子,便見柯基妹子一個倒仰,差點兒從椅子上翻下去,兩道眉毛中間擰出了一個小小的“川”字。
她掃一眼時間,沉下臉色,指關節叩了叩玻璃。
柯基妹子一看她臉色,本來就心裡有鬼,現下更是慌得跟那什麽似的,一迭聲道歉,眼淚都快下來了:“我錯了老大,你隨便怎麽處罰我都行。”
她聲淚俱下,好像面臨滅頂之災。
莫名其妙的木枕溪:“……”
本來木枕溪打算輕輕揭過的,仔細一想,柯基妹子雖然能力不錯,但平時太過跳脫,沒大沒小,對工作也嘻嘻哈哈的,帶起來費力。木枕溪不是喜歡擺資歷打官腔的人,但能趁這個機會治治她性子也不錯,於是冷著臉敲打了一番,把人訓得著實消停了好一陣子。
那個群裡其實沒有木枕溪,講鬼故事的同事9被揪出來圍毆了一頓。
木枕溪對著自己空了的牛奶杯拍了張照片,在信息欄選中圖片,收信人裡輸入肖瑾的號碼之後,一個一個數字地往回把號碼給刪了,在心裡數落自己沒出息。
你這是發照片去邀功啊?還是撒嬌啊?
送本書就蕩漾得不知道今夕何夕了,趕明兒真的送朵花你是不是得現場以身相許啊?
還記得自己叫什麽名字嗎木枕溪?
記得嗎?
好,記得就好。
木枕溪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老大。”特效對著電腦眉頭緊皺,揚聲問道,“我這個發光效果在遊戲裡好像有點問題,你能不能幫我看看?”
“來了。”木枕溪手背在臉上貼了一下,稍微降了降因為胡思亂想臉頰升起的高溫。
***
“肖老師,你這杯牛奶是有什麽過人之處嗎?你已經盯了十分鍾了,再不喝就涼了。”坐在肖瑾對面的女老師一手夾著筆,好整以暇地望她。
“沒有啊。”肖瑾悶聲笑了下,仰頭將牛奶一飲而盡。
“你最近這……”女老師擱下筆,一隻手托著腮,滿臉打趣,“是不是有情況啊?”
肖瑾春光滿面,語氣上揚,唇角微勾:“嗯哼。”這就是默認了。
女老師立馬換上一副八卦臉:“哪兒的人啊?高嗎帥嗎富嗎?”
肖瑾作沉吟狀,一個一個回答她:“本地人。比我高半個頭,比我長得好看,富不富說不好,她做遊戲的,拿獎金的話就很富,平時一般。”
女老師忽略了肖瑾“比她長得好看”這個略顯怪異的形容,一臉豔羨:“做遊戲的都好賺錢的。”
肖瑾就跟自己被誇獎似的,與有榮焉道:“是啊,有回一次性發了六十個月的工資呢,稅後都小一百萬。”
女老師張大嘴感歎:“哇。”
肖瑾接著抿了抿唇,說:“不過很辛苦,老是加班。”今天早上吃飯的時候木枕溪還跟她說接下來一星期她都沒空來咖啡廳悠閑地吃早餐了,得加班。
女老師附和:“是啊,我這個行外人都知道,特別辛苦,那他平時有時間陪你嗎?”
肖瑾露出幸福的笑:“有的,我們昨天還一起吃了飯,她還送我回家了。”
女老師抖了抖手臂的雞皮疙瘩:“看看你這沉浸愛河的樣子,果然戀愛中的女人都一樣。”
肖瑾忍不住又笑了兩聲,低頭備課。
一上午,全辦公室都知道肖老師有了男朋友,再過了兩天,其他學院的老師也都知道了。有和肖瑾熟稔的老師攛掇著肖瑾帶著男朋友請客吃飯,被肖瑾打太極似的糊弄過去了。
交情不到那份上,肖瑾也沒有男朋友,她只有一個她單方面認定的女朋友。
有時候肖瑾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太張揚了,木枕溪還沒答應她,她身邊的人就都以為她有了對象,萬一兩人有重合的交際圈,豈不是敗露了。
回家後她仔細排查了一番,還真有重合的,那個人是——殷笑梨。
肖瑾懊惱地抬手捂在了腦門上,怎麽就忘記了這個人呢,林城百事通,哪哪兒都有她的朋友的殷笑梨,肖瑾有男朋友的消息在林城大學傳出來沒幾天,殷笑梨就發了一連串的問號過來。
殷笑梨:【???不是,你不打算追木枕溪了嗎?】
肖瑾頭大如鬥,硬著頭皮回復:【追著呢】
殷笑梨:【那你這男朋友哪來的?[圖片]】
圖片是張聊天記錄,對方的名字和頭像都打了馬賽克,但看內容能看得出來對方應該是林城大學的老師,那老師確定肖瑾是有男朋友的,說在學校都傳開了。
肖瑾:【那天我有個同事問我是不是有情況,我就說有,我隻說是對象,沒說是男朋友】
殷笑梨:【[和木枕溪聊天截圖]】
殷笑梨問木枕溪,她和肖瑾在一起沒有。
木枕溪隻簡潔地回了一個字:沒。
肖瑾:【……】
殷笑梨:【你怎麽個意思啊肖博士,人沒追到就以木枕溪女朋友自居了?】
肖瑾看這口吻頗像興師問罪,心裡一涼,而且看她和木枕溪的聊天記錄,她還沒把這事告訴對方,那就還有一線生機,慌忙打字解釋:【我就是一時嘴快,我明天就去和同事澄清】
殷笑梨的消息和她的同時跳出來:【乾得漂亮!】
肖瑾:【???】
這是什麽發展?
殷笑梨:【我就喜歡你不要臉這勁兒】
肖瑾嘴角抽了抽:“……”
她覺得,這大概、可能、也許是誇獎?
估計覺得語音不方便,殷笑梨一個電話撥了過來。
肖瑾接起來,有些訕訕:“喂。”
殷笑梨在那邊笑聲清亮:“哎呀,肖博士,我可太喜歡你了,要不是你名花有主,我都想要追你啦。”
她口無遮攔,多半是玩笑話,肖瑾沒放在心上,怕她又七拐八拐地忘記重點,先揀了緊要的說:“我在學校的事情,你不要告訴木枕溪。”
殷笑梨故意逗她,聲音都往上飄:“那可說不好啊,萬一我不小心就說漏了嘴,啊哈哈哈。”
肖瑾:“我請你吃飯。”
殷笑梨立刻說:“成交。”
速度快得讓肖瑾懷疑她就是在等著自己說這句話。
肖瑾:“……”
殷笑梨說:“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麽高中就能把木枕溪追到手了,你這種人簡直是她的克星。”
肖瑾:“嗯?”
殷笑梨說:“木枕溪身邊從來沒有少過追求她的人,你知道吧?”
肖瑾低低地嗯了一聲,她用腳指頭都想得到。
殷笑梨說:“但是沒有一個成功過,方……”她及時刹住了嘴,“方法不對。”
肖瑾猜到她是要說方穎,在電話這頭笑了笑。
殷笑梨樂道:“像木枕溪這樣的,冷了不行,熱了不行,跟個蝸牛似的一步一步地往外爬,人家朝她走了九十九步,看她遲遲不動腿,就放棄了,誰知道她那一步也是要分一百步來走的,你以為她沒走,可能她那一步裡已經走了九十九步了,就差臨門一腳。”
肖瑾唇角上翹:“我知道。”
高中的時候她已經體會過一次了。她追了木枕溪一年多,朝夕相處,木枕溪大部分時間都處於無動於衷的狀態,隻把她當成好朋友,那根屬於愛情的弦從來就沒被她撥動過。要不是木枕溪偶爾還能紅個臉給肖瑾看,肖瑾大抵早就放棄了。
這麽著到了高二上學期結束,肖瑾進行深刻地自我反思,她是不是強人所難,木枕溪是不是一點兒和她相同的心意都沒有,結果就在放假的前一天,期末考試結束,木枕溪約她到學校體育館那邊的操場。
北風呼嘯,萬物蕭索,考試都結束了,學生們歸心似箭,哪還會來這裡。操場一個人都沒有,兩個人在塑膠跑道上走圈,肖瑾覺得木枕溪是有話跟她說,兩道秀麗的眉毛時不時地擰到一塊兒。
她怕冷,羽絨服口袋也捂不暖,過會兒就拿出來,兩手聚攏圍在嘴邊,衝裡邊兒呵氣,治標不治本。
走了好幾圈,木枕溪突然停下來,肖瑾跟著停下,莫名地看她。
木枕溪沉默拉下校服連帶裡邊羽絨服的拉鏈,把肖瑾整個揉進了懷裡。彼時她已經喪心病狂地比肖瑾高了快十公分,肖瑾窩在她懷裡,她將下巴抵在肖瑾發頂。
從頭頂傳下來的聲音熟悉且溫柔:“暖和點了嗎?”
肖瑾輕輕地應:“嗯。”她將手隔著薄薄的毛衣貼在了木枕溪背上,她周身溫暖,散發出融融的體溫,臉頰貼著她側頸,擋住了凜冽的風。
以前木枕溪也沒少這樣給她暖手,有時候還會直接讓她貼著她的皮膚取暖,所以肖瑾直到此刻都不敢多奢侈地想什麽。
良久,沒人說話。
木枕溪身上的熱度源源不斷地散發出來,肖瑾考試前照例給木枕溪做輔導,睡眠不足,舒服得快睡著了。
木枕溪突然開了口:“你不要抬頭,我有幾句話要說。”
肖瑾聞言頭下意識動了動,被木枕溪抬手迅速按了下去,手指都透著緊張。
肖瑾登時哭笑不得。
耳畔是細微的風聲,還有木枕溪的溫言細語,先是迷茫,後是堅定。
她以前沒聽過木枕溪用這樣的語氣說話,一時心頭浮起了一個念頭,心跳驟然加速。
“我喜歡你,不是朋友對朋友的喜歡,是男女之情的喜歡。”最後木枕溪和她表了白。
肖瑾激動不已,想回應她,一抬頭就被木枕溪再次按了下去。
肖瑾:“……”
“我還沒說完,”木枕溪牢牢地按著她的腦袋,“我知道我這樣是不對的,但是我覺得再這麽下去我可能控制不住了,我看著你總是想親近你,還想,還想……吻你。你要是因此討厭我的話,也很正常,我可以理解。所以今天可能是我們倆最後一次擁抱了……”
說著說著木枕溪都要哭了。
肖瑾忍無可忍,用力掙開她禁錮自己的手,眼神發亮,仰頭一字一頓地道:“我也喜歡你。”
木枕溪眼角泛紅,被冷風吹得鼻尖也發紅,臉也發紅,漂亮的小臉是一副很滑稽的表情,完全沒有高興。她強忍住哽咽道:“你不用勉強自己。”
“我沒有勉強自己。”肖瑾快被她打敗了,說,“我早就喜歡你了,我已經追了你一年多了,你沒感覺嗎?”
木枕溪懵然道:“啊?”
肖瑾沒好氣道:“不然我為什麽不給別人輔導功課,偏偏找你這個榆木腦袋?”
木枕溪愣愣地說:“因為我好看?”
肖瑾:“……”
木枕溪嘟囔道:“你親口說的,說要不是看我長得好看,才懶得教我。”
肖瑾的表情一瞬間竟變得有些猙獰。
這麽重要的告白時刻,她不能發脾氣,她要鎮定,免得多年以後回憶起來,隻記得爭吵。
於是肖瑾慢慢地將怒氣收了回去,和顏悅色地解釋道:“我那時候不是氣急了麽,再說長得好看的人那麽多,也不見我多看別人一眼。”
“哦。”
哦?她給自己的回應就這麽一個哦?
肖瑾覺得木枕溪再這個態度,她拚著破壞將來回憶的代價也要收拾她一頓。
過了會兒,木枕溪才難以置信地問:“你真的喜歡我?和我一樣的喜歡?”她雙眼慢慢燃起光亮來。
肖瑾滿意了,認真點頭,眸光似水:“真的。”
木枕溪不解道:“你為什麽會喜歡我?”
肖瑾懶得跟她掰扯,說:“喜歡就是喜歡,哪有那麽多為什麽。”
木枕溪說:“你不能騙我,我會傷心的。”
肖瑾說:“不騙你,我以……”以什麽呢?她仰頭看看藍天流雲,再看看腳下的土地,一時想不到要用什麽起誓。
“肖瑾。”木枕溪突然喊她名字。
“嗯?”
“我相信你。”
肖瑾的下巴被一隻手托了起來,掌心的溫度很暖和,她睫毛上抬,兩人四目相對,瞳仁裡映著彼此。
時間忽然變慢,每一秒都變得無比漫長。
木枕溪問:“我能吻你嗎?”
肖瑾立刻說:“能!”
木枕溪撲哧笑了:“人家電視裡,男主問女主,能不能親她,女主都欲拒還迎的,最多閉上眼睛,都不說話的,哪跟你似的,急不可耐。”
肖瑾被她說得羞惱交加,辯駁道:“現在又不是拍電視,你也不是男的,哪來那麽多廢話,親不親,不親拉——”倒字還沒出口,木枕溪的吻落在她唇上,溫熱且濕軟。
——冬天太幹了,她特意舔了下唇瓣。
肖瑾心臟重重一跳,猛地揪住了木枕溪肩膀上的衣料。
木枕溪從來沒和人接過吻,唯一的經驗就是電視裡看到的,男女主快吻上了,她很乖,就自發地抬手捂住眼睛,喊外婆:“結束了叫我。”
等接吻的畫面過了,外婆說:“好啦。”
她就放下捂著眼睛的手掌。
她一個人看電視的時候,也會不好意思,男女主接吻她就跑去倒水,站在看不見的角落聽聲兒,一直到有人說話才過去繼續看。
接吻時候電視裡的聲兒和音樂都不一樣,那種哼哼嗯嗯的,聽得她面紅耳赤。
木枕溪一隻手托著她的臉頰,一隻手摟著肖瑾的腰,自己的臉微微側著,雙眼合上,睫毛輕顫,是個很標準的接吻姿勢,就是效果不盡如人意。
肖瑾睜開眼,頭往後仰了點,看著木枕溪陶醉的臉,完全不懂她在陶醉什麽。
貼上來這麽久了,不知道動一下嗎?當是朝拜啊,腦門貼著地就不動了。
舌頭是死的嗎?倒是往裡伸啊。
不是睡著了吧?
肖瑾主動伸了一點舌尖出來,舔了舔木枕溪柔軟的嘴唇。
木枕溪:“!!!”
好在她不是無藥可救,肖瑾示范了後,她便有樣學樣的,也探出了舌尖,但這時候肖瑾已經退開了。木枕溪學著舔著她的唇瓣,像小動物一樣,有點癢,又有點麻,挺舒服。
肖瑾享受了一會兒。
舔了大概有三五分鍾。
肖瑾鼻子裡重重噴出一股氣。
肖瑾推開她臉,問:“你會接吻嗎?”這個木頭!第一次覺得這個姓這麽配她!
木枕溪說:“會、會啊。”
肖瑾嗤道:“會你為什麽結巴?”
木枕溪大概新晉了女朋友身份,有點膨脹,居然反問回去:“那你會嗎?”
肖瑾驕傲道:“我當然會。”
木枕溪理直氣壯道:“你要是會的話為什麽愣著不動?”
肖瑾:“……”
她這暴脾氣。
沒等她發作,木枕溪聲音驟然低下去,拉了拉她的衣角,耳朵慢慢變紅:“你……教教我,好不好?”
她誠懇地請求,肖瑾眼珠子一轉,壞水兒直往出冒,狡黠一笑,道:“我可以教你理論,剩下的你自己摸索,行不行?”肖瑾說的不算假話,她確實只有理論知識,不過以她理論結合實踐的能力,沒什麽事難得倒她。
木枕溪雞啄米般點頭。
肖瑾老學究似的背了手,假裝扶了扶自己鼻梁上並不存在的眼鏡,繞著她走了半圈,睨她一眼:“你知道接吻要伸舌頭嗎?”
木枕溪抿唇,露出思考的神情,說:“好像知道。”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什麽叫好像,對待知識的態度一點都不嚴謹。”肖瑾掃她身側一眼,冷酷無情地說:“伸手。”
先前同一個題型錯的次數太多,或者相同的錯誤犯了兩次以上,肖瑾就打她手,她皮糙肉厚的,不覺得有什麽,肖瑾自己疼得不行,後來就換工具抽她,當然不是戒尺,那東西是真的疼。
這裡也沒什麽工具,木枕溪四處看。
肖瑾不悅道:“伸手啊,看什麽呢?別以為能逃避懲罰。”
木枕溪眼前一亮:“等一下。”
肖瑾看著她朝一個方向跑過去,目露疑惑,沒過多久,木枕溪就回來了,手裡拿著一根樹枝,樹枝交到肖瑾手裡,再將手心攤出來:“用這個打,別用手,一會兒你又喊疼。”
肖瑾瞥了木枕溪一眼,說:“嫌我嬌氣?”
“不是。”木枕溪說,“是心疼你。”
肖瑾動容道:“你……”
木枕溪凝視著她,說:“我腦子不好,和我在一起委屈你了。”
肖瑾剛剛醞釀好的感動蕩然無存,抬手打她肩膀一下,數落她:“你有病啊,什麽腦子不好,會不會說話,語文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說到一半已笑得不行,倒進木枕溪懷裡。
木枕溪等她笑夠了,兩手環住她腰,貼著她的耳朵低語道:“我故意這麽說的,我雖然不聰明,可至少還會逗你開心呀。”
肖瑾抬起臉望她。
木枕溪目光直直落進她眼睛裡:“還有,你說接吻要伸舌頭,我以前不知道,你告訴我了,我就知道了,我會用心學,直到你滿意為止。”
她複又吻下來。
木枕溪的氣息融進肖瑾的唇齒間,接著柔滑的舌尖探了出來,舔開唇縫,在她的口中生澀而純情地試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