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絨被驚了,身體比腦子反應快,把荊天月那隻手往一邊拽開,說:“嚇到我了。”
荊天月松手,笑了一聲,“真的?”
肖絨看著她,近在咫尺,她稍微往前一點點,就能親到。
好難忍,況且也沒什麽好忍的。
她主動的。
荊天月看她低著頭,以為對方生氣了,沒想到肖絨伸手抱住她的腰,溫熱的觸感貼在她唇角,試探性地舔了一下荊天月的嘴唇。
有點猶豫,最後還是吻得更深,那碗蓮子羹倒是真的,不過是八寶粥兌的,一股甜味,真的齁。
彼此都是一樣的味道,肖絨抱得更緊,像個得把這麽多月缺失得討回來,唇齒糾纏在一起,在有腳步聲的空間內讓她慌中帶著刺激,恨不得要更多。
但是裡頭熱,荊天月什麽都沒說,肖絨看她,閉了閉眼,她的下唇都有些微腫,“拍完我來找你。”
她沒管荊天月的反應,推開門走了。
等她們一前一後回片場,泡泡剛給電風扇充完電,遞給肖絨。
“謝謝。”
泡泡揮了揮手,“今天戲很多,晚上想吃什麽?”
旁邊的男主角說:“吃宵夜嗎?”
肖絨:“你們連宵夜都想好了?”
魏一旻蹲著,衣服都被他掀起來扇風,相當沒偶像包袱的一個人,頷首:“小龍蝦啊,褚世楠說他可以一個人吃一臉盆。”
肖絨想到以前一起聚餐,點頭,“楠哥是很能吃。”
褚世楠晚上才有戲,他是配角裡的配角,是安華身邊待得比較年長的男寵,沒有背景,是被安華從難民堆裡撿回來的。
瘦高瘦高,怎麽也喂不胖,不識字,一個人待著也很安靜。
一家人都死了,是所有人裡對安華好得不帶任何其他目的角色。
只不過死得也早,下周播出的劇情就盒飯了,只不過褚世楠還有幾個回憶的片段沒補,這兩天說是拍寫真去了,晚上趕得回來。
肖絨站著,一邊下個戲演太子的也站在這嘮嗑,每個人冰扇標配,荊天月洗完手走回來,看到的就是肖絨聊天露出的笑。
她低頭,想著還是肖絨那句“拍完
我來找你。”
挺奇怪的,肖絨有時候看著跟個木頭似的,按照她的性格被拒絕了也不會再找她了。
可又處處耍心思在荊天月跟前晃,前期劇本討論的時候坐得老遠,後來荊天月才反應過來是對角線,她一抬眼就能看到那邊的肖絨。
加上微信這種很容易識破的隻對她可見。
偶爾周洲遞過來的小蛋糕,瞥的是肖絨那邊,說肖絨發的冰絲蛋糕。
就一口,跳跳糖味,故意的。
荊天月沒辦法,一開始接高靜給的本子,是存著跟楚妍掰頭的心思,畢竟還是不爽。
她最討厭別人還覺得她對秦冕余情未了,即便是余情,也沒有恨,就是不快。
臉都丟光了,被人嘲笑這麽久。
還是楚妍。
以前很多人看到她和秦冕的婚禮,說我又相信愛情了。
現在看到秦冕跟楚妍這種小三,居然也能說出同樣的話。
配嗎。
荊天月閉了閉眼,周洲站在一邊看化妝師給她補妝,荊天月問她:“我晚上到幾點的戲。”
周洲:“有場夜戲。”
荊天月閉著眼,定妝刷子在她臉上掃啊掃的,她等弄好了才開口:“差點給忘了。”
後期跟楚妍的戲還挺多。
但一想到肖絨說的拍完,她不知怎麽的還有點期待。
怪好玩的,之前是覺得還有那部戲的影響,彼此都還有點角色的感覺在,現在也馬上就快一年了,中間偶爾想過,但也沒想見的感覺。
沒想到碰到人,反而那點感覺湧上來。
期待感對荊天月來說太少見了。
她從小到大要什麽有什麽,除了技能方面的不是信手拈來,大部分都不需要費盡心思。
秦冕是她花了點心思的,畢竟有差距,對方覺得不配不敢,她得伸手拉,結果自己人仰馬翻,滿盤皆輸。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現在沒以前那麽勇敢。
玩玩可以,動真感情不敢想。
自己也不信了。
豁出去過後,好像就沒那麽多的東西可以再次給另外一個人。
肖絨跟後來聽她離婚後趕著上來的人不太一樣,乍看冷冷淡淡,好像叫你一聲姐都是心知肚明的敷衍。
偏偏對視的時候聽到她喊,就知道你被看在眼裡。
荊天月很喜歡觀察
別人,肖絨在片場跟別人一起,也算合得來,只有看她走過去,才會緊張,演員對眼神都很敏感也很坦然。
偏偏她就這麽不偏不倚地看到了肖絨的在乎。
化不開的。
為什麽呢?
沒你的戲還來看,方崇梅又沒盯著你,這也不是那個劇組了。
我也不是你的凃錦,你也不是我的小虞。
但下午有個鏡頭反反覆複拍了好多遍,拍到演員快餓死了才休息。
肖絨晚上隨意吃了幾口,天氣熱也沒不是很想吃,晚上的還是群戲,楚妍跟荊天月是重頭。
這部戲播了幾集目前討論度最高的還是男女主,畢竟很多人也是衝著原著看的。
楚妍跟魏一旻都是偶像劇出身,難免有濾鏡,播出的色調都很舒服,看著有點像電影的調色,加上第一集 的配樂總有股淒哀的味,把他倆原有的那股不太正劇的偏見給剔了。
好評很多。
但前期越是好評,後面的壓力就更大,楚妍小三的標簽貼在頭頂,本來就有很多人罵她,她就更緊張。
劇組裡還有個荊天月盯著,每次拍戲都要提前準備很久。
今天這場戲依舊是內景,皇帝賜婚,重生了的靳硯還是改變不了結局。
迎娶安華的喜宴晚上,乍看其樂融融,其實暗潮湧動,新郎官看不出任何喜意,雖然已經極力掩飾,但是還是沒忍住去看長公主。
公主們坐在一塊嬉笑,德妃在首座含笑看著,她的位份再往上就是後,正式的冊封已經在準備了,事情在往她期待的方向發展。而座下的世家子弟都在開玩笑,還有要跟靳硯劃拳的。
安華本來性格就不拘,成親自己掀了蓋頭就過來湊熱鬧。
那隻貓從門口先過來,看著笨重,但姿態輕盈,還踩了誰家的糕點,留下一個梅花印。
德妃彎腰抱起,無奈地衝皇帝笑:“安華真是沒有規矩。”
一陣揶揄,穿著喜服的安華被侍女推過來,她從年幼就喜歡不喜歡穿素色的衣裳,但即便豔裡糊著珠光寶氣,旁人印象裡的她依舊是美則美矣,陰陽怪氣,也沒活力。
上了濃妝的容顏還又有點像給陰間的人燒的紙人,更有種陰惻感。
姐姐們都上前祝福,安華被推入其中,男女兩席,
後來皇帝先走,德妃說留下來跟女兒說體己話。
劇本裡安榮長公主是留下的,因為整部劇的核心在她一步步地掌權,第一步就是從太子手中拿走部分的權利。
曾經屬於她駙馬的東西。
全劇的一個小**,長公主的人設在這裡變得有意思起來。
三個皇室貴族坐在一起說話,像是女人之間的閑聊。
此時安榮還不能完全了解德妃的心思,卻有意無意地提起了她已故的駙馬,也是當年的狀元郎,寒門布衣,一朝入仕,位及首輔。
卻因為失足而溺亡於城中內河。
那年安華剛過及笄,安榮作為長姐也在觀禮人群中,駙馬離開後跟朋友吃酒,就再也沒回來。
安榮長公主的人設偏沉穩,是一個沒有破綻的人,她跟德妃年齡相仿,目睹生母亡故,後又失去丈夫,遺腹子也早早夭折。
她的一生,只剩下一個親弟弟,卻是個沒有資格登上大位的可憐人。
和旁人看她的目光一般。
楚妍台詞有點浮,一個鏡頭拍好幾遍很正常,很簡單的對話,她都反反覆複。
肖絨沒什麽台詞,她只要做出漫不經心的表情就可以。
反倒是荊天月,她飾演的德妃在這場戲本來就是跟安榮言語交鋒,偏偏楚妍掉鏈子。
又一次喊停,晚上室內悶熱得很,燈火通明更熱,來往的人也多,吵。
肖絨坐在輪椅上,休息的時候貓貓被人抱走喂水,她拿著usb冰扇,給荊天月吹。
荊天月在一邊補妝,自己也拿著小電扇。
導演在給楚妍講戲。
楚妍咬著嘴唇聽得認真。
肖絨看到她捏緊的拳頭,又看荊天月煩躁的晃手上小電扇的動作,問泡泡要了把團扇,給荊天月扇。
荊天月:“這麽貼心?”
肖絨羞澀地笑了笑:“想早點拍完。”
想早點拍完幹什麽荊天月當然知道。
她笑了一聲。
化妝師在她臉上動作,她閉著眼,沒多久覺得片場都安靜了。
肖絨連扇子都不扇了,荊天月這才睜開眼,卻發現大家都看向走過來的人。
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頭髮剃得很短,偏偏讓他看上去更酷,嘴唇抿著,這樣的場合都跟走t台一樣。
旁邊有人拿手機拍,導演都愣
了,他之前也跟秦冕合作過。
秦冕在他面前停下,打了聲招呼,楚妍抱著劇本,癡癡地看向他。
肖絨卻皺眉,她發現這個男的過來第一眼不是看他的現任,而是看向前妻。
荊天月卻伸手抓了抓肖絨的衣擺,“不貼心了?”
肖絨哦了一聲,才搖扇子。
片場跟靜止了一樣,誰都想看熱鬧。
畢竟跟娛樂圈原子彈一樣的夫婦,居然在這個場合聚在一起。
楚妍本來就因為NG多次心裡難受,忍住不哭,但在看到秦冕的時候還是忍不了。
都掉眼淚了。
秦冕看了一眼,又看向荊天月。
半天不知道說什麽。
反而是荊天月嘲了一聲:“這麽尷尬做什麽,不知道我跟你的小女朋友一個劇組啊?”
她的聲音本來就有點慵懶,這種嘲帶刺又呲癢。
秦冕還沒說話,楚妍就急著辯解:“冕哥不知道,他剛回國很忙的!再說了之前你這個角色不是高靜的嗎?”
荊天月看她一副緊巴巴的樣子,嗤了一聲,“幹嘛呢,搞得那麽像我抓奸那天。”
這句話殺傷力極強,泡泡在一邊嘴巴都張大了。
“天月,別這樣。”
秦冕看向荊天月,他長得倒是真的英俊,年齡上去,反而越有味道,眼窩又深,眼神亮,看人的時候像是只看得到你。
但荊天月已經不會動搖了,她站起來,伸手拿過肖絨實在沒辦法繼續扇的團扇。這個時候的她不是嫻靜的宮妃,是咄咄逼人的毒玫瑰。
“別這麽叫我,我和秦先生不熟。”
她拉起肖絨,對導演說:“也不是我耍大牌,現在這個情形,楚妍老師估計是沒心思拍了,今天就到這吧。”
老師這倆字被她咬了重音,陰陽怪氣到極點。
導演抽了抽嘴角,也當然沒法拒絕,揮了揮手。
劇組的都想吃瓜,但還得乾活。
女主角淚眼婆娑,魏一旻這個劇裡的男一也下戲跟兄弟小龍蝦快樂去了。
荊天月一點也不想管那倆看著就煩的貨色,她把肖絨拉到更衣室。
問還傻傻的肖絨:“去我那還是去你那?”
肖絨覺得天上掉餡餅,暈乎乎的,“這麽快啊?可是我還沒買那個指套。”
荊天月在摘頭上的發簪,手一滑,差點沒刮到頭皮,哭笑不得:“你想什麽呢。”
作者有話要說:肖絨每天在想什麽之搜索記錄
——磁力鏈接怎麽用
——女的和女的談戀愛怎麽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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