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時有點尷尬。
肖絨本來就不是一個嘴靈光的人,這時候磕磕絆絆,倒是都老實交代了。
而更震撼的還是荊天月影迷協會的那幫人,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組織裡出現了一個內鬼。
不過也不能說是內鬼。
就,怎麽能這樣呢。
那她們有人還說過肖絨的壞話,豈不是都不看到了?
肖絨本來是要回去休息的,現在事情敗露,也只能跟荊天月一起去布置的場地。
她都不知道要怎麽定位自己的現在的位置。
導致整個流程她都傻不拉幾地站在一邊。
協會那幫人也不知道怎麽拍照,最後還是荊天月把僵直著身體跟僵屍一樣的肖絨扯了過去。
肖絨還有點扭捏,差點被荊天月咬著耳朵。
靠得特別近,氣音噴在她耳畔:“回去再收拾你。”
一邊的泡泡在歎氣。
周洲撞了撞她的肩膀:“這居然是真的?不是段子啊?”
泡泡咬著一塊巧克力,點頭,“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周洲看了眼跟荊天月挨著站在一起的肖絨,覺得有些好笑,“肖絨怎麽這麽好玩。”
泡泡點點頭,“畢竟粉絲上位,以前還嘀咕著是天月姐草粉呢。”
周洲:“…………肖絨這個性。”
倆人都這樣了,其實混跡粉絲的周洲也知道大家對她倆的看法。
還是有在爭議的。
荊天月這麽轟轟烈烈地追,肖絨這麽火急火燎地當時趕回去,誰都知道有點問題。
當然現在始終有那麽一種粉絲,只聽官宣,荊天月這都高調地追了擺明了她喜歡肖絨,粉絲還秉承著沒談就不是那種關系的態度上。
肖絨這邊反而沒那麽多聲音,N-O-I解散元氣大傷的和退圈了比比皆是,剩下的都是鑽石心,除了日日公司幫肖絨衝衝業績對肖絨個人感情問題倒是一點也不多管。
媽粉佔了大多數,也不是不挑三揀四,但是她們自己也知道,如果荊天月是個男的,那就是天作之合。
是個女的,也不吃虧啊。
況且……肖絨喜歡。
年紀也不是問題,肖絨又不是未成年,現在明顯路子也不是偶像,沒早年那麽約束
而且肉眼可見的是——
崽崽有事業心了欸!!
從《天籟》開始,到後面解約,跳槽到人月神的公司有什麽不好的。
那幫從前說肖絨高開低走的人都閉嘴了。
肖絨能再起來,跟荊天月也脫不了乾系,無論怎麽樣,即便荊天月不追求肖絨,那也是有恩的前輩。
況且那麽多人想跟荊天月好,人月神都沒看在眼裡,還有什麽好解釋的。
不是喜歡,那就是有緣分。
喜歡啊,那就是愛情。
愛怎滴怎地。
剩下還有點嘰嘰歪歪的毒唯,乾不過大部分的主流思想,平常也都閉麥。
現在兩個人的粉絲格局倒是很統一,希望她倆在一起的很多,也很多樂得看現在這種說是追求,其實像是追到了在談還死不承認的狀態。
肖絨尷尬地參與了這個見面會,最後結束的時候跟協會的骨乾說了幾句話。
她披著馬甲平日在網上也很少出現,冷不防真人見面,還是個明星,還是跟正主關系微妙的明星,大家都不知道怎麽面對。
荊天月站在一邊笑,她給這幫人準備了禮物,親自發出去。
倒也很配合地拍照。
來的人有些確實年紀不小了,有的還比她大,她也很客氣。
周洲和另一個助理幫著發禮品,荊天月送影迷的禮物也很貴重,男女都分開不同的樣式。
等到人都走了,肖絨才轉頭。
荊天月手指勾著禮盒,站在遠處看著她。
肖絨硬著頭皮走過去,囁喏地說:“對不起。”
荊天月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對不起我什麽?”
肖絨:“我不應該瞞你,你別生氣。”
荊天月把那禮盒塞到肖絨的手上,“我生什麽氣,原來你在協會裡這麽多年?嗯?小茸姐姐?還是肖絨妹妹?”
“三十一歲,有小孩?什麽時候有的,老公誰啊,現在還能二胎嗎?”
她跟會長聊了幾句,倒是知道了不少事兒。
肖絨加進來那年也才十來歲吧。
還給自己草成熟女人人設看來還挺能騙人的。
荊天月越想越想笑,又不知道哪裡漫上來的開心,在電梯裡也一副心情愉悅的模樣。
而肖絨低著頭,拆禮盒,一看都是限量的香水和彩妝,甚至連什麽店的卡
都有,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準備的。
她們跟劇組打過招呼,肖絨有場夜戲,晚點還要去片場。
荊天月看時間很緊,乾脆定了餐在酒店房間裡吃。
她倆房間在都在頂層,欲蓋彌彰的兩套,荊老板財大氣粗,整個酒店都給包了,頂樓都換上了自己人,跟在肖絨身後,看著對方開門。
嘀嘀聲才剛響起,肖絨門把手才剛按下去,就被人推了進去。
砰的一聲,門狠狠地關上。跟在後面的周洲打了個哈欠,對泡泡還有另一個助理說:“我先去睡了。”
“肖絨還有戲,你們提前半個小時叫她,可以再提前多點時間的,月姐比較難搞。”
泡泡其實對荊天月還是有點怕,哪怕現在也是老板了。
她:“那我還是等會叫你。”
周洲:“也行吧。”
那個禮盒因為拿著的人的趔趄而摔在地毯上,新上市還限購的香水摔了出來,在地上滾了幾圈還好好的。
肖絨剛伸手扶住玄關,腰就被人箍住,濕熱的親吻落在她耳後,還有荊天月黏膩的調調:“那我換個問法,小粉絲今年多大了啊,上過高中沒有,為什麽喜歡我呀。”
她一邊說,熱氣噴在肖絨耳後,方才人前那種咬耳朵的淡然姿態因為換了個一個地方陡然添了不少曖昧,荊天月抱著肖絨腰的力道特別緊,緊得肖絨都有點掙不開,面前就是鏡子,她像是抱著鏡子,後面還有個纏人的女妖。
“我……我上過高中的……”
肖絨覺得耳垂都被荊天月咬得發癢,從內心深處蔓延開來的戰栗,因為刻意的煽動和勾引,像是要從喉嚨跑出來。
可是說話都磕磕碰碰。
像個小結巴。
荊天月又把她往前一按,肖絨:“不要在這裡。”
屁股被人拍了一下,“在這裡幹嘛?我沒想幹嘛啊……”
她說得很慢,慢得沒吐出一個字,都像是要嚼著肖絨的肉。後背貼著荊天月的前胸,柔軟的觸感,肖絨覺得很燙。
又隱隱地興奮起來。
“我……啊……”
她的臉都漲紅了,不敢看鏡子裡的自己,畢竟荊天月的手從屁股往前,一點點地往上。
開春的天氣很不錯,古裝仙俠的戲服也不會恨厚,不會像拍《長京傳
》那樣夏天要穿冬天的衣服熱得半死。
她想抓住那隻作亂的手,最後還是隨她了。閉著眼,被拉上窗簾的室內,隻開了小燈,昏黃的燈火,頂上一盞小小的壁燈,正好照出肖絨閉眼後眼皮上的紅痣。
一抹細小的紅,跟荊天月整個人氣質的紅相比微不足道。
卻是柴火遇上了油。
“我從南方來,想到北方去……”
肖絨閉著眼,她的手按在鏡子上,留下細微的痕跡,被喘出來的氣糊掉。
“去北方幹什麽?”
荊天月像條蛇,纏著她,像是要掏出點什麽,她當然知道自己心跳很快的原因。
被人喜歡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
哪怕她從來不缺被人喜歡。
但被自己喜歡的人一次次鍥而不舍的喜歡的感覺始終不一樣。
能轉化成很多東西。
欺負她,咬她,逼她,讓她永遠不離開自己。
“去北方……啊!”
肖絨閉上眼,眼淚從眼角滑落,被人吃掉,“去北方見……見你。”
閉眼回憶到幾年,再幾年以前,炎熱的夏天,做大巴車去火車站,一張車票,她也不知道為什麽這樣。
什麽是一輩子呢。
還是小孩的肖絨坐在田埂,村裡的玩伴做完農活會在小溪捉小魚,肖絨對捉魚沒興趣。
她還在回憶昨晚在村口播的電影。
裡面有人說差幾年,差幾天,差幾個時辰都不是一輩子。
像村裡的老人家那樣,是一輩子嗎?
她什麽都不知道,也沒人回答她,小時候的一天那麽長,上學,語文課數學課英語課體育課勞技課班會課,放學,寫作業,作業本又被別人塗花了。
老師貼的大紅花不知道誰撕走了,她沒什麽反應,只是摸了摸起毛了的紙頁,翻開繼續寫。
青春期班上的同學在桌板上貼滿明星的貼紙,說我要長成這樣。
肖絨被同桌分了一張,她不知道是誰,覺得只有自己桌板空空,就不合群了。
她鄭重地貼在一邊,和課程表一起,像是她每天的課一樣認真地看。
是個漂亮的女人,很長的頭髮,她不知道怎麽形容,就是好漂亮。
難怪大家想長成這樣。
一張貼紙看了好久,看到真人站在她面前,她整個人都開始慌張
如果有洞,可能鑽進去了。
她在心裡喊貼紙裡的那個漂亮女人姐姐,像是看店、被欺負、一個人買菜做飯都有人陪。
後來這個人說你不要這樣啊,自信一點。
她當時想說謝謝,可是害羞到的轉頭就走。
吃的時候口腔裡劈裡啪啦炸開的跳跳糖,像是鞭炮的那根芯,點染了她人生,她寧願被炸得粉身碎骨,也要奔向遠方。
肖絨不知道自己是得償所願的喜極而泣還是被爽得難以自持,到最後她嚎啕大哭,抱著荊天月,像個孩子,抱著荊天月的脖子,整個人趴在對方的懷裡,像是要把這些年的你難過都哭出來。
荊天月的手撫著她的背,她看了眼床另一邊的鏡子,鏡子裡自己的神情。
是她自己都演不出來的溫柔。
我在肖絨面前是這樣的嗎?
這是我嗎?
她抱著對方,如獲至寶。
肖絨對她的喜歡,遠遠超過她的評估。
不僅僅是粉絲,不僅僅是後輩,而是憧憬。
荊天月得到過很多愛慕,帶著雜質的有,瑕疵的也有。
偏偏一塵不染太難,只要她不要光環的難以尋覓。
而現在有了。
坐著綠皮火車不遠萬裡來的南方姑娘,帶著她的一輩子。
也是我的一輩子。
她抱著肖絨,說:“絨絨不要難過,我會永遠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N-O-I之見過肖絨不知道的秘密——
梁伊衣:肖絨有天魂不守舍吃飯老趙把她的土豆絲換成了生薑肖絨都沒發現!
溫扶:硯硯把肖絨珍藏的電影碟片一屁股坐歪了
趙茗硯:梁伊衣背著肖絨把我們三拉了個群叫【肖絨今天不在家】
肖絨:你們怎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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