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絨認真地想了一下。
她不知道為什麽戚絮突然問她這個問題,“怎麽了嗎?”
戚絮搖搖頭,“隨便問問。”
荊天月反而覺得沒這麽簡單,但她也沒接話,等肖絨再去拍戲了,她才喂了一聲,“你怎麽突然這麽問?”
戚絮:“只是突然有點興趣。”
荊天月:“別繞彎子了,直說吧。”
戚絮反而問了她一句:“你們有錢人家裡是不是特別多事兒?”
這話聽起來陰陽怪氣,荊天月覺得她跟戚絮果然是天生的八字不合,五行打架,聊十句都很勉強。
“我看你事兒挺多的。”
荊天月不想鳥她了,結果幾秒之後戚絮說:“我前兩年在國外休養,認識了一個小男孩。”
荊天月:“你不是跟周麥?……”
跟肖絨談戀愛了之後荊天月的姬達倒是靈活了不少,但她一向對別人的事兒不感興趣,也沒覺得戚絮跟周麥好還是不好。
左右都是別人的家事。
“那小孩幫了我不少忙。”
戚絮的氣色其實遠不如以前,她這個人顴骨很高,天生就有一股薄情味,偏偏是一雙貓唇,渾然天成的勾人。
入行早,不像荊天月有人護著。
不過前個十幾年亂的很,饒是荊天月有人護著還不是被人綁架,更別提戚絮了。
說她拍三級片,要麽是真真假假的性.愛視頻流出來,被明碼標價賣。
都是些虛擬帳號,查也白查。
偏偏她心比天高,事業上爭強好勝,不過也的確得償所願,跟荊天月平分秋色,在沒有什麽背景的情況下。
在各種桃色新聞亂飛的情況下。
她嫁給名導演,一年後離婚,後來又結了一次,以對方開性.愛派對的名義被戚絮揭發。
可能那次她得罪了太多人,舊聞也滿天飛,說她是天生的□□,十幾歲就跟街坊鄰居發生關系,繼父都不放過,難怪生母跳樓。
那段時間霸屏的全是戚絮的醜聞,不知道哪來的知情人爆料。
紙媒上版面很大,網頁更是頭條,很多年前她當模特的照片也貼得很搶眼,廉價的眼影,誇張的顏色,低頭抽煙的稚氣和渾然天成的風情。
像個雛妓。
這對戚絮來說沒什麽,可有人存心要整她,代言被截,人趕到現場被嘲諷,電影沒了,財產被吞。
甚至在路上還被狂亂的粉絲差點當街割喉。
那事鬧得很大,荊天月還記得那天,她自己都覺得無話可說,正好一個新劇采訪,有人問到戚絮的事兒她怎麽看。
她把記者罵了個狗血淋頭。
跟戚絮稍微好點的都去探望過她,荊天月在拍戲,覺得自己跟戚絮也不是很熟,就拖人送了點錢。
沒想到戚絮倒是真的一蹶不振,後來再出現在新聞,都是她街頭跟人打麻將的照片。
美人像是失去了靈魂,變成一張無聊的紙殼。
“你不是回老家麽,怎麽去國外了?”
荊天月問了句,她看著前面吊威亞飛來飛去的演員,又看到一邊緊張的肖絨,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待不住,哪哪都是非議。”
戚絮咳了兩聲,“都是小麥給我安排的,我那會也沒什麽財產,也謝謝你。”
她嘴巴向來淬毒,說聲謝都是敷衍至極,現在好像是真心的。
荊天月:“不差那點錢。”
她還看著肖絨,戚絮也看了一眼,“容淮曾經是我家狗的護工。”
荊天月抽了抽嘴:“你沒錢你還給狗請護工。”
戚絮:“是周麥送的狗,我不想扔。”
周麥算是她養大的,但也算是被她丟下的,連姐姐的喜好也沒摸清。
她們之間缺了太多年。
“你說容淮……?”
隔了兩秒,荊天月才反應過來,“容……”
她的交際圈說窄不窄,說寬也沒寬到哪裡去,精英階層的交際其實也不會特別親密。
跟洪則還是那點姐妹情深。
稍微好點的現在早就小孩滿地跑,但這個名字確實有點耳熟。
荊天月想了幾分鍾,“我問問我經紀人。”
“你經紀人挺帥的。”
荊天月:“基佬,你沒戲了。”
戚絮笑了笑,下午的太陽有點大,她偏頭才發現周麥站在一邊好久。
“怎麽了?”
周麥:“狗呢?”
戚絮:“容淮那呢。”
周麥:“那小孩……”
戚絮:“國外上學,家裡事多吧,不過這得問荊天月了,有錢人的臭毛病。”
洪則倒是很快回了,“容淮
你忘了啊,以前有個龍鳳胎,小時候聚會見過的,咱倆那會上高中,哥哥牽著妹妹,一起掉到了水池裡。”
荊天月托著臉:“不記得了。”
洪則:“反正我記得那天你拿走了我最貴的西裝。”
荊天月:“……”
洪則:“你還來姨媽。”
荊天月:“好了,我想起來了。”
荊天月對父母的聚會一直沒興趣,家長裡也有很沒勁的,上來就炫耀小孩。
鄒家的還好,鄒天顥足夠優秀,荊天月只要長得美就可以了。
而洪則家他這個不安生的,也讓爸媽丟臉,他倆每次都一塊晃悠。
容家好像就兩個女兒,各自生了小孩。
大姐生的龍鳳胎,小妹生了個女兒,但是早夭,這些年一直就沒再生。
而且洪則還聽說這姐妹倆也不是親生的,一個是容爹在外面帶回來的私生女。
有錢人家有乾乾淨淨的,也有破事多的。
荊天月覺得自己家還不賴,對那天的印象就是和洪則見義勇為,下水撈了倆小孩,然後借口感冒跑了。
那倆龍鳳胎小孩荊天月後來也不是沒碰到過,小的那個妹妹先天不足,病懨懨的,好像腿腳也不好,坐個輪椅,難得站起來走個路,怎麽看都是短命樣兒。
看到荊天月倒是嘴很甜。
不過印象也僅止於此了。
荊天月轉頭問戚絮:“你問肖絨認不認識容淮,為什麽?”
戚絮:“因為肖絨跟容淮長得像啊。”
荊天月啊了一聲,“沒有吧?”
戚絮打開手機,翻出容淮的ins,乍看倒是看不出來,但是倆人的照片放在一塊,好像的確有點像。
荊天月:“哪有這麽巧。”
戚絮:“我之所以問,是因為容淮這傻小子之前哭得稀裡嘩啦,說他的妹妹好像不是他的妹妹。”
荊天月實在無法想象那麽大一小夥子哭得稀裡嘩啦的樣子。
“這孩子沒啥心眼,”戚絮笑了一聲,“有點像小時候的周麥。”
她低下頭,跟荊天月說了容淮之前哭哭啼啼跟她說的事兒。
容淮就是一漂亮男孩,沒什麽心眼,快快樂樂出國留學,學業之余兼職,一點都看不出來家裡還挺有錢。
荊天月看了眼遠處的肖絨,又聽了戚絮說的話,心裡
駭然。
心想:也太缺德了。
如果是真的,那肖絨本來應該。
如果是真的,那她應該很早就可以認識肖絨。
在很久很久前,比她們這樣的認識還早上很多。
她也坐不住了,打了聲招呼就先走了。
等肖絨下戲,發現荊天月不見了,戚絮懶洋洋地靠在躺椅上,看著泡泡跟著肖絨說話,肖絨還有點慌。
戚絮:“她有事先走了。”
肖絨給荊天月打了個電話,得到的也是這個回答。
電話裡的荊天月口氣很溫和:“有點急事,絨絨繼續跟組拍戲,我會盡快回來的。”
肖絨嗯了一聲,問了一句:“出什麽事兒了嗎?”
荊天月看了眼車窗外的倒退的景色,“是挺麻煩的。”
肖絨也不再問了,“那我等你來,我和你的好多戲都沒拍呢。”
肖絨說的是薛疾被揭破真相跟紀匪的打戲,其實薛疾已經被男主重傷,殘存的力量根本打不過紀匪。
最後卻是一個同歸於盡的結果。
那場戲,很難處理。
但是肖絨一想到和她演對手戲的是荊天月,又沒那麽緊張了。
她的聲音軟軟,讓荊天月不由得露出笑容:“等我回來。”
肖絨嗯了一聲。
戚絮本來想跟肖絨說的,但荊天月不讓。
八字沒一撇的事兒別白給她希望了,等確認是真的再告訴她。
荊天月這人,戚絮跟她的交集都是衝了吧唧的,哪能想到她還有在自己眼前這麽溫柔說話的樣子。
荊天月結婚的時候戚絮人在海外,那場世紀婚禮不少人報道。
周麥和她打電話聊起來,戚絮倒是沒怎麽說,她這個勢均力敵的對手,和她一樣,太過重情。
重情的人是很難快樂的,除非找到真正的愛情。
現在看來,荊天月是找到了。
荊天月走的匆忙,反正她的戲份前幾集播的戲已經拍完,整個人就是來放松的。
肖絨任務繁重,這一個流程拍完,又輾轉了兩個地方,等荊天月回來,已經去覃定縣了。
天氣逐漸轉熱,網上關於這兩部的路透很多,還有專業的代拍每天前赴後繼。
肖絨的後援會跟進的很快,畢竟是肖絨換公司後的第一部 作品,加上主題曲提前上線,收到的關注
更多。
她在片場跟小朋友打打鬧鬧,偶爾開個直播,回答幾個問題。
不少粉絲都對她和荊天月的關系心照不宣,有些剛開始不能接受的也被溫水煮青蛙煮熟了,還會問月神呢,沒戲?
肖絨的回答也很有意思:“大家想看我和月姐再演對手戲嗎?”
一排的想夾雜著幾個不想。
肖絨捧著臉,已經晚上了,道具的燈亮著,還有小飛蟲,肖絨坐在小板凳上,還沒換下戲服。
夜戲還有兩場沒拍,導演又在給主演講戲,她乾脆開了個直播。
“我這個角色難不難演?”
“挺不容易的……我知道,好多人說我面癱,唉唉我沒天賦嘛,我會努力的……嗯嗯正在努力啦~”
“造型好看?你們應該見過劇照了,後期的我也沒拍啦,我穿黑色好看?那我穿這個不好看嗎?”
“不用刷禮物了啦,我只是聊聊天。”
“聊我隊長?我隊長開直播比我勤快多啦~欸欸這個'今天不吃飯'不要再給我刷禮物了,好貴啊,這麽還是全app滾動……你真的沒吃飯嗎,不如拿去吃飯。”
“怎麽越來越多了,這個叫'月絨絨'的不用再給……”
滿屏都是,不少手機前的人都驚了,加起來也幾十萬,直接把肖絨砸進了當日打賞榜,還以能目睹的速度網上躥。
肖絨:“月絨絨……”
她舉著手機,屏幕前的臉在郊外的燈光下有些模糊,卻有一種以前老照片的朦朧美。
而那個月絨絨公屏提出的要求閉眼十秒。
肖絨覺得不好意思,就老老實實地閉眼了,在心裡默數。
彈幕一陣啊啊啊啊啊啊啊的,因為肖絨後面緩緩走來一個人。
肖絨還沒發現,她閉著眼,因為離前攝像頭很近,睫毛都根根分明,特地化的病弱妝容讓她看上去有種弱不禁風的美。
閉著眼,像是等人來親。
一雙手捂住她的臉,頗為幼稚地問:“猜猜我是誰?”
泡泡在一邊假裝沒看見,跟在後面的周洲翻了個白眼。
而彈幕上的尖叫不斷,就差被轉正的cp粉終於刷屏上了首頁,花了大價錢超大閃字全APP循環——
“荊天月和肖絨是真的!!”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小劇場歇業,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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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麥和戚絮那個是姐妹,親不親看能不能寫)
現在好多都不讓寫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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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有讀者問我下本寫啥唉我這邊還在跟編輯談簽約的事
隨便開了一個,續的話可能會寫校園文)大概
其實還是不確定,大家有啥想看的類型嗎,我寫古代文不大行5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