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梅听他發出沉沉低笑聲,突然醒悟自己剛才說的那話便似在跟他撒嬌求愛憐似的,一下有些窘,眼楮閉得更是緊了。片刻之後便覺自己身子一輕,原來他已經翻身下來,輕輕巧巧抱起了她便坐上了他的下腹處。
“你既怕痛,那就放你自己來,這樣可滿意?”
徐進嶸雙手握住她細細腰身,朦朧暗淡的晨曦里,隱隱似乎可見他有些捉弄似的表情。
淡梅沒料到他會這般,直愣愣坐他身上片刻,雙手只按在他胸口處撐住自己身子,整個人硬成了塊石頭。
“你若不願,那就我來了。我本就是個粗人,力道輕重卻難說了。”
淡梅一听這話,就曉得他十之**又是在逗弄自己了。只是與其讓他在上壓住自己沒個輕重,倒還不如像現在這樣,自己佔了主動也好控制些。見他作勢要翻身過來,急忙伸手按住了他兩邊肩膀,深吸了口氣,稍微往下挪了下,覺得差不多了想慢慢坐下去,只是不知為何,總不得而入。
一直看著她的徐進嶸全身似是繃緊,見她抬眼有些無助的樣子,便一手托她腰臀稍稍離了些自己,另一只手牽了她手引向了她身下的堅硬之處。
淡梅的手踫觸到了他有些燙手的部位,曉得他意思,顧不得羞臊只得扶住了,感覺到兩人相觸之處似是有些潮潤泌了出來,也不知是自己的還是他的,這才盡量放松了身體,慢慢坐了下去。
盡管已是有過一次經驗了,只才略微下去一點入了個頭,淡梅便覺得又有些疼痛。或許對她這身子來說太過粗大了。
似是感覺到了她驟然又變僵硬,徐進嶸大掌撫上她胸口,拇指揉搓正中的小桃尖,慢慢加了些力道,待她身子微微有些顫動了,便用一邊胳膊撐住自己上半身略微抬了起來,低頭含住了小桃尖,另一手仍是用力撫揉。
胸口處遭到的襲擊讓淡梅也有些痛,只那痛里卻又含了絲難耐的癢,叫她身子微微有些發熱起來,忍不住扭擺了下小腰,感覺身下含住之處似又濕了些,一咬牙一把將他推了回去,自己俯身下去報復似地一口狠狠咬住了他棕黑胸膛上的乳-頭,腰身一個挺壓,身下便下去了大半。耳邊听他也是倒吸了口氣,不知是因為進入她身體的爽利還是被她利齒狠咬的痛感。
淡梅趴坐他身上,似乎也沒原本想象中的那麼痛,且帶了些酸脹,便放松了下來,松開牙齒。借了窗外透進的微明的光,見他那里一圈帶了紅色的深深牙印,趕緊用手捂住了不叫他看見好毀滅證據。只是卻已經晚了,她已是被他一下放倒在了床上。
“你好大膽子……”
淡梅听他在自己耳邊說了一句,感覺他用力分開了自己兩腿,輕輕出了些,她那酸脹感剛淡了,他卻隨即又是往里一送。
淡梅覺得自己快要被他這般樁子似的進出給折磨死了,一下下地不止打在她身體最柔軟的地方,似乎還都打到了她心口,帶著強烈的節奏,終于忍不住顫抖著發出了壓抑著的低聲呻吟。
……
支摘窗外天色白曉的時候,淡梅才終于從他身下解脫了出來,胸口仍是微微起伏喘著氣。身側男人坐了起來,便見汗水沿著他厚實的後背肌理滾了下來,跌濺進她身側的深色錦褥上,消失不見。
徐進嶸回頭,見她躺那里,幾縷額發濕漉漉沾在了臉頰上,眼中潤澤一片,雙頰桃紅,身子白得似要耀花了人眼,便伸手掀了春被遮了道︰“我叫人送水過來你洗下。”說著已是起身穿了自己衣衫,開門出去了。
片刻後一臉驚詫的妙春和妙夏便抬了水過來注滿了屏風後的浴桶里。淡梅下水洗浴的時候,才覺自己腰酸背痛,低頭見胸口處被他揉搓泛出的紅痕到現在還沒褪盡,想起方才兩人還在糾纏之時,那男人後來似要將自己揉碎了的凶狠模樣,忍不住還是有些心驚。
淡梅梳洗完畢換了衣服,坐鏡前讓妙夏給她用絨巾吸干頭發水分時,徐進嶸進了屋子,穿了青色長衫,瞧著方才應該在別處洗換過了。
“你出去吧。我與夫人有話說。”
徐進嶸對著妙夏說了一聲,妙夏急忙出去,把門帶上了。
淡梅自己拿了方才妙夏放下的絨巾,繼續擦著仍有些濕漉的長發。徐進嶸站她身後看了一會,突然道︰“你怎的穿這衣裳?”不待淡梅回答,很快便自己搖了下頭道,“是我多問了,必定是我娘的意思。”
淡梅沒有回頭,只是道︰“村壤之地,穿綢緞反倒扎眼。”
徐進嶸頓了下,唔了聲道︰“這樣瞧著也好看。”
淡梅心中有些生疑,這男人今早莫非吃錯了藥,怎的莫名其妙跟自己說這些話?這倒叫她有些不習慣了,胡亂應了聲,正想回頭問他方才遣了妙夏出去到底要說何話,感覺身後一暗,那徐進嶸已是到了她身後,從她手上拿了絨巾,包住她身後長發慢慢揉擦了起來。
淡梅一下又有些糊涂了,萬萬沒想到他那樣的一個人竟也會做出這般小意的舉動。雖是心中極其驚訝,只也坐著一動不動任他揉擦。
“淮南東路運往京畿的漕糧綱船前段時日連續被劫,如今西北與李元昊戰事吃緊,那些漕糧都是要發往延州充作軍用的。皇上盛怒,前日朝會之上朝臣商議過後,派我去緝拿江海水賊。前兩日都在忙著籌劃離京,昨夜才特意趕了過來,待今早稟了娘,我便要動身去了。”
淡梅听他突然這般說,吃驚不小,猛地回頭睜大了眼道︰“什麼水賊竟這般大膽?連官家漕糧也敢劫?”
徐進嶸看她一眼,微微搖頭道︰“你一個養在深閨的女子,哪里曉得外面事情?你道如今天下當真處處太平了?西北戰事,遼國虎視,便是京師里四通八達又高又寬的下水道中也藏匿了無數作奸犯科之徒,自稱入了無憂洞,甚至擄掠良家女子藏匿其間玩弄,說是在逛鬼樊樓。數任開封府尹都是無可奈何,更何況千里之外的淮南路?官家手再長也伸不到那些江湖綠林中去。”
淡梅听他這樣說,突地想起了水滸里的梁山。這宋朝雖繁盛,只自開國以來便不乏黑社會。那些府尹官吏,大約只求無憂洞不堂而皇之地開在大街旁,地方官不跟黑道大哥攜手上樊樓“同樂”,就算是好世道了。一下便默然了。
“我此去快則一兩個月,慢的話三五個月也說不定。我昨日特意去了相府拜別,丈人丈母已是曉得你在此陪我母親。你自己若是住不慣,過些時日回娘家小住些時日也可,我會跟娘說下,她想必不敢阻攔。”
淡梅低低哦了一聲。和這男人成婚不過幾日,他便要離開數月。憑心而論,此人除了在床第之事上叫自己有些不痛快之外,其他種種倒也無可指摘。自己也非完全不知好歹之人,故而此時听他今日便要起身離去,雖是遂了自己心願,只奇怪心中卻也是五味交雜,一時連自己也辨不清底是喜是憂。
徐進嶸放下了絨巾,開門叫了人進來伺候她梳頭。待理好了,兩人便一道去了老太太屋子。
老太太今日一起身便听看門的報說昨夜深更大人過來了,曉得必定是留宿在他新媳婦屋子里,早氣得不行,連菜圃也沒心思管了,只氣嘟嘟坐在個椅子上等著兒子過來給自己問安。眼見東方大白還沒見人影過來,心中焦躁起來,恨不得自己過去拍門,那腳都出了房門,早被一邊的喜慶眼疾手快給攔住了,好說歹說才勸回了椅子上。
喜慶正勸著,突然听外面從前那個打破了茶壺的小丫頭脆生生說了聲“大人夫人來給老夫人問安了”,便笑嘻嘻道︰“老夫人瞧,這不是來了麼?”
老太太鼻孔里哼了一聲,眼楮盯著門口。待見淡梅進來那頭發還未干透,便曉得必定是成了那事才今早起身沐浴的,心中更是不喜,眉頭便皺了起來。只她還沒開口,卻見自家兒子已經跪到了自己面前,端端正正磕了頭道︰“兒子不孝了,往後數月只怕不能這般近身服侍母親了,幸而新娶了媳婦,她還能代兒子在母親膝前盡下孝心。”
老太太嚇了一跳,方才那怒氣早忘了去,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扶起了徐進嶸,驚訝道︰“好好的呢你這是要做什麼去?”
徐進嶸笑道︰“娘請放心,並無什麼大事。不過是淮南路出了些事,皇上看中我從前在那地的還有幾分脈絡,派了我過去查看下而已。待平定了便早早回來。”
老太太不信,兩手扶住徐進嶸胳膊,抬頭細細瞧了比自己高出一個頭都不止的兒子,這才顫聲道︰“娘雖老了些,卻也沒糊涂掉,你莫不是故意往輕里說安慰我?我曉得你從前干的那些事,都是刀頭上舔血的門路。娘只道你如今入京做了官,往後便會好生過安生日子了,怎的如今又要回去和那些人摻和?”說著眼里竟已是淚光閃動了。
淡梅在一旁看著,心中越發驚訝。她起先听徐進嶸那般跟自己說,也不過是覺著意外而已。此時見老太太這般模樣,仿佛竟是去送死似的,心中一下便有些收緊了。
徐進嶸笑道︰“瞧娘說的。如今兒子又不是從前那般一味只知道狠殺的少年人了,再者這回是奉了皇命而去,淮南兩路的人馬俱由我調動,兒子不過坐著動動嘴,哪里有娘說得這般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