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局,四皇子全勝!
散了朝,隨國公和周家老四周樞密副使被皇上叫進去,四皇子直奔內廷找母親周貴妃盡孝,大皇子呆站了片刻,跟在後面也往周貴妃殿內去了。
周六、墨七和蘇子嵐三人出了宣德門,周六摘下金魚袋舉起來,哈哈大笑,放到嘴邊親了一口,“老大那隻蠢貨,一口給小爺我咬出個金魚袋!這下好了,他有金魚袋,小爺我也有!小爺這隻還是特旨禦賜的!”
墨七也解下金魚袋轉來轉去的看,“小六,這金魚袋,我爹還沒有呢,這趟全托你的福,你今天哭的真好,得了七哥真傳了。”
蘇子嵐也正看著金魚袋看的移不開眼,噗一聲笑起來,“別說,七哥這真傳是真好使。”
“走走走!咱們找個地方,好好慶賀慶賀,咦!七哥呢?你剛才看到七哥了嗎?”墨七這才想起來,剛才在大殿上,好象沒看到寧遠,他不是一向站在最顯眼的位置嗎?
“遠哥今天告假,說是昨天夜裡樂過了頭,走,咱們找他去,看看他怎麽樂過頭的!”周六戴好金魚袋,三個人興致勃勃直奔定北侯府。
…………
茂昌商行裡面一座小巧的跨院裡,賀宗修賀大當家對著本厚厚的總帳,越看臉色越陰沉。
“不是說比去年至少多三成?怎麽這才這麽些?”合上總帳,賀宗修看著朱大掌櫃冷聲問道。
“今年漢源府年成是不錯,可咱們收的急,趕的也太急,有些花椒沒曬透,偏偏裝上船之後,這大雨小雨就沒斷過,船工……爺也知道。”
朱大掌櫃舌頭打了個轉,為了省錢,他們都是通過官府調用漕運的船隻,當家的既舍不得賞錢,也舍不得在吃食酒水上多花錢,船工懶散不盡心,他也沒辦法,總不能自己貼錢進去吧。
這話還不能說,他從前說過兩回,大爺一怒之下寫信給江南路,將船工打了一頓板子……唉,越打越壞!
“實在顧不上,到了津河碼頭,卸貨又不順當……”
聽到津河碼頭,賀宗修臉色更加陰沉,津河碼頭的事,大爺折進去了一個禦史……
“這花椒品質就下來了,實在賣不出價,做花椒這種生意,就是這樣,看天吃飯,不光咱們,別的幾家,今年也都不好,雨水太大。”
朱大掌櫃盡力往外撇清,再拉上大家,要是都不賺錢,那就不是他們的錯,天不好,有什麽辦法?
“嗯。”好半晌,賀宗修‘嗯’了一聲,是不能光靠花椒生意,大爺調用的銀子越來越多,漢源府的花椒,一年就能出那麽多,就是再拿下金川府,他算過了,明年夠大爺用度,後年肯定又不夠了,得想想其它的法子,不能隻做花椒這一門生意。
“明州那邊,最近怎麽樣?”賀宗修問道,朱大掌櫃心情頓時一松,這事算是過了,大爺早該打點這海貨的生意了。
“讓人羨慕得很。”朱大掌櫃嘖嘖有聲,“樊樓湯家,大爺肯定知道他們家,說是從前年才開始做南洋珠寶的生意,他家本錢大,一接能接一船的貨,說是去年接過一船珍珠,不論大小好壞,按斤接下,回來分撿分待,最差的珠子,磨了賣珍珠粉,大爺也知道,珍珠粉什麽價?就光珍珠這一件,聽說賺了足有……”
朱大掌櫃來回晃著手掌,“足足三十萬!來回,也就一兩個月,不過他家本錢大,一船珍珠,可不得了。”
賀宗修眼睛亮了,“去打聽打聽,我也覺得南洋的寶石香料是筆好生意,這些,每年光宮裡就用去不少,宮裡,只要咱們有貨,就輪不著別家賺這個錢,珍珠粉,太醫院年年都用不少,賣給他們就行。不光珍珠,南洋的紅藍寶,金剛鑽,貓眼石,都是好東西,都打聽打聽。今年就試一試。”
“這南洋寶石香料,小的倒是認識一個掌櫃,為人可靠本份,在這行做了幾十年了,明州和泉州好幾家大海商都托他出貨,要不,大爺見見他?”
“好!你去安排,越快越好。”賀宗修看起來十分滿意。
…………
領了福安長公主的差使之後,李桐就不是天天去寶林庵了,當然福安長公主也不再天天風雨無阻的去寶林庵清修了,趕著天氣好,就帶著皇上派給她的六十個侍衛,抬著滑杆往寶林寺和寶林庵的後山上逛,一逛就是一整天。
福安長公主清修多年,修為高深,這一整天隻喝湯水不吃東西,也不停下來,片刻不停,她坐著滑杆喝一天湯就當清腸胃了,可憐那幾十個侍衛,天不亮就起來,根本不給他們吃早飯的時間,一直上山下山、下山上山直到天黑透了,才能回到皇莊,個個餓得前胸貼後背,渾身發軟亂哆嗦。
幾趟下來,侍衛們別說睛天,就是雨天,遠遠看到長公主就躲之不及,唯恐她看到他們,臨時起意又要逛後山。
細雨蒙蒙中,李桐在寶林庵外下了車,也不撐傘,在霧雨中穿過前院,進了福安長公主那間小院。
兩架薔薇被細雨洗刷浸潤的碧綠瑩亮,嫩嫩的新枝新葉在雨中自由自在的舒展,看起來格外清新可喜。
李桐站在雨中看了一會兒,才進了廊下。
廊下,福安長公主晃著腳,看起來十分自在。
李桐坐下,先就著火烤幹了手,再去拿茶針起茶。
“這兩架薔薇越長越好了。“李桐焙著茶,忍不住又看了幾眼生機勃勃的薔薇,“都說花草能感應主人的心情氣運。”
李桐想起了從前阿娘死後,紫藤山莊前枯死的紫藤。
“這麽說,我是心情好,還是氣運好?”福安長公主也側頭看向院子裡的薔薇。
“難道不是一而二,二而一的麽?”李桐反問道,福安長公主笑起來,“可不是,你的事怎麽樣了?”
“嗯,那邊已經踩進來了,再有十來天吧。”李桐看起來也十分輕松,福安長公主歪頭看著她,突然一聲長歎,“你說你這麽個人,怎麽能嫁給了薑煥璋那種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