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起涼玉的臉,仔細端詳了一下,漆黑的瞳中一抹淺淺的紫色,若隱若現,妖冶至極。
色已入瞳,大危。
他心內一陣緊張,當機立斷,解開涼玉前襟的帶子,一隻手將她裡衣脫下,隻留褻衣,又將她半抱起來,將裙子也解開,脫掉,底層襯裙薄薄的,若隱若現地透出一雙修長的腿。
“殿下,今日的小甜餅……”
錦繡端著茶點進來,一進門便驚得魂飛魄散,只見她家神君將少女脫得只剩褻衣襯裙,涼玉被半抱著,腦袋枕在鳳桐肩上,黑發散在他懷裡,正迷茫地看過來,眼裡迷迷蒙蒙的,不知今夕何夕。
她連爬帶滾地退了出去,還把門重重帶上了:“神君恕罪!”
鳳桐:“……”
涼玉的身子滾燙,他默然將她放平在寒玉床上,按道理此舉能延緩那情藥的效果,可是涼玉甫一沾那寒玉床,便蜷縮成一團,抖了起來,可憐地嗚咽起來,“冷……”
渾身體熱,內火外出,哪有冷的道理
明知道是她嬌氣,他還是忍不住立即把她撈起來抱在懷裡:“好好好,不睡那床了。”
涼玉滿意地窩在他懷裡,可也只是滿意了一分鍾,又一手掀起褻衣,一手拉過他的手,將他的掌心貼在自己軟綿綿的肚皮上:“我好熱。”
鳳桐歎息,順著她的小腹,慢慢摸到了光滑的後背,試探道:“還熱嗎?”
涼玉像是隻被順了毛的貓兒,一雙眼睛也眯起來,發頂親昵地蹭了蹭他的下頜,“不熱了。”
鳳桐總算明白這雨霖鈴為何是大千世界各式各樣情藥裡最令人棘手的一種:平日裡再不諳世事的少女,只要腳腕上套上那兩隻黑漆啞鈴鐺,都會無意識地勾人,還勾得令人難以拒絕。
平生頭一回見涼玉這個模樣,十分新鮮,手撫過的嬌軀似乎化成一汪水,軟綿綿熱乎乎,他摸著摸著,心裡也禁不住亂起來。
念了個清心咒,將涼玉抱起來放在腿上,用手伸進褻衣內,輕柔地來回撫摸她的腰肢和小腹,看見她的腦袋靠在他胸前,十分愜意,似乎舒適得昏昏欲睡了,便悄悄地將一隻手搭在那鈴鐺串上。
雨霖鈴解開的標志,是那兩串黑色鈴鐺自然脫落,反之亦可達成。
他用了幾分內力,一溜冰碴子順著鈴鐺串繞了個圈,鈴鐺卻紋絲不動。無論他使什麽法術,那黑色夢魘都牢不可破,竟然是個不壞之身!
他手上稍稍用力,扣住鈴鐺,向下拽了一下,涼玉的腳踝嬌柔,馬上便是一道紅印子,她抬起頭來,睜大一雙眼睛望他,泫然欲泣。
他不敢妄動,隻好暫時打消了這念頭,專心致志地摸起涼玉來。
他的手溫涼,如流水劃過她的肌膚,但漸漸地又不足以撫平她心中燥熱,發現他每次都非常巧妙地避過了胸口的位置後,立即不依了,手臂耍賴似的一把夾住了他的手掌,再度在他懷裡亂蹭起來。
鳳桐半是無奈半是憐惜,湊過去吻她唇角,她便軟成一團,也不再鬧了,雙手緊緊抱著他,他在她柔軟的唇上幾度流連,險些神智紊亂,勉力克制住了,隻無意地蹭了蹭她的臉頰。
她附在他耳畔,臉頰緋紅,呼吸急促而滾燙:“鳳君……”
鳳桐怔住,又一路從她頰邊吻回唇角:“我是誰?”
她手臂緊緊環住他的後背,在他耳邊含含糊糊道:“鳳君……都給你。”
他用手輕輕抵著她的下頜,仔細探看著她的眸子,紫色蔓延,卻禁不住問道:“什麽都給我?”
她看著他的眼睛,篤定答道:“涼玉。”
“這裡不行。”鳳桐把她攔腰抱起,轉身而去,一手撩開簾子,俯身將她往床榻上一放,涼玉的手伸出來,開始堅持不懈地解他衣帶,他輕輕打掉她的手,又好氣又好笑:“脫你自己的。”
她聞言真的收回手去,開始拽自己單薄的褻衣。
鳳桐急忙捉住她不安分的手,向上一扣,涼玉不住掙扎起來,指尖不輕不重地撓在他手心上,簡直是耍賴。他讓她擾得無奈,便抽過花瓶裡一枝柔軟的結香枝條,將她一雙手腕順手綁在了床頭。
涼玉掙了兩下,不再做無用功了,一臉無辜地抬頭望他,一雙黑眸水汽氤氳的,遊弋著一汪淡淡的紫色,還衝他勾唇笑了笑。
他低頭這麽一看,覺得場面似乎有點不妥,但也顧不得許多,心一橫,翻身上床,坐在她旁邊,攬住她纖細的腰肢,手探入薄薄的襯裙下。
天下情藥都是一個原理,別管什麽法子,只要讓她丟了,自然就解了。
涼玉的眼睛忽然瞪大,似乎有些害怕又不知所措,他的心也跟著提起來,剛想要哄,她望著他,眸中倒映出他的臉,緊繃的身子自己慢慢放松下來,咬住嘴唇,隱忍地不發出一絲聲音。
他心中一陣酸澀的憐惜,低頭吻她的嘴唇:“乖,不必忍著。”
她眼睛微眯,眸子微微渙散開,呼吸一浪塞一浪的急促,他將她雙手解開,她便伸手輕輕抱住了他,像個害怕被丟棄的孩子,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的臉,咬牙不肯作聲。
他手上的動作愈加溫柔,抵住她額頭輕輕承諾:“本君不走。”
她終於細細地哼了一聲,眉頭蹙起又展開,濡濕的發絲貼在額上,精疲力盡地閉上眼睛,睫毛輕顫。臉上潮紅漸漸褪去,唇上留下一道淺淺的血印,他伸手撥開她臉上發絲,用帕子輕柔地拭去了她唇上鮮血。
心裡松了一口氣。
風桐撐在床上端詳她半晌,回身撿起衣裳來給她一件件套上,方想起鈴鐺的事,掀開裙擺,一隻鈴鐺已經落在了床沿。
他拾起來揣在袖中,去卸另外一隻,用力卡了數次,涼玉腳腕上已勒出幾道紅印,那黑漆鈴鐺仍然紋絲不動。
鳳桐怔怔地看那鐲子,一時間有些迷茫。
別人隻道鈴鐺落,雨霖鈴就解了,可是兩隻裡面隻落了一隻,這算怎麽回事?
他將涼玉安頓好後,理了理褶皺的衣袍,端端躺回寒玉床上,調整了一下氣息,分元神而出,直奔天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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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因上神神情悠閑地喝茶。
瞥了一眼對首強耐著怒氣的鳳桐,笑道:“良辰美景,佳人在懷,你不專心享受,跑來找我做什麽?”
鳳桐一張美人臉繃得緊緊的:“上神此事做得有些不妥。”他看了一眼翡翠杯中的茶,卻不喝,只是道,“涼玉如此信任上神,全不設防,上神哪能如此對她?”
“囉嗦。”巍因上神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本上神看不慣你們小年輕談戀愛磨磨唧唧,知道你已醒了,幫你們一把而已。”
鳳桐上挑的鳳眼中冷意噴薄而出,一眼看過去便可讓人冰凍三尺:“上神好意,鳳桐無福消受。退一萬步說,即便是我要與她歡好,也得等她點頭,怎能在她混沌不清時,代她做決定?”
巍因上神冷冷一笑,反唇相譏:“你代她做決定的時候還少嗎?”又摸摸鼻子,底氣不足地冷哼一聲,“好心當成驢肝肺。”
鳳桐一時語塞,半晌,才咬牙低頭道:“剛才是晚輩說話輕狂,求上神快些將解藥給我吧。”
巍因上神的眼睛瞪得圓圓的:“解藥?你問我要解藥?”他喃喃掐算道,“現在什麽時辰了?你不會還沒有,還沒有……”
鳳桐“啪”地將袖中黑色鈴鐺串拍在桌上,冷冷看著他,眼中怒火四溢。
巍因上神看見那鈴鐺串,面色稍稍緩和了些,“嚇死我了,還以為你守身如玉,不顧那丫頭性命,嘖嘖……”偷眼一看,“咦”了一聲,眉頭又皺了起來,“怎麽只有一隻?”
鳳桐耐著性子:“因此才來向上神求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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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玉揉揉眼睛,慢騰騰地從床上坐起來,心神未定間,臉“嘭”地紅透了,她方才好像做了一個極其出格的夢,夢見她把鳳君,給、給……
她望一眼還在寒玉床上躺著的鳳桐,下床時,腿腳一陣酸軟,險些跪在地上,回頭一望,才疑惑起來:明明她是來守著鳳君的,怎麽睡在了鳳君的床上?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寒玉床邊,夢見見到地上一抹紅,原是她的外裳脫在地上,旁邊還落著她的星冠,她往頭上一摸,驚得魂飛魄散,發髻早就落了,青絲披在肩上,她僵硬地向下一望,鳳君未醒,可衣袍多處褶皺,她進來的時候還沒有如此狼狽,難道……都是她扭的……
難道那不是夢,而是真的?
鳳君還重傷未醒,她便騎在鳳君身上,急不可耐,心魔纏身,把鳳君給輕薄了?
頓時又羞又愧,她急匆匆地披上外裳,撿起星冠,打開門奪路而逃,迎面撞上了錦繡,見錦繡呆呆望著她,看她的眼神都和往常不同。
錦繡聽見她顫著聲音、帶著哭腔問道:“什麽時辰了?”
她望著涼玉,呆呆答道:“辰時了……”
涼玉如遭雷劈,表情實在一言難盡,滿臉都是愧疚和自責,提著裙擺跑了出去。
“哎?殿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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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因上神盯著桌上鈴鐺半天,目光又遊到了他臉上,古怪地問道:“難道說……”
他頓了頓,陰陽怪氣道,“坐懷不亂,算你厲害。”
鳳桐勾唇一笑,目光不閃不避,笑中都是諷刺。
巍因捏著鈴鐺對著光看了看,眼珠一轉,幸災樂禍地笑道:“可是還有一隻未落,那雨霖鈴便沒有解,你就算現在解了燃眉之急,七七四十九日之後,這藥效便會再發一次,你還是免不了要做出選擇。”
鳳桐聞言怔了片刻,心內一沉,面上笑道:“那便饒了涼玉一次,把解藥給了晚輩吧。”
巍因上神又喝了一杯茶:“神君啊,雨霖鈴唯一的解藥就是與人歡好,若你不願意解,我也只能派別人幫她解。”
鳳桐身上寒意暴漲,桌上翡翠杯內茶水瞬間冰封,“上神。”
“好好好,不開玩笑。”巍因上神衝他笑道,“反正人在你那裡,尚有四十九日,你自己回去慢慢考慮。”
鳳桐元神歸位,睜眼一瞧,床上空蕩蕩的,揉著太陽穴喚道,“錦繡!”
錦繡的腦袋小心翼翼地探了進來:“神……神君。”
“人呢?”
“剛剛殿下衣衫不整,臉紅紅的跑出去了……”
鳳桐一時勞心勞神,又強行分元神出去,登時氣息沉重,頭痛欲裂,歎了口氣,擺了擺手,有氣無力道:“你過來,把本君說的一一記下來,十日內全部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