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帝业 是非辩

西门吹雪，雪飞非；

朱雀堂燕，燕纷愤；

笼月寒水，水涓狷；

千载云空，空幽忧；

桃花面，临阙起舞，笑春风，今昔是何昔？

一对旷世绝伦的夫妻，漫步街港，于悠悠天地之下，似景迎春，环绕间吴侬软语，不知愁煞了多少路人！

丈夫不知在妻子耳边说了什么，徒惹来妻子一阵娇嗔，玉貌绛唇，樱嘴柳眉，粉面黛眼，笑靥羞然，本就是天国之容，如今添了一抹红韵，两抹娇媚，三抹神秘，四抹傲然，闭月羞花，绝伦美貌这些肤浅的词句又怎么能够形容得了。

丈夫凝递妻子，深邃的瞳眸仿佛看不见底的汪洋，溺了，醉了，迷失了！

美之物，人皆爱之，更何况是如此绝色！有谁能与其匹配？除她身侧的男子外，世间怕再无从寻来。

云萧深吸口气，向柳染若有所思的笑道：“我可曾对你说过，能让我云萧瞬间失去从容之人，唯吾妻柳染一人。”语闭将她拉入怀中呐呐声喃：“唯吾妻柳染一人。”

“不。”柳染在他怀中忽然笑着摇头，“不是柳染，是你的啊染。”

“是啊！”他将头抵在她的颈项：“只是我的啊染。

抚了抚她的眉黛，云萧又道：“悠然市井，笑论你我。成亲将近两年，连诺允都满周岁了，回想一一，你我曾有几日是这样过来的。你本是众人手心的宝贝，本该一世鸿华，因果皆我，怎让你受尽痛苦，悲哀与无奈。终究庆幸，你还是你，我仍是我，你的千千笑颜，我用下半辈子的一切换取。”

“哎！”柳染轻叹：“往事如云烟，你也好我也罢！夫妻本是同林鸟，无须多言。你为我做的那些，我柳染亦不是瞎子。万般皆在相依中！”

“好一句万般皆在相依中。”云萧的声量因为柳染的这句话，提高了不少。

“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我们。与你永世纠葛不清，与我缠绕连理，没有云萧也没有柳染，有的只是云萧和柳染。”

他发自肺腑的言语，柳染盈然水眸中水气荡漾，秋波凭栏，无言的情意迂回流转至云萧心髓。

环在她腰间的手改为为握着他的柔夷，头缓缓地抵触在她颈窝，柳染一阵抖擞，只闻云萧愉悦的笑声，“走吧，我们到前面去逛逛。”挽着她向前行。

云上染风，朵朵尘埃飘浮，伉俪背影谦和，草动树燃远影盘旋！

黄昏暗，蒲柳声，天幕抿红，夕阳现。光去霞隐，夜幕降临！

起更了，因为稍早时，天云山庄的总管有要事与云萧商议，派人将他请了过去。柳染得了个空便去看看几日未见的儿子。这不，刚准备就寝，如巧便匆匆来报，皇上驾到。虽然猜到几分皇上的来意，但不免也有些意外。

“皇上可有带人来？”

“没有，只有皇上一人。”说罢又补充了一句，“皇上让奴婢不要声张，似乎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来王府。”

“你先带皇上到书房去，我随后就到。”

“是，郡主。”

如巧匆匆回去传话。

而柳染整了整衣杉，在如巧之后步出房门。

柳染揣揣来到书房门外，房门是开着的，刘瑞正好转过身。此时，缭绕在他们周围的是点点烛光与淡淡的沉寂。

四目交加，在柳染眼中他依然如儿时一般的尔雅，可惜眼眸中的忧虑与焦急取代了原来的丝丝笑颜。

浓浓的愁绪在他眉宇间深沉可见，好像有说不尽的忧虑。

这竟显得有些不像他，不像她内心所认识的太子哥哥。也对！如今的他以不再是太子，而是身系江山百姓的万民君主，更是灭她族人的凶手之子。

沉默，迂回的沉默，沉默得注视对方。

在沉默的当口，柳染步进书房，刘瑞突的一笑：“你来了。”

这一笑，让两人都回想起了年少往事，曾经在那历代太后居住的明宣殿之内，他们就像兄妹一般嬉笑连连。

谁能想到今日会演变成这样的局面？

“染儿。”刘瑞轻唤她，就如儿时一般。即轻且柔，与她内心深处的的轻唤相重叠。

然而，这一声轻唤，让柳染明白他们都回不去了，回不去那个，不识愁滋味的年少！

看着她，他竟然有些恍惚，嘴角挂着一抹似是回忆的弧度。忽然，没有预兆的闭上眼，睁开眼时，目光复杂。

“染儿，放过我母后吧。”刘瑞开门见山，语气里浓浓的恳求任谁都听的出来。

她早猜到他的来意，可没想到他就这么直接的说了出来：“不可能！”决绝的三个字，就这么冲口而出。

“我求你。”

“皇上，为什么不将心比心呢？如若你我今日对换立场，皇上又会怎么做？你会放过我的家人吗？”

“我”他无言以对，“既然，连皇上都做不到的事情为什么要我去做。”

“我知道，我不该强人所难，可她是我的母后啊！她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我呀。”他无奈至及。

“为了你？”柳染冷哼，“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为了你就该杀人放火，为了你就该不择手段？难道我的父母族人就该死？他们有什么错，他们有什么错？到最后，她竟然连太后都不放过，这就是你的母后，就是你的母后？”

“你回答我，你回答我”柳染历历逼问，咄咄逼人，每一句多发自肺腑。

“他们没有错，错的人是你，一切都是你。是你不该嫁给云萧，你本该是我的皇后，我的皇后。”被逼得无路可退，刘瑞索性把心里话一并说出口：“我跟你从小一块张大，我对你的爱不少于云萧半分，你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这些天下臣民无人不知，为什么你要嫁给他。我是堂堂太子却得不到自己心爱的女子。是你，如果你当初嫁给我，今日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你以为我母后愿意这么做吗？她也是被逼的，若不是你们两家锋芒避露，权势盖过帝王家，也不会招来杀身之祸。归根究底，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要说谁错了，第一个绝对是你，要是你嫁的人是我，那这些事”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柳染捂住双耳，脸色苍白，浑身不住的打抖，“是我。是我吗？”她自问也问刘瑞。

“染儿，为什么要嫁给他染儿染儿..”刘瑞带着笑，喃喃呢语，在烛光的照耀下，柳染顿时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他。

“为什么？”忽儿，他不带一丝笑的这么一问。随后，狂奔出书房外。

等柳染反应过来时，连他的背影也瞧不见了。

夜色笼罩，遮去了明媚光阴，遮住了茫茫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