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機場比肯尼迪國際機場大多了,佔地六十八英畝,曾經是全美最繁忙的機場,現在已經名次後退很多了。
但依然還是很繁忙龐大。
從上空俯瞰,整個機場就像一個巨大的圓盤,四周延伸著八個巨大的圓形齒輪。
霍紹恆開著車,終於在那個航班降落之前來到了紐瓦克國際機場的停車場。
停好車,他拿出車上的手提電腦打開,仔細查看路近給他傳來的紐瓦克國際機場地圖。
這可不是一般的地圖,這是路近將紐瓦克機場建築圖紙立體化之後做出來的智能地圖,點擊上面任何一個地方,就能出現那裡的坐標位置、建築樓層,以及各種監控的距離遠近。
霍紹恆看了一會兒,戴上藍牙耳麥,跟路近聯系上了,問道:“目標航班會停在哪個航站樓?”
路近查了一下電腦記錄,說:“第三航站樓,離主航站樓不遠,大概一千米的距離。”
霍紹恆拿著鼠標在機場地形圖上找著合適的位置,終於在比較邊緣的地方發現一個監控死角。
他收好電腦,對路近說:“我要行動了,您幫我看著方位。”
“行。”路近在那邊也很緊張,說:“路老大在肯尼迪國際機場那邊正在製造混亂,盡量拖延時間,你得快點,我擔心他那邊壓力太大。”
“嗯,我盡量。”霍紹恆說著,從車裡拎著一個手提箱走了出來。
他撿著沒有路燈的地方走,很快來到一堵兩米高的圍牆前面。
從這裡的圍牆翻過去,就是機場貨運的地盤。
飛機上的行李卸下來之後,都是由他們運到取行李的航站樓。
同時開貨運車的司機可以接近飛機。
這一塊在機場裡向來是安檢最弱的地方。
霍紹恆抬頭看了看不太高的圍牆,伸手搭上牆頂用力一撐,輕輕松松翻了過去。
這邊是監控死角,天色又黑,他身手靈活,就這樣悄沒聲息地進到機場裡面貨運場地。
他穿著一聲灰色工作服,悄悄走進附近的一個男洗手間,先在裡面找了個沒人的單間。
打開手提箱,裡面放著一套清潔工的製服,改裝用的東西,還有幾個小試管,以及可以快速組裝成狙擊手槍的零件。
他拿出清潔工人的衣服換上,再戴上假頭套,並且在臉上粘了點東西。
等他從男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已經成為一名清潔工的打扮。
來到這裡存放清潔工推車的倉庫前,霍紹恆躲在暗處,發現看守倉庫的人坐在門前正在逗狗。
他想了一下,從兜裡拿出一袋很香的牛肉干,迎著黑暗的天空往遠處悄沒聲息地扔出個拋物線,然後飛快地換了個地方躲藏。
果然,那狗聞到了香噴噴的牛肉干的味道,哪裡還能坐得住。
汪汪叫著撲了出去。
倉庫守門的人急了,大叫著狗的名字,也追了過去。
這麽晚了,他就是值夜班而已,這個時候根本不會有人來,因此他很放心地追了出去。
霍紹恆趁機閃身進了倉庫,推了一輛清潔工用的推車出來。
他在臉上塗深了膚色,看上去像是南美那邊的人,因為機場裡現在的清潔工都是南美來的移民。
霍紹恆站在他們中間,有意佝僂著身子,一點都不突兀。
這些清潔工正在等著要上飛機去打掃衛生。
霍紹恆盯著夜空,看見那架航班終於冉冉降落了。
跟機場溝通之後,似乎出了點問題,飛機上的人沒有一個下來。
一般清潔工是等飛機上的人都走光之後才上去打掃衛生。
霍紹恆當然不能等人走光了再上去“打掃衛生”。
他在下面等了一會兒,用路近給他事先做好的銘牌在掃描器上掃了一下,算是身份驗證,然後就推著清潔車走上登機通道。
飛機口已經跟航站樓對接,但是機艙門還沒打開。
霍紹恆面無表情地敲了敲門。
一個胖胖的白人空姐將門拉開看了一眼,詫異地問:“你現在就打掃衛生?”
霍紹恆裝作聽不懂英語的樣子,木訥地用西班牙說:“您好,我可以現在去打掃嗎?打掃完了好下班,很晚了。”
那空姐聽得懂西班牙語,很同情他,也換了西班牙說:“好吧,你先進來打掃頭等艙和商務艙。後面的經濟艙可以先等一等。”
霍紹恆連連點頭,謝過那位好心的空姐,彎著腰推著清潔推車進去了。
根據路近的資料,這三個人坐在商務艙靠窗的那排位置。
霍紹恆先在頭等艙簡單地打掃之後,就推著清潔車進了商務艙。
商務艙裡也是滿員,坐得密密麻麻。
大家都一臉氣憤的樣子,因為他們這時才發現,他們本來要去紐約的肯尼迪國際機場,結果飛機卻把他們帶到了新澤西的紐瓦克國際機場!
雖然兩個機場相隔不遠,但是這樣大的烏龍,對他們的行程造成了惡劣影響。
因為接機的人完全錯過了彼此,浪費大家的時間。
霍紹恆低著頭,收拾著飛機上的垃圾袋,一邊往坐在商務艙走去。
商務艙裡,兩個CIA探員中間坐著的就是那個華夏男人。
當看見一個清潔工佝僂著腰走過來,兩個CIA探員很警惕地看著他,問道:“……人都還沒下飛機,你怎麽就上來打掃衛生呢?”
霍紹恆依然做出聽不懂英語的樣子,自顧自收拾垃圾袋和用過的毯子,一邊嘰裡呱啦說著西班牙語。
那兩個CIA探員會說華語,卻不會說西班牙語,隻好笑著搖搖頭,沒那麽警惕了。
這種南美人長相的清潔工,他們見得多,因此沒有放在心上。
霍紹恆打開了他們座位上方的行李架,飛快地看了一眼,裡面沒有什麽行李,只有幾個公文包。
他又彎腰拿著掃帚去掃地,這時他看見坐在中間那個華夏人的手腕上,有一道灰黑色的鏈子若隱若現,鏈子下方連著一個四四方方的黑色手提箱。
霍紹恆很快明白過來,這個手提箱,大概就是裝著DNA樣品的手提箱。
看這個架勢,他要拿到他們手提箱裡的DNA樣品去鑒證,甚至替換,難度都不是一般的大。
他們特別行動司曾經也用這種方式運送非常重要的物品,是“物在人在,物失人亡”的意思。
如果他沒猜錯,那人手上的鏈子應該是最硬的金屬碳化鎢。
這種金屬當然是不能用手拉斷的,用刀砍也砍不斷,子彈也打不斷,非常難搞。
也許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剁下對方的手。
可是看旁邊兩個非常精明的CIA,霍紹恆不想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
他上來本來就是探路的,他可以伺機而動,但如果沒有機會,他不會出手。
他的優點之一,就是沉得住氣,比絕大部分人都沉得住氣。
霍紹恆不動聲色將商務艙也打掃乾淨了,然後從機艙口出去了。
他剛走,機艙裡的人又鬧了起來。
經濟艙的人大部分都要求下去算了, 商務艙裡那三個人卻拒絕下飛機。
因為那兩個CIA探員在等著局裡派人來接應他們。
他們運送的東西至關重要,絕對不能單獨行動。
一個CIA探員走到門口堵著門,對那胖胖的空姐說:“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他向她出示了自己“國際刑警”的證件。
他們CIA出國執行任務,也都是用的假證件。
那空姐可分不出真假,馬上說:“好的,請問您有什麽需要我們配合的?”
這人說:“就是撐一會兒,等我們的人來接應我們之後,再讓別的人下飛機。”
空姐皺起眉頭想了一會兒,說:“我要去問問機長。”
她去跟機長傳話,霍紹恆已經從登記通道走出來了。
他通過藍牙耳麥對路近小聲說:“手提箱被拷在那人手腕上,不太好弄下來。”
“那怎麽辦?”路近有些著急了,“那邊CIA的人要追過來了!路老大已經跳海逃生了!”
霍紹恆松了一口氣,“沒事就好。”
他定了定神,說:“對方既然看得這麽嚴,為了不讓他們發現,我們得換個法子。”
路近忙說:“你想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