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祭先生有关于死生的理解,实在令我们收获良多……”
“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会有一种名为『开悟』的修行方式……”
“您的友谊,将是我们此生最宝贵的财富……”
“凡您所想,凡您所愿,但您开口,绝无不可……”
“……”
白灰色的异色瞳勘破一张张真诚的伪装下的虚伪与贪婪,不可察地扯了扯唇角。
风祭居云没有起身,甚至没有举杯的动作,安之泰然地享受着他们的恭维。
“诸位先生何尝又不是让我学到良多呢?”
“既我手握这份权,那就得将它的作用完全发挥出来,衣锦不还乡……”
众人齐声道:“恰如锦衣夜行。”
可当宴会散场,风祭居云被护送着回到了自己下榻的旅店关门后,他脸上就只剩下嗤笑。
“把贪生怕死说的那么清新脱俗,怪不得他们能够当政客。”
「汝不也是吗?」
脑海中,那道声音——即神的意志再次浮现。
「之前汝可是连虚与委蛇都不屑一顾的。」
可是风祭居云丝毫没有遭到祂的影响,就连动作也没有半点迟滞。
因为自从那次开口之后,祂就像是开关坏掉的录音机,一直在风祭居云的脑海里聒噪的说东说西。
可核心宗旨只有一个。
「风祭,我赐汝生,因而汝才能降临人世。以人世间的法理,吾是汝的『天父』;
吾亦将『权』交还,再赠汝名,因而让汝得以成为万人敬仰的神子……」
「吾之敌即汝之敌,是天是地是人世间,唯独不是彼此!」
「接纳吾,即可超脱人世凌驾万物之上,所想要一切皆唾手可得!」
洋洋洒洒说了一通的祂没有等到答案,用感知向外试探而去,却见祂所开导的对象,已然褪下浴袍迈入浴池,将赤.裸的身躯与热水融合成一片。
脸上逐步浮现出安然的神态。
祂的聒噪沉默了一瞬,就像是人被无语住,随后就是恼羞成怒:「汝……」
却在这时,一丝微不足道的风声自脑后传来。
风祭居云身躯猛然绷紧,却又在听到熟悉的呼吸声那一刻,蓄势待发的手掌的确调动了力量。
却因先一步睁开了眼,从要人命的「诛灭」转为了无害的「生复」。
随着他起身,原本用以包住长发的发带体量猛然暴增,化作了一块白色的及地长布,成为了他蔽体的衣物。
而后他隔着金碧辉煌的大厅,望向从阳台上翻上来的人,冷垂着眸子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被他这幅古罗马同款衣物晃得有些出了神,直到喉结无意识地将炽热的气息吞咽回去,他才回到道:“来找你。”
边说边朝着青年所在的方向迈步。
起先他的步伐还十分的缓慢,像是谨慎地试探他的态度,但是一直没有得到喝止之后,尝到了甜头的他再次发挥了人渣不要脸的特征,打蛇随杆上。
三步并作两步,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出现在了风祭居云的面前,距离他被白布裹着的身躯最多只有几拳的距离。
近得他不只是闻到那股浅淡的红酒与浴花香,更像是被他的气息包裹与童话……
想要的贪婪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地被抚平悸动,相反,在这半个月的时间他像是上了瘾,一日比一日更加的迫切——
直到如今,光是遏制将青年吞吃入腹的强烈**就已经耗费了他所有心神。
风祭居云发现了,却装作没有发现,一旦点破只会让这只饿狼再无了顾虑,破罐子破摔地对自己发起了攻势。
他问:“我让黑市的人监视了日本所有出境的渠道,你怎么出来的,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禅院甚尔也没有隐瞒,反而有一些自豪:“风祭,你还真把老子当蠢货不成?”
“你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人,名为异能者么?”
“虽然因为轮船飞机的发明挤占了空间系异能者从事蛇头这个行业的前景,但只要钱给够,他们随时都能重操旧业。”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向风祭居云,意有所指道:“物尽其用,出其不意,还记得么?”
风祭居云略微有些出神。
因为这句话出自自己之口,还是对禅院甚尔将有限的咒具进行不同的搭配与开发,从而发挥出各种令敌人防不胜防功效的夸奖……
“风祭,我说你啊,也是真的有点太看不起老子了,你以为找了特勤局就能够防住老子吗?”
“如果他们真的这么有用的话,那他们的顶头上司怎么一次又一次被刺杀了呢?”
看着开始得意忘形、侃侃而谈的禅院甚尔,风祭居云意识到了一个事实:“我没法那么简单地打发走你吧。”
“当然,不然老子这么大费周章地跑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风祭居云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他空空如也的身后,紧接着又问道:“所以,小惠呢?”
“你把他放在哪个酒店里了?告诉门口的那些人,让他们去接吧。”
松口的他仿佛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开始破罐子破摔。
谁知禅院甚尔的答案令风祭居云愣住:“他啊?我没带来。”
“没带来?什么意思?”
禅院甚尔嗤地笑了出来:“意思就是说,他还在日本呗。”
风祭居云花了一点时间才接受了这个事实:“你把小惠一个人放在日本?”
“那咋了?我可是偷渡过来的,几十个小时缩在一个不足十平方的空间里,你难不成也忍心让小鬼受这个罪?”
“我不想,但是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
风祭居云额头蹦出青筋:“你在离开之前究竟惹了多大的祸事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你就不怕……”
“那群畜生抓小鬼威胁我?”
禅院甚尔抢答完就满脸神秘地说:“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老子比你清楚那些人是什么货色,所以早就做好了准备。”
“还有就你刚刚问的那个问题——”
“小鬼可不是一个人在日本,我可是精心给他挑选了一个保姆外加保镖,放眼这个日本可没人能够奈何得了他。”
风祭居云脱口而出询问:“孔时雨?”
“他有这么大的能耐?”
风祭居云表示完全不相信。
禅院甚尔却懒散地耸了耸肩:“他当然没有,但我说的也不是他啊。”
看着嘴角擒着笑,明晃晃地表达来问我的禅院甚尔,风祭居云顾不得骂他,开始思考禅院甚尔所指的这个人选是谁。
日本可能会有这么厉害的人,但是跟他关系好的可以说一个都没有,大部分都恨不得将自己挫骨扬灰,或者怕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