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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寵成癮 第五十五章:會場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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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顧南西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4-08-26 16:13:29 来源:搜书1

主持人愣:「……」唐天王好任性。

吃瓜群眾愣:「……」唐天王好虐汪。

唐天王步調懶懶,走下舞台,然後,拿出手機:「千羊,我拿到獎了,今晚有獎勵嗎?」

主持人愣:「……」唐天王注意點,公眾場合。

吃瓜群眾愣:「……」唐天王,求高清無碼種子!

這麼神聖又莊嚴的頒獎晚會,完全被唐天王玩壞了。

「感謝唐天王,你的獲獎感言,應該可以成就明天的頭條了。」袁熙趕緊把被唐天王帶偏的主題引上正軌,「接下來要開的獎項是我們萬眾期待的內地最優秀女演員獎,請用熱烈的掌聲有請開獎嘉賓——華星電影電視公司執行總裁雷天明先生。」

會場驟然安靜,開獎嘉賓走上頒獎台。

「很榮幸能為最優秀女演員開獎,入圍的演員都有誰呢?請看大屏幕。」

鏡頭切換,會場數萬雙眼睛看著舞台正中央的屏幕,渾厚的男聲伴隨著熒屏鏡頭:「被提名的女演員有,」

「《天獅》,方菲,」

「《定北侯》,言天雅,」

「《清平頌》,張君樺,」

「《江北戰火》,劉素萍。」

大屏幕上的鏡頭定格,燈光切到四位候選藝人,全場屏息凝神,只見開獎嘉賓緩緩打開信封,抑揚頓挫地念道:「獲得第十四屆飛鷹電視節最優秀女演員獎的是——」停頓片刻,頒獎嘉賓音調上揚,道,「《天獅》方菲。」

歡呼驟起,所有鏡頭切向方菲,只見她擁抱了一下身邊的男伴,笑著對鏡頭拋了個飛吻,然後落落大方地走上了領獎台。

主持人上前擁抱:「恭喜。」

「謝謝。」

禮儀小姐款款上台,頒獎嘉賓將獎盃遞給方菲:「祝賀你。」

她淺笑從容,道:「謝謝。」禮貌性地擁抱了一下嘉賓,轉身站到領獎台,調了調麥克風的高度,她捧著手裡的獎盃,笑容明媚,「感謝PETV,感謝我的賢內助,喬先生。」

台下,喬彥庭寵溺地看著領獎台上言笑晏晏的女子,笑著回了個飛吻。

頓時,場下一片尖叫。

今天是怎麼了?集體派放狗糧嗎?這姦情一段一段地來!袁熙巧舌如簧,連連揶揄打趣:「好別開生面的獲獎感言,請問方菲小姐,我能另作他想嗎?」

方菲毫不遲疑地搖頭,認認真真的表情:「不能,我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

瞬間,方菲的話惹得場下一陣歡笑,尤其是方喬二人的粉絲,此番公布戀情,真是殺了個措手不及又驚天動地啊。

方菲向來不是個矯揉造作的女子,對著鏡頭,大大方方地開誠布公:「喬彥庭先生,讓你偷偷摸摸了三年,幸苦了,你已經正名了,今晚,你就大大方方來我家吧。」

「……」在場所有人,大跌眼鏡。

喬彥庭失笑,無奈地看著台上的女子,目光寵溺。

「最後感謝粉絲們,請繼續支持我,還有,別忘了支持我家喬先生。」說完,片刻,方菲補充,「忘了感謝一個人了,感謝阮江西,託了你的福,我的獎盃,分量很足。」阮江西要評選,哪個不要命地敢玩黑幕不是?

說完,方菲對著觀眾欠身鞠躬後,走下領獎台,徑直走向喬彥庭,她的喬先生,等了許久。

台上,兩位主持人相互調侃,氣氛持續高漲。

「今天是虐狗日嗎?」袁熙問身邊的男伴。

「我倒覺得今天是阮江西日。」

袁熙挑眉:「怎麼說?」

「居然有三個獲獎人都在感謝阮江西。」張敬豪似不可思議。

袁熙略微思忖:「那我是不是也要感謝一下江西?」

「哦?」

「江西去了我的訪談節目之後,台長就給我漲工資了。」

台下觀眾,一片鬨笑,氣氛恰好。

張敬豪滿臉誠懇:「等下晚會結束,我一定要抱著江西的腿,她不同意當我新歌的MV女主角我就不撒手。」

一番風趣的打趣,惹得阮粉陣陣歡呼。

袁熙狀似認真,瞧著台下,好好睃視了一番:「誒,宋少怎麼不在位置上,導播,導播,快把剛才那一段剪下來,等宋少回來,重播十遍。」

張敬豪連連擺手,場下笑聲越發此起彼伏,氣氛點到最熱,袁熙適時引入下一part:「接下來把舞台交給馬上要出場的藝人,一舞驚鴻,踏馬定北。」聲音高昂,袁熙拉麥高喊,「現場的觀眾。準備好你們的尖叫了嗎?」

一舞驚鴻,踏馬定北,那是常青揮別北魏時,為池修遠跳的舞,也是她作為細作獻給燕驚鴻的舞,一舞傾城,迷了風沙,還有他的眸光。

會場驟然安靜,古箏聲緩緩響起,舞台的燈打亮,煙霧朦朧,隻聞清凌的女聲錚錚似弦,念道:「遠之,你等我揮軍北下,為你踏馬歸來。」

古箏聲猝然高昂,狼煙飛起,馬蹄聲聲,女子輕聲吟唱,頓時,尖叫聲鼎沸。

「常青!」

「常青!」

「常青!」

「……」

無數阮粉,尖叫聲直接衝破了萬人會場,只見那舞台中央,霧氣籠罩,女子一身銀灰盔甲,若隱若現。

「方菲。」

方菲驟然回頭,瞪大了眼:「江西?」

阮江西笑笑:「恭喜你獲獎。」

方菲瞧瞧舞台上的人影,又瞧瞧阮江西,驚詫不已:「你在表演分身術嗎?」她實在難以置信,驚奇,也好奇,「如果我腦子沒有短路的話,你應該在台上表演。」

阮江西背著光,眸子落於台上,淡淡道:「君子有成人之美。」

這時候,燈光區的工作人員喊道:「燈光師準備。」大喊,「切七號燈光。」

阮江西走向第一排,最尊貴的位子,她拂裙落座。

蘇鳳於猛然站起,不敢置信地瞪著座上的人兒:「你為什麼會在這?!」情緒幾乎失控,她大喝,「你在這,那……」她看向舞台,聲音劇烈地顫抖,「那,台上是誰?」

突然,電火花一亮,七號燈閃了一下,滅了,下一秒,所有應急燈光驟亮,唯獨舞台的表演區,一片昏黑。

阮江西淺笑:「你覺得台上應該是誰?」

「砰。」

毫無預兆,一聲巨響,隨之,慘叫聲撕裂:「啊——」

叫聲不絕於耳,慘烈至極,眾人望去,卻見台上高懸的舞檯燈,碎裂了一地。

蘇鳳於嘶喊:「以萱!」

一時間混亂不堪,女人慘叫聲還在繼續,應急燈切向舞台的表演區,只見女人被壓在懸掛舞燈的鐵架上,呻/吟呼喊,細看,女人竟是定北侯的演員,葉以萱。

阮粉們頓時鬆了一口氣。

「為什麼會是以萱?明明是你在台上,分明應該是你。」蘇鳳於失聲大喊,「是你?一定是你搞得鬼。」

阮江西側身以對,端坐於座,淡然無痕,回答:「嗯,是我。」

現場太過混亂,無人注意到蘇鳳於近乎毒辣的眸光,直直鎖向阮江西:「你做了什麼?」

「成人之美。」她語氣輕描淡寫般,「她似乎很想上台。」

蘇鳳於嘶喊:「分明是你害她!」

阮江西輕輕搖頭:「不是我,」轉頭,清澈潑墨的瞳孔徐徐生輝,她說,「是你,是前輩你自食惡果。」

蘇鳳於眼冒火星:「你——」

「蘇鳳於,」阮江西不溫不火地打斷她,從座位上起身,眸間微微冷凝,似寒霜染了古墨,她依舊淡然無波,卻字字錚錚,「你不該來惹我的,如果非我甘願,從來沒有誰可以算計我。」

蘇鳳於猛然後退,眸光閃躲:「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阮江西不疾不徐,逼近了一步:「你不好奇嗎?為什麼我會識破你。」

蘇鳳於瞪大了眼,瞳孔猛地縮了一下。

「前輩的手段,似乎拙劣得有點幼稚,而且,剛才在化妝間裡,前輩忘了藏好得意忘形的表情。」阮江西輕笑,好似平常,語調雲淡風輕,「原來前輩的演技,不過爾爾。」

竟不想,讓她一眼識破。

隻憑一個眼神,識破了她精心籌謀的所有心思,這個女子,如何這般聰慧,這般精明得像只能洞察一切的貓兒,讓人無處遁形。

是她失策了,居然低低估了這個狡黠的女子。蘇鳳於咬牙,指尖緊握,陷進掌心裡:「如果你在是耀武揚威,奉勸你適可而止。」

阮江西淺笑盈盈,斜睨著,目下無塵卻透露著淡淡居高臨下的恣狂:「似乎沒有人告訴前輩,這裡,是宋辭的地方,最不該自作聰明。」長睫微抬,清凌婉約的容顏突然寒冽,冷若秋霜,音調狠厲極了,她道,「表情管理,是一個藝人基本的修養,蘇前輩,比起我,你差遠了。」眼底,是輕視,是目空一切的自信與狂妄。

不似以往的溫婉如水,她一個眼神,也可以乖張陰狠。

若論表情管理,確實,無人能及阮江西一分,她啊,在示威,在挑釁與壓迫。

蘇鳳於下意識後退了數步,看著阮江西的瞳孔,竟不禁慌張失措:「阮江西,你——」

「葉以萱,」語氣,又平淡下來,阮江西輕聲說,「你不去看看她的傷勢嗎?燈光很高,鐵架很重,她應該會傷得不輕。」

「阮江西,記住,」蘇鳳於狠狠相視,一字一字,像是撕咬出聲,「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說完,蘇鳳於跑上了舞台,狼狽又趔趄。

血本無歸,落荒而逃,也莫過於此。方菲到現在都未能平復下來,驚訝之餘,更多的是震驚:「江西,你剛才的神情,太像一個人了。」現場太亂,別人興許沒有注意到,方才的阮江西,有多狠辣,有多強勢,像極了宋辭。

阮江西只是笑笑,並不言語,端坐著,看著台上。

方菲久久不能平靜。

正是混亂失控時,於景言跑來,額頭上還冒著汗,停在阮江西面前,盯著她,一言不發,就死死瞪著她。

髮型有點凌亂,汗濕了妝,顯得有些狼狽,於景言怒目,對著阮江西就吼:「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讓人操心。」

吼完,甩手就走,似乎太急,踉踉蹌蹌的。

阮江西不明所以。

於景安走過來:「別理他,那小子剛才急著衝到台上,被應急燈閃了眼,撞傻了腦袋,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惱什麼呢。」

阮江西聽了,並不做反應。

聰明的傢夥,分明知道景言那個傢夥是關心則亂,還這麼淡定。於景安也不戳破:「你沒什麼事吧?我和景言都以為台上的人是你。」

阮江西搖頭:「沒事。」

你是沒事了,景言那個白癡可是嚇傻了。於景安腹誹完,與阮江西玩笑:「沒事就好,不然我這個之一贊助商就慘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燈光短路也就算了,還那麼巧,鋼絲也好端端地斷了,斷哪根不行,偏偏斷葉以萱頭上那跟,巧得跟有人刻意似的。」

於景安話裡有話,刻意試探,阮江西卻沉默不言。

巧合太巧,於景安敢肯定,不是天災,是人禍,轉頭,看向正回席的宋辭。

於景安想:恐怕是,禍出紅顏呢。

宋辭坐在阮江西旁邊,手自然地摟住她,他看著她,對周遭嘈雜完全熟視無睹。

阮江西靠著他,貼近宋辭耳邊,小聲地問:「傷得重不重?」

宋辭回了句:「不輕。」

恐怕,葉以萱要在醫院躺好長一段時間了。

阮江西有些疑惑:「蘇鳳於應該不敢下這麼重的手。」她看著宋辭,「是不是你?」她告訴宋辭時,宋辭惱了,依照宋辭的性子,不太可能不以牙還牙。

「蘇鳳於斷了一根電線,我剪了一根鋼絲,」宋辭目光有些冷清,「扯平了。」

阮江西驚愕,她家宋辭下手太狠了。

蘇鳳於到底是忌憚宋辭,只是小打小鬧,壞了電路,至多是讓阮江西出出醜,可不及宋辭,直接就下狠手,玩命。

「萬一鬧出人命呢?」人多眼雜,她擔心宋辭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多少是有些心有餘悸的。

宋辭拍了拍她的肩:「算她運氣好,我不會鬧出人命,你還沒有拿到獎,頒獎典禮還要繼續下去。」宋辭冷哼,談及此事,還是十分惱怒,「不然,我就把鋼絲全剪了,砸不死她也要弄殘她。」

阮江西愕然失笑。

後排,定北侯劇組及方菲等人都驚呆了,宋辭這類似於犯罪證據的招供,未免也太明目張膽了,這可是故意傷人罪,是犯法啊!

方菲有點不敢置信:「不是吧,宋辭真敢弄死人?」

喬彥庭揉揉她的臉:「我家菲菲還是太單純了。」

「……」方菲突然有點怕怕的,以後,還是離江西家那位遠點,太危險了。

葉以萱是被抬下舞台的,據說,壓斷了腳踝的骨頭,傷得不輕,不過,畢竟是別人的事,事不關己,哄哄鬧鬧了半刻鐘之後,現場混亂就漸漸平息了。

這頒獎晚會還得繼續,宋少家裡那位還沒領獎呢,誰敢散場。

「下一個就是我。」阮江西偎在宋辭懷裡,指了指貴賓席最裡側的地方,「她一直在看我。」

左上方,四十度方向,坐的是唐宋慈善基金的駐華董事,唐婉,以頒獎嘉賓的身份出席。

宋辭瞥了一眼左上方的席位:「別理她。」

唐易也瞧了一眼,皺了皺眉,但願他這偏執的姑姑能識相些,千萬別搞出什麼么蛾子,不然,宋辭再玩一次衝冠一怒為紅顏,就很難保證不出人命了,退一步想,就算宋辭不出手,阮江西可也不是能隨便拿捏的軟柿子。

今晚,真是多事之秋。

稍後,主持人袁熙上台,從容不迫地救火:「不好意思各位,剛才出了一點意外,不過大家不要驚慌,警衛人員已經檢查過現場所有設備,確保不會再出現任何安全事故,另外在這裡,我代表主辦方和電視辦向到場的所有嘉賓致歉,是我們的失誤了,抱歉。」

一番進退得當的話,緩解了不少緊張的氣氛,作為主持人,袁熙充分表現了她超高的職業素養,又道:「因為鎂光燈脫落,以萱的表演不得不終止,幸運的是以萱的傷不算太重,醫生已經在處理了,沒有看到精彩的演出,我想大家都和我一樣遺憾,更抱歉的是,蘇老師需要照看以萱,無緣給我們最受歡迎的女演員頒獎。」銜接得十分自然,袁熙褪下沉重的表情,笑著致辭,「沒錯,接下來我們要頒發的就是今晚的重頭獎項,內地最受歡迎女演員,究竟這個獎項花落誰家呢?我們馬上揭曉。」

男主持人這時候接話:「接下來讓我們掌聲有請開獎嘉賓——唐宋慈善基金的駐華董事,唐婉女士。」

眾所周知,阮江西被提名了最受歡迎女演員,拿獎的概率**不離十,這開獎嘉賓居然補位成了唐婉……

人生如戲,沒有最雷人,只有更狗血。

唐易抱著手,翹起了二郎腿:「又有好戲看了。」

紀衍也多了幾分興趣:「什麼好戲?」

言天雅淡淡接過話:「婆媳大戰。」

紀衍不禁笑了,方才的紅顏之亂還沒平息呢,又來一出,宋辭這兩口子,真是能玩,就是太勞民傷財了。

屏幕上,正放著提名介紹的視頻,場內觀眾嘉賓都在屏息靜待,尤其是阮粉,一個個盯著屏幕,又瞅了瞅自家女神,是即激動難耐又迫不及待,反觀女神大人……

額?!一直在和宋辭大人耳語,遠遠地看去,像在恩恩愛愛你儂我儂。

阮江西湊在宋辭耳邊,聲音很小:「宋辭,千羊給我準備的獲獎感言忘在車上了。」

宋辭安撫她:「沒關係,隨便說什麼都可以。」

阮江西不太放心:「我詞窮了怎麼辦?」她不善言辭,走過場的客套話更不會說,卻也不能領了獎盃就下來。

宋辭想了想,附在她耳邊,輕笑了一聲:「你可以把昨天夜裡對我說過的話再說一次。」

阮江西頓時臉色緋紅,昨夜裡,宋辭狠狠折騰,逼著她說了不少情話,還有很荒唐的……渾話,這些閨房隱私,哪能在領獎台上說。

台上,開獎嘉賓看了一眼信封,七號燈光砸碎了,照不清唐婉的表情:「獲得最受歡迎女演員的是,」臉上,神色喜怒不明,唐婉念道,「阮江西。」

一個名字,剛落,歡呼聲響徹,如雷貫耳,阮粉們瘋狂地高呼阮江西的名字,震攝全場。其實毫無懸念,憑這八千萬阮粉大軍,這最受歡迎女演員怎麼可能還有他人。

「江西,江西,一統天下!」

「江西,江西,一統天下!」

「……」

眾人已經見怪不怪了,阮江西的粉絲彪悍慣了,口號也牛逼慣了,阮江西也一向慣著阮粉,隨她們高興咯,炸了這頒獎現場給女神慶祝恐怕也沒有誰敢說什麼。

阮江西起身,宋辭攏了攏她的發,親吻她額頭,叮囑她:「別讓她欺負你。」

阮江西笑了笑:「你的女人,豈是那麼好欺負的。」

宋辭十分滿意,又親了親她的臉才讓她上台,她站上舞台,一身乳白色的宮廷禮群,裙擺鋪了一地,墨發挽起,一步一步走向領獎台,高貴而又優雅。

阮江西,是天生的王者。

「恭喜你。」唐婉接過禮儀小姐手上的獎盃,走近,「阮江西,你運氣真好。」

阮江西進退有禮,淺淺地笑:「唐女士,您給我頒發的是最佳運氣獎嗎?」

唐婉不答,反問:「你運氣很好不是嗎?」

運氣二字,直接一概而論,否定了阮江西所有的實力,似乎話裡有話呢,唐婉想說她阮江西只是得了宋辭庇護不是嗎?

果然是婆媳大戰,落水事件又豈是如媒體所報道的誤會一場,任誰都看得出來阮江西與唐婉之間,是不見火的硝煙。

「我運氣是很好。」阮江西收了笑,話鋒一轉,眼神凌厲了幾分,卻不咄咄逼人,「只是唐女士,請不要用我的運氣來質疑我所有影迷的眼光。」

阮江西的話剛落,阮粉們就炸了。

「眼瞎請閉嘴!」

「眼瞎請閉嘴!」

「眼瞎請閉嘴!」

林晚帶頭,粉絲們有條不紊地重複了三遍,然後齊刷刷地安靜下來。阮粉都是有素養的粉絲,撒潑撒野等擾亂秩序的事才不做。

被阮粉們這麼『禮貌』地一提醒,唐婉臉色紫青交替,顏色好不難看,握了握拳頭,她說:「抱歉,不知道阮小姐會介意,我似乎開了個不太應景的玩笑。」

阮江西十分有禮:「我不介意,但是我接受你的道歉。」

唐婉側身面向阮江西,理了理半挽半散的頭髮,手指微微一扯,隨後垂在身側,動作自然而不動聲色,她走近,與阮江西隔著幾步的距離:「第一次做頒獎嘉賓,我太緊張了,都快要忘了正事了。」一手垂在身側,掌心鬆開,另一手遞出獎盃,「恭喜你。」

滴滴滴滴……

細細碎碎的輕響,滾了一地的珍珠,非常細潤的白色顆粒滾得到處都是,台上燈光太亮,不細看,根本瞧不起地上的瑩潤。

滿地珍珠,她穿著十公分高的鞋子,阮江西笑,看來,唐婉是不打算讓她帶著這個獎盃走下台了。她微微傾身,致禮,雙手去接獎盃:「謝謝。」

白嫩纖細的手指才觸到獎盃——

「咣!」

一聲脆響,獎盃墜地,四分五裂,碎了一地的水晶玻璃。

唐婉愣住,一時忘了收回手。

頓時,台下上萬雙眼睛盯著領獎台,瞠目結舌。獎盃碎了?!被唐婉摔碎了?!

阮江西訕訕地收回手,有些惋惜:「演藝事業的第一個獎盃,還沒碰到就砸了,我的運氣簡直糟糕透了。」阮江西似怨似怒,「唐女士,你剛才的玩笑果然不太應景。」

唐婉怔忡了許久,瞳孔擴張:「你——」

阮江西微微轉身,對著台下還處在呆愣狀態的候場人員道:「不好意思,工作人員能否過來清掃一下。」

工作人員如夢方醒,趕緊上台去清理,走得太急,腳下打滑趔趄了一下。

腳下有東西……

工作人員一聲不吭,背過身,將一地的碎片,還有珍珠,全部清理走。這種情況,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保持緘默才能安然無恙。

待到工作人員下台,阮江西才面向觀眾,對著領獎台的麥克風:「獎盃碎了,獲獎感言留著下次說,謝謝。」微微俯身鞠躬,然後轉身,路過唐婉時,她腳步放緩,側身相對,聲音壓得很低,僅二人能聞,「我已經不是十五年前那個任人拿捏的小女孩了,所以,輕易不要來惹我,你動我一毫,我還你一厘。你那條項鏈應該很貴,只可惜成了一堆垃圾,浪費了。」

唐婉張張嘴,正要開口——

阮江西突然聲調上提,輕微有些責問:「唐女士,對於我的獎盃,你不說一聲抱歉嗎?」

「你是故意——」

唐婉才說了半句,阮粉們就直接開始轟炸了,嘈雜聲掩蓋了所有唐婉說到嘴邊的辯解。

「摔我女神的獎盃,道歉!」

「道歉!」

「……」

阮江西的粉絲各個都紅了眼,一副要上前乾架的樣子,場面再一次失控。

「我沒碰到她的獎盃,不是我。」

唐婉的話,湮滅在吵鬧聲中,現場根本聽不到。

往日有仇,近日有怨,藉機行兇,怒摔獎盃,似乎全部符合邏輯,這罪,唐婉擔定了。

阮江西才剛回座,方菲就湊上去:「唐婉是故意摔碎你獎盃的?」

阮江西拂了拂裙擺,莞爾一笑,回答:「不是。」她環顧了一番,宋辭並不在附近。

方菲十分好奇:「這麼巧?」居然不是唐婉故意的,難不成還是偶然?總不能是阮江西自己摔的吧。

「我是故意的。」阮江西解釋道,「獎盃是我摔的。」

後排一乾人各個目瞪口呆了。

方菲嘴角抽了抽:「你開玩笑的吧,那麼多鏡頭你敢玩栽贓嫁禍,不怕被拍到?」

「不會拍到。」阮江西心不在焉,在找宋辭。

「現場少說有幾百個鏡頭,」唐易起了興趣,「我很好奇你哪來的自信。」

阮江西回頭:「你們都覺得是她在刻意為難,不是嗎?」

一時間,大家都答不上話來,確實,正常人會這麼想,可是總不能只靠揣度人心就玩這麼大吧。

方菲將信半疑:「只要是正常人的確會有這個認知,畢竟絕對不會有哪個藝人敢在鏡頭面前玩手段,所以說,你膽子也太大了點吧,居然敢在幾百個高清攝像頭下明目張膽地潑髒水,這全場可還有一萬雙眼睛盯著呢,尤其是攝像師,那可是360度無死角的火眼金睛啊。」方菲確定,「如果你只是抱著僥倖與揣測的想法,那麼江西,你這是在玩火。」

「不是僥倖與揣測。」阮江西平鋪直敘的語調,不溫不火,「唐女士的項鏈斷了,如果工作人員不上去清理,我走不下來。我站的那個地方,剛才葉以萱站過,上面的聚光燈砸碎了,那個位置,有一個角度沒有光線,是盲區,只要避開那個角度,鏡頭錯位,拍到的就會是唐婉失手摔碎了獎盃。」

莫非是,唐婉為難在先?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就在剛才那幾秒鐘時間裡,阮江西算計了這麼多?而且,一絲不差毫無漏洞。

盲區,角度,錯位,光線……這得怎麼計算,才能避過幾百個高清鏡頭啊,即便是唐易與紀衍這種吃演員飯多年的,也覺得不可思議。

方菲驚得合不攏嘴:「江西,你玩的不是手段,是智商!」她躺屍在喬彥庭身上,大嘆,「天!太燒腦了。」

「你不是倒打一耙的人。」言天雅稍稍思忖,「是不是唐婉故意扯斷了項鏈讓你下不了台?」

阮江西沉吟了一下:「應該是。」

「真陰損的招數,一百多顆珍珠,顆顆圓潤,她是想你站著上去躺著下來。」言天雅似打趣地笑道,「那條項鏈出自mamous之手,至少值六位數,唐婉還真捨得,不過可惜,賠了夫人又折兵。」言天雅輕笑一聲,「明天的熱搜頭條肯定是細數婦人心,唯宋氏唐婉最毒,眾目睽睽怒摔獎盃。」

毫無疑問,此番,唐婉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最毒婦人心,這罪名啊,她坐定了。阮江西如此輕而易舉,叫唐婉賠了夫人又折兵,大獲全勝。

玩心計啊,誰玩得過阮江西呢。

「有點可惜了我的獎盃。」阮江西輕嘆了一聲,有點惋惜。

言天雅淡笑不語,一個獎盃而已,讓唐婉顏面掃地臭名昭著,阮江西才是贏家。

「宋辭。」

但見宋辭走來,阮江西笑意明朗,十分好看,他在她旁邊落座,攬住她的腰。

「你去哪了?剛才都找不到你。」

宋辭親了親她的臉:「處理點事。」

阮江西並不多問,只是告訴宋辭:「我剛才栽贓嫁禍了。」語氣擒了笑意,好似討巧,清雅的眸間,多了抹靈動狡黠,又說,「唐婉肯定快要被我氣死了。」

她有些洋洋得意,向她的宋辭炫耀,像個淘氣的孩子。

宋辭不禁笑了,誇獎她:「我知道,我家江西是最聰明的。」

不問緣由,不辨是非,宋辭只顧念他家江西,旁人如何,便隨她鬧騰,哪怕那被她戲耍的是他的血緣至親又何妨。

嘖嘖嘖,唐易搖頭,宋辭這個冷心腸!

「剛才我誣陷唐婉的時候,」阮江西突然想起,眉染不寧,「好像那個男主持人看到了。」

原來,還有個目擊證人啊,如此一來,宋辭只怕是要——

「放心,他不敢亂說。」他說得輕描淡寫不冷不熱的,隨意地拂著阮江西的臉,說,「我剛才已經警告過他了,他沒膽子生事。」

聽聽,宋辭這護犢子的勁兒,完全黑白不分。

唐易拿話嗆他:「宋辭,你這是助紂為虐。」

宋辭冷眼一扔:「我樂意。」

阮江西靠著宋辭笑得開懷。

這一對啊,一個聰慧狡黠,一個昏庸護短,都是惹不得的主。

言天雅俯首與唐易小聲的耳語:「如果剛才在台上的人是我,肯定會出醜得很慘絕人寰。」她由衷地誇讚,「江西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女人。」語氣裡,多了幾分欣賞,阮江西這樣聰慧剔透的女子,很難叫人不喜歡。

唐易脫口而出:「那當然,宋辭的眼光一向很好。」語調,頗有些洋洋得意。

「她畢竟是宋辭的母親,江西會不會玩太狠了?」

「不會,江西只是小打小鬧罷了,要是宋辭出手,傷筋動骨還算輕的。」唐易睨了前排的宋辭一眼,似笑非笑,「那傢夥,一向心狠手辣。」

心狠手辣,宋辭自然是當仁不讓。

言天雅撩了撩捲曲的長發:「我突然有點同情唐婉。」

「生出宋辭那樣的不孝子,確實值得同情。」唐易臉上的神色沐了幾分冷意,「不過,可憐之人,都有可恨之處。」

言天雅略微心驚,想來,宋辭與他母親之間,有許多的不為人知。

這時候,台上的開獎嘉賓突然念道:「最佳表演藝術家的得主是——」

全場寂靜,片刻,阮江西的名字響徹了會場。

「阮江西!」

最佳表演藝術獎,那是業內對演技最高的嘉獎,然,阮江西隻用了一部作品拿下了這個獎項,是當之無愧的無冕之王。

「江西!」

「江西!」

「江西!」

振奮人心,不過如此,阮粉們吶喊歡呼,全場的嘉賓離座站起,掌聲雷動。

阮江西,註定是娛樂圈的王者。

她起身,拂了拂裙擺,她身旁的男人理了理他的發,溫柔地凝視,淺笑清俊:「我的江西,很棒。」低頭,親吻她的額頭,「恭喜。」

阮江西提裙行了個標準的淑女禮:「謝謝。」

宋辭親了親她的手背,鬆手,看著他的女人落落大方走向領獎台。

唐易取笑:「宋辭已經徹徹底底成了妻奴!」

「他似乎甘之如飴。」言天雅看著台上遺世獨立的女子,一身風華,美得叫人移不開眼,「如果我沒有記錯,江西是唯一一個年齡不過30歲的表演藝術家。」言天雅笑問,「你說宋辭有沒有動手腳?畢竟阮江西要拿哪個獎,對宋辭來說,不過是一個電話的事情。」

唐易隻道:「是業界良心。」停頓了一下,又補充,「她當之無愧。」

言天雅不置可否,笑著感嘆:「你我都出道了快十年了,那個獎連提名都沒有過,阮江西不過演了個配角就拿下了,我不得不承認,演技這個東西,果然不能只靠實戰經驗,靠的還是天賦。」

唐易點頭。

台上,頒獎嘉賓有些激動地將獎盃遞到阮江西面前:「我也是阮粉,是你忠實的粉絲。」

阮江西的鐵粉還真是無處不在,頒獎的這位,可是政界有頭有臉的。

阮江西進退有禮,微微頷首:「謝謝。」

「還有我的家人,我們都很喜歡你,很期待你的新作品。」

她接過獎盃,又道了一句:「謝謝。」走到領獎台前,燈光落在她一雙清麗的眼裡,淡雅如菊,她看著台下,停頓了很久,「不好意思,發言稿忘在了車上,實在想不起來經紀人給我寫的獲獎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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