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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寵成癮 第八章:隻喜歡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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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顧南西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4-08-26 16:13:29 来源:搜书1

「好。」

宋辭伸手,牽著阮江西的手,拽在手心裡,起身,靠著她身側,十分依賴她。

阮江西輕輕將他受傷的手指避開,問:「手還痛嗎?」

宋辭搖頭:「已經不痛了,剛開始腦子好像空了,然後好多場景閃出來,都是你的臉,你說過的話,你去過的地方,一時理不順我才不小心撞到了樹上。」

她側過身子:「對不起。」眸中,儘是心疼,濃烈得將要湮滅她所有情緒。

宋辭緊了緊手上的力道:「不準說對不起。」用力將阮江西抱進懷裡,蹭著她耳邊,說,「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所以,我哪也沒去。」他湊近她的眼,命令她,「不過下次你要早點找到我。」

她回答:「下次我不會再把你弄丟的。」

宋辭滿意了,唇角牽起淺淺的笑,十分好看。

「宋少。」

秦江忍了許久才過去,後面陸千羊直翻白眼:「真不識趣,沒看到他們兩正親熱嗎?」

不識趣的秦江一副公事公辦恭恭敬敬的樣子:「宋少,我這就讓醫院準備,您要不要先去做個檢查?」

秦江向來小心謹慎,尤其是這次宋辭記憶提前清空,又許久沒有恢復平時的狀態,他越加戰戰兢兢。

不想,宋辭隻問:「你是誰?」

秦江真想吐血,這個問題七年間,每隔三天問一次,簡直魔音繞耳。

阮江西解釋:「他是秦江。」

宋辭沉吟了一下:「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他,我的助手。」他態度很堅決,「不過我現在不認識他,我要跟你回家。」

顯然,宋老闆記得他家阮江西的話,至於秦特助的臉,完全沒印象沒興趣沒耐心,自始至終,宋辭老闆連一個眼神也沒施捨給秦特助,秦特助真特麽地想造反,算了,也就想想,還是苦口婆心:「我建議先去醫院。」

宋辭轉頭:「再多嘴,我解僱你。」

語氣,不可一世,全然一副太子爺的姿態。

分明還沒有恢復日常意識常態,分明對阮江西還是千依百順的,對兢兢業業的秦特助卻這態度。

秦特助不想說話了。

阮江西說:「先去醫院。」

宋辭要求:「我要和你在一起。」

阮江西解釋:「我陪你去。」

「好。」

這個時候,宋辭很聽話,非常之聽阮江西的話。

「呵呵,真是大開眼界。」

忽然,一道男聲穿過來,只見幾米外,唐易雙手插在口袋裡,懶懶散散地走過來。

這廝,也不知聽了多久的牆根,陸千羊鄙視他。

唐易走近,對阮江西笑笑:「江西,不是親眼所見,我不會相信這個目中無人不可一世的傢夥,在你面前會這麼幼稚。」

幼稚,這個詞形容這次犯病後的宋辭,秦特助覺得真特麽貼切。

阮江西微微回視,並不回話,身側,宋辭卻將她往身後藏了藏,一臉防備:「你是誰?為什麼一直盯著她看?」

二十幾年的兄弟,如此開場白,以前唐易並沒有覺得什麼,畢竟宋辭一視同仁,如今有了阮江西的存在,如此鮮明的對比,唐易心裡極度不平衡,沒好氣地冷哼:「是誰說的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那一定是沒見過某種為了衣服砍手足的人。」唐易自我唾棄,「大半夜的不睡覺跑來管你這檔子破事,我真是找虐。」

宋辭冷眼對視,片刻,看阮江西,眼神柔和了:「他是誰?我不記得我有兄弟,你沒有和我說過。」

得,要得宋辭一星半點記憶,阮江西全權說了算。

「他是你表哥。」解釋完,阮江西對唐易報以歉意,「不好意思,沒有和他說起過你。」

唐易無言以對,心裡的陰影面積太大了。比起以前誰也不記得,宋辭現在這樣被阮江西主宰,實在更讓人不爽。

宋辭直接把阮江西拉到懷裡,用側臉對著唐易:「你為什要和他道歉,他是誰我又不關心。」

陸千羊沒忍住,笑出了聲。

唐易咬牙切齒:「宋辭!」

宋辭看都不看她一眼,拉著阮江西就走:「你陪我去醫院。」

「好。」

然後,宋辭將阮江西整個裹在懷裡,心情十分好。

唐易快要氣絕身亡了,陸千羊火上澆油:「唐天王,息怒,以後這樣的情況還多著呢,每次都這麼大動肝火,那有的受。」

這話,真特麽有道理。

「宋少。」秦江跟上去,「宋少,您還是先看看這個。」將平板遞過去,滑出了一張張人物關係圖。

宋辭抬抬眼,心不在焉。

忽然,滑到某一頁的時候,宋辭眸子一凝,秦江手立刻頓住,趕緊瞧了一眼平板。

宋辭冷聲問:「顧白是誰?」

秦江覺得他不好解釋了,平板上顧白的照片旁邊就備註了兩個字:情敵。他發誓,這個備註不是他添加的。秦江看阮江西,讓正宮娘娘解釋。

阮江西說:「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像家人一樣。」

這解釋,非常規矩,坦坦蕩蕩沒有一丁點歧義。宋少這下總滿意了吧。

結果,宋辭卻問:「是他重要還是我重要?」

陸千羊和秦江傻眼,唐易很失禮地笑出了聲。

阮江西一時愣住。

「你還要想?」宋辭臉沉了。

阮江西不想了:「你。」

宋辭這才抱著她繼續走:「江西,晚上回去給我做飯,然後陪我一起睡。」

阮江西笑:「好。」

「嘖嘖嘖,宋辭真是完了。」唐易直接往自己車裡鑽,吃了一晚上冷風,又被宋辭灌了一肚子怨氣,心情很不爽。

陸千羊跟著她家藝人走,故意放慢了腳步,湊到秦江跟前:「秦特助,你家宋少會這樣多久?」

秦江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這樣?」

「就是這麼,」陸千羊想了一下措辭,「嗯,這麼……這麼纏人。」

秦江也很鬱悶:「在遇到阮小姐之前,宋少不會這樣。」

陸千羊想了想,總結:「確實,我家藝人比較有愛。」

秦江不想說話,也不想苟同。

「嘿嘿,宋少不會一直這樣吧。」陸千羊打著小算盤,覺得這樣也不錯,宋大少剛才多乖順、多黏人、多呆萌、多唯江西是從,又會邀寵又會撒嬌,和江西家裡那隻宋胖少一個屬性,聽話又好養。

「很快就會正常,如果阮小姐不在宋少身邊,會更快進入狀態,今天可能是傷了腦子,又沒人在身邊,宋少一股腦想了阮小姐幾個小時,一時抽離不出來,要是平時,完全不用轉換,不過現在,宋少的狀態完全由阮小姐說了算。」他家宋少,就算沒有記憶,要捋順所有關係、人物、甚至公司的財務報表那也是分分鐘的事情,秦江這點自信還是有的,阮江西完全是個意外。

「這樣啊。」陸千羊有點遺憾,要是宋大少一直跟宋胖少一個樣就好了。

「當然,也不看看宋少是什麼人。」秦江生怕前面的宋老闆聽到,壓低聲音,「智商值和武力值簡直變態。」

神總結啊!

陸千羊一臉深沉,也來了句總結:「所以說嘛,英雄難過美人關。」

秦江不予苟同。

陸千羊解釋:「你看江西的狗就知道了,看被我家藝人治得服服帖帖的。」

秦江嘴角一抽,竟無言以對了,自從上次見了阮江西家那隻受寵這的胖狗之後,秦江還真心覺得自家老闆有時候與那隻狗有得一拚。

於氏醫院,頂樓VIP候診。

於景緻遠遠走來,許是有些匆忙,還未來得及換下無菌的手術衣,袖口處沾了點點血漬,她取下口罩,似笑非笑:「你們最近來醫院很頻繁。」

宋辭將阮江西安置在病床上,給她披了件毯子,並未抬頭:「換個醫生過來。」

宋老闆,又恢復那副唯我獨尊天王老子的姿態了,一個沒伺候好,斬立決!

秦江想了想,悟了,在宋少的人物關係圖裡,於景緻醫生的備註是主治醫師,自從遇上了阮江西,便改成了『阮江西不喜歡的人』。秦江頓時有危機感了,要是阮江西不喜歡他這個宋少特助,那他是不是也要失業。

秦江二話不說,搶了經紀人的活,給阮江西倒了杯水,陸千羊搖頭鄙視。

於景緻取下手套,用醫用繃帶擦了擦手,動作不疾不徐:「我醫了你十年,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的情況,你確定要換醫生?」她抬眸,不冷不淡的平鋪直敘,「我不建議你這麼做。」

宋辭眸光一寒,阮江西拉了拉他的手,他立刻偃旗息鼓,阮江西對於景緻微微頷首:「有勞了。」

老闆娘的決策非常明智,宋老闆的病,不適合更換主治醫生。秦江很欣慰,完全不理會宋老闆的臉色,對於醫生解釋:「於醫生,這次時間提早了將近半個小時,有些反常。」

於景緻沉吟了片刻,看著阮江西:「你可以先出去,我需要給他檢查一下。」

不待阮江西動作,宋辭一把拽住阮江西的手:「她留下。」

言辭,患得患失,沒有安全感,似乎這次,宋辭的所有病症全部折射在了阮江西身上。

於景緻走近幾步,微微俯身,看了看宋辭的手:「手最好不要太用力。」她細細端詳,「食指和中指脫節,可能是骨折了,手背上只是皮外傷,包紮一下就沒事。」抬頭,她看宋辭,眸色凝沉,問他,「一直抓著她不疼嗎?你真能忍。」

阮江西猛然轉眸,似乎要將手抽回,卻不敢用力,慌了動作。

宋辭卻抓著她的手不願鬆開:「我不疼。」語氣寵溺得一塌糊塗。

骨節脫落,怎麼會不疼,只不過是捨不得放手罷了。想不到宋辭對阮江西竟癡迷到了這般境地。

於景緻斂了滿眼灰暗的顏色,轉頭吩咐身後的護士:「讓骨科的劉教授過來給宋少接骨,安排頭部CT與腦電圖檢測。」

接骨過程中,宋辭一直緊緊拽著阮江西,明明疼得臉色發白,卻一聲一聲告訴阮江西他不疼,阮江西不說話,只是紅著眼看他。

卻是陸千羊不忍再看,撇過頭去,有點傷感,這樣的情深,她隻覺得自己心頭都在發緊。

宋辭並沒有讓阮江西一起進心理療室,大概多半是捨不得她心疼。

於景緻已經換了一身白袍,帶著無框的眼睛,將檢查結果翻開,片刻:「記憶清空提前了近半小時,這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抬頭看向宋辭,「當時有沒有什麼不適或者異常。」

「很多很多片段。」宋辭半靠著沙發,有些漫不經心。

「是什麼?」

他抬眸,燈光暖了眸中一汪黑沉:「阮江西。」

似乎,只要念及阮江西,便能褪去宋辭一身的冷傲,如此溫柔。

於景緻抿了抿唇,提起筆,寫了幾句,又問:「還有呢?」

「只有她。」宋辭撐著頭,斂下眼瞼,睫毛打下一層暗影,柔和了側臉的冷硬,「所有片段都是她,她說的話,她的臉,她的一舉一動都很清楚。」

於景緻的筆頓住,許久,寫到:三天記憶清空,十年無一例外,獨阮江西存了記憶。

「如何?」宋辭問。

以前,他並不關心他的病情,如此詢問倒是第一次。於景緻似笑:「你都支開阮江西了,不就是預計到不容樂觀嗎?」將檢測報告又往後翻了幾頁,語速不急不緩,「神經元聯繫弱化,記憶整合功能在下降,人格意識不強,唯獨,」

話,突然頓住,於景緻的筆掉落在地。

宋辭抬眼:「唯獨什麼?」

沉默之後,於景緻聲音有些緊澀:「控制情感的中樞神經元突觸在增多。」

「我聽不懂這些專業術語,你只要告訴我最壞的結果是什麼。」

最壞的結果……

不過是阮江西大獲全勝。

於景緻收了所有笑意,眼底一片冷沉的黑色:「記憶時間縮短,可能變成兩天,一天,甚至瞬時記憶,環境感知與本能意識也會下降,逐漸被情感意識主導,也就是說,」微微停頓,語速很慢,「阮江西也許在弱化你的記憶、人格意識,甚至是本能感知。」

顯而易見,阮江西正在主宰宋辭,包括他的感情,他的意識,他所有的本能反應。要怎樣強烈的情感,才會這樣獨佔鰲頭,弱化了宋辭所有的感知。

話句話說,阮江西,成了宋辭最大的病症。如此病症,精神史上,前所未見。

「你說的是也許。」

語氣,輕描淡寫,好似置若罔聞,也許作為阮江西的俘虜,宋辭似乎並不介意。

於景緻放下手下的檢測報告,撐了撐眼鏡:「醫學史上並未出現過這樣的例子,不能完全否定我做的這些假設。」

宋辭沉吟,未語。

於景緻起身,走到沙發前:「你的治療若繼續停止的話,情況很有可能會變得更糟,你必須立刻接受治療。」她權衡之後,「我會盡量採用副作用小的物理療法。」

「我拒絕。」

隻回了三個字,不由分說的強硬,宋辭起身就走。

他啊,必定是捨不得拿阮江西冒險,所以才容忍任何不可控的變數。

宋辭簡直是在豪賭,為了不輸掉阮江西。

於景緻喊住他,終於還是沒有辦法維持她的無動於衷,所有急切的情緒全部擺在臉上:「我沒有危言聳聽,阮江西是個太大的變數,如果這樣放任下去,如果沒有任何治療措施,我不敢保證以後還會存在你的獨立人格。」嗓音艱澀又緊繃,「宋辭,你的病,賭不起。」

「賭不賭得起,你說了不算。」

是啊,除了阮江西,還有誰能左右宋辭呢?

於景緻有些無力:「宋辭,你終究是個患者。」

「我是患者,所以,不要對我存任何私心,我不接受。」宋辭沒有回頭,話語如此冷漠,毫無半點溫存。

他啊,分明清楚她的所有心思,卻這樣視而不見。於景緻猜想,大概,宋辭將滿腹的溫柔耗盡給了阮江西,所以對旁的人這樣無情無義。

遇上這樣的宋辭,大概是她的劫數。

診療室外面,長長的走廊,阮江西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微微低垂著頭,手指有些不安地動著。

秦江輕咳一聲:「宋少。」

阮江西猛地抬頭,散了眉間所有陰鬱,她喊:「宋辭。」

宋辭俯身,蹲在她前面,仰頭看她:「累不累?」

阮江西搖搖頭:「不打算告訴我嗎?」唇,抿得很緊,有些泛白,「我很擔心。」

宋辭拂了拂她的臉:「我沒事,不用擔心。」

阮江西抓著他的手腕,避開他受傷的手指,目不轉睛癡著宋辭的眼:「那你告訴我,你很好。」語氣,有些孩子氣得偏執。

宋辭握著她有些涼的手,親了親:「不準胡思亂想。」聲音柔軟,似蠱惑,偏偏,卻不看她的眼。

他啊,在瞞著她。

阮江西眼中的光影,凌亂極了。

「我能和她單獨說句話嗎?」

診療室的門打開,於景緻的話突然打破了所有沉寂。

阮江西抬頭看去,宋辭卻端著她的臉,看她:「我困了,現在就回家。」

宋辭,似乎在欲蓋彌彰。

阮江西遲疑了一下,握住宋辭的手:「你等我一下。」

宋辭的臉,立刻冷了,眸色卻有些慌張:「她說什麼你都不要相信。」

於景緻失笑,原來,她在宋辭的意識裡,已經這麼避如蛇蠍了。

阮江西看了於景緻一眼,點頭:「好。」然後,起身,走進診療室。

身後,宋辭看向於景緻的眼,森冷至極,危險又暴戾。於景緻笑笑,關上了診療室的門。

「宋少。」秦江上前,欲言又止,「有句話不知道當不當說?」

「說。」

秦江斟酌了一番:「女人之間總是無話不談的,再說於醫生對您,咳咳,」女人的嫉妒心,秦江就不多說了,宋大少的感情問題他也不敢過問,他實話實說,戳重點,「您不擔心於醫生會說一些,」語氣,嚴肅了,「一些危言聳聽的話。」

女人嘛,醋罈子多,打破一個兩個就不得了,尤其是,拿手術刀的女人,一個,抵千軍萬馬,老闆娘看著柔柔弱弱的,哪裡是對手。更何況,關心則亂,宋大少的病,絕對是老闆娘的軟肋。

宋辭盯著診療室的門:「她現在應該只相信那個女人的話。」音色,低啞,有些無力,「而且,我沒辦法對自己的女人的撒謊。」

後面一句才是重點吧。

秦江豎起大拇指:「宋少高見。」好違心的話啊,他覺得他家老闆完全沒救了,被老闆娘吃得死死的,所有男人的劣根性都投降了,他真心覺得,以後結了婚,宋老闆絕對不會藏私房錢。

對於這一點,秦江由衷地佩服。

宋辭起身,走到診療室的門口,依著牆,心不在焉地說:「去查一下Holland的行程。」

Holland是在宋辭人物關係圖最角落裡的人,是於醫生的精神科博士導師,美國精神研究所的泰鬥人物,秦江還以為他家老闆色令智昏呢,居然還是這麼火眼晶晶瞧出了這一層。

宋辭就是宋辭,別看對阮江西撒嬌黏人,骨子裡,終歸是金字塔頂端的獵人。

秦江不解了:「宋少是想?」

照理說,於醫生的醫術早就青出於藍了,何必多此一舉。

「裡面那個女人,我信不過。」語氣裡,有幾分冰冷,幾分嗜血,幾分避之不及的厭惡。

秦江真心覺得,宋老闆太無情無義了,怎麼說於醫生也診治了他十年,居然有了女人就忘了友人。

當然,這種話,秦江爛在肚子裡,附和說:「確實,女人都不能相信,尤其是野心和私心並存的女人。」

這話,不假。

頭頂冷氣陣陣,秦江立刻識相地改口:「當然阮小姐除外。」頂不住宋老闆的冷眼,秦江繼續拍馬屁,「阮小姐怎麼能一般的女人比,老闆娘對宋少你才不是野心和私心,是真愛,真愛!」

秦江真心覺得,他越來越不說人話了。只是這話,宋老闆卻頗為受用,大概是老闆娘三個字愉悅了龍心。

大概十多分鐘,阮江西便出了診療室,宋辭立刻上前,牽起她的手:「我們回家。」

阮江西小心避開宋辭的手,摟住他的胳膊,問:「困嗎?」

「嗯。」阮江西並沒有提及於景緻說了什麼,宋辭也不問,他揉了揉眉頭,有些倦怠,「我有點累,你陪我睡。」

好**裸的邀請!

秦江掩著嘴,裝模作樣地:「咳咳咳。」看看時間,繼續裝聽不懂,裝正經,「咳咳,是該睡覺了,都一點了。」他懷疑,美人在懷,宋老闆會失眠,秦江又道,「阮小姐的經紀人回公司處理公關事務去了,我開車送宋少和阮小姐回去。」

「謝謝。」阮江西又說:「秦特助,今天麻煩你了。」口吻很禮貌,而且客氣。

老闆娘的氣度修養非常贊,秦江很是受用,連連擺手:「阮小姐客氣了。」

比起宋老闆,老闆娘簡直體恤下屬得不得了,不像某人——

「他的工資是我發的,跟他客氣什麼,這都是他該做的。」

宋辭語氣非常不滿,非常惡劣,非常傲嬌冷漠。

秦江險些被一口老血噎到,尼瑪,他想爆粗口。

宋老闆又面無表情地吩咐:「我的手抬不起來,你去開車過來,送我們回去。」

語氣,跟古代的皇帝一個氣勢,渾然而出的大爺。

宋少您確定您那隻一直抱著阮小姐不撒手的手抬不起來?秦江沒膽子表示不滿,轉頭,肩膀都垮了:宋老闆對屬下,真的好殘忍,好無情,好冷漠,好無理取鬧。

「宋辭。」

「嗯。」眸光柔和又溫柔,哪裡有對著特助時的半點乖張暴戾,宋辭湊過去,隔著很近看她,「怎麼了?」

走得很慢,她側著頭對視宋辭的眼:「可不可以答應我兩件事?」

宋辭攬著她的手微微一緊,沉凝了許久:「我不會對你說不。」

「好好配合治療,我想要你健健康康的。」她說,聲音輕輕軟軟的,像江南水鄉的吳儂軟語。

阮江西抬著頭看宋辭,眸光專註得似乎要看進他眼底深處最柔軟的那一處,宋辭心頭竟有些疼得發緊,他點頭,將她有些瘦的身子往懷裡緊了緊:「還有呢?」

她抓著宋辭的衣服,靜靜地看他:「還有以後,很久很久的以後,都不要輕易把我忘了。」

儘管極力掩飾,極力維持她最擅長的淡然,卻還是不由得哽塞了喉嚨。

她是多麼害怕,她的宋辭終將一日視她陌路,如果那樣的話……如果那樣的話,她必定萬劫不復。

「宋辭——」

宋辭將她緊緊摟進懷裡,俯身在她耳邊:「不會忘。」親親她的耳際,溫熱的氣息纏上她,他說,「江西,我怎麼會捨得忘了你。」

低低沉沉的聲音縈繞不散,在她耳邊,到心尖,一遍一遍橫衝直撞。

他說,我怎麼捨得忘了你,可是,宋辭,萬一呢?

阮江西抬眸,說:「就算你忘了也沒關係。」眸裡清光徐徐,不染纖塵,她看著宋辭,「因為從見到你的第一面我就下定了決心,在你漫長的後半生裡,阮江西三個字,會纏著你到老去。」

多麼聰慧的女人,多麼孤勇,這樣讓他丟魂失魄。阮江西啊,簡直快要了宋辭的命。

「記住你說過的話。」輕輕啃咬著她的脖子,宋辭帶著笑意的命令,「不準反悔。」

阮江西有點癢,卻也不躲開,笑著說:「好。」

宋辭貼近她耳邊:「作為條件,你也要答應我兩件事。」

「好。」阮江西仰著頭,歪著頭,任宋辭動作。

宋辭托著她的臉,眼眸凝視,他一字一字咬得很重:「你要一直都喜歡我。」

如此邀寵,如此戰戰兢兢,阮江西隻覺得心疼,重重點頭:「好。」

「不管我變成什麼樣都會喜歡我。」當然,宋辭特彆強調,「隻喜歡我一個。」

阮江西張嘴,宋辭卻直接吻住她,所有氣息,在鼻尖纏繞。

久久,他舔了舔她唇角來不及吞咽的晶瑩,親昵著蹭著她的唇角,宋辭聲音微微嘶啞,說:「剛剛你沉默,那就是答應了。」

阮江西笑意斐然,點點頭,說好,伏在宋辭心口,耳邊是他有些凌亂的心跳,還有於景緻的話:「如果放任,會有那麼一天,世界上再沒有宋辭,只有一個依附阮江西而活著的傻子,連思想都沒有。」

阮江西想,於醫生的話錯了,如果世上沒有宋辭了,又怎麼會有阮江西呢。

她小聲的呢喃:「不管你變成什麼樣,你都是宋辭,是我一直一直喜歡著的宋辭。」

宋辭捧起她的臉,似乎想說什麼,卻什麼都沒說,只是不知饜足地親吻她。

她躲開,說:「秦特助還在等我們。」

宋辭理所當然:「讓他等,我會按分鐘算他服務費。」

這語氣,宋老闆儼然將無所不能的特助界標杆當成了司機小弟,扔點票子,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然後,秦特助等了二十分鐘,將兩位主子送到阮江西家的巷子外,再掉頭回家,已經是深夜兩點了,接了個電話,電話裡鬧哄哄的,大概是老婆大人又發飆了。

阮江西看著秦特助特別滄桑的背影,有點於心不忍:「秦特助好像很累的樣子。」

宋辭摟著阮江西走進巷子裡,完全不以為然。

善良的阮姑娘又說:「聽張曉說,秦特助的妻子懷了雙胞胎,已經四個月了。」

她還聽說,秦特助的太太孕吐反應太強,脾氣很大,秦特助肯定特別辛苦。

進了屋,宋辭給阮江西拿了拖鞋,蹲下給她脫鞋,隨口復了句:「我給了他足夠的奶粉錢,暫時也沒有解僱他的打算。」

這語氣,有股大赦天下的氣勢磅礴。宋辭,習慣了如此不可一世了。

阮江西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角牽起淺淺的笑:「他很幸福。」

宋辭心情也跟著愉悅,眼眸都黑亮了幾分:「當然,我還給他發加班工資。」宋辭給她換好鞋,將她抱到沙發上。

宋辭資本家的專權主義,根深蒂固了。

若是秦江聽到這話,不知道會不會把加班工資砸到宋老闆頭上,多半是不敢的。

阮江西失笑:「我是說雙胞胎。」

宋辭把她往裡抱了一點,坐在她身邊,手很自然地落在阮江西腰間:「你喜歡我們也可以生。」

阮江西笑而不語。

雙胞胎,大概宋辭再有錢,也不能隨心所欲吧。

他還說:「生多少個都可以,我養得起。」

輕描淡寫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阮江西卻認真了,問宋辭:「你喜歡孩子?」

宋辭直截了當:「不喜歡。」

阮江西眉頭皺了皺,不說話,有些沉悶,她家宋辭不喜歡,可是她喜歡呢。

宋辭用手指點了點她眉頭:「不用皺眉,我雖然不喜歡,但如果是你生的,可以接受。」

這語氣,似乎有些勉強。

阮江西想了想,避開宋辭受傷的手指,抱著他的手,又問:「男孩女孩都無所謂嗎?」

「最好是女孩。」當然,最好長得像阮江西,江南水鄉的秀氣溫婉。

阮江西點點頭,記下了。

宋辭斂著眸,想了一下:「如果你喜歡男孩的話,也可以多生一些,男孩我也不是很介意。」

這語氣,就不只是勉強了,簡直就是退而求其次的委曲求全。

想來,宋辭不太喜歡男孩,原因嘛,多半是獨寵心作祟。

不過阮江西倒不如此想,宋辭這樣的容貌,若是生得像他的男孩,必然是最好看的孩子,想著,她笑了:「宋辭,我們好像說得有點遠。」

「不遠。」宋辭側頭看阮江西,語氣沒有半點玩笑,嚴肅得好似開商業會議,「只要你想要,我們現在就可以生。」

興許在宋辭看來,生寶寶,就像給秦特助甩加班工資,他錢多,隨意,完全隨阮江西的意。

嗯,阮江西當真了,她思考了許久:「由你決定。」她認認真真地看著宋辭,語氣卻有些揶揄戲謔,「總之,我不會拒絕我的宋美人。」

宋美人愉悅了,心情好地在嘴角揚起了大大的弧度,平時冷沉的俊臉,美得惑人。他將阮江西抱到腿上,輕輕搖晃著,親了親她的下巴:「那等以後。」

「為什麼?」

宋辭義正言辭地對她強調:「現在你是我一個人的。」

阮江西怔了一下,然後點頭,對於宋辭任何要求,即便強硬,即便**,即便毫不講理,阮江西也從來不拒絕。

只是……

宋辭似乎太理所當然了,他忽略了,這世間,阮江西縱寵的宋辭不止他一個。

第二天,宋辭醒來,枕邊已涼,阮江西不在。

宋大少沉了臉,連衣服都沒換,便出了臥室,在阮江西並不大的屋子裡找她。

「宋辭,過來。」

聲音從廚房傳來,宋辭揚起嘴角,以為阮江西叫他,偏偏——

「不要舔我的手,很癢。」阮江西笑出了聲,似乎十分開心。

顯然,阮江西叫的不是宋大少,是某胖少。

宋辭的臉,如深秋雨季的天,立刻轉陰,霧靄一片。

「江西。」

語調,很明顯的不滿。

蹲在地上逗弄胖狗的阮江西,這才抬頭:「你起來了,我做了早飯,你先去洗漱。」

宋辭說了句好,然後穿著拖鞋,踢開了躺在阮江西腳邊撒歡的胖狗,正要出去,卻看見阮江西拿了個小小的碟子,倒了一些牛奶,放在地上:「宋辭,先喝點牛奶。」

「汪汪汪!」宋胖哼哼唧唧,它不喜歡喝牛奶。

宋大少一張俊臉,徹底陰了。

秋雨淅淅瀝瀝,突然下起來,可能是淋了點雨的緣故,打從秦江進阮江西家大門之後,就覺得冷得毛骨悚然的。

宋老闆和老闆娘正在進餐,哦,還有老闆娘家那隻尊貴的胖狗,不僅與宋老闆同桌吃飯,居然還趴在桌上,佔了老闆娘家餐桌的半壁江山。秦江想到了一句老話,覺得特別貼切: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早飯,是培根火腿,配牛奶。

宋小祖宗不知道鬧啥子,躺在桌上打滾兒,就是不吃。

阮江西就哄它:「乖,別鬧,好好吃飯。」

小祖宗不聽,用爪子去撓碟子,一小碟牛奶全部灑出來了,順著桌邊,流到餐桌對面,沾到了宋辭的文件上。

這要是別人敢這麼造次,錫南國際非得弄死。當然,打狗是要看主人的,阮江西沒有注意到宋辭的文件,對桌子上的狗狗耳提面命著:「宋辭,自己去洗手。」

「汪汪汪!」宋胖不情願地跳下桌子,因為太重,衝力太大,桌子都跟著抖了抖。

阮江西不太放心,跟著去了浴室。

秦江覺得屋子裡的溫度又低了幾分,縮了縮脖子,將手提打開,放到宋辭前面:「宋少,CFT的會議時間到了。」他發現宋老闆盤子裡的火腿培根一點都沒動過。

------題外話------

更新時間改為早上八點五十五,另,此文任何與醫學有關的術語均屬南砸杜撰,請勿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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