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胡思亂想擔心著,門外傳來動靜,安夏回來了,帶著一身疲憊,她趕忙把中午的飯菜熱了一下,不一會兒程文聯就端著一大盆海帶筒子骨湯,她用湯給外婆泡了一碗飯,祖孫二人一起吃起晚飯。
“外婆,我回來晚了,你沒餓著吧。”
“餓的時候我吃了塊桃酥,還好你心細,每次走之前都給我床邊兒放著吃喝,今天怎回來那麽晚?”
安夏不願意告訴外婆藥膏的事情,隻說壯壯家嫌治療效果不好,麻嬸母親跟弟弟在鬧。
“阿彌陀佛,這老太太怎一點都不體諒姑娘。夏夏,這事你別再摻和了,他們一家都不好纏的。”
安夏的筷子突然頓住,慢慢抬起頭,“外婆,這是麻嬸,別人我不幫忙,她對咱家對我那麽好,我怎麽能不幫忙,哪怕就是陪著她,做不了什麽我心裡也舒服些。”
“夏夏,玉蘭這孩子人好,對咱家對你也不錯,可終究不是一家人,人心隔肚皮,現在她家出了事,你天天陪著,她正是心情不好的時候,那脾氣也不好再找你撒氣,再說他家裡萬一鬧到咱家怎辦?我一把年紀了,你又是個小孩,容易吃虧。
聽外婆的,還是多跟你幾個舅舅走動,這才是你的血親,你們關系處的好,我也可以安心閉眼了。等你以後有了出息,也能幫他們一把。”
最後這句話楊金英說的很輕很含糊,安夏沒聽清,當然她的心思已經不在最後一句話上,外婆前面的話讓她震驚,她以為對麻嬸這樣的人,應該以誠相待,外婆平日裡對麻嬸的關心和愛護,難道都帶著利益和算計,難道她覺得麻嬸不過是可以幫助自己的人,所以才對她好,目的不外乎是利用她?
安夏從沒想過,外婆是這樣自私的人?她腦子裡突然好亂,前世的許多事情都紛遝迭至,外婆前世給她信件的時候,交待又交待,讓她好好過,也要多回安家看看,對自家人能幫就幫,難道也存了利用的心!
安夏又驚又俱,但很快她就立刻否定自己這個想法,不可能,外婆隻是利用外人,可自己不是外人,自己是外婆的親人,外婆最親的人,外婆跟別人是利益關系,跟自己不是,小時候外婆最疼自己,一定是這樣的,就連外婆自己都說,她從小照顧最多的是自己。
“夏夏,我剛才說的話你記著了?”
安夏慌亂地點頭,飛快地端著自己的碗出去盛飯,掐斷自己心頭可怕的想法。
吃了晚飯,乾完家務活,安夏燒了兩壺熱水,先給外婆擦了擦身子,又把自己渾身上下擦乾淨後,整個人都覺得困得睜不開眼,躺在床上就睡著了,隻是到了晚上她又被隱約地爭吵聲吵醒。
安夏歎了口氣,又是馬叔在罵麻嬸,麻嬸斷續傳來的哭聲,讓她心頭煩躁不已,她乾脆進了空間睡覺,睡醒後外面時間還早,安夏就又躲進空間看書,每次躲進空間,她整個人才真的放松下來。
她正看的入迷,突然隱隱聽到外婆大聲喊她,她心念一動從空間出來,就聽到外面拍得啪啪響的聲音。
“夏夏,夏夏!”
楊金英躺在床上,面色帶著些許慌張和懊惱,她昨天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出現了,麻嬸母親找上門了,
還在門外罵罵咧咧,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安夏剛打開門,麻嬸母親就撲了進來。
“安夏,今天你要是不帶我找那個中醫,我就不走了!我孫子有個三長兩短,就全都是你的責任。”
“媽,你別鬧了,媽,我求求你行不行,夏夏一個孩子,你為難她幹啥,安夏你快進去,把門關上!”
“夏夏,到底怎回事?”楊金英在屋裡不住聲地喊著。
“你別走!你松開我!松開!”
麻嬸母親見安夏轉身要走,立刻慌了,又是一巴掌扇在麻嬸臉上,衝上去要去抓安夏,安夏眼底劃過一絲厭惡,這一刻她比任何時候都討厭這個老太太。
“你別抓我,我不走,關上門別吵到我外婆。”
“哼,我告訴你,今天你不帶我去找那個醫生,我就跟你沒完!沒完!”
說完老太太惡狠狠地坐在地上,一邊兒把自己大腿拍得啪啪響,一邊兒嚎啕大哭,順帶還用世界上最惡毒的語言咒罵著自己的女兒。
平日裡利索也從不吃虧的麻嬸,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聽著母親一句句的惡毒言語,身體不停顫抖,臉上眼淚糊住了視線。
安夏歎了口氣,麻嬸這是何苦,這樣的母親還不如不要,平日裡逢年過節她沒少盡孝,結果出了這個事,他母親卻把全部的責任推給女兒,滿是對女兒家的算計,根本不考慮麻嬸除了是她的女兒,也是別人的妻子和母親,她這樣鬧,萬一女婿不肯出錢,跟麻嬸離了婚,麻嬸一個中年婦女可怎辦。
見老太太還想動手打自己,安夏徹底怒了,她指著麻嬸母親,也不叫奶奶了,“我告訴你,今天你敢動我一下,我就報警!”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安家國的聲音,“出什麽事了要報警?”
老太太被安夏眼中的冷色鎮住,明明是個瘦削的小姑娘,剛才的氣勢居然讓她一瞬間說不出話來,隻是看到安家國後,她立刻拉著安家國,歪曲事實地把事情講了一遍,麻嬸在一旁急得辯解,說了幾句,就被她招呼了幾巴掌。
安夏看不過去,拉著麻嬸讓她別說了,安家國卻瞪著眼珠子怒道:“你小小年紀,心腸怎麽這麽歹毒,既然有辦法,怎麽能見死不救!”
“家國,不是這樣的。”麻嬸又急急辯解,然後又換來母親一巴掌和一聲住嘴的威脅。
看到這一幕,安夏冷笑一聲,這是自己的親大舅嗎?居然跟外人一起指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