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爸你放心,學校包了一間軟臥車廂,裡面住著兩位老師,還有夏夏和另一個女同學,環境不錯而且很安全,您就別擔心了。”
霍老爺子點點頭,神色如往常般嚴肅,“好了,你出去吧。”
“那我出去了,爸你沒事休息會。”
霍懷綱輕輕關上門,這幾日夏夏要走,父親似乎格外不舍,連母親都跟他說,讓他這些日子抽空多陪陪父親。
關上門後,霍老眼底再次浮現出焦慮和擔憂,安夏臨走前,找他聯系上了陸柏川當年的老領導,問清了陸柏川當年中毒的大概范圍,這一次南下,她的主要目的並不是自己的論文,而是給陸柏川尋找解藥。
那位老領導也是實在人,當著自己的面告訴安夏,那裡十分危險,也承認自己有私心,想為自己當年最有前途的兵搏一搏,但這個博是自己的外孫女去,身為外公,他沒法不擔心。
但他深知外孫女的性格,目的清楚而且很難改變,尤其此事關系到陸柏川的性命,他只希望外孫女能平安回來,此刻他多希望外孫女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會,過高的天賦和醫術,會讓安夏承擔更多的責任和風險。
……
“公子,開往昆市的火車已經開走了。”
火車站裡,一位年輕人有些氣喘地奔到站台,看著空空的鐵軌,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裂開,露出懊惱,此人是秦燁。
“安夏,你走的時候怎麽不跟我說,我連送你一程都不行,你倒好把藥方用郵件發給我,但你去昆市到底要幹什麽?”
一向掌控所有,任何事情心中都有成算的秦燁頭一次心底發慌,哪怕他小時候面對嚴厲的爺爺,都不曾有過心裡發慌的感覺,但今天他站在月台,看著綿延到遠方的鐵軌,心底頭一次感覺到害怕,仿佛要失去什麽。
想起那份郵件,秦燁心慌不止,安夏在裡面把對他的治療詳細列入,甚至還對他後期脈象的走勢,做了三種推導,告訴他可以定期找自己大舅問診,甚至還安排了未來三年,對他的身體調養,這方子太不尋常了。
就好像……有一絲交待遺言的味道,這也是秦燁害怕的原因。
“公子,我們回去吧,帝都直發昆市的列車,每天就這一列,今天不會再其他車了。”
安夏,你到底要幹什麽!秦燁壓著心底的擔憂,無奈折回。
能跟安夏去雲省昆市,臧天寶特別高興,一上火車就跟安夏聊來聊去,基本都是晦澀難懂的中醫理論知識,安夏帶著心頭的任務,心裡沉甸甸地,跟天寶老師聊聊天,心情反而輕松些許。
這輩子的命,總是賺的,本來自己早就在前世被許美鳳推下陽台摔死,此刻能重活一世,替安珠報了仇,又找到自己真正的父母,甚至還能想辦法救治陸柏川,她覺得足夠了,十分滿足別無所求。
老領導給他詳細講了當地的情況,還給了她電話和聯系人,告訴她如果她要進入陸柏川當年執行任務的區域,就去部隊找人幫忙,她相信有這麽多人,這次一定能有收獲。
如果真找不到解藥,也只能徐徐圖之,只要自己活著,她就要想盡辦法救治陸柏川,也算是還了前世的欠他的債,畢竟前世她汙蔑陸柏川非禮她,幾乎毀了他的前途和名聲,又把陸柏川拉入林家,讓他受許美鳳和林月嬌威脅多年,陸柏川隱忍也全是看在自己的份上。
當年自己傷害了他,而他居然還肯為自己隱忍受委屈,就算真搭上一條命,自己也認了。
孫教授看到安夏臉上露出一絲疲色,可臧天寶還在那不聽不休地抓著安夏單方面提問,他忍無可忍道:“天寶,夏夏高強度學習了幾個月,你不累孩子也累,你就不能讓孩子休息會,消停會,有什麽問題問我。”
臧老頭瞄了眼孫教授,算了惹不起,再說問孫教授,跟問安夏可不同,孫教授就算告訴他之前,首先考校他一番,然後點評他看書不認真,基礎知識不扎實,再告訴他具體內容,當著這麽多學生的面,他好歹也是中醫學院很有名的老師,可不想在這些學生面前丟臉。
“安夏,你休息吧,我跟臧老師都不吵你。”
說完孫教授拉出床底的箱子,從裡面翻出一本書塞給臧老頭,“這本書你先拿著看,別吵。”
安夏偷笑,臧老師還是有怕的,至少孫教授說話,臧老師還是不敢反抗,拿著書皺著眉頭乖乖看去了,安夏也抽空到上鋪眯了會。
待她醒來後,火車外面傳來列車員推餐車叫賣晚餐的聲音,再一看表下午六點了。
“安夏你醒了,正好該吃晚飯了,你去把你三個師哥喊上,咱們一起去餐廳。”
“孫教授,火車上的餐廳東西都貴,我帶了好幾包方便麵,還有麵包蛋糕。”
“不用。”孫教授擺擺手,“跟老師出去還讓你方便麵,你太瞧不上老師的實力了。這次科研經費充足,官方衛生部門還專門撥了一筆費用給咱們專款專用,你上次發現了西疆的流行病,官方一直記著呢。
所以這次我把你的推斷報上去, 加上這些年部分醫院收集的病人資料,還是有指向性的,所以官方很大方,對於科研人員,只有吃飽了吃好了,才有力氣乾活,把活乾好。”
安夏笑眯了眼,“孫教授,那我要吃回鍋肉。”
孫教授和臧天寶帶著五個學生來到餐車車廂,正好坐兩桌,三個男生和另外一個女生很有默契的坐滿一桌,大家眼底都閃爍著恐懼,都不想跟導師和臧老師坐一桌,實在是承受不住兩位老師同事提問的火力攻擊。
安夏望著三位師兄和一位師姐,剛才他們敏捷的身手,迅猛的落座動作,要不是她親眼看見,還以為他們會瞬移呢,怎麽就能這麽快,孫教授剛說找位子坐,這四個人就迅速湊成一桌。
其中跟孫教授最久的博士生看了看最小的小師妹安夏,眼底飽含歉意,對不住了小師妹,我們都擺不平教授,師兄妹只能靠你。
“哼,你們四個!”
孫教授知道自己的學生,每每遇到自己,就如同老鼠見了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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