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喬冬梅一籌莫展的時候,安文悄悄溜進母親房間,她對安夏恨之入骨,突然覺得這次也許是收拾安夏的機會,附耳對母親說了幾句悄悄話,見母親頻頻點頭後,她嘴角露出一絲惡毒笑意。
“她最後會不會鬧起來?”喬冬梅有些擔心問道。
“鬧?怎麽可能,照片都拍了,她敢鬧?鬧的話就威脅她把照片貼到大庭廣眾下,看她敢不敢鬧?那時候她只會乖乖嫁給顧家的殘疾兒子。”
“行!我去找安家業。”
喬冬梅琢磨片刻,覺得大姑娘的辦法好,實在是沒得選,兒子想娶顧紅霞,這事情改不了,否則兒子真的要得相思病了。
大姑娘顧家不要,真把小姑娘嫁過去,又於心不忍,喬冬梅左思右想安夏最合適,嫁過去安家少了個禍害,還能讓她一輩子跟個殘疾在一起,打消她的囂張氣焰。
至於這件事情她欺騙利用了安家業,這都不叫事,這叫什麽事,不過是個三棍子打不出屁的沒用玩意,而且生米做成熟飯,他也無可奈何,但凡他有腦子,也不會鬧,鬧開了吃虧的是安夏。
喬冬梅把大女兒的主意在腦子裡來回過了三四遍,覺得確實很好,非常好,然後她立刻去找村裡第一媒人王婆。
王婆是個面甜嘴快的五十歲大媽,因著從嫁入山坡村後,做了兩次媒人,從此一發不可收拾,把興趣愛好漸漸乾成了職業,她本就好熱鬧喜歡東家長李家短的打聽,日子久了手裡有一大批未婚青年男女。
加之她介紹的幾對都成了,村裡誰家姑娘小子長大了,她必上門,問問你家的條件,或者問問家裡是否想要相看。
農村孩子相親早,一般十八歲都辦酒結婚了,所以姑娘長大十六七就開始相看,王婆因為業務擴展,遠近鄰村年輕姑娘小子的信息她都知道,這媒人的生意做得紅紅火火。
她發現不出力不流汗,靠著嘴皮子就能賺到錢,而且還時不時能收到男方給的答謝禮,這比種地舒服多了,竟讓她做成了遠近聞名的媒婆,所以現在王婆都不用上門,誰家想要開始給孩子相看,還要去她家裡找她。
喬冬梅帶著一千塊錢去了,王婆正在家裡聽戲,見喬冬梅來了,立刻笑臉相迎。
“哎呀,小喬啊,今早上我家門前還有喜鵲叫,我想著有貴人上門呢,原來就是你啊,怎樣,屋裡兩姑娘都大了,也該相看了吧,我手裡有好多條件不錯的小夥,你有啥想法直接說。”
“王婆,咱們進去說。”
喬冬梅有些開不了口,進了屋裡關上門,心裡才踏實些,“我今不是來給姑娘找對象的,我今想請王婆您給幫個忙。”
“不相親,那我能幫你啥忙?”
喬冬梅一咬牙,“我兒子的媳婦可是您給相看的,當時您說顧家這姑娘不錯,長得有福氣,家務活也做得好,吃苦耐勞。”
“是啊,這姑娘確實不錯,下地乾活是一把好手,你們兩家不都快要結親了嗎?這是鬧出矛盾了?你聽我說,結親前女方多少都得要點錢,你家也別太舍不得,畢竟你們家是娶進一個大活人,以後她在你家乾活生娃,這未來幾十年都是給你家賺錢,人不能光看眼前。”
“是,我們該接媳婦了,花錢不能小氣,但顧家要一萬塊彩禮,您說誰家拿得出來?”
“多少?”
“一萬。”
“賣閨女也沒這麽高價啊?她家想幹啥?我幫你去問,真是我幹了幾十年媒婆,也沒聽到過要一萬彩禮的,她屋裡姑娘是金子做的。”
喬冬梅連忙攔住起身要走的王婆,“你聽我說,事情是有原因的,他家要這多錢,也是為了給兒子接媳婦,說是好容易找了個條件不錯的姑娘,願意嫁給他家的殘疾兒子。
但姑娘家條件不好,丟下一對有病的父母,自然想多要點錢,不然誰嫁個殘疾。”
“哦。”
王婆點點頭,“這樣說那是了,顧家那兒子打小得過小兒麻痹,能活下一條命算不錯了,瘦的想跟柴火棍,生活自理都費勁,誰嫁到他家,那擺明就是給他家當保姆的,以後例外啥事都是兒媳婦做,給他家當兒媳婦,確實不好當,要還是個年輕姑娘,一萬塊說起來也值得。”
“可我家拿不出一萬塊啊,顧家還提出三間新蓋的大瓦房,把我跟家國兩個人拿出去賣了也掏不出這麽多錢,現在婚事要黃了,我兒子都在屋裡鬧相思病了,這事你得負責。”
“咳咳,這事我怎負責?我就是個介紹人,那談不攏我能幫忙說說,要不我再給你家大兒子介紹幾個別家姑娘,我這最近有個特別不錯的姑娘,長得好看不說,性格也好……”
“不用了,都說了定坤在屋裡鬧相思病,就看上顧紅霞,已經擱屋裡躺三天了,不吃不喝跟我鬧絕食,再這樣下去身體肯定要出事,王婆這事你一定要幫我。”
“這、這我不是不幫,我幫不了啊。”
“不, 你幫得了。”
王婆見喬冬梅一臉肯定,也頗為奇怪,但接下來聽完喬冬梅一番話,她忍不住變了臉。
這個女人太狠毒了,為了兒子就算計她外甥女,好歹那姑娘也是在他們跟前從小長大的。
見王婆沉默不語,眼神糾結,喬冬梅怎麽會猜不到她的心思,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覺得自己狠毒,但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做跟自己一樣的選擇。
“你說我能怎辦?兒子總歸是最重要的,人家看不上安文,安慧從小就憨,啥都不會做,嫁過去還不被他們顧家使喚死。
安夏就不一樣了,人聰明不吃虧,啥都會做,她嫁過去肯定能過的好,王婆你就幫幫忙吧,我求求你了。”
王婆依舊不做聲,這就是個火坑,她看出來了,喬冬梅舍不得自己女兒,打算推安夏入火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