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柏川塞完錢,轉身也走了,安夏本想追出去,可她又有些不高興,今天是怎麽了,這家夥對自己一幅氣哼哼的樣子,她又頓住了腳步。
走到門口的陸柏川,聽不見身後的腳步聲,轉過頭來看安夏居然沒走過來,心裡突然有些鬱悶,“安夏姑娘,你出來下,羅隊找你還有點事。”
此刻羅遠軍成了最好的借口,他其實不想走這麽早,但不知為啥,今天在這他心裡不痛快,明明告訴自己,安夏就是自己救過的一個普通人,最多也就當個普通朋友,但一想到剛才聽到的那些話,他心裡就有些不舒服。
“哦,那我送送你們。”安夏也有些不樂意,這家夥今天怎麽了?跟自己甩臉,突然她一驚,難道剛才外婆和自己說的話被他聽見了?
外婆還沒說完,他就進來了,他這是生氣了?安夏心頭一喜,他生氣就證明,他對自己也有好感?那他聽到自己說喜歡他沒?
他肯定沒聽到,要是聽到也不會這樣氣呼呼的,以前覺得成熟冷酷地一塌糊塗,現在隻有兩個字送給他,傲嬌!
想到這,安夏心情好了起來,腳步輕快地跟著走了出去。
羅遠軍其實沒走遠,出了病房他就在門口等著,看到陸柏川出來,身後跟著安夏,他松了口氣,其實剛給了錢,就想讓安夏再給看病,他也有些不好意思。
“陸隊,你最近忙嗎?”
陸柏川不說話,安夏自己說。
聽到安夏問他,陸柏川心裡舒服了些,感覺氣順了些,但回答依舊簡潔,“不忙。”
羅遠軍一臉無奈,這小子擺明喜歡安夏,就不能主動點,機靈點,人家姑娘都沒話找話示好了,他還拿喬起來。
“其實柏川最近挺忙的,消防上有許多要學的東西,不過柏川學東西很快,以前我還不放心,怕他什麽都不懂,帶隊員們出去搶險會出事,但現在我越來越放心了,柏川很有能力。”
羅遠軍說的是真心話,他以前不想把自己的隊員交給陸柏川,是因為消防搶險是有風險的,稍有不慎會出人命的,一個好的隊長,是對隊員們的負責,不過這些日子,看到陸柏川迅速掌握消防的理論知識和實際操作,還跟自己謙虛地取經,加上陸柏川個人能力出眾,他的心漸漸放下來了。
“陸隊,你注意休息,多注意身體。”
“我身體好,不像你。”
安夏愕然,“我身體也挺好的。”
陸柏川露出一幅你騙我的表情,“三月底了,你還穿薄棉襖,體虛。”
羅遠軍都要急了,他看出來了,這小子什麽都好,就是說話,好好地關心人的話,怎麽從他嘴裡出來,就硬邦邦的。
原來是這樣,安夏對陸柏川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原來他是在關心自己。
這一笑,陸柏川好容易捋順的心,又亂了幾分,“要是沒好全,就再住院,我會負責到底。”
羅遠軍撇撇嘴,這小子沒救了。
“陸隊,我好了,我穿棉襖是因為那件校服昨天晚上被樹枝劃破了,我、我實在沒衣服穿,春天的外套我就這兩件,出門也不好將就。”
聽了這話,羅遠軍心頭有些觸動,安夏姑娘的日子原來這麽艱難,也難怪,他想起第一次見到安夏,瘦瘦小小看著像十五六的小姑娘,
上身一件洗的泛白的校服,下身一條黑褲子,腳上還是今天穿的這雙球鞋,所以當時他以為安夏是上學的學生。 春天來了,街上的小姑娘哪個不穿的漂漂亮亮的,紅裙子、白襯衣,黑皮鞋的,再不濟也有個顏色鮮亮的外套,頭上帶一個好看的頭花,隻有安夏樸素極了,現在他才知道,原來是條件不好。
陸柏川沒想到安夏連衣服都沒有,居然就剩一件棉襖了,而且這個棉襖仔細看也不新,袖口還有一圈紅布,袖子也短衣服也短,估計也穿的挺久的,他有些心疼安夏,看著她軟軟的笑容,毫不在意地說出這件事情,他心裡更難受。
“一會兒去買衣服。”
“嗯,我今天是打算買件外套,實在沒衣服穿了。”
安夏沒覺得自己穿成這樣有啥,她覺得能回來,就是滿身補丁日子都甜。
“我跟你去。”
啊?安夏愕然,剛要開口,羅遠軍打斷了她的話。
“安夏姑娘,我想問問你,上次你說我這瘸了的腿也能治好,跟以前一樣, 是真的嗎?”
“理論上可以,我猜測羅隊您這條腿以前是粉碎性骨折,當時腿骨拚起來後,有些缺損加上沒養好,所以長好後變成這樣,短了三公分的樣子。”
“對,你說的沒錯,我就是粉碎性骨折,醫生也說過,能長好長直就不錯了,可能跟另一條好腿相比,會短一點點,那真的能治好嗎?”
羅遠軍眼中滿是希望,他現在越發覺得安夏的醫術深不可測。
“理論上可以,但是過程太痛苦了,這條腿還要重新打斷,配合內服中藥、外擦藥膏,恢復的可能性也隻有七八成,羅隊,您完全可以在鞋子上加個厚墊子,這樣兩邊兒高度差不多,就不太看得出來。”
“七八成?你說有七八成的可能性恢復?”
羅遠軍瞪大眼睛,就連陸柏川也有些驚詫,瘸了的腿也能恢復。
“這也是因為你的腿傷有些久了,如果是當時粉碎當時治療,應該是沒問題的,因為是陳舊性損傷,要激發自身生長,會比以前困難,因為身體已經適應現在的狀態,不過配合我給你的藥膏,還是有很大把握,但是過程太痛苦了。”
“安夏姑娘,我想試一試,不就是打斷腿嗎?這條腿瘸了後,真的帶給我很大的痛苦和不便,斷腿我不怕,隻要能治好,我願意一試,不知安夏姑娘你能不能幫幫我?”
安夏沉默,盯著羅遠軍的腿,這一刻她突然感受到一種做醫生的光榮,能為病人解除痛苦,能幫助到大家的成就感。
“我盡力。”
聽到這三個字,羅遠軍激動地紅了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