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停住腳步,突然轉身,“爸,原來您認我與不認我,全在於心情,那我對於您算什麽,小貓小狗嗎?高興了我就是您姑娘,不高興就當沒我這個人,呵,原來我想要一個家,是做了一個夢。
既然我在這惹您生氣,讓嬸為難,那我還是走!”
安夏幾步來到火房,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林榮偉真以為自己就是麵團,想怎麽揉搓就怎麽揉搓,東西不多,三兩下箱子就收拾好了,來時空空的箱子,走的時候一樣空空,之前用林榮偉的錢買的書包本子,她一樣都沒帶。
“夏夏!”
許美鳳慌忙追到火房,見安夏收拾東西,又趕忙跑回上房,“榮偉,你跟孩子置什麽氣,夏夏是你親姑娘,好不容易找到你了,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她說要走你就讓她走?榮偉,你快去勸勸吧。”
“你聽聽她說的話,謝謝我了,正好不願意跟許家接觸。她那說的是人話,到時候你媽你姐只會覺得我沒用,連自己的姑娘都管不住,讓她走,她能去哪?”
“你……”
許美鳳沒想到,自己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她不過是想讓林榮偉說一下安夏,離間他們父女之間的感情,誰知道平日裡對林榮偉一向很恭敬的安夏,今天突然如此剛,居然要走!她不能走!
“榮偉,安夏身後還有陸家,那陸老爺子可是大學教授,家庭條件你也看到了,這你也不要了?”
林榮偉眼神閃了閃,咬咬牙怒道:“你看看她白眼狼的樣子,那陸家你也別指望,咱們用不上。”
“怎麽用不上!”許美鳳急得跺腳,“當初那些信件,是不是安夏幫你要過來的,你快點來攔著她,大晚上的,你讓孩子去哪,還是一個大姑娘。”
許美鳳連拉帶拽地把林榮偉拽到火房,見安夏箱子都收拾好了,連忙擋在安夏面前,“夏夏,你爸這是急的,你不知道天黑了你還沒回來,他特別著急,一直在等你,也是擔心你出事。”
“爸,回來晚是我不對,山坡村離市裡遠,車子也難等,我一共坐了快三小時的車,但這事你們可以問我,我可以解釋,嬸,你多保重,我並不是不尊重你家人,你也看到了,她們是怎麽對我的,我總不能別人糟踐我,我還上趕著讓別人糟踐。”
說完這些,安夏拽著箱子就走,林榮偉被安夏說得啞口無言,覺得自己都來了,就表明自己的態度,她還是要走,擺明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媽,你管她幹什麽,她要走正好,咱們家就是因為有她,天天不得消停,她走了家裡日子就正常了。爸對你那麽好,外婆今天做了那麽多好吃的菜,你給臉不要臉,要走就走,沒人留你!”
林月嬌又高興又激動,安夏走了她就不用擔心明天去學校,她最怕別人說她有一個鄉下姐姐,那樣就沒人瞧得起她。
“嬌嬌,你閉嘴!你姐要走還不快點攔著,就是個小事,別火上澆油。”
“我攔著有用嗎,你跟爸攔著她都要走,難不成讓咱們家三個人跪下跟她磕頭,求她不走!她欺負你欺負的還少了,故意不買早餐,然後讓爸跟你吵架,故意不做飯,看著你做,她心安理得吃現成的,她滿肚子都是算計,爸您不知道,你不在家裡,媽明裡暗裡吃了她不少虧,為啥我二姨不待見她,還不是替我媽打抱不平,好心收留她,結果是農夫與蛇。”
“林月嬌,你知道的還挺多,農夫與蛇你都知道,你都這樣說了,我也沒臉待了,我安夏可以對老天爺說句話,我沒做過虧心事。”
說完安夏狠狠推開許美鳳,”爸,我走了,也許我不該來,給你們添麻煩了。”
“滾,滾得遠遠地,永遠別回來!”林月嬌興高采烈,今天可算出可口惡氣。
走之前,安夏最後看了眼林榮偉,她走了,早晚有一天,她等著他們求她回來。
林榮偉看著安夏越走越遠,毫不猶豫,頭也不回,有些慌了,可自己說錯什麽了,要走也是她提的,自己在氣頭上,難道連句重話都不能說。
“榮偉,你就看著她走。”
“我能怎麽辦?是她自己要走的,她沒地方去,自然就回來了。”
許美鳳氣急敗壞,見姑娘還在那叫罵,一把擰著姑娘的胳膊進了上房。
“你是不是傻?你讓她走了,陸家的關系就斷了,你爸腦子拎不清,你怎麽也拎不清,我跟你說過多少次,別跟她硬碰硬,你怎麽就記不住。”
“媽,我、我看到她就忍不住,你說的話全忘了,媽陸哥哥怎辦?”
許美鳳看著女兒這個蠢樣,氣急狠狠照著女兒胳膊上掐了一把,“我是怎麽生出你的,你怎麽這麽笨!”
這一晚林家空氣低壓, 許美鳳的如意算盤落空,安夏是被林榮偉罵了一頓,可安夏走了,如果她自己回來,以後也許能消停點,但如果她遲遲不回來,找不找,去哪裡找,如果她去了陸家,那以後還想再壓製她就很難了。”
安夏拎著箱子,先找了個小旅店住下,她不想打擾陸爺爺,要是讓陸爺爺知道林家欺負自己,那肯定要生氣著急,她不想讓一把年紀的老人替自己著急上火。
她去了陸爺爺家附近,大學周圍的小旅館也便宜,安夏問了老板,如果住的時間長還能給優惠,五塊錢一個單間,但是最少住十天,否則就是八塊一天。
現在正好有時間,她打算明天去路爺爺家,把藥酒泡了,上次林榮偉一家跟著,她不方便拿藥材出來,實在不好解釋,然後再問問無籽瓜的事情,如果真的可以搞,她就要想辦法弄錢了,手頭上的錢花的也就剩下幾百塊了,扣大棚肯定不夠。
不行就賣一顆人參,活人總不能讓尿憋死,她也不是死板的人。
安夏想了很多,折騰了一天,終於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