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新階很隨和地跟村裡人拉閑話,大家本以為教授哪裡懂土地裡的東西,可當眾人聽了姚新階一席話後,仿佛打開了另一個世界的大門。
“姚教授,您說我們村的土壤適合種橘子?”
“姚教授,什麽叫兼種養殖?”
“姚教授,這無籽瓜是啥味道?”
“大家安靜一下,姚院士身體不是很好,不能一一解答,大家可以問農科院的技術人員。”
程文聯見姚新階說話說得有些喘,怕老人累到,不過姚院士精神頭倒是很好,神采奕奕地,正說著,外面又來了一幫人,這些人到了田頭直奔姚新階,為首的一個人看到院長都來了,更是精神振奮。
沒想到,農科院的院長和院士兩大巨頭一起出動,區農科站站長決定到時候一定要請那位傳遞消息的同事好好吃頓飯,以後一定要跟農科院保持密切聯系。
“院長,姚老,什麽風把您二位刮來了?這是要在山坡村搞試點?”
“是啊,這次就直接推廣了,這一塊地我們農科院跟安家業合作,種植無籽瓜。”
聽到這農科站站長眼前一亮,“無籽瓜?新產品?”
農科院院長哈哈一笑,“那可是姚老的團隊新培育出來的,安家業同志當初聽了你們農科站技術員提到這個,也是他有心,幾次去我們院跟姚老協商,把本來要放在院裡試種植的瓜苗,直接安排到他的田地裡了。”
“我們站裡?我怎麽都不知道無籽瓜的事情?”農科站站長低聲嘀咕了一句,又立刻跟姚新階套近乎,這可是大牛,只要他能來江橋區,管它哪個村,他們只要稍稍給點技術傾斜和支持,江橋區的農業就能騰飛,自己也能做出點成績。
想到這,農科站站長更加熱情地跟農科院的人套近乎,只是到中午一個小姑娘喊吃飯後,姚院士一馬當先,所有農科院的人呼呼啦啦,仿佛麻雀似的全都散了,更讓他鬱悶的是,一頓便飯,都沒人邀請嗎?
實在不能怪農科院同志,快到中午的時候,大家的心就已經飄了,都想著今天中午吃什麽,安夏一來眾人眼睛都亮了,隻惦記午飯了,誰還記得什麽農科站站長,再說了就那麽點吃的,農科站一下來了五個人,要是邀請了他們,自己要少吃多少。
所以農科院所有人,心照不宣整齊劃一地離開,誰都沒有提午飯的事,最後農科站站長自行離開,掏腰包請大夥吃了頓飯,吃飯的同時給下屬布置任務,以後山坡村作為重點,安家業更是重點中的重點,從明天起拍兩個技術員,過來學技術。
無形中也是幫助了安家業,農科院的技術員不可能天天盯著這裡,別人還有其他工作,而農科站的技術員長期戰鬥在這裡,跟西瓜一起成長,也算是給了他一份技術上的保障,還有安定凱,跟著農科站的技術員也學了不少東西。
日子很快來到十月六日,安慧出嫁的好日子,這一天安家所有人都忙碌非凡,村裡沒結婚的姑娘全都去了安慧家,一是幫著堵門,也算是提前學習下結婚的過程。
安夏早上六點多到的喬冬梅家,看到安慧已經在鎮上化妝回來,一身的紅,紅褲子,紅色外套,臉上畫著九十年代的誇張妝容,兩根眉毛黑黢黢的,臉蛋上是濃豔的腮紅和藍色眼影,臉又白得毫無血色,跟假人似的,頭上帶著一串紅色絨布做的小花,劉海被吹到一側,用厚厚的摩絲定型。
安夏對這個年代的審美有些無語,安慧其實小巧的臉和尖下巴,長得算可愛討喜,只是這麽一畫,說起來跟花圈店賣的假人似的,臉上更是不見半分笑模樣,看著一點不像結婚,倒像奔喪。
“安慧,顧家給你的三金呢?帶上好看些。”
“三金沒給我,婆婆說結婚過門那天給我。”
面對安夏,安慧的心定了三分,提起三金有些苦澀。
“你媽當初早早把三金給顧家送去,到你這就是過門給你,這是什麽道理?”
安夏怒了,柳眉倒豎,眼神冰冷。
安慧拉拉安夏的衣服,“算了,這件事情本就是顧家說了算,我媽也沒辦法,再過幾天等大哥把嫂子娶進門,這個家就是我媽說了算的,我媽跟我說讓我別怕,他們顧家的女兒在我們家中,我要是受委屈,盡管跟她說,她幫我討回公道。”
安夏動了動嘴,想說現在的公道都討不回來,還談什麽以後,她有些難受,安慧才二十,說起來花朵一般的年紀,卻要早早結婚,到時候還要生子,丈夫還是一個殘疾加病人,公婆又不善,以後的日子注定很艱難。
想到這以前的矛盾又算什麽,安夏抓住安慧的手,“要是受了委屈,你媽解決不了,就來找我。到現在我還是那句話,人首先要愛自己, 才有能力愛別人,你覺得犧牲你成全你家,似乎很偉大,其實這真的很愚蠢,什麽時候都要自己過好了才行。”
“我知道,謝謝你安夏。”
安夏枯坐在一旁,屋裡屋外不停進人,喬冬梅喜氣洋洋地接受著別人的道喜,一會兒有婦人拿了一碗湯圓給安慧喂了吃,因為等會兒還有喜宴,安慧是沒時間吃東西的。
安家老二變成了安家管事的,坐在堂屋等著迎親的隊伍,老三跟老四在門口守著,一會兒男方人來了,就要放鞭。
等到九點左右,外面的鞭炮聲響起,安慧的房門立刻被大家鎖死,這可是迎親的重頭戲,而且也是拿紅包的機會,這男方迎親鬧得越熱鬧,證明越看中女方,也證明以後二人的日子會紅紅火火,所以講究鬧親。
“男方來了!”門外響起安家慶歡快的聲音,喬冬梅立刻理了理頭髮,坐在堂屋,院子大門內,早有嫂子們把手,不給糖和紅包,就堅決不放他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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