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啊!疼疼,你快松開!”
安家國這些日子,渾身莫名疼痛,這種疼仿佛在皮肉裡,好似有人拿小針扎自己的神經,猛地一下就讓人疼得一哆嗦,一連疼了好幾天,甚至晚上睡覺也能被疼醒。
一開始他沒在意,誰身上沒個疼啊痛的,可這種疼法太折磨人了,雖然不是越疼越厲害,但每天都時不時地肉裡面一跳一跳地疼,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他再想要不要去看看醫生。
“你叫啥叫,你疼難道我不疼,也不知是怎地了,真是邪乎!”
喬冬梅被丈夫態度惡劣地一把推開,心頭也不爽,她也跟丈夫一樣,身上莫名疼痛,但是她沒丈夫疼得厲害,還在忍耐范圍內,加上太疼了她就吃顆止疼藥,正好名正言順地不下地。
“走吧,咱們還是現在去吧,要到錢,咱兩去醫院看看,到底是怎回事?就是那天安夏來要糧食,她推了我之後,我身上就開始疼!肯定是她搞的鬼!”
“你別瞎咧咧,她打了你,又沒打我,那我為啥疼?一天天瞧安夏不順眼,她要糧食就o,總是老四種的地,何必落下刻薄名聲,定坤可是快要定親了,要是讓紅霞爸媽知道這些,他家能把姑娘嫁到咱家?”
一說到關於兒子的事,喬冬梅不做聲了,兒子是她的心頭肉,她老了是要指望兒子的,兒子愛現在還在外面工廠上班,有一份體面工作,他們顧家要是不願意,那就拉倒。
翻翻眼皮,她拽著丈夫出門。
安家慶跟媳婦兩人商議片刻,也是等不得了,急吼吼地出門,同樣等不得的還有周翠蘭,當然她是罵罵咧咧地朝婆婆家小跑去的。
三家從三條小路急促地朝一個目的地前行,遠遠地周翠蘭看到對面的安家慶兩口子,心頭一陣煩躁,自己晚了,這兩個摳搜愛佔便宜的人在,她一定不能讓她家佔到便宜。
安家慶看到周翠蘭,稍稍有些尷尬,但腳下動作更快了,可當他眼神一瞥,突然一愣,大哥和大嫂也來了。
周翠蘭見安國慶發愣,盯著自己側面,也扭頭一看,瞅見安家國。
以前從不上門的三家,現在齊聚在楊金英家門口,老人從醫院回來,除了老四晚上悄悄來了一趟,其他三家誰都沒來,仿佛根本不知道她出院似的,現在卻齊齊現身。
望著緊閉的院門,眾人來到門口,互相跟防賊似的盯著對方,卻都不先開口。
“老二、四弟妹,你們來幹啥?”
安家慶貌似憨厚地笑笑,“大哥,我來看看媽,前幾天忙,剛抽出空來。”
“哼,誰信呢!”周翠蘭小聲不滿道。
李菊花可憐巴巴地望著周翠蘭,“四弟妹,我們是來看媽的,這又不是啥假話,怎還要證明一下不成。”
“二嫂,行了吧,你別裝這幅樣子,咱家誰不知道你啥樣人,現在又沒外人,我也沒對你幹啥,別弄得好似我欺負你似的。
我今就把話說明,我聽人說安夏得了三千塊獎金,我是來要錢的。大哥你別這樣看我,我男人種著媽和安夏分的地,打下來的糧食你們大家分,現在安夏得了獎金,孝順孝順她四舅應當應份吧。”
周翠蘭把話說出來了,
安家國也不收著,“我也聽說這個消息,想來問問情況,如果真有三千塊獎金,安夏還小得了這麽多錢,我怕她亂花了,打算替她收著。” 安家慶一聽大哥這樣說急了,什麽替安夏收著,大哥太不講道理了,想獨吞,那不行!
“大哥,您也別說什麽收著不收著了,安夏從小就是咱們養著,以後出嫁也是咱們花錢送出門,這錢要我說,咱們還是分了吧,反正她都是咱們管,也沒不要拿這麽多錢,您說呢?”
”老二你說的也有道理,要不先去我家商量下,再問問老三的意思,這錢怎麽分。”
眾人互望一眼,雖然都有獨吞的心,也知道不可能,跟在安家國身後,去了他家。
安夏並不知道自己的三個舅舅家已經按捺不住了,得了三千塊,她心裡特別高興,把麻嬸給的鹹魚蒸了一條,蒸好後又切塊加花椒、青辣椒炒了炒,做了個麻椒鹹魚塊,又蒸了一大碗雞蛋糕,炒了半顆醋溜白菜, 先給外婆喂起了晚飯。
這一下午她都沒出門,一下有了三千塊錢,仿佛中了頭等獎,她一直暈暈乎乎的,腦子裡想買這想買那,但她都克制住了,這些錢要留著慢慢花,好鋼用在刀刃上。
楊金英也是一下午沒睡著,三千塊錢,這麽多錢,還是夏夏得的獎金,現在全村人都知道了,那四家肯定不會放過夏夏的,這可怎辦?
“夏夏,這錢……你打算怎辦?”
吃了飯,等外孫女收拾完,楊金英問了起來。
“先把借陸柏川的錢還了,外婆你這次看病一共花了快兩千塊,之前是沒有,現在有錢了我打算明就把錢還給他,然後剩下的錢放著過日子,買好吃的,買漂亮衣服。”
楊金英笑笑,果然是孩子,想要好吃好穿的,她看看安夏有些枯黃的頭髮,想起以前的事情,心裡越發內疚,說來是自己太自私,對不住安夏,讓她在這裡吃苦,可是、可是自己當時也沒辦法選擇。
“行,先把借柏川的錢還了,這麽多錢不是小數,咱們有錢就盡快還了,別耽誤別人的事情。剩下的錢你自己放好,這事情你那四個舅舅知道,怕是要來的。”
“他們來正好,我還要找他們要錢!”
安夏面帶譏諷,他們想來要錢,那就好好算算帳。
安家國家中,熬到天黑,事情才商議出結果,三家分錢,一人一千,老三安家志不要,正好大家分個整,他老三愛要不要,以後再有這樣的好事都不喊他家。
眾人決定明一早一起去找安夏,折騰了一天,大家全都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