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現在什麽樣的傳言都有了,什麽那些收西瓜的大老板,給了安家業幾遝厚厚的人民幣,全是百元大鈔,絕對過萬。
什麽安家業裝著錢之後,棉襖都藏不住,鼓鼓囊囊地裝了整整一棉襖,隨之而來的就是,凡是見到安家業和安定凱的人,勢必要問他們西瓜賣了多少錢。
躺在屋裡養傷的安家慶眼紅又眼氣,那晚自己什麽都沒做成,還落了一頓打,他想不過,乾脆起來喊上媳婦,李菊花一聽去找安家業借錢,跑得比丈夫還快。
她可聽人說小叔子賣西瓜,買了好幾萬塊錢,兒子已經開始相看媳婦了,這幾年娶媳婦的價格是年年漲,家裡蓋新房花了不少錢,她正愁沒地方弄點錢。
“他爸,要是老四不給借怎麽辦?”
“他憑啥不給借?媽我一個人管,家裡蓋房子不出錢不出力,現在年關了,我借別人的錢還不上,人家來要帳,他要是不幫忙,就不是我兄弟。”
聽了這話,李菊花連連點頭,小步子快速倒騰著來到安家業家。
家裡還有一堆事沒忙完,安家業正跟安夏數西瓜,打算給姚院長送10個,每個技術員送一個,剩下的給村長家五個,陸家五個,幾個哥哥一家兩個,張來寶兩個,然後自己就剩下三五個的樣子,兩人真安排著,安家慶兩口子來了。
“老四,老四!”
剛一進院,安家慶粗著嗓子喊著,然後邁步進屋。
“二……”
安家業真在堂屋跟安夏安排著西瓜,抬眼一看,二哥怎麽鼻青臉腫,一個哥字卡在了嗓子眼裡,“這是怎弄的?”
安家慶恨了眼站在旁邊兒的安定凱,“老四,給哥借五千塊錢吧,哥借了別人錢,本打算年前還,誰知道房子蓋著蓋著錢就花超了,打下的稻谷也沒湊足五千塊,這不別人討債的給打的。”
“這、這是借了誰的錢,給打成這樣?”
安家業還沒說完,安夏咳嗽了兩聲,“二舅,你哪天被打的,被誰打的?”
“那個……兩天前,我找外面人借了點高利貸,誰知還不上,他們真打人,現在利滾利,錢多的換不起,老四你就幫幫二哥,再不還錢,那利息都能要了我全家的命。”
“嗚嗚,是啊老四,你幫幫你二哥吧,那些人足足打了你二哥十幾分鍾,他都一把年紀了,還能經得住幾頓打。”
“那些人?二舅,一共幾個人打你啊?”
“三個!你問那麽多幹啥,我找你四舅借錢,小孩子別插嘴。”
“三個人?兩天前?奇了怪了,那兩天我正守在村口等收經銷商來收果子,除了幾波經銷商,沒有外人來村裡。
二舅,你是不是晚上去大棚使壞,被凱凱揍了一頓!”
安夏冷不丁的說道,嚇了安家慶一跳,“什麽晚上,你說什麽呢?”
安定凱收到安夏的眼色,盯著安家慶看了半天,突然衝過去,“二叔,那天晚上是不是你來搗亂?”
“你個兔崽子,你也跟著胡說,我搗什麽亂?我能給你爸搗亂嗎?老四,你快借我五千塊錢,我好還帳,等明年開春種了稻谷,我就還你。”
安家業不知道怎辦了,安夏說誰來借錢都不給,可二哥這借了高利貸,沾上那些人,不趕快把錢還清,那日子就別想安寧。
“二哥,我這……”
“你別跟我說沒錢,我可聽說了,你賣西瓜賺了好幾萬,現在二哥都要被人打死了,命可是捏在你手上,你要是不管,就是眼睜睜看著我去死!難道你真的不顧念咱們親兄弟之間的情分?”
李菊花一把拽住安家業的手,“四弟啊,嫂子求你幫幫你二哥吧,那些人打你二哥那可是下了死手的打,我家真得招惹不起,只要你幫你二哥度過這次災,嫂子一定念你一輩子的好。”
“二舅,你找他們借了多少錢,換了多少錢,現在一共連本帶利欠了多少錢?”
“你問這麽詳細做什麽?”
“我這是關心你啊,二舅,我不相信高利貸這麽猖狂,還敢打人?多少錢的事,就把你打成這樣?”
“是啊二哥,你到底借了多少錢,怎下這麽狠的手,這下巴頦都打青了好大一塊。”
“一共借了三千塊,打下稻谷還了一千。”
“剩下兩千塊,他們要你五千,這利息也太高了吧,這利息比本金都高,這是借了多久收這麽高利息?二舅你把借條給我,我來替你想辦法,高利貸要是找你要錢,你就讓他們來找我。”
安家慶糾結鬱悶地望著安夏,心裡狠狠咆哮,那都是自己瞎編的,哪有什麽借條,“你想辦法,你能想什麽辦法?”
“那你就不用管了,你就是不放心我,也該放心四舅,四舅剛賣了西瓜,肯定能給你解決,你就把借條拿來就行了,到時候隻管讓他們來找四舅要錢,別的你就不用管了。”
看安家慶慌亂的眼神,安夏假裝氣憤地對安家業道:“翻一倍多的高利貸利息,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只要他們趕來要帳,咱們就報警,四舅你跟凱凱攔住他們,我喊人幫忙,別想跑出山坡村,直接把他們送派出所,最多按銀行最高利息給他還錢,還要讓他們賠二舅的醫藥費。”
安定凱聰明,“表姐,你放心,只要他們趕來,我揍不死他們,到時候我跟你一起把他們送派出所。”
安家慶慌了,他本來打算實在不行,回去整個欠條,再找幾個人來裝模作樣地要帳,可安夏要送他們去派出所,那誰敢來,就是敢來進去後實話一問就出來,誰會幫他這個忙。
“安夏,那是高利貸,你就是現在把他們送進去,以後出來了他們還要找你麻煩。”
安家慶又急又氣,安夏這樣弄,他哪裡還借的到錢,更讓他鬱悶的是,安夏還把他的後路堵死了,想找幾個人糊弄老四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