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一汪深潭中,一個人影破水而出,夙素一邊把嗆進喉嚨里的水咳出來,一邊往岸邊游去。剛才她毫無準備地被卷入暗流中,水流擠壓著她的胸腔,那一刻她差點以為自己要死在水里,幸好在母親的堅持下,她從小就和姐姐們一起學游泳,水性不錯,及時穩住心神,順著暗流而動,隨後被沖到這里。
暗流中,她隱約看到一道黑影拉扯著她,可惜水流太急了,兩人拉扯了一會便被暗流沖開了,夙素回頭看去,真好看到一道黑影還在水中沉浮,夙素心下一驚,連忙游過去,將那人從水里托了起來,仔細一看,果然是墨淵,夙素連忙將人拉到岸邊。
出了水面,沒了浮力的支撐,夙素和墨淵兩人一起跌倒在淺水灘上。夙素順了順氣,她總算緩了過來,頭上的小氈帽早不知道被暗流沖到哪里去了,發髻也散了,長發濕漉漉的披在身後,滿頭滿臉的都是水,夙素將面具取了下來掛在腰間,抹了抹臉上的水漬,忽然想到什麼,夙素趕緊伸手,在靴子里摸了一把,堅硬的觸感讓她放下心來,好在紫銅鱗扇綁得夠結實,沒掉,不然她可要心疼死,它可是陪伴她近十年的伙伴。
長久沒有听到身旁那人的動靜,夙素扭頭看去,發現墨淵竟還沒醒過來。
“喂?醒醒,你沒事吧?”想到剛到那水流的沖勁,他不會溺水了吧?!夙素連忙跪在他身側,擦看了一番,口腔和鼻子里都沒有水,也絲毫沒有呼吸不暢的樣子,夙素提著的心放下來一些,等了一會,墨淵還沒有甦醒的跡象,夙素有些急了,會不會在水里撞到礁石了?
“你沒撞傻吧?”夙素連忙傾身上前,查看墨淵的額角和後腦勺。
頭部忽然被人握著,墨淵猛地睜開眼,手反射性地抬起,一把抓住眼前那人的頸脖,溫熱細膩的觸感讓他心神微晃,手不自覺的松了力道,墨淵定楮看去,在他上方,一張明媚張揚的容顏出現在眼前,那雙熟悉的琥珀色眼眸,正擔憂地看著她,她的發絲還滴著水,一滴一滴的滴到墨淵脖子上,臉上那所謂的胎記已淡到幾乎看不見,如暖玉般的皮膚在這暗淡的山洞里,泛著柔光。墨淵不知道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只覺得自己像被人點了穴道,完全動不了。
墨淵忽然睜開眼,夙素也怔了一下,沒注意他的手正抓著自己的脖子,回過神來想到自己沒帶面具,又頭發散亂,全身濕透,心里暗叫一聲“糟”。她的身份怕是保不住,夙素慢慢往後退,有些忐忑的看向墨淵,卻見他一直盯著她,眼中的神色很奇怪,她一時猜不出來,但是里面絕對沒有驚訝。
想到一個可能性,夙素瞪大眼,叫道︰“你早就知道?”忽然想到了什麼,夙素眯了眯眼,緊盯著墨淵,問道︰“多早?”
夙素退開些,墨淵之前紊亂的心跳終于回歸平靜,神色也恢復了那淡淡的樣子,回道︰“有區別?”
夙素咬牙切齒,“當然有!”若是墨淵早在兩人見面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自己的女子,那次卡在石凹里還那樣抱著她,昨天又說謊讓她扶他,那就是故意佔她便宜,夙姑娘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
或許是看到了夙素眼底凶殘的光芒,墨淵一本正經地回道︰“昨天你扶我的時候猜到的。”至于真相是什麼,只有墨少主知道。
夙素回想之前在山洞里遇到海燕的情形,墨淵確實只是用披風護著她,並沒有像第一次那樣抱著她,倒也沒佔她便宜,想到這,夙素算是信了他的話,臉色終于緩和了一些,可惜墨少主的下一句話,讓她差點控制不住自己沖上前掐斷他的脖子。
“其實我現在也不是很確定,畢竟……也看不太出來。”說完墨淵還不怕死地瞄了一眼某人平坦的胸膛。
他那是什麼語氣?!還有那藐視地眼神又是幾個意思?!夙素一把提拉起墨淵的衣領,吼道︰“這叫束胸,你懂不懂!”
墨淵一向自詡冷清淡然,這世間之事少有能讓他失態的,可是這一刻,他覺得自己那淡定的面具都快掛不住了,這……真的是女子?
看到墨少主那雙死水般的眼里忽然流光涌動,夙素一把推開墨淵,狼狽地起身,背過身去,揉了揉額頭,尬尷的氣氛彌漫在山洞里,夙素簡直羞憤預死,剛才撞到頭的不是墨淵,是她吧?!她是發了什麼瘋才會說出這些話?!
好在尷尬和不好意思這種情緒,實在不能困擾夙姑娘太久,深吸了幾口氣,確定臉上的熱度消散了些,夙素回頭,看到墨淵竟還靠在水潭邊上,冷哼︰“你還要賴在地上多久?”
某人低嘆一聲,面露無奈,“我這次是真的撞傷腳了。”
夙素低頭看去,只見墨淵還泡在水里的右腿膝蓋位置,水被染成了淡淡的紅色,應該是被礁石撞傷的,夙素皺眉,倒沒猶豫矯情,走到墨淵身邊,將他扶了起來,嘴上卻還是回了一句,“活該。”
將墨淵扶到旁邊干爽的岩石上坐下,夙素說道︰“你在這坐一會,我去找找有沒有出路。”
剛才她隨便看了一下,這個山洞並不大,再往里只有一條路,里面光線不明,看不清楚,不知道是不是死路。
夙素剛起身,手腕便被墨淵一把抓住,“一起去。”
夙素瞥了一眼墨淵還在冒血的腳,回道︰“你都這樣了,還怎麼和我一起去?你在這休息,我找到出路再回來找你。”
“我為了救你才跳下這深潭,現在我撞傷了腳,你就打算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自生自滅了,看不出來,你是這樣的人。”
墨少主耍起賴來,功力可算深厚,這一句話把夙素氣得心火直冒,“誰救誰還不知道呢!”夙素怒極反笑,“好,你要一起也可以,不過我可不會扶你,你自己能走嗎?”
听了她的話,墨淵松開了她的手腕,輕松地站起來,朝著前方黑洞洞的路徑走去,若不是那傷口還在往外冒血,以及四處彌漫的淡淡血腥味的話,他看起來確實像是沒受傷的樣子。
“等等。”這到底是什麼人啊,沒受傷的時候裝的虛弱不堪,現在真受傷了,又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听到夙素叫住他,墨淵眼中劃過一抹淡淡的笑意,只是下一刻,只听到“嘶”的一聲,夙素出手利落,可謂快準狠,墨淵身上的墨色披風被她破了一個口子,一條墨色的布條出現在她手里,夙素熟練地將傷口包扎好,看著被綁得嚴嚴實實的膝蓋,夙素很滿意。
墨淵看了一眼自己那件被撕得破破爛爛的披風,默然的臉上難得染上幾分郁色,“這種時候不是應該撕你自己的衣服嗎?”
夙素丟給他一個“你是白痴嗎?”的眼神,隨手撿起旁邊的一根樹枝,遞給他,“給你。”這次她可沒那麼細心的把樹皮剝掉,直接將樹枝塞到墨淵手里。
這實在不能怪夙素,她從小在男人堆里長大,難免受影響,對女子自然要如珠如寶,對男子嘛,就是如石如草,所以墨少主只能得到這待遇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那條通道,和之前走過的不同,這個洞穴里很干燥,居然沒有水汽,可惜沒走多遠,不過七八十丈,便走到盡頭,夙素很是失望,嘆道︰“是條死路,白費心機,走吧。”
“這里沒有別的路了,如果從水底出去,有暗流阻礙,怕是不容易,再找找看,說不定太黑了,我們沒看見小的出口。”他能感覺到,聖物的氣息越來越濃郁,他的血液都在叫囂,他相信,小樹一定能找到進入的契機。
夙素自然不知道墨淵的打算,她只是不想再鑽深潭,所以決定還是用心找找有沒有別的出路。
這里光線實在太暗了,她只能沿著石壁慢慢摸索,不一會,她好像摸到了一處凹陷,那平滑細膩的觸感,絕對不是天然形成的,見慣各種機關的夙素心里一喜,叫道︰“墨淵,你快來看,這里好像有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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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救美什麼的,你們太天真了,這種事怎麼會發生在夙姑娘身上~還有,為什麼你們的點這麼奇怪,想的都是什麼月事,如廁之類的問題,我只是想寫一篇言情小說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