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名思義,這種果實會在被咬破、或摔裂時釋放出大量濃鬱的霧氣,借此讓試圖用它們來果腹的生物迷失在熱帶雨林之中。
當然,由於這種果實在外觀上非常像是縮小了的南瓜,所以也常被巫師們戲稱為“迷霧萬聖果”。據說在過去,當魔法界每一年開始舉辦萬聖節晚會的時候,便都會往地上砸個幾顆,以增添一些氣氛。
在當時那個年代,這種無害且又討喜的果實一下子就風靡了整個歐洲魔法界,成為了一種相當受歡迎的節日商品。
然而,由於這種果實本身並沒什麽藥用價值,每年也只會在萬聖節前後才會暢銷,所以一直都沒什麽人會特意去種植。
年複一年,產量本就不算太大的霧瓜因為總有人會在萬聖節前跑去幾處產地采摘,自然就變得越來越少。
直至現今,也就隻有一家為了拯救瀕危植物的魔法植物園,才偶爾會為了宣傳保護動植物的理念而在萬聖節期間舉辦限量贈送的活動了。
也不知道這馬丁是不是在哪一年的萬聖節去那家植物園參觀過,並順手領了這麽一顆“萬聖節限量版”的霧瓜,才在今晚恰巧用上了。
說實話,當盧修斯和德拉科被這麽一大片濃霧瞬間包圍了起來的時候,他們倆的內心都同樣是崩潰的。
不過要說馬丁的這顆霧瓜也確實用得很是巧妙――像地下教堂這種幾近全封閉的室內空間,不僅能讓霧瓜所產生的迷霧維持更長的時間,而且還尤其地難以驅散。
就在迷霧充斥了整個教堂的下一刻,跟著盧修斯過來的巫師們便有不少人都習慣性地施放了卷動氣流的魔咒。可除了讓室內的霧氣不住地翻騰起來以外,就再沒有任何其他的效果了。
“消失咒!用消失咒――”
盧修斯一邊在濃鬱的霧氣中揮舞著魔杖,一邊大聲提醒其他人也按照他的話去做。
而緊跟著,當迷霧因為一片片地消失而變得稀薄了許多之後,他們卻見到剛才還和他們打得有來有回的教眾已經一個不剩地都幻影移形了。
對此,由盧修斯召集來的巫師們均顯得很是懊惱,有的人甚至都因為丟了功勞而低聲抱怨了起來。
可唯獨站在教堂前頭的馬爾福父子倆,此刻卻反倒是互相對視著點了下頭。
“有誰帶了幻影移形檢測球?趁著他們才剛走,快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些家夥都去哪兒了!”有人急忙高聲道,“就算能探測到大致的方向和距離也行啊!”
話音稍落,整個地下教堂裡的巫師們便再次行動了起來,一時間看起來甚是忙碌。
只可惜,這個時代的煉金術工具普遍上精度都太低了。像這種時候,或許得把瑪卡叫過來一下,才能讓他這個“人形檢測儀”判斷出馬丁那一夥人到底逃去了什麽地方。
然則,如果非要知道他們現在的具體位置的話,似乎也並不是一件太過麻煩的事情,不是嗎?
“德拉科,你今天的表現非常出色――尤其是那道粉碎咒,差點兒就讓那家夥吃了大虧!”
盧修斯帶著一臉欣慰的笑容,衝著自家兒子誇讚了一句,之後才道:
“時間已經很晚了,明天還要上課,你這就回學校去吧!這裡交給我就行了。”
能夠得到父親的表揚,德拉科心裡自然也很高興。不過更令他感到欣喜的是,從今晚開始,他的父親終於又能夠毫無負擔地在人前現身了。
對於當初自己受到神秘力量的蠱惑時,曾對父親說過的那些傷人的話,德拉科雖然嘴上沒再提起過,可是心底裡到底還是感到有所歉疚的。
而今,雖說主要還是依靠了麥克萊恩那個家夥給予的機會。但這不僅能讓父親不必再成天躲在家裡,更是讓馬爾福家族多了個起死回生的可能性,這顯見是一次相當值得的交易。
“好的,父親。”
哪怕心底裡有很多話想說,可德拉科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講,隻是默默地應了一聲。而緊接著,他便施展幻影移形自這地下教堂離開了。
……
德拉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在那之後的事情,便都將交由他的父親盧修斯・馬爾福去做。至於今後的馬爾福家族究竟會有怎麽樣的發展,那就要看盧修斯的覺悟了。
畢竟,他們家現在就相當於是完全站到了海爾波的對立面,可沒法兒再像以前那樣當一株搖擺不定的牆頭草了。
而與此同時,此刻的潘西卻正同那名身懷妖精血統的女巫出現在了倫敦街頭。
事實上,她雖然也趁著馬丁弄出來的濃霧離開了地下教堂,可顯形的位置卻隻是胡亂選擇的。
當時她隻是想要找個偏僻的地方,於是不知怎麽就想起了泰晤士河的某個沿灘角落,然後下意識地就帶著身邊的小個子女巫一同出現在了這裡。
“……這是哪裡?”
在潘西正因為後肩的傷勢而輕蹙著眉宇之際,她就聽得身邊的小個子女巫疑惑地自語了一聲。
可是很快,對方就看到了身後的河面。
雖然眼下正值夜晚,但倫敦城的燈光卻是五彩斑斕,倒映在一片漆黑的河面上,滿目皆是燈紅酒綠的風光。
潘西用拿著魔杖的手扶著肩膀,稍事猶豫便隨即道:
“你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去吧……然後,你家裡有沒有療傷用的魔藥?我想我需要治療一下我肩膀上的傷口。”
然則,那小個子女巫聞言便是一怔,接著又連忙搖了搖頭。雖然因為兜帽的緣故,潘西看不到對方臉上的表情,可她還是能感覺到對方心中的那份歉然。
“對不起,”就聽她用那尖細的聲音回答道,“我……我那邊不能去,真的很抱歉!而且,你最好也別再用幻影移形咒了,帶著傷施咒的話,很有可能會發生分體事故的!”
潘西知道,對方其實說得沒錯――尤其是她使用幻影移形咒還並不能說是很熟練,剛才帶著個人一起就已經很勉強了,再這麽來一次的話很難說能不能成功。
這般一想,她便用清理咒先除去了身上的血汙,之後便招呼著小個子女巫一塊兒走到了位於河灘附近的道路旁邊。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叫一下騎士巴士吧!先送你回家,然後我再去破釜酒吧那邊開一間房間處理一下傷口……雖然對角巷的商店多半已經打烊了,可翻倒巷那邊應該還有魔藥店正在營業。”
很顯然,她的傷是不可能去聖芒戈接受治療的,即使魔法醫院在晚上也同樣會接收需要緊急治療的病患。
正說話間,潘西已經在路邊揮下了自己的魔杖。
“嘎吱――”
“哦,不……先不回去了,我也陪你一塊兒去破釜酒吧!”
騎士巴士可是出了名的隨叫隨到,就當小個子女巫開口的同時,兩束明晃晃的燈光便隨著由虛轉實的車身,一下子就從遠處躥到了二人的面前。
“歡迎乘坐騎士巴士,這是為處於困境的女巫或男巫開設的應急客運……”
這套一成不變的服務用語從那靠在車門邊的售票員口中絮絮叨叨地響起,語調也依舊是那麽地乏味不堪,潘西根本連聽都不想去聽。
比起幾乎就不會乘坐騎士巴士的德拉科來,潘西倒是已經坐過很多次了。就見她熟稔地從兜裡掏出了一把銀西可,數了一部分出來放到了售票員的手中。
“你確定不先回去嗎?”她回了回頭道,“要是太遲回去的話,家裡會不會有人發現你在晚上外出的事情?”
“啊,沒事的!隻要天亮之前回去就行。”
小個子女巫一邊說著,一邊也開始掏起了錢幣,可潘西卻很大方地幫她的份也給一起付了。
帕金森家雖說的確有些缺錢,但還不至於連這點兒坐車的小錢也缺。
不多久,在一陣令人不大愉快的左衝右突之後,她們很快就下了巴士,來到了破釜酒吧所在的那條街道邊。
在車上因為還有其他人在,兩人基本上沒有過太多的交流。而待得此時下了車,潘西這才隨口問道:
“對了,我是潘西・帕金森……或許你知道的,純血的帕金森家族。請問……我該怎麽稱呼你呢?”
“呃……你叫我伊露莉就行了,”小個子女巫忙道,“抱歉,我沒有姓氏。”
可以聽得出來,她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多少顯得有些低落。由此想來,她的妖精血統很有可能就是來自於她的父親。
“這不用道歉,因為我並不認為這是一件需要對此感到羞愧的事情……而且,我覺得你可以用你父親的名字當做姓氏,這個主意怎麽樣?”
潘西在心裡暗暗地挑選著措辭,以期能讓自己和對方的關系更進一步。
只可惜,像這種安慰人的事情她可從沒有嘗試著去做過,眼下臨時應變起來,明顯就有點兒僵硬。
好在,走在旁邊的伊露莉根本就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我知道帕金森家族,可是沒想到,純血家族中還有像你這樣的好人……哦,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說純血巫師的壞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