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座位於海濱荒灘上的小屋中,一道矮小的身影正於臥室內正襟危坐。而在拿到身影對面的牆上,畫像中人物的那雙眼睛黑焰搖曳。
“馬丁……”
畫布中人突然開口了,卻見其全身依舊紋絲不動,唯有一雙唇瓣微微開闔,傳出了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空洞話音。
隻聽得那聲音在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之後,很快便幽然道:
“這人你不用監視了,他和其他學徒不一樣,對我而言有著另外的用處。嗯,除了他以外,其他學徒你繼續監視,若是有必要的話……作為我指派的監視者,你可以自行決定是否清理掉一部分沒用的人。”
“是,我明白了,老師!”
“另外,記得謹慎行事……我雖然能讓那麥克萊恩暫時沒有太多功夫細究魔法界的暗中變化,可有些事要是做得太顯眼了,我並不認為你能從他手下逃脫。哼……不得不說,比起那個年輕人來,你們這些小家夥還差得很遠……別大意。”
那矮個兒巫師聞言,似是有些不服氣地沉默了幾秒,但最後還是老老實實地點了下頭。
“……是。”
然而,那畫像中聲音的主人似乎卻根本就沒有聽完他回答的意思,早在他剛剛沉默之際,那對冒著黑焰的眸子便早已倏然黯淡了下去。
矮個子巫師在畫框前又稍稍坐了一會兒,見畫中的肖像再無動靜,這才一把掀開兜帽反手往床頭櫃錘了一下,發出了“咚”地一聲悶響。
“不就是那瑪卡・麥克萊恩嗎?雖然那小子確實是個天才,可也不至於把我說得好像……好像在那家夥面前,就隻是一堆隨時可以丟棄的垃圾吧?”
如此說罷,他又猛地敲了一下,然後一臉不滿地站起身來離開了這間臥室。
很顯然,這名矮小的巫師正是上次與馬丁在黑市中的眠龍酒吧偶遇的那個侏儒。
由於他天生就能目視靈魂,所以在海爾波面前擁有比其他學徒更多的青睞,甚至還獲得了一份能夠監視、乃至處理掉那些不聽話的同僚的權利。
說實在的,這份權利確實已經很大了――雖說在海爾波看來,他隨手收下的學徒多幾個少幾個、恐怕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走到外間的侏儒巫師在這簡陋的客廳裡稍站了一會兒,又兀自生了幾分鍾的悶氣,之後才拿著一個木杯去屋外的水桶裡舀了杯清水大口喝了起來。
可以看得出來,他對自己的生活貌似並沒有太大的要求。口渴了喝一杯清水,餓了就吃點麵包充饑,住的地方也幾乎就什麽生活用品都沒有。
必須得說,估計誰來這兒看到了此種景象,都不會想到這名侏儒巫師還偏偏是一個同時精通魔藥學與現代煉金術這兩大生財之道的傑出人才。
當然,這家夥之所以會同時研究這兩門學科,倒還的確並非是為了金加隆。
事實上,他僅僅是為了研究出一種能從根本上解決自己天生缺陷的方法,才會不斷地深入鑽研它們的。
不過可惜的是,哪怕他都嘗試過把自己變成狼人,結果卻也隻能在月圓之夜變身為一隻“侏儒狼人”罷了――那倒是比他在正常情況下要高大了一丁點兒,但也隻是一丁點兒,僅此而已。
為此,他平日裡還每個月都必須得為自己配足了狼毒藥劑,真可謂是得不償失。
一直到,當他在某天夜晚於海邊瞎晃悠,消解因為魔法研究而積攢的大量鬱悶之情時,海爾波出現了。
隻是在他家住了短短三天,海爾波就輕而易舉地改善了他血統中的缺憾。
而今,他每個月至少會有五天可以維持住正常人的體格,並且這個時間,還在隨著他血脈與身體的契合而不斷延長。
終於得償所願的他,自然是對海爾波產生了無與倫比的感激之情,再加上他的天賦也著實相當出眾,海爾波在離開前便順手就將他收為了學徒。
說真的,光是聽著這個相識的過程,還真不失為一段佳話。可是很遺憾,這段故事中的兩個主人公,卻都不是什麽良善之人。
海爾波就不用提了,單說這名侏儒巫師。
興許是由於從小到大都在受人歧視,以至於逐漸形成了一種格外扭曲的價值觀。有人對他好,他未必會領情;可要是有人對他不好,他卻一定會加倍奉還。
而更糟糕的是,他不僅脾氣暴躁,嫉妒心還極強。即便是對那些不如自己的人,他也總能從對方身上找到一些優於自身的地方,再不濟還有一個天生的差距可以供他仇視對方。
所以說,海爾波能讓他感到由衷地感激,這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眼下,對瑪卡的嫉妒又令他情不自禁地惱火了起來,而更讓他怒火衝天的,還是他所尊敬的老師海爾波對那個麥克萊恩的讚賞。
自己真的就哪兒都比不上那小子嗎?
他和往常一樣,晃晃悠悠地沿著這片布滿亂石的海灘前進,邊走邊氣哼哼地踢著腳邊的石子貝殼,把它們一個個兒地都想象成那個招人恨的瑪卡・麥克萊恩。
“不,聽說那個麥克萊恩對煉金術根本就一竅不通……起碼我的煉金術肯定比他強多了!”
可轉念一想,現代煉金術還真沒什麽能夠讓他得意起來的地方。除了那已然去世的尼可・勒梅,這天底下哪兒還有真正煉金術大師?
作為一名曾深入研習過現代煉金術的巫師,他對這道理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可惡――”
驀地又一伸腳,將一塊貝殼遠遠地踢到了海水中,他才在原地站定來了幾次深呼吸。
即使他平時脾氣再怎麽火爆,也知道什麽時候該鬧、什麽時候該停,要是沒有這個忍耐力,他可不會有現在這份成就。
要知道,不論是魔藥學還是煉金術,哪一樣可都缺不得耐心!
在整理了一下心緒之後,他那張怒氣衝衝的面龐頓時便沉靜了下來,隻有雙眼中還殘留著一絲森冷與狠毒。
“那兩個總是無視老師命令的純血……今天就拿你們來發泄一下好了。”
話音未落,只見他身形一陣扭曲,登時就在這片沙灘上消失不見了。
……
由於海爾波將引導隕石墜落的陣式弄到了霍格沃茲門口,從而導致瑪卡耗費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試圖應對。
就像海爾波對那侏儒巫師所說的,是他硬生生牽製住了瑪卡,這才使得諸如馬丁等學徒能夠在暗中有所行動。
然則,即便是這樣,鳳凰社的力量也不是擺設。
自鄧布利多將這個由他組建的勢力交到瑪卡手中之後,經歷了好一番的調整。有老成員退出,也有新成員加入。
總的來說,主力人員確實要比鄧布利多當年缺乏了很多,但瑪卡卻在鳳凰社之下又拉攏了更多普通成員。
時至現今,鳳凰社內最多的不是戰鬥人員,而是那幾乎無處不在的偵查人員。不說別的,光是原本還都藏身於暗處的盧平和小天狼星,現在卻都成了魔法部的在職傲羅,可見瑪卡對“眼睛”的價值可謂是出奇地重視。
因此,如今想要避開鳳凰社的視線做事,那還真不是一件易事。
當天傍晚,就在魔法部的傲羅辦公室中,盧平便正在乾著他的老本行――整理近期從各個渠道收集上來情報資料。
“小天狼星,你也別在那兒閑著了!現在資料越來越多,我一個人就算忙個通宵也篩選不完……你要是沒事做,就來幫我處理掉一些也好啊!”
“嗯?”
坐在另一頭沙發上的小天狼星翹著腿,晃悠著手中的咖啡杯,懶洋洋地搖了搖頭。
“不乾……昨天我在外面轉悠了一晚上,今天還不能睡,現在困都困死了!難道你要我磕著清醒劑幫你乾活嗎?”
“有什麽不行的嗎?”盧平將桌上的文件翻得嘩嘩作響,頭也不抬地道,“喝多了可以讓瑪卡替你排毒,不過是拉幾天肚子而已……嗯?”
他正隨口說著,忽然似乎是在情報材料中看到了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一般, 略略輕咦了一聲。
稍事片刻,他才提筆往那份資料上頭飛快地寫起了字。
“行了!”盧平邊寫邊分神道,“你也不用幫我乾活了……瞧,該你負責的任務已經自己找上門了!”
匆匆寫完一行字,他拿起桌邊的魔杖就往小天狼星那邊一揮,資料隨著他的動作自動飄到了對方的面前。
“看完後自己複製一下,然後順便替我將原件放進金斯萊的文件簍裡――你知道是哪個的!”
翹著腿的小天狼星一件,當即隨手接過資料,蹙著眉仔細地翻看了一遍。而等他將其全部讀完,那眉頭明顯皺得更緊了。
不多時,思索中的小天狼星不由輕嘖一聲,喃喃自語道:
“在這個節骨眼上……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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