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回,或許是由於徹底換了個身份的緣故,他忽然間就有了從另一個角度去觀察這個世界的感覺。
在經過檢查穿過了那三連並排著的大門後,宛如一體的大理石拚花地板平整地覆蓋了整個橢圓形的大廳。高聳的穹頂雕鏤著精致的花紋,在魔咒的效果下,散發著迷蒙的微光。
周圍一圈柱子等距排列著,上面攀附著各種各樣神奇動物的雕像,最頂上甚至還有橫跨數根石柱、體型堪比實物的火龍石雕斜斜凝視著下方。
越是仔細去觀察,就越能從中感受到當初建造這座鎮子的那些巫師工匠的用心。
當然,這座新魔法部大廳裡最重要的,自然還是那位於最中央的那一台螺旋鎮沙盤地圖模型了。其細致程度,就仿佛是將整個螺旋鎮按比例縮小了直接放在這裡的一般,其中附加的魔法更是能將鎮子裡所有建築的受損情況實時地反饋出來。
在這段時間裡,兼顧著安排鎮子內部各種防禦措施與守衛調度的盧平,便從這個沙盤中獲得了不少的幫助。
“赫敏?”
一見到他們幾個從門口進來,盧平不由得微微一頓,而後迅速在幾人身上來回打量了一下。
“哦,剛才那些石板就是你們布置的吧?又是一層魔法護罩,這將會為螺旋鎮提供更高的防禦能力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赫敏一邊說,一邊往盧平所在的沙盤那邊走去,“我一直在思考,以我們這有限的能力,究竟還能夠為抵禦這場災難做些什麽……那套魔文圖陣是其中之一,而我們這次過來找你所為的事,也是其中之一。”
在赫敏身後,戴爾菲默默地站著,將與盧平交談的事情交給了和對方更加熟悉的赫敏去做。
至於說經過了偽裝的瑪卡,他身為“青年巫師麥倫”、在這兒顯然一個人都“不認識”,自然就站得更靠後一些了當然,和跟著他一起過來的內向女巫洛拉一起。
“麥倫……那位就是……盧平先生?”
根據之前洛拉所說過的某些“冒昧之言”,瑪卡知道了她似乎還是一個輕度外貌協會的姑娘。由此看來,就盧平那不修邊幅的邋遢樣兒,大概是很難令她感到“過度的緊張”了。
雖然多少有點兒對不起盧平,可瑪卡覺著,這似乎是一件好事也說不定。
“是啊!那就是萊姆斯盧平先生,”瑪卡側了側頭,小聲道,“別看他這副模樣,其實內心很善良,也很喜歡和年輕人接觸!”
可沒想到,洛拉卻在盯著盧平多瞧了幾眼之後,忽然就把頭低了下去。
“噢!他的胡子……真性感。”
“什麽?”
瑪卡一個沒忍住,聲音忽然變大了些,使得前面正在對話的盧平與赫敏都不禁扭頭朝他望了過來。
“哦,對不起!你們請繼續”
瑪卡忙抬起雙手搖了搖,待得前方二人重又恢復了交談之後,他這才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盧平很帥嗎?嗯,看來唐克斯可得盯緊一些了。”
在這麽隨意開了個小差後,瑪卡很快就將思緒收了回來,重新放到了赫敏與盧平的對話當中。
不過事實上,他也並沒有去仔細傾聽的必要,因為這會兒基本上就是赫敏在講述戴爾菲的提議、並試圖說服盧平同意這項補救方案的一個過程。
更何況,結果怎樣瑪卡早就已經知道了。
眼下他唯獨需要了解的,大概便是在這場支援疏散的行動當中,關於戴爾菲的一些細節安排了。
“……總而言之,盧平,我想由我們來召集志願者去戰場後方加速麻瓜居民的疏散,這應該是一個百利而無一害的方案。鎮子這邊的防禦力量本來就不足,相信你也早就在為前線的一再後退而發愁了,不是嗎?”
赫敏有理有據的說辭,使得盧平即使並不希望她們去冒險,也很難對她作出令其信服的反駁。
沒錯,要是負責疏散的隊伍被前方的活屍大軍給追上了,那麽麻瓜民眾的死傷數字必然又將直線上升。而這,無疑是他、和麻瓜一方都無法接受的。
到時麻瓜皇室若是一個憋不住,保不齊會單方面使用某些損人不利己的手段去試圖抑製更大的損失。
然而,那些超常規的偏激手段到底能對具有複蘇能力的活屍大軍起到怎樣的作用,這都還是一件無法預料的事情呢!
“是的,赫敏,我不得不承認你說得很對,”盧平揉著太陽穴,歎了口氣道,“這樣吧!僅限距離這邊最近的法弗舍姆鎮要是你能帶領一批志願者與麻瓜軍隊配合,盡快地將那裡的居民疏散撤離,那麽整體進度上應該就能勉強來得及了。”
說到這裡,盧平不禁非常嚴肅地重申道:
“但是記住,隻限於法弗舍姆鎮要是發生什麽意外就立刻回來,明白了嗎?”
“嗯,”赫敏聞言,略微盤算了一下,這才點了下頭道,“確實,這樣的話應該就勉強能趕得上了……我明白了,就這麽辦吧!”
話音未落,她終於再度轉過身來,看向了和洛拉站在一塊兒的瑪卡……或者說,是瑪卡所扮作的青年巫師麥倫。
“麻煩你去通知你那些正在召集志願者的同伴,就說本次行動已經獲得了魔法部的認可,想要參與的志願者都可以去中央廣場那邊集合待命。”
瑪卡一聽,眼角的余光在戴爾菲的背影上停留了一下,而後正要答應下來。
畢竟,去和那些熱血上腦的男女青年們打打交道也不是什麽費勁的事兒,只要露出一副志同道合的模樣,誰都不會發現他其實是個兩頭都不認識的陌生人。
不過,還沒等他開口,卻見盧平就先他一步站了出來。
“不必了,這些準備工作就交給魔法部這邊來做吧!包括召集志願者的事情,我讓人去做效率會更高到目前為止,留給我們的時間可已經不多了!”
正如赫敏所說,盧平顯然也早就在為來不及疏散的問題發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