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他們是由莎拉的煉金人偶領進來的——當一眾小夥伴們第一眼看到正坐在沙發上休息的赫敏時,便都紛紛圍聚了過去,匆匆問起了她目前的身體狀況。
布洛瓦在後頭望著這一幕,稍稍頓了一頓,便就近挑了張椅子順勢坐了下來。而在那之後,他的視線才依次從莎拉和戴爾菲這兩個同樣平靜的人身上輕輕掠過,並最終隨手拾起茶幾上一份報紙漫不經心地翻閱了起來。
他知道,從眼前這些年輕人們互相問候開始,一直到能夠真正開始執行預定的計劃,中間肯定還需要好些時間呢!而在此期間,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耐下心來等待了。
“是的,當然,我很好……你知道,這必須得感謝格歐費茵小姐。”
赫敏有些疲憊地笑了笑,這才話頭一轉,直接進入了正題。
“你們現在也看到了,而且想必格歐費茵小姐也說過一些了——如今的英國,比以往更加危險了!”她認真地看著大家道,“說實在的,我的實力雖然肯定比不過格歐費茵小姐和霍恩海姆小姐,可我也並不覺得我依然像過去那樣‘弱小’……然而事實卻證明了,我的確還遠不夠強大。面對敵人,我甚至連還手的余地都沒有——”
“我想那只是因為你的感知能力有所欠缺。”
不遠處的莎拉雖然仍在忙活自己手頭的事情,可顯然也一樣在聽,這會兒就見她略略抬了下頭,隨口插了句話。
但是,赫敏卻立刻就搖了搖頭。
“實力不足就是實力不足……殘酷的現實就在我面前擺放著,我不能給自己找借口。尤其是現在——大家都必須得百分百地重視起來,要不然,下一次或許就不會像我這次一樣幸運了。”
在說完這些像是在自我反省、又像是在提醒大家的話以後,她才有些困惑地看著站在後頭的戴爾菲,遲疑著道:
“呃……為防萬一,我還是想問一下……戴爾菲,難道你的實力已經恢復了?”
“並沒有。”
戴爾菲輕輕搖了下頭,些許發絲從她耳側無聲滑落下來。
“那你?”赫敏怔了怔,隨即道,“噢,抱歉!我不是對你有什麽失禮的看法,只不過……你知道的,現如今這邊真的非常危險。”
“我知道,”戴爾菲應了一聲,“你想說什麽我都明白!但是,赫敏……我有我必須過來的理由。而且,我得說,我們當中可能再沒有比我更了解如今這個英國的具體情況了!你們會需要我的存在的。”
她這番話其實也不能算是在解釋,因為從頭到尾,她似乎都沒有提到過任何有實際價值的東西。
而待得稍稍一頓,她才揚了揚手裡的法杖,進而道:
“另外,還請放心,我自己多少也有一些自保的能力。起碼,我大概是不用你們多花不必要的力氣加以保護的。”
“哦,這個我能證明,”此時,哈利也不由開口補充道,“在過來之前,她已經向我們小小地露了一手……嗯,或者說,是為我們展示了一下那根法杖的力量。”
見哈利也替她保證,赫敏不禁下意識地點了下頭。
沒錯,哈利作保自然是可信的,而要說戴爾菲……可別忘了,赫敏和盧娜的規則魔法,還是由她和瑪卡一起帶進門的呢!即使她如今已然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麻瓜,可她若是自稱仍有什麽手段備著,赫敏覺得自己似乎也並不會感到有多少意外。
更別說……
“戴爾菲,你那根法杖……是瑪卡做的?”
“是啊!”戴爾菲點點頭,“就是在島上的時候——瑪卡離開前那會兒,還記得嗎?是和他留給你們的那些魔法道具一起做出來的。”
“好吧。”
赫敏說著,也禁不住又朝著戴爾菲手裡的法杖多看了兩眼,而後才道:
“那這件事就一會兒再說……戴爾菲,你剛才是不是說,你對眼下的情況很了解?現在剛好有個問題就一直在困擾著我們,你能為我解答一下嗎?”
“什麽問題?”戴爾菲點點頭道,“你問吧!我會盡可能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的。”
赫敏聽了,也跟著點了下頭。
“其實總的來說,還是目前整體的變故。”她蹙著眉道,“你或許也知道,近來有某些非常可怕的黑暗生物降臨在了這片大地上,它們的實力甚至要超過海爾波之前製造出來的那些高階活屍——就比如說,不久前才差點兒讓我丟掉了性命的敵人。霍恩海姆小姐說,它們實際上就是……‘惡魔’?”
在提到這件事的時候,她還扭過頭去看了看莎拉,而莎拉也隨之衝著這邊聳了聳肩。
戴爾菲聞言,頓時應道:
“嗯……如果非要給那些家夥一個稱謂的話,那或許就只能是‘惡魔’了。因為它們和惡魔召喚術所召喚出來的,基本上可以說是同一種‘東西’。”
大概是因為對莎拉的了解並不是那麽的充足,以至於她也不清楚莎拉到底是怎麽知道這些的,可她也沒有去太過在意這些小事。
在瞧了莎拉一眼後,戴爾菲就繼續道:
“惡魔召喚術相信你們多少已經有所耳聞了,畢竟當初海爾波就是憑借著這種禁忌的古代魔法獲得了如今那具身體的,我想麥克萊恩先生一定曾和你們講過一點。而關於這種魔法……因為它的原理太過深奧,我實在沒有多少自信能給各位講明白,所以我隻簡單地說一下結論吧!”
說到這兒,她略微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緒。幾秒鍾後,她才又接著道:
“……惡魔,準確來說,它們並不是什麽‘魔法生物’。嗯,它們甚至都不能算是‘生物’——曾有人告訴我說,它們的降臨,只是一種基於靈魂規則的魔法現象而已。而說起這種魔法現象,它又源自於這個世界上所有擁有魔法天賦的生物的負面精神意志……”
戴爾菲這麽說著,逐漸感到有些恍惚,眼前仿佛掠過了某些似是而非的記憶。她好似還依稀記得,在某個戰火紛飛的夜晚,自己就是依偎在父親的身邊、聽著父親的這些講述沉沉睡去的。
然而,像這樣的記憶,真的曾經發生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