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白聽著門外的腳步聲越靠越近,沒有辦法,只能看了放在床底的那個桶一眼,便重新站了起來。
現在想要再把衣服藏起來, 估計是來不及的。
只能隨機應變了。
周白站起身,心裡思考著可以應對的方法。
而戴著漁夫帽的大佬,則還是和以前一樣,背靠在床上,閉著眼,仿佛外面的紛紛擾擾與他都沒有任何關系。
周白對於他一向的作風, 早已司空見慣。
只看了他一眼,便看向房門。
門外,趙醫生一行人的腳步聲, 沒過多久,便停在了他們病房的門前。
·
接著房門打開。
周白看見趙醫生拿著一個本子,走在前方。
而在他的身後,還有將近7、8個人,浩浩蕩蕩地跟著他,一起走進了病房。
脾氣暴躁的老墨、戴眼鏡做紀錄的小哥、兩個身材魁梧的醫生,另外還有三、四個周白沒有見過的醫生,站在了他們的身後。
“每日例行檢查。”
“都站好,手不要亂碰東西。”
“再重新聲明一遍。”
“宿舍裡不許偷藏鋒利的物品、不許偷藏食物、不許偷藏藥品……”
“一經發現, 按情景輕重,會做相應的扣分。”
“你們最好配合我們的搜查,若是有抵抗的行為,直接拉去電擊!”
趙醫生拿著本子,先對著病房裡的人都警告了一遍。
聽到要電擊,周白立刻乖乖地站在了病床邊上。
就連平時都躺在床上的0201號病人, 也趕緊從床上起來, 也一樣站在了一邊。
只有0001號大佬,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動作, 背靠在床上,閉起眼睛,連動都不動一下。
趙醫生有些尷尬地用目光掃了病房一眼,在目光落到0001號大佬的身上時,輕咳了一聲,接著就假裝若無其事地將目光悄然移開。
“開始搜吧。”
趙醫生對著身後吩咐了一聲,似乎直接忽略了“要站好”的這個要求。
周白狐疑地看了趙醫生一眼。
心裡暗道:他這反應,有點意思。
接著又看了對面的漁夫帽大佬一眼。
心裡想著,他們倆之間,可能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八卦。
想到這裡,周白不由露出了笑容。
但是,他這個吃瓜群眾還沒有充當多久,就突然發現,好像有大火,快要燒到自己的門前。
“床頭櫃、衣櫃、枕頭底下、床單、被子……全部都得檢查一遍。”
“對了,還有床底下,也不能漏了。”
周白聽到了“床底下”這兩個字, 頓時內心一緊。
思緒一收, 接著便看見一個身材魁梧的醫生,已經趴到了自己的病床下。
並且把手伸向了放著滿是血跡衣服的桶上。
周白一看,內心撲通直跳,精神也立刻變得高度緊張起來。
腦海裡,甚至已經開始演練起一會的說辭。
不是我的!
這是有人栽贓陷害!
二樓?
什麽二樓?
根本就沒有去過!
你們沒有證據,不可以汙蔑我的。
在我的律師來之前,我是不會再多說一句話的。
而這一些話,都還沒有說出來的時候,周白就看到那個身材魁梧的醫生,拿著自己放在床底下的那個桶,面色低沉地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有什麽要說的?”
周白看著他嚴肅的臉,立刻條件反射地說道:“不是我做的!”
那個醫生一聽,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更加的氣憤。
“別跟我狡辯!
我就問你,為什麽可以做出這種事情?”
周白又是一驚:“你……你怎麽能說我是在狡辯呢?你沒有證據的。”
周白說完,身材魁梧醫生,立刻就把從床底下拿出來的那個桶,推到了周白的面前。
“你想要什麽證據?
衣服洗完不晾乾,還有什麽好狡辯的?
你不知道這樣子做,衣服是會變臭的嗎?”
周白覺得,這個醫生說的,怎麽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
洗衣服?洗什麽衣服?
於是定睛一看。
只見被推到自己面前的那個桶裡,確實放著一件已經被洗好,但是卻沒有晾乾的衣服。
周白立刻想到了什麽,頓時瞪大眼睛,看向了正坐在對面的0001號大佬。
而大佬則是仿佛沒有感受到周白的目光一樣,還是閉著眼睛休息。
“洗了衣服卻不晾,這個問題我真的沒法忍。
趙醫生,這得扣分吧?”
身材魁梧的醫生說完之後,還不忘一臉嫌棄地把那桶衣服,推得離自己再遠一點。
“洗了衣服不曬,懷疑病人因為病情影響,已經忘記了生活常識。
但是目前還沒有依據,暫且先扣一分吧。”
沒有依據也能被扣一分,趙醫生的扣分標準,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草率。
但是,被扣分總比被電擊好。
周白也就欣然接受了這個結果。
接下來,那兩個身材魁梧的醫生,又把病房內的各個地方都搜查了一遍。
見實在搜查不出違禁物品,才重新站到了趙醫生的身後。
“0139號病人,你現在的分數,是負五十二分。
如果分數到達負六十分,可是會被重新送進重度患者病房的。
你最好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趙醫生帶著隊伍,看了已經被搜得亂七八糟的病房一眼。
臨走之前,還不忘提醒了周白一句。
周白對他點了點頭。
心裡卻是腹誹了一句:你的劃分標準,果然和你的扣分標準,一樣的草率。
趙醫生當然沒有聽到周白的腹誹,說完之後,就帶著大班的人馬,走了出去。
周白等到看見他們出去了,才大大地松了口氣。
接著拿起放在地上被洗好的那桶衣服,感激地看了看坐在對面的大佬。
“不用過分感動。”
0001號大佬似乎感覺到了周白的目光。
而周白見他其實沒有在睡覺,趕緊想要鄭重地對他道個謝。
但是周白一個“謝”字還沒有說出口,便看見仍然閉著眼睛的0001號大佬,滿不在乎地對他擺了擺手。
“太肉麻了,不愛聽。”
“我中午不是跟你說過了嗎?”
“問題不大。”
“那問題就一定不會大的。”
(本章完)